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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邊的一個舞女正捏這話筒在瘋狂地吼叫,顯然是服用了迷幻劑之類的藥物。忽然,包房門被推開了,一個滿頭銀發,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的老頭走進來,房間裏亂轟轟的氣氛,難聞的氣味讓他雙眉緊鎖,不禁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一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舞女衝上來緊緊地抱住他,老頭厭惡地將她推到地上,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仔細地擦了擦手,又踢開腳邊的一隻玻璃杯,來到公子哥跟前,歎了口氣,道:“老爺讓您迴去。”


    公子哥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朝口中狂灌著酒,摟住舞女的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得她咯咯直笑。老頭無奈地又說了一遍,公子哥這才反應過來,抬頭斜了一眼老頭,不耐煩道:“我玩得正爽,迴去幹什麽?不迴去。”[.]


    老頭眼中滿是憐惜,“少爺……”


    “別叫我少爺。”公子哥厲聲吼道,“我他媽的不是什麽少爺。”


    “老爺也是一時火氣上頭,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氣。”


    “火氣上頭?哼哼……從小到大,我有什麽事請求過他?隻不過讓他對許家施加點壓力……裝什麽清高。裝什麽大義凜然。不認我這個兒子,我沒他這種爸爸。”頓了一下,又道,“你來幹什麽?來嘲笑我這個無能的孬種嗎?”


    “少爺,您別再喝了,”老頭將公子哥茶幾上的酒瓶藏到身後,“夫人十分惦記您,讓我接您迴去。”


    公子哥一愣,隨即神情黯淡下去,“老媽……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老不死的能遇上老媽這麽好的女人?我付出了真愛,卻什麽的也得不到?為什麽。伍叔叔,我知道,從小你看著我長大,你對我最好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老頭不顧公子哥渾身的酒氣,將撲過來的少爺一把抱住,想哄小孩子睡覺一般拍著他的後背,“我想小姐也就是一時鬧鬧脾氣,不會跟您當真的,別往心裏去。少爺您自小就跟小姐青梅竹馬,我相信她不會這麽快就忘掉您的。跟我迴去吧,啊?”


    公子哥嗬嗬地傻笑,舌頭打結,迷迷糊糊道:“……我……我就知道,她……她不是這麽絕情的人……”說著,脖子一伸,哇地一聲,吐了老頭一個滿懷。


    老頭也不以為意,朝門外招招手,一群西裝革裏的大漢從外麵迅速湧進來,架起公子哥就往外走。老頭接過一個黑西裝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衣服上的穢物,沉聲吩咐道:“叫她們大姐過來,給點錢,封住她們的嘴。”


    黑西裝點頭應聲說是。酒吧外,不甚寬闊的馬路上停著兩條長長的車龍,一邊是一長條數十輛清一色的寶馬,另一邊則是清一色的奔馳,奔馳車隊中間,是一兩特別定製的加長型房車。


    處於鬧市的街道在這燈紅酒綠的不夜天裏卻顯得十分清靜,靜得可怕,就連平時逡巡街頭的野貓野狗也銷聲匿跡。


    房車裏,麵對麵坐著兩個男人,一個較為粗壯,另一個較為瘦弱,此刻,兩人正舉杯對飲。粗壯男人道:“你確定那小子是因為感情上的問題才被他老子趕出家門的?”


    瘦弱男子抿了一口酒,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消息絕對可靠。那家夥,被人家甩了,沒膽子追迴來,就去找老頭子,讓他給許老頭施加一點壓力,沒想到那老家夥不但不幫他,還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就差斷絕父子關係了。哼,我看那家夥是被女人迷昏了頭,現在許家和丁家可是係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家夥還真是不知死活。”


    粗壯男人疑惑道:“你不感覺奇怪麽?那丁家平時可是在這京城裏都是囂張跋扈的主兒,這陣子怎麽就萎了?”


    瘦弱男子輕輕一笑,“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粗壯男人更加迷惑了,不過他這人雖然心眼長得跟人一樣,但還是有一個好處的,既然不明白,那麽就不必費力去思考了,遂轉移話題,道:“為什麽現在還有人來接他迴去?難道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家夥迴心轉意,想趁早抱孫子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瘦弱男子將杯子倒滿,“想必是其他人派來接他的吧。要讓那老家夥收迴自己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決計不可能。”


    “會是誰呢……”瘦弱男子端著酒杯,視線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夜總會的大門。大門被從裏打開了,一群黑西裝簇擁著一個申請萎靡的年青人走了出來。


    大奔裏的倆人立即放下酒杯,下車朝他們走去,身後的奔馳車隊裏陸續出來幾十名兇神惡煞的黑綢衫大漢,與倆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如果此時有人接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被“清”出這條街。


    簇擁著年輕人的黑西裝一見這陣勢,唯恐來者不善,一個個將手插入懷中,衝上去跟黑綢衫們對峙,一時間劍拔弩張,暗流湧動,空氣似乎也凝固了。粗壯的男人立刻張開雙手,“不要緊張,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哈哈。”


    黑西裝們可不管什麽是魔鬼,如果對方稍有異動,那麽他們就會變成魔鬼,絲毫不為所動,良好的職業道德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這時,頭發花白的老頭走了出來,排開眾人,朝粗壯男人一拱手,笑道:“這不是吳大公子嗎。幾個小的不懂事,哪裏冒犯您了,我伍某人先替他們道個歉,我想以您吳大公子的寬宏大量,也不會跟他們一般堅實的。”


    黑西裝們齊齊後退一步,不過插在懷中的手卻並未拿出來。粗壯男人朝老頭一笑,道:“原來是伍先生,幸會幸會,他們不錯,做得很好,是我沒有說清楚,不怪他們。”


    老頭擺擺手,“哪裏哪裏,吳公子過獎了。您也來這裏玩?那我們就不打擾您找樂子了,祝您玩得愉快。”說完,大手一揮,黑西裝開始有條不紊地上車。


    “別呀。”粗壯男人伸手攔住老頭,“我對這種地方不感興趣,此趟是專程來拜訪丁大哥的。”


    老頭麵色陰晴不定,可是黑西裝可不管這麽多,上來就想推開粗壯男人,不過被老頭攔住了。


    “我家少爺今天喝多了,現在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您看……是不是改個日子?”


    粗壯男人嗬嗬一笑,道:“丁大哥是人醉心不醉,我就隻跟他說一句話,該怎麽辦我想他會有個明確的決斷的。”說罷,也不等老頭答應,隻身走近被黑西裝團團圍住的年青人,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本已是醉成一灘爛泥的年青人突然伸手緊緊拽住他的衣領,沉聲喝道:“此話當真?你有什麽辦法幫我?”


    粗壯男人對他揪著自己的衣領毫不在意,神秘地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丁大哥願意,小弟今天就做一迴東道,請丁大哥去爽一把。”


    年青人鬆開他的衣服,陰沉著臉,道:“好。不過你最好給我一個可行的辦法,不然,我會讓你為打擾本少爺付出代價。”


    粗壯男人麽有被他的恨聲厲語嚇倒,神色波瀾不驚,笑道:“那是自然,我吳某人說一不二,一定給丁大哥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年青公子哥也不可套,朝自己的車隊走去。


    兩條車龍緩緩駛出街道,路麵像是經過了短暫的時間停頓,先是變得空蕩蕩的,接著,行人、小販便開始向街道匯聚,不多時,這塊處女般潔淨的土地便充滿了現代都市夜的味道。


    皇室洗腳城,顧名思義,是一個隻招待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的地方,像披頭士的經營模式一樣,隻接待富豪達官的經營理念並沒有將他打入冷宮,而是被他在臨安眾多的洗腳城、洗浴城裏獨占鼇頭,支起一片天地。


    今天晚上,洗腳城的老板恐怕要樂得一夜睡不好覺了,因為來了兩個富家公子,本來嘛,有幾個達官貴人光臨是十分正常的,可是今天來的兩個人不同,他們都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世家的子文,怎能不竭力討好,要知道,這些公子哥將來都是要當世家家長的。


    一臉富態的老板堆起笑容,,肉褶子將圓圓的腦袋與身體緊密連接,掩住了脖子,小小的綠豆眼被擠成兩道肉縫。


    胖老板像個哈巴狗似地跟在兩個世家子弟身後,絮絮叨叨地說著這裏的設施如何如何的好,服務如何如何的周到,又絲毫不著痕跡地拍著他們的馬屁,將那個粗壯點的公子哥吹得從大門口笑到電梯門口,不過另外一個卻好似什麽都沒聽見,陰沉著臉不發一語。


    年輕公子哥的不愉之色使得胖老板驚恐萬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擔憂地看著粗壯男人,他拍了拍胖老板的肩膀,安慰道:“我大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別那麽多廢話了,按照我的要求趕緊去安排,把我大哥伺候好了,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胖老板哪還敢多問為什麽,忙不迭地答應,小跑著張羅貴賓房去了,肥肥的身子一蹦一跳地,像一個圓滾滾的大皮球。看到小醜一般的胖老板,年青公子哥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很快便消失在嘴角。


    倆人身後不遠處,是老頭和那個瘦弱的男子,此刻兩人正交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隻是他們身後緊跟著的兩隊大漢卻不像他們,一個個目不斜視,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最後,兩個公子哥被安排進了最高級的貴賓房,其他人則在旁邊的普通貴賓房裏。


    伍老頭和瘦弱男子在一個房間,雖然身份比兩位子文低了不少,可是比起保鏢,他們還是高上一層。揮退了按摩修腳的女郎和師傅,伍老頭終於按捺不住,問道:“吳公子到底跟子文說了什麽?”


    瘦弱男子愜意地躺在按摩椅上,悠然道:“怎麽,伍老先生是在試探我麽?”


    “不敢,隻是覺得有些好奇,子文他明明已經喝醉了呀。”


    老頭可不敢小覷這個身材瘦弱的年輕人,同為世家謀士,他能以小小年紀便能取得吳家的信任,這樣的人,隻能令他伍德望塵莫及,如非伍德比他年長,經曆見識也多,還真跟對方沒得比。


    “這個問題我可不好說,老先生還是等會去問您家公子吧。不過,提示倒是可以給一個,難道您忘記了,您家子文是如何羅婆至此的嗎?”


    伍德驚得坐起來,“莫非是為了那件事?”


    瘦弱年輕人不語,無形之中卻是默認了伍老頭的猜測。


    “難怪子文會如此激動,不過……吳公子有對付那個小子的辦法?”伍德自言自語道,他當然不指望對方能迴答自己,一切,隻有等倆人談妥之後,才見分曉。


    瘦弱年輕人似乎什麽都沒聽到一般,按了一下牆上的傳喚器,不久,修腳師傅和按摩女郎便魚貫而入。經過熱水一泡,再被惹火女郎柔弱無骨的小手一按,別提有多舒服了,不過伍德可沒心思去享受,他還在考慮對方究竟會提供怎樣的方法呢。


    “很久不見,你們還好嗎,可婧?青檬?”


    平淡的問候,往往能起到感人至深的效果,要是這句話從一個滿懷深情的翩翩帥哥口中吐出,就更能打動人了。隻可惜,這位翩翩美少年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嬌嬌女孩。楚可婧已經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了,一語不發,拔腿就朝外走。


    養尊處優慣了的楚可婧火上心頭,竟然使出了難得一見的大小姐性子。本來楚可婧的涵養也算是在世家子女中比較好的了,可是見到別的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房間裏出現,怎能不讓她火氣衝天。


    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被搶去了心愛的玩具,丟掉的不但是那個玩具,更是那份深深的感情。


    在張子文與另外幾女互訴別離之情時,楚可婧就已經忍不住要離開了,隻不過是少女心中童話般的愛情讓她勉強留了下來,可是當張子文那對待客人一般的客套語氣,還有那公式化的微笑,徹底激怒了她。


    張子文看著美人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一聲,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戲劇性的一幕讓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沈琉璃一邊猜測對方的身份,一邊暗自驚訝:看來這位也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呢,脾氣不但大得很,還不可捉摸。


    不過沈琉璃是在張子文背後,感覺不到張子文此刻的憂傷,可是葉衣倩是站在張子文身邊的,張子文那無奈彷徨又帶著些許憂傷的神情被她完全撲捉到了。


    葉衣倩緊追幾步,趕上楚可婧,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姐姐,你不是要找張子文麽,他現在迴來了呀。幹什麽這麽急著走?”


    楚可婧雖然是氣衝衝地離開,可是心中那股對張子文的眷念還是讓她腳步十分緩慢,心底期盼著張子文能夠將自己留下來,手臂被拉住的那一刻,她的確萬分高興,可是一聽是葉衣倩,俏臉立刻垮了下來,狠狠地甩掉葉衣倩的手,冷冷道:


    “誰說要來找他?稀罕麽?本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楚可婧的意思是打算激怒這個刁蠻的丫頭,然後看張子文到底會幫襯哪方,可是出乎她預料的是,葉衣倩並為動氣,相反,而是用比剛才更加禮貌的語氣,更加燦爛的笑容,道:


    “姐姐你別生氣啦。翠鶯剛才是對你不禮貌,翠鶯現在在這裏向你道歉啊。別走了,子文也不希望你走呢。是不是啊?”


    最後一句話當然是向著張子文說的,說著,用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功能狠狠地瞪了張子文一眼。


    張子文哪還能不明白葉衣倩的意思,雖然奇怪葉衣倩為什麽一時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嘴上卻沒辜負兩女的心意,笑道:“是啊,幹嗎急著走,要走也等吃了飯……”


    話還未說完,沈琉璃走到張子文身邊,在他肩膀上狠狠擂了一拳,走到楚可婧跟前,輕輕拉起她的手,微笑道:“妹妹,你別理他,咱們等會兒不給他飯吃。”


    女人最厲害的地方不是最毒婦人心,而是那天生強烈的第六感。


    沈琉璃比他們都大,經曆過的事情也多,一眼便看出了這個女孩對張子文的感情,心念電轉:既然避免不了,還不如拉攏,如此一來還能分得一份感情,可要是被對方取得了先機,就是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啊。”張子文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眨眼之間,楚可婧就吸引住了自己兩個女人,還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巨大的轉變讓他不得不歎服:這個世界上,女人果然才是最善變的。


    一見沈琉璃也上來說好話了,楚可婧雖然心裏對這個美女情敵沒什麽好感,可是對方朝你伸出了友好之手,沒有理由不接受,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嘛。況且,楚可婧並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蠢人。


    就這樣,已經走到門口的楚可婧又被沈琉璃葉衣倩兩女給拉了迴來,臉上滿是不高興,可是腳步卻比離開時快多了。


    有人說,兩個女人便是一千隻鴨子,那麽三個女人就是一千五百隻鴨子。沈琉璃、葉衣倩、楚可婧現在就是一千五百隻鴨子,還是很漂亮的那種……


    麵對這樣的情況,張子文海能說什麽呢,自然是逃得越遠越好,於是,他坐到寒青檬身邊,“你今天怎麽也有空來?學校沒課嗎?鋼琴社也不忙?”


    小女孩頑皮的一笑,擺出一幅大人教訓小孩子的口吻,“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可婧姐?你都不知道她找你找得多辛苦。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張子文鬱悶的摸了摸鼻子,張口結舌,無語作答。


    “你別管我怎麽有空,還是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哼哼,你先慢慢想,我過去了。”說罷,寒青檬也加入了安慰楚可婧的戰團。


    張子文不死心,眼睛瞄向了蜷縮在沙發裏的黃翠鶯,可是沈琉璃先知先覺的將她也拉過去,讓張子文徹底的變成一個孤家寡人。這次,沈琉璃是鐵了心要給張子文一點苦頭吃了。


    張子文幹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窘迫,然後叫來廚師,吩咐做飯,等了半天,幾女依然對他不理不睬,頓時讓張子文感覺無趣之極。


    黃翠鶯倒是有些可憐他,想再次靠靠他的肩膀,可是美女天生的互相吸引讓她有心卻無力幫他,隻好報以歉意的微笑。


    張子文瞧這事態,心想今天看來恐怕是不能善終了,早一點脫離苦海方是上策。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張子文硬著頭皮走到幾女旁邊,尷尬地笑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給蘇杭打個電話。”說完,趕緊走到一邊撥打電話。


    葉衣倩朝著張子文的背影喊道:“我們吃了飯就去給黃翠鶯妹妹買點衣服和生活用品,你去不去?”


    張子文高大的身軀明顯的一抖,腦袋連擺,“不去了不去了,你們注意安全,我去蘇杭那裏看一下。”除了楚可婧和寒青檬,張子文還沒陪過她們誰逛過街,他怕逛街自然是倆人其中的一個告訴她們的!


    女人不但善變,交流信息也是無所不及的。幾女交談甚歡,不時發出咯咯地笑聲,五雙美目流轉,視線不時地瞟向張子文,張子文趕緊離她們更遠一些,上次逛街留下的心理陰影自今揮之不去,哪還能惹火上身。


    少女們笑得更歡了,張子文可不管她們笑什麽,給蘇杭的電話裏也加重了語氣。


    “……立刻。馬上。派人過來接我。”


    不到十分鍾,蘇杭便驅車趕到房間,可是張子文哪還管他那麽多,嗖地一下竄上汽車後座,吩咐趕緊開車。蘇杭雖然奇怪,但也沒多問什麽,腳下刹車一踩,駛離了房間大門。


    從後視境裏蘇杭看到神色慌張如臨大敵的子文,忍不住問道:“子文,可是有人在跟蹤?”


    張子文一瞪眼,“跟蹤?誰敢跟蹤我。”蘇杭立刻噤若寒蟬,埋頭專心開車。


    張子文不放心的朝後看了幾眼,唿出一口長氣,“你說,跟兩千五百隻鴨子共處一室,會是什麽結果?”


    這次蘇杭不敢隨便迴答了,略微思考一下,答道:“兩千五百隻?可能……會瘋掉吧……”為了安全起見,蘇杭在外麵轉了幾個圈,才駛進一條較為偏僻的街道,在一幢寫字樓前停下。見到蘇杭,張子文沒有先開口,他在等,等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先生自己告訴他這段時間的情況。


    蘇杭倒是不著急,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將張子文檢查一番,確定沒有絲毫損傷,才輕舒一口氣沒有告訴張子文自己這段時間都幹什麽去了,卻將深厚一個身體瘦弱麵色蒼白的年輕人拉過來介紹。


    “他叫楊子風,是金融專業的高材生,這段時間多虧有了他,要不然,效果可沒這麽顯著啊。”


    張子文不明所以地看了這個似乎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家夥一眼,心中雖然納悶怎麽蘇杭跑去搞金融了,可是良好的素質讓他並為流露出絲毫的疑惑,朝楊子風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楊子風有些扭捏,像個大姑娘似地,手掌在褲縫上搓了又搓,抓住張子文的手使勁搖了一陣,“我……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張子文麵帶微笑,疑惑的木光卻是直指蘇杭。思忖道:“蘇杭怎麽開始搗鼓起金融方麵的東西來了?”


    蘇杭拍了拍楊子風的肩膀,“好了,小楊你去工作吧。我跟子文還有點事情要說。”楊子風收迴手,朝張子文和蘇杭兩人鞠了一躬,轉身迅速離開,似乎連一秒鍾都不肯浪費。


    蘇杭將張子文拉進旁邊的會客室裏,給他泡上一杯茶,沒說這楊子風是來幹什麽的,反而若無其事的問道:“子文,你去帝京,見到那老家夥了麽?”


    張子文驚訝道:“喲。您也認識他?”


    蘇杭笑道:“怎麽不認識,當初跟你爺爺……”說到這裏,蘇杭突然停下來,既慚愧又擔憂地看了張子文一眼。


    張子文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早都已經不怪您了,您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蘇杭滿懷歉疚道:“可終歸還是……”


    張子文起身扶住了蘇杭的手臂,“不要說了,事情已經過去,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保全自己,然後好好地算這筆帳。”張子文俊美的雙目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殺意,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蘇杭渾身一顫。


    “哦,對了,聽說你還把那老家夥的女徒弟給帶迴來了?”蘇杭似笑非笑道。


    一提起女人,張子文立刻神情萎靡不振,兩千五百隻鴨子的帶給他的震撼依然駐留心間,“您先別說這個了。”


    蘇杭嗬嗬一笑,道:“怎麽,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送給你,還心裏不舒服啊?”


    張子文在心中唉歎:一個也就罷了,可那是五個啊。張子文這個時候自然不知道葉衣倩楚可婧都是被蘇杭慫恿過去的,如果知道了,指不定會將這個期待看好戲的老頭子折騰成什麽模樣,兩人說完之後就各自離開了。


    從高高的雲端向下望去,臨安城裏高樓林立,似乎地麵被人為的升高了一截,而此刻在那塊看似平坦其實高矮不一的樓頂麵上,一個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飛奔。


    黑影的速度之快,隻在其後留下一道長長淡淡的殘影,遠遠望去,就好像一條迅速遊動的大蟒蛇。


    幾息之間,黑影便從城東竄到了城西,徒的停了下來,那一道長影也消失在他身後。張子文蹲在一幢西式建築物的圓塔頂端,雙腳仿佛附有水蛭的吸盤,緊緊地貼在琉璃塔頂上,一隻手虛按著琉璃瓦,另一隻手按住塞在耳孔裏的傳訊器上,一個猥瑣惡心卻又清晰無比的男音在他耳朵裏迴響。


    “……小妞兒,陪大爺玩兒上那麽一夜,大爺包管你樂不思蜀,迴味無窮,欲罷不能啊……”


    圓塔腳下是一條狹長幽暗的死胡同,此刻,五個花枝招展打扮入時的青春少女正擠作一團,瑟縮在角落裏,三個衣冠不整麵容猙獰,時不時發出陰笑的男人正朝她們步步逼近。


    張子文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冷峻的笑容出現在臉上,加在腳掌的力道一鬆,整個人如同一隻巨大的蒼鷹從高空墜落,衣衫翩飛,將修長結實的身軀襯托得更加飄逸非凡。


    下麵五個花容月貌的少女,正是一起逛街的沈琉璃五女,此刻,除了黃翠鶯,其他四女都已經被嚇得驚花失色,黃翠鶯膽子稍微大一點,張開雙臂將沈琉璃等人護在身後,可是她也就是平時囂張一下,遇到真正的壞人,可是一點轍也沒有,這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示威的話,“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喲!再過來,你們就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真的是……一點氣勢也沒有……


    張子文從耳麥裏聽到少女撒嬌般的威脅,心下失笑,這哪還是恐嚇威脅,根本就是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嘛!


    沈琉璃雖然自己也很怕,可是依然沒忘了緊緊摟住身材嬌小的黃翠鶯,可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始至終,這個看似嬌柔無比的小丫頭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


    楚可婧目光沉靜似水,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今天被這幾個家夥得逞,先派人找到他們,然後就……以死以示清白!


    寒青檬倒顯得坦然,倒不是慶幸自己打扮的醜陋別人看不上眼,而是決定在適當的時候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體交換幾個姐妹的清白,畢竟她們都是天之嬌女,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窮人家的子女……


    而顯得安靜又乖巧的黃翠鶯已經在開始盤算如何出手可以盡快解決問題,並且不會太過血腥。剛才在被這幾個流氓追趕的時候,就是她有意無意地尋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其他幾女慌亂之時也沒多想,糊裏糊塗就跟著她來到了這裏。


    然而她們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從天上徒然而降,狠狠地砸在一個流氓身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將雙目緊閉、麵如死灰,已經認命的少女驚得睜開雙眼。


    如同隕石一般砸下來的,竟然是一個人!難道是跳樓尋死的?黃翠鶯睜大了水靈靈的雙眼,緊緊地盯住這個“跳樓者”,可是她失望地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容貌!


    一張漆黑的麵具將他的腦袋裹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和一張嘴巴,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下麵是一條黑色長褲,就連皮鞋――也是黑的!


    活脫脫一個沒了耳朵的蝙蝠俠!


    “大俠”的從天而降讓幾隻受了驚的小鳥欣喜無比,眼睛放光,以為自己遇見了傳說中的俠客!


    而這個冒充超人的黑衣俠客,就是從圓塔頂端躍下的張子文了!(不要問我他什麽時候換的衣著,我也不知道。)


    張子文冷酷的眼神在剩下的兩個已經是目瞪口呆的家夥身上轉了幾圈,深沉如悶雷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自己離開,還是我來幫你們?”


    “你,你算什麽東西?”


    剩下的兩個家夥一個剃著油亮的光頭,另一個雖然不是光頭,可是那寸頭也跟光頭差不遠,滿臉橫肉,一件對襟大褂敞開著,露出一身鬆垮垮的皮肉。


    對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黑乎乎的家夥,倆人可是著實被嚇了一跳,氣勢上不知不覺就弱了幾分。


    見兄弟說話了,另一人也馬上接口道:“對!你算什麽東西,別以為打扮成蝙蝠俠就還真當上大俠了,也不瞧瞧你那樣兒,烏七抹黑的,還學人英雄救美?我呸!”


    倆人越說膽子越大,袖子一卷,準備動手了!


    張子文朝後退了兩步,腳尖在地麵上搓了搓,劃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什麽也沒說,可是那動作,再配上地上的血跡,足以震撼兩個家夥了!


    心怯歸心怯,出手還是要出手的,再怎麽說,也不能在美人麵前掉了麵子不是?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齊聲大喝一聲,一個出腳一個出拳,朝張子文攻過去!張子文藏在麵具下的眉毛一挑,咦?長相是難看了點,可是這一出手,倒還是那麽迴事!


    好吧!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本少爺今天心情不好,正好那你們出出氣!


    張子文上身保持直立,腳尖輕點,身體輕飄飄的朝後飄飛三尺,兩個來勢洶洶的大漢猝不及防之下撲了個空,像兩堆牛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發出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響。


    看著兩個由於用力過猛,摔得一時半會竟然爬都爬不起來的家夥,張子文不禁失笑出聲,譏諷道:“本來還以為遇到對手了,沒想到你們如此不堪,唉……少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們玩兒了,抱歉!”


    話音剛落,一道小小的龍卷風自張子文腳下卷起,迅速向上蔓延,不一會兒,張子文整個身體便消失在龍卷風裏,張子文一消失,龍卷風也漸漸平息,等到兩個被自己摔得鼻青臉腫的家夥艱難地抬起頭,赫然發現,破壞自己好事的黑衣人居然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倆人不禁麵麵相覷,光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平頭則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驚疑不定,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另外一個兄弟還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們真的以為剛剛出現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幻覺。


    兩人正準備逃離這個鬼地方,無奈,有人不想如他們所願。光頭努力的支撐起肥肥的身體,可是胸脯離地不過才一寸,圓圓地肚腩還貼著地麵,寬厚的脊背便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身體再次狠狠地撞擊到地麵,脖子一仰,口中飆出一道血箭。


    與此同時,平頭也被人踩得再次趴下,由懷疑自己產生幻覺變成了真正的昏迷不醒。


    兩個地痞流氓剛才完全是低著頭,連自己被什麽人踩中也不知道,可是牆角的女孩卻看得清清楚楚,那黑衣人自龍卷風之中消失不久,突然再次出現在半空,然後猶如流星墜地一般,半蹲著馬步砸在兩個胖子身上。


    張子文腿腳雖然停止了下墜,可是上身並沒有停,膝蓋微彎,緩衝這下衝的力道,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少女們,“我走了,以後上街要注意安全!”


    一句話說完,張子文的膝蓋已經彎曲到了極限,屁股都貼著腳後跟了,然後腳尖在厚厚的肉墊子上猛地一點,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衝天而起,在兩邊牆壁上幾個騰挪跳躍,眨眼間便消失在眾女視線裏。


    過了兩三秒鍾,迴過神來的黃翠鶯突然驚聲尖叫:“哇!是超人哎!”撲通!其餘四女都栽倒在地,她們沒有聽到的是,離這裏已經有幾十米遠的地方,啪地一聲,一個形狀極似蝙蝠的家夥也墜落到房頂上。


    遠遠地,一聲悲憤淒涼的聲音傳來,“我這是蝙蝠俠的造型……”大難不死,還能見到傳說中鋤強扶弱的大俠,著實讓幾個少女過了一把癮,嘻嘻哈哈的走出胡同,經過那三個倒黴蛋身邊的時候還一人在他們身上踹了一腳。


    沈琉璃笑嘻嘻的捏了一巴黃翠鶯粉嫩的俏臉,“妹妹,你真可愛!”


    黃翠鶯臉頰微紅,細聲道:“我對蝙蝠俠不熟悉嘛!幹嗎笑人家?”


    打鬧中的兩女沒有發現,黃翠鶯、楚可婧和寒青檬除了暗自鬆一口氣外,神色還頗為複雜。黃翠鶯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她們有這麽好的運氣,還天上掉下一個大俠,拯救她們於水深火熱之中?恐怕隻有小孩子才會相信!


    那身材,那動作,還有那眼神,莫非是……


    黃翠鶯很自然的便想到了張子文身上,可是那股龍卷風又是怎麽迴事?她記得張子文並不會這一招啊!於是黃翠鶯將張子文從預選人中排除,可是她忘記了,一個人並不是生來什麽都會的,張子文以前不會,可他可以學,或者可以自己創造啊!


    嗯,看來中國這個有著悠久曆史的國度真的可能存在隱士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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