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穿到亡國之君的寢殿後 作者:魚慕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突然很想念白鷗的溫度。“我之於他,到底有過什麽恩惠?”明明一直是白鷗在幫著自己,還什麽都不求。那年他七歲,對一切都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幕幕慘劇發生,栗栗畏懼;現下他就快十八了,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少很少,但起碼“他是個好人,如果護不住他,我便不會讓他參合進來。”就好像在人前,他永遠不會讓旁人知曉自己與小姚和蘇嬤嬤親厚,是一樣的。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護重要之人的方式了。“陛下,您……”小姚看著李遇眉眼間那說不清的愁緒,想起之前侯在亭外時聽到的異響,一首奇怪的曲子,和皇帝結巴斷續的言語……他突然警惕地蹙緊眉心,“白大人,他是男子。”“小姚”李遇抬頭,眼神疑惑地打量著小姚,“你說什麽呢?”“陛下,奴才五歲進宮,就沒有再離開過了,是在侍堆裏長大的……”小姚眼神閃爍,糾結了良久才道:“同到了歲數就可以申請離宮的宮婢不同,奴才們做侍的,一旦進宮,便再也出不去了,終身不娶,也不配有後;但就算做奴才的,也是人,誰不想有個伴兒陪著……”“宮中侍男風盛行……從來也不是秘密,奴才見的……還能少嗎……”“小姚!”李遇突然想起地上那兩個近乎重合的影子,小臉染上了點酡紅,“你在說什麽呢……”“陛下不近女色,也沒有見過這些汙糟東西,可小姚是見過的!”小姚急道:“陛下您自己不知道,您方才迴身以為是白大人去而複返時的眼神有多欣喜,奴才跟在您身邊十年了,沒有見過您那樣的眼神……”小姚攥緊身上披著的狐裘,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接著道:“可您看清來人是奴才的時候,也失望得緊……”“你……”李遇局促道:“瞎說!”“陛下……奴才不瞎。”小姚行禮道:“您太過緊張白大人了。”“陛下,您待奴才好,待奴才的妹妹好,奴才都知道;隻要您開心,奴才就開心。”小雅跪伏在地,眼角滲淚,“方才奴才在亭外什麽都聽見了,奴才見您歡喜,心裏也是高興的,隻是”“陛下貴為天子,總是要立後選妃,為李姓江山綿延後嗣的,若說陛下豢養個巴男寵不足為奇,那白大人呢?”“白大人不是賤籍也不是侍……他是個正常的男子……他、他總是要娶妻生子的……陛下,奴才是怕您想得太多,日後終要失望的……”小姚嚅囁道:“奴才不想看到您到頭來空歡喜一場……”“放心罷。”李遇頹然地倒在美人靠上,闔上了眼睛,默了良久才道:“不會的。”第28章 我做夢了。“小夥子,你冷靜一點!”“我記得你說過,這隻貓是你撿迴來的流浪貓,它叫……coffee,對嗎?你知道coffee多大了嗎?”“它十五歲了。”“正常家貓從十歲開始進入老年期,壽命在十二至十七年不等,很少有能夠養到十五歲的。貓的十四歲相當於人的七十二歲,能把coffee養到十五歲,看得出你一定很精心……”“但寵物能陪伴我們的時間畢竟是有限的。”“coffee它現在同時患有兩種惡性腫瘤,引發合並器官衰竭,強行用藥物維持它的生命隻會增加它的痛苦,所以,我們的建議是……”“安樂。”“我們寵物醫院會提供一條龍的火葬服務,到時候你可以把coffee的骨灰領迴去,葬在你家樓下的某棵樹底,這樣你每天上學放學,上班下班,coffee都會陪著你的。”“我們這裏很多寵物的主人都會選擇這樣做。”寵物醫院內窗明幾淨,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診療室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二十歲模樣的少年,背影的輪空裏能看出他那少年特有的偏瘦的身材,並不孱弱,也不魁梧。少年的肩膀輕微的抖動,懷裏抱著一隻懨懨的胖橘貓。“我能……”少年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他揉了揉懷裏那隻橘貓的肥下巴,“問下安樂的流程嗎?”“你可以放心,安樂的過程中coffee完全不會有任何痛苦。”獸醫的兩手交疊搭在桌上,“我們會先推一針鎮靜類藥劑讓coffee進入睡眠,完全忘記痛苦;接著才會推安樂的藥劑,結束它的心跳和唿吸,也結束它所有的痛苦……”“coffee……”懷裏的橘貓掙紮了兩下,少年顧不上醫生的話,緊張地低頭撫摸著懷裏的貓咪,“你哪裏難受,告訴哥哥好不好……”橘貓懨懨地喵了兩聲,像是努力地想要給少年迴應,隻是聲音已經非常微弱。“很抱歉,幫不了你和coffee。”獸醫從一旁的文件夾中摸出一份類似合同的東西,抽出簽字筆在某個角落的位置點了點,“這是安樂的同意書,如果你想好了,就在這裏簽個字。”少年看著那隻胖胖的橘貓在自己懷裏闔上眼睛,發出“嗚嗚”的粗重喘息,像是某種嗚咽。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簽字筆,不住地顫抖。“一般主人會在愛寵推進鎮靜類藥物進入睡眠後留下來陪伴寵物最後一段時間。”獸醫很耐心地解釋著,“接著你就可以離開了,剩下的工作由我們完成就好。”“不用了。”少年摟緊懷裏的橘貓,兩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你說coffee已經十五歲了,但其實我養它隻有七八年,我撿他迴家的時候並不知道它多大了,也不可能彌補它小時候在外流浪的日子,不過既然我已經把它撿迴家了,雖然它隻能陪我一段,但我一定會陪它走完全程。”少年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垂眸看著懷裏的橘貓,他的睫毛濃密,低低地垂下來,輕易地就遮住了瞳孔裏全部的情緒;隻留給桌子另一頭的獸醫一份堅定的語氣。獸醫點點頭,收迴那份同意書,看見簽名欄下的“白鷗”兩個字,筆鋒淩亂。送走coffee後的少年白鷗獨自一人走到寵物醫院的大門前,自動門“善解人意”地在他麵前打開,北風裹挾著雪片迫不及待地落進了他的頸窩裏。他想起這樣的冬天裏,他總喜歡和coffee蜷在一起,coffee身上暖暖的,像一隻不用充電的暖寶寶。coffee大概也是喜歡的,蜷在白鷗懷裏能睡一整天。它是隻流浪的橘貓,或許是怕遭到遺棄,又或許是除了白鷗再沒有人對他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