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到亡國之君的寢殿後 作者:魚慕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你也有嗎?”李遇問道。“有的。”白鷗笑答。“叮當也是一隻貓嗎?”李遇眼中的光芒徹底散去,垂著腦袋小聲問道:“一隻叫叮當的貓?”白鷗很敏銳地捕捉到這問話裏的關鍵訊息。也?“小白也是一隻貓嗎?”他低頭看著小皇帝,收斂了笑意,“一隻白色的貓?”“不……”李遇搖搖頭,“小白……隻是一隻狸花貓。”狸花貓?白鷗有些怔住了。至大寧王朝打通西域通商之路,乖巧稀有的波斯貓傳入中土,頗得王室貴族的青睞。殤寧雖沒落,但李遇好歹是先帝唯一的兒子,七歲登基,怎麽心心念念的會是一隻不起眼的狸花貓?白鷗細細思忖。史書記載,殤寧後主生母不詳,野史中有說是青樓名妓,也有說是梨園名伶,更多是說李遇的生母隻是宮裏一個最卑賤的宮婢。殤寧後主長在永巷,在先帝去世無子的局麵下才被周哲翎接迴,扶植登基。亡國之君至童年起就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日後成為一代昏君似乎有跡可循,這也成為殤寧後主最為後人所詬病的一點。所以小白,是在七歲前陪著李遇的嗎?白鷗好像突然被什麽戳中了不知道哪一根神經,突然就不願意再想下去了。他打住了這個話題,盯著李遇那隻還緊緊攥著信箋的手,“陛下不打算告訴我信上說了什麽嗎?”李遇被這個突然的話題問住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捏著那張糟糕的信箋,已經被手心裏緊張的汗水濡濕。他怔怔地握著那張褶皺的信箋,忽然失語。第26章 我淩亂了。寅時三刻,周慕雲還走在通往延年殿的迴廊間。即使在夜半,她依舊穿戴整齊,鬢發一絲不亂,隻是趿著一雙雲頭履的步子略顯匆忙,臉上的表情依舊沉靜,慣常的端莊嫻雅。延年殿前,周哲翎貼身的老嬤嬤已經急得團團轉,大老遠地瞧見周慕雲便匆匆迎了上去,“三小姐,您可算來了。”“夜色已深。”周慕雲抬手免了老嬤嬤禮數,“何事如此”“啪”的一聲骨瓷脆響自殿內傳來,打斷了周慕雲的問話。“算了。”她拍拍老嬤嬤的手算是安慰,“我自瞧瞧去。”“姑母。”她推門進殿,一聲輕喚間腳下差點被碎了一地的瓷片絆倒;拎著裙擺繞開那一團狼藉,她抬眼便看到周哲翎扶額倚在美人靠邊,一屋子下人跪倒在地,雙肩顫抖。自小長在這深宮裏,長在周哲翎身邊,她鑒貌辨色,玲瓏剔透,此刻殿上景況不必多言,她已猜得八/九分。“不中用的奴才,又是何事擾了太皇太後清淨?”她眸色不變,走到一眾瑟瑟發抖的下人中間,抬手吩咐道:“還不下去。”眾人聞言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下,隻恨不能走在第一個。“是何人不長眼?”周慕雲輕步走到美人靠邊,說著跪在榻前抬手為周哲翎捶腿,“這麽晚驚擾了姑母安眠。”“一群不中用的”周哲翎睜眼,鬆開扶額的手一把拍在榻間的小案上,咬牙道:“廢物!”周慕雲聞言抬頭,借著明滅的燭火瞧向周哲翎壓在手下的信箋,雖隻露出幾行字,但她需隻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江南圈地的事兒,還是被陳大人發現了?”“陳那隻老狐狸,眼睛毒得很!”周哲翎闔手握拳,鋒利的指甲劃破了手邊的信箋,“哀家從來沒想過此事能瞞過他的眼睛。”“此前,借著你的婚事,哀家同皇帝周旋良久,為的就是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擦幹淨他們那張偷腥的嘴。哀家再三同他們說過,哪怕是裝,這個樣子也得裝得像,起碼得瞞過陳的眼睛。”“可這群沒用的東西,隻看見眼前的蠅頭小利,竟是一刻也不願耽誤;陳又不瞎,怎會不查!”“去年江南普遍遭災,被洪水泡過的土地長不好莊稼,來年糧食定然失收,這本也是世人皆知的常理。”周慕雲低垂著眉眼,手上動作不停,“他們許也隻是存著僥幸,想著陛下不會懷疑。”“可是他們,做得太過了!”周哲翎闔眸長歎,“皇帝隻是年幼,又不是蠢貨。”世家貴族的良田封地都是挑著最好的位置給,靠近河堤水渠,既肥沃平坦,又方便灌溉;可去年一場水患,遭災也是首當其衝。圈占土地、委以私用的事曆朝曆代都不新鮮,隻是為著去年的水患,世家貴族老爺們的錢袋子空了,便是急著找補,於是這事在江南就更變本加厲,明目張膽。“他們圈占土地,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姑母心裏也是明白的,何要如今再來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周慕雲溫聲安慰道:“況且那些土地上,有撒了莊稼的還好遮掩;有些已經起了私宅,難不成會為了應付陳,還會自己扒了去?”“他們遠在江南,山高皇帝遠,跋扈囂張是慣了的,鼠目寸光,哪裏能懂姑母的苦處?落了袋的好處,自是不肯吐出來。”“所以哀家才說,他們都是廢物!”周哲翎一把將手中皺褶破碎的信箋扒到地上,咬牙道:“扶不上牆的阿鬥。”“姑母心中明鏡兒似的,何苦還要同自己慪氣。”周慕雲語氣神色依舊無波無瀾,隻是起身撿起那張信箋,也不細看,便打開一旁鎏金暖爐的頂蓋,扔進去化了。“世家老爺們因那一場洪災空了錢袋子,可國庫又何嚐不是因為賑災虧空至今;他們如今既如此讓姑母不省心,姑母若是心中不忿,何不借著陛下的手,幹脆就在這次懲治了他們?也好教餘下的,學會收斂。”“慕雲啊,你同皇帝一樣,都太年輕了。”周哲翎伸手喚來周慕雲迴到自己身邊,“你以為撐起一個國家當真就靠那些讀書人一腔熱血的喊兩嗓子‘天下大義’、‘江山社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