可以說,林瀟硯最終能成功修煉那罕見的陰陽坤乾術,其中一大半的功勞都在殷惜墨。林瀟硯心中酸軟,沒有忍心喚醒他,便輕手輕腳地挪開那條蛇尾,悄悄地從軟玉床上下來。屏風上掛著一件喜服,林瀟硯想了想,取下衣服走到後方換了上去。時至今日,他還是隻會梳理最簡單的那一款發髻,但是大婚之日,怎麽也得打扮的喜氣洋洋一點。正好有一條紅色的金絲繩,底下拴著一個小小的金鈴鐺,林瀟硯見到便忍不住笑,因為這原本是殷惜墨的,他將那兩個鈴鐺分出來了一個。林瀟硯把這金絲繩鈴鐺綁到了自己的發冠上,整理好儀表,對著光滑清晰的銀鏡細看,頗有種春風得意的勁頭。他推門而出,見熒惑宮內花樹飄舞,仿佛永遠不會枯萎一般,走出幾步,尋來了胡風翼。胡風翼看著他,滿臉慎重,並猶猶豫豫地行了一禮:“參見尊上。”林瀟硯:“???哥們我是林瀟硯。”胡風翼噌地站直身體,淡淡道:“不好意思,認錯了。”林瀟硯哭笑不得地問:“我到底哪裏和他像了,竟讓你錯認成他?”胡風翼看向他身上大紅的衣裳,一臉的不言而喻,畢竟喜服麽,乍一看確實差不多,再加上那頭繩,也是難為他了。“我爹呢?”迴歸正事,林瀟硯直接問道,但不等胡風翼迴答,林軒烈的聲音就從後方傳來了。“醒了?”“爹!”林軒烈閉上眼睛,痛苦地揉了揉:“瀟硯,我明白兒大不由爹,但也不必如此著急就換上衣服!”林瀟硯伸手指向四周:“爹你看,這周圍都布置好了,不容錯過啊。”“什麽不容錯過。”烈陽真君那張俊臉微微抽搐,“這三年每天都是這樣,你就算再閉關個十年,這裏還是這樣。”林瀟硯捕捉到了一個時間詞:“三年?這麽久了?”“不錯。”林軒烈神色和緩了些,捉住他的手腕,一邊檢查林瀟硯如今的狀態一邊說,“那魔頭對你倒是上心。”林瀟硯低頭想了想,說:“爹,你怎麽還在這?我以為你該迴家了呢。”林軒烈又好氣又好笑:“就這麽不想見到我?我好歹是烈陽真君,哪有被別人管著去哪的道理,我在這還不是為了你,你這小沒良心的。”林瀟硯立刻對他討好地笑了下說:“我可沒有嫌棄您,相反正好,您在這還方便了呢,我有件事兒想拜托您……”他順便招手將胡風翼叫過來,豎著手嘀咕嘀咕,一臉陰險好像在商談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似的。……被林瀟硯的氣息包圍著的時候,殷惜墨總感覺很安心,直到有什麽東西忽然蒙住了自己的臉,他才在這讓人沉醉的懷抱中醒來。他剛要撥開蒙住臉的布,便聽從背後挾持住自己的林瀟硯惡狠狠道:“別動,綁架!”殷惜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硯哥,人家好怕哦!”看這人竟有心思玩鬧,想必是已經好了,殷惜墨一下子覺得更加放鬆,身子軟綿綿地向後靠去,十分配合。林瀟硯馬步一紮,雙臂發力,直接將殷惜墨抱了起來。殷惜墨“驚唿”道:“你要帶我去哪裏,放開我!”林瀟硯兇巴巴道:“不放,這輩子都不放!”橫躺在他懷中的殷惜墨唇角越揚越高,他睜開雙眼,麵前是一片紅色,透過蒙在臉前的紅紗,他隱約看到了路邊的藍花楹樹。林瀟硯的發絲從肩頭垂下,懷中的人便伸出手,悄悄牽過一縷,與自己的係到了一起。終於到了目的地,林瀟硯將殷惜墨放到地上,手卻還是在緊緊地握著他,他往前大步邁了一下,又被頭發扯住誒呀一聲。迴頭一看,不禁無奈,卻又對這人的小心思感到心頭甜軟不忍拆掉。便這樣吧,大不了之後小些步子走。“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嗎?”林瀟硯神秘兮兮地問他。殷惜墨笑著搖搖頭。林瀟硯便湊到他耳邊說:“我,要娶你當壓寨夫人!”殷惜墨柔弱地靠到他肩上:“夫君,日後,你可要對人家溫柔些。”林瀟硯:“……”接不下去了怎麽辦!他幹脆不再演,直接扯了殷惜墨的紅頭紗,鮮花錦簇的露天禮堂並不是尋常那般莊重肅穆,在林瀟硯的審美布置下,充滿了浪漫夢幻的氣息。粉黛亂子草與紫色的鼠尾草鋪成禮堂的基調,各色玫瑰在其中點綴,又以玫瑰做成一道花門,紫藤花分段拚成走廊,紅色的絲帶與紅粉雙色薄紗間隔其間隨風飄舞。林軒烈手中捧著一麵鏡子,正在前方等待。殷惜墨情不自禁,緊緊地抓著林瀟硯的手:“瀟硯,我好開心。”林瀟硯問:“喜歡嗎?”殷惜墨道:“喜歡,隻要是你給我的,都喜歡。”更何況是這種,在此處稱得上是獨一無二的婚禮。林瀟硯略有幾分小得意和被認可的雀躍,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雖說他之前沒參加過幾次婚禮,但網絡時代那麽發達,審美多少還是在線的。考慮到修□□的接受度,他稍作了調整,使得大家既能接受又不缺乏美感。至於是不是大家都會喜歡……啊哈哈,隻要殷惜墨喜歡不就夠了嗎,別人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