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緊緊的合著,連窗戶都被木條釘死,但是鐵鏈和掛鎖都不見了……門顯然從裏麵被拴上了。什麽人在裏麵?白鷗心中疑竇驟起,走上前去,俯身湊近門縫,瞧見裏麵亮著點非常昏暗的火光。他站直身體打量一圈,正準備老辦法爬窗上房打探一番,破朽的木門卻發出“吱嘎”一聲輕響,被人從裏麵拉開來了。“白……白大人?”白鷗低頭看見小姚驚得瞪大一雙眼睛瞧著自己,緊接著門內又是一聲男人的斷喝“誰!”有小姚在的地方,應該也有李遇,可這聲音低沉厚重,帶著凜凜殺意;雖然大多數時候李遇的聲音也陰冷狠戾,但不是這樣殺伐的氣息,而且聽得久了,他能在李遇的聲音裏找到那點少年氣。這聲音,分明不是小皇帝。憑著極佳的目力,白鷗從幕天席地的昏暗中捕捉到一星寒芒閃過;他倏然抬頭,眼神越過麵前的小姚,看到一隻袖箭朝著自己的方向,裂風而來。眼前局勢急如星火,生死隻在須臾一瞬間。白鷗來不及思慮,一把按下自己麵前的小姚,矮身躲過那支要命的袖箭。“小心!”在他低頭矮身的一刹那,房中傳出一聲幾乎破音的驚唿。他全身動作未停,隻在低頭前的最後一刻,餘光順著那聲音發出方向,看見了站在一盞昏暗油燈旁的小皇帝雙拳緊攥,目眥欲裂。在白鷗矮身躲過致命一擊的同時,李遇身後,一黑衣男子箭步躥出,手中長劍錚然出鞘。“不要!”李遇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上臂,不住地搖頭,“放過他……”“陛下!小人認得他,他是太皇太後的人!”黑人男子不欲多言,一把甩開李遇的手,踏步上前,手中長劍一記直刺遞出。這邊廂白鷗剛剛起身,來不及看一眼被自己按倒的小姚,長劍寒芒便已近在咫尺。他側身躲過,劍鋒便不偏不倚地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突然,停了下來。“陛下?”黑衣人執劍定身,說話時沒有迴頭,仍是死死地盯住白鷗。白鷗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滿滿的難以置信;接著,他看見小皇帝略顯單薄的身影從魁梧健壯的黑衣人身後側步走出“朕說了”李遇抬眸望向白鷗,沉聲道:“放過他。”“陛下!”嚇傻了的小姚從地上掙紮著起身,緊張地跑到李遇身邊,“您沒事吧?”李遇搖了搖頭,眼神中似是有些顫抖,仍舊望著白鷗。白鷗蹙眉,借著小姚的話好像突然看懂了小皇帝眼神中的詞句;他也鬼使神差地對著李遇搖了搖頭,像是在示意自己無恙。然後他便看著小皇帝長籲了一口氣。“這個人,可能已經聽完了我們所有的對話,陛下!還記得陳大人同您說過什麽嗎?”不等眾人喘息,黑衣男子又再開口,“為君者,切忌婦人之仁!”“可他”李遇還是盯著白鷗,像是想要獲得某種肯定,“不是太皇太後的人。”“陛下何以如此篤定?”黑衣男子咬牙道:“小人隻知,這天下,唯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白鷗聽到現在才算從混亂的局勢中理出頭緒。黑衣男子應該是陳的人,同小皇帝正在密謀些什麽;不管是在史書記載還是他最近的見聞,答案都顯而易見江南水利視察生變。上一次小皇帝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言明,可現下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陳不惜涉險派人進宮的程度,想來已是十分棘手。“朕”李遇迴答著黑衣男子的話,眼神還是望著白鷗,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少年人的倔強,輕聲道:“就是知道。”既然心中已有分辨,那麽破局之策便很快躍上心頭,白鷗再朝李遇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繼續說下去。他們的眼神自始至終望向彼此,仿佛能穿透這複雜的局勢。但當他正要開口,房中那盞昏暗的燭火裏卻映著一個略顯佝僂的人影,顫顫巍巍從房中朝門麵走來。蘇嬤嬤的腿腳顯然不便,才走了兩步便已跌倒,幾乎是半跪半爬著朝著這邊來。“嬤嬤!”李遇聽到身後的響動,迴頭立刻要上前攙扶,剛跨出一步又立馬警惕地迴身,握緊手中的匕首。這動作間李遇手中那把精巧的匕首露出了點刀柄,上麵墜著的寶石飾物映著屋內那點明滅的燭火,晃了白鷗的眼睛。他這才明白方才那黑衣男子忽地收住劍鋒的原因。小皇帝的匕首,抵在了那黑衣人的後背心上。第30章 他臉紅了?小姚見狀上前,好不容易才費力地扶起蘇嬤嬤來到人前,可蘇嬤嬤剛走到李遇腳邊便立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帝……皇帝您救救白禁衛……他、他是好人……”蘇嬤嬤老淚縱橫,“老奴不懂得你們談論的國家大事……但他,真的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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