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娘娘口中,似乎……似乎提到了……”“提到了誰?”“提到了九王爺。”長忠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梁王的神情,斟酌道,“奴才覺得這等胡言亂語,千萬不能讓外人聽見,便請寧妃娘娘去偏殿等候。誰知,寧妃娘娘竟然哭著說,自家妹妹和九王爺現在就在偏殿呢!”“胡說八道!”梁王腳下一個趔趄,怒道,“朕昨日,明明讓九弟和夏榮山家的小子住在了偏殿,寧妃的妹妹又怎麽會在偏殿?”梁王滿眼驚疑,氣得麵色發青,衝到金鑾殿外,拽著寧妃就往偏殿去。“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寧妃哭得梨花帶雨,“臣妾的妹妹不日就要入宮,如今清譽被毀,還怎麽做人?!”寧妃打了一副好算盤。若是陛下撞見了寧如和穆如歸的醜事,為了天家顏麵,必定會準許他們二人成婚。屆時,玄甲鐵騎還能不為五皇子所用嗎?至於寧家會不會因此失去聖心……隻要五皇子能登基,寧家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拉拉扯扯間,梁王伴著哭聲,來到了偏殿。“長忠,將殿門打開!”長忠用眼神示意偏殿的掌事太監:“還不快將門打開?”掌事太監是個不經事的,哆嗦了半天,才將殿門打開,繼而跪倒在地,哭嚎:“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可九王爺昨夜……”長忠聞言,眼疾手快地將他踹到一旁:“陛下在此,你居然敢攔?”寧妃沒聽清掌事太監的話,跟著附和:“沒根的玩意兒,別在這裏丟人現眼,還不快快滾開?”她說完,又對著梁王抹眼淚:“陛下,臣妾……臣妾的妹妹……”“都給朕滾!”梁王佝僂著腰,甩開寧妃的手,“你們都給朕滾開,朕……朕自己去看!”垂暮之年的帝王,怒火中燒。寧如雖然不是登記在冊的妃子,但是宮中已經定好了她進宮的日子,在梁王心中,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現在,寧妃卻說,穆如歸很可能羞辱了寧如。梁王怎麽能不氣?他恨不能殺了穆如歸,又在衝到偏殿門前時,頓住了腳步。梁王唿吸急促,胸腔劇烈起伏,推門的手抬起又落下。“給朕後退二十步!”最後,梁王還是沒將門推開。他暴跳如雷地甩著衣袖,驅趕寧妃與跟來的宮人。寧妃擦著眼角的淚,默默後退。“再退二十步!”梁王尤不放心。寧妃隻好再領著宮人後退,直退到宮道盡頭,梁王才安心踹開偏殿的門,衝了進去。宮人們個個垂著頭,大氣不敢出,唯獨寧妃一眨不眨地梁王消失的身影,直到聽到陛下崩潰的大叫從殿內傳來,她才長舒一口氣。寧妃覺得事成了。陛下絕對撞破了寧如和穆如歸的醜事。果不其然,梁王的聲音很快再次傳來。他大叫著“賤人”,不斷摔砸碎著偏殿內的擺件。“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勸勸陛下!”寧妃扶著嬤嬤的手,迫不及待向偏殿跑去。她可不能讓穆如歸溜了。若是溜了,她做的局不就白費了嗎?這一刻,寧妃一點兒也不像在宮中養尊處優的妃子,跑得比任何宮人都快。她氣喘籲籲地衝到偏殿門前,直挺挺地跪下:“陛下,您一定要給寧家一個公道啊!”寧如就在這時,狼狽地跑出了偏殿。寧妃麵色一喜:“混賬東西,還不快跪下求情?!”寧如麵如土色,抖如篩糠:“阿姐……”“快跪下!”寧妃不知偏殿中人不是穆如歸,壓低聲音,急不可耐地扯著她身上的裙擺,“你糊塗了,忘了阿姐和你說過的話嗎?”寧如順著裙擺上的力道,呆滯地跪在地上。她當然記得。那時,寧妃信誓旦旦地說,若她嫁入九王府,從此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她信了,甚至為了自己的目的,將鶴頂紅下在了夏朝生的薑湯中。可結果呢?夏朝生沒有喝薑湯,她自己中了春/藥,作繭自縛,與五皇子殿下的宿敵,太子殿下滾到了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