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穿到亡國之君的寢殿後 作者:魚慕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好在他這二十幾年灑脫恣意慣了,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失落。就算偶爾還是會想起撲進自己懷裏委委屈屈流淚的少年,他也不承認自己偶爾也會難過。第一次嚐到思戀滋味的人,還不知道思念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對於這個詞,他的腦海裏還沒有確實的定義。就這麽囂張又磨蹭地把十來天的路程走了近兩個月,一直從從立夏走到小暑,他才終於來到了臨安城。這次他躲開了筆直平坦的官道,走進了鄉間的小徑。畢竟他和李遇攜手“耕耘”過的那一片片荒地,都很偏僻說好要去看看的。這一路上走過的除了山水和時間,江南城鎮景致的變化倒是不大,唯一在變的隻有氣候。進了小暑就入了三伏這天兒,熱得可怕。白鷗之前一直騎著出江寧城時混來的那匹棗紅色高頭大馬,可現下鄉間小路難行,他隻好將馬賣掉換了些銀子,步行上路。剛走了不到半日,就已經感覺靴底都快被烤化了。這天實在不尋常,夜裏也不見風涼,白日裏隻要出了太陽,就像要曬掉人一層皮似的。都說江南潮濕,之前冬天的濕冷白鷗是見識過了,可這夏天怎麽比他呆慣了的北方還要燥?他手頭隻有臨安城粗略的地圖,並不可能清楚地把每一條鄉間小路都標注出來,他隻能憑著對當初與李遇每夜挑燈之時,布局過的那些荒地方位的大致映像去找。可他們當初的布局不止一處,他對臨安本也就不熟,隻能是憑著並不完整的記憶摸索著走。天太熱了,想找個路過的行人問問也沒有。白鷗晃了晃已經空掉的羊皮水袋,憑自己之前豐富的戶外活動經驗,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烈日,高溫,缺水,人很快就會扛不住的。他決定要找處小河裝上點水,再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歇腳。這樣一歇,再睜眼時便已經身處一間農舍。“小夥子醒了?”麵前是一個村姑裝扮的婦人,情景倒是跟之前上次出逃很像,白鷗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迴憶起之前的事情。因為對臨安的不熟悉,他隻能憑借在宮裏同李遇規劃灌溉水渠時對圖紙的記憶,循著大致的方向去尋找水源,卻是無果。畢竟手上沒有詳細地圖,記憶也難免出錯,當時天光已經過了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他不能再這麽兩眼一抹黑的走下去。找到一個樹蔭下歇息,他準備等太陽落山後再上路,後來……就不記得了。“我男人推著板車去鎮上送柴火,迴來的路上剛好瞧見你。”農婦見白鷗一臉疑惑,解釋道:“也不知你是病了還是中暑,好在他推著車,正好就給你拉迴來了。”那應該是中暑了,主要是缺水和高溫。白鷗長籲一口氣。幸而他身子一直不錯,不然放在那個年代,因為中暑而翹辮子的也不少。“餓一天了罷?”農婦手裏端著個土瓷碗,裏麵放著半個幹透了的窩頭,遞到白鷗麵前,“吃點兒?”白鷗看著那個窩頭,覺得喉嚨裏都起了火,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有水嗎?”“這……”農婦麵露難色,踟躕了半天才道:“那你等等,我去教我家那口子打一碗來。”農婦說著起身,打簾出了房門,過了好半天才跟著一個穿著粗布馬褂的漢子一道迴來。那漢子手裏端著個小小的土瓷碗,又和那農婦互相推諉了半天才極不情願地上前,遞上瓷碗的時候手還有些哆嗦。白鷗一臉狐疑地雙手接過瓷碗,朝裏一瞧才終於明白那對夫妻在推搡些什麽。本就不大的小碗隻裝了半碗“水”,與其說是“水”,倒不如說是半碗泥漿子。“不、不髒的……”那漢子一臉淳樸的長相,語氣裏帶著點抱歉,“是井裏打出來的,放桌上沉一會,麵兒上的水還是能喝的。”白鷗想起之前自己就是因為走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灌溉水渠和別的水源,才會最終暈倒在了樹下;這農舍裏連一碗像樣的清水都沒有……難道是自己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根本就沒有走到之前規劃的水渠和荒地?可就算沒有水渠流經,這樣的日子也太慘了……“敢問……”他有些尷尬地放下碗,“這位大哥貴姓?”“我姓薑。”樸實的漢子憨厚一笑,“我們這個村兒的人都姓薑。”薑……薑家村?白鷗在腦海裏翻過那些他還能迴憶起的規劃圖紙和地圖。薑家村,一定是有灌溉水渠途經的。他可以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