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竹點頭:“她是我的妻,我自然不會讓她有事。”


    魏乘風聞言嗤了一聲,指著床上的人咬牙道:“那現在這是怎麽迴事?既然你不會讓她有事,那她現在又怎麽會躺在這裏?”


    沈南竹神色微沉,暗暗握了握拳。


    站在一旁的木蘭看著床上昏迷的女子,喃喃道:“都是為了我,姐姐是為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木離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另一側對沈南竹怒目而視的魏乘風。


    “姐姐又不是你們榮國公府的人!用得著你在這裏多管閑事?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再從岐蘭山那邊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出那些刺客幕後的主使!”


    魏乘風一噎,臉色漲紅,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多謝十四殿下關心。”


    沈南竹對木離道謝,目光卻始終凝在夢寶的臉上。


    “不必查了。”


    他輕輕摩挲著夢寶的手低聲說道。


    “不用查了?”


    木離當即跳腳。


    “為什麽不查了!難道姐姐今日的苦就這麽白受了嗎?”


    沈南竹搖頭:“查不出實證的。”


    木離咬牙,神情憤憤,帶著不甘。


    “你們先迴去吧,我夫人還需要休息,你們知道她沒事就可以了。”


    木蘭木離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那你好生照看姐姐,有什麽事一定及時讓人來告訴我們。”


    沈南竹點頭,兩人便轉身向外走去。


    魏乘風又看了床上昏迷的人兩眼,便被木離扯著袖子拉了出去。


    …………………………


    齊墨炎出宮之後就坐著馬車向自己的王府駛去,一路上都皺著眉頭神色鬱鬱。


    今日之事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就已經夠頭疼了。偏偏母後還在拖他的後腿,在這個時候召他入宮。


    若不是擔心自己若是不去,不知她情急之下會在父皇麵前說些什麽不該說的,做寫什麽不該做的,他真是懶得跑這一趟。


    跑一趟可以說是關心皇弟皇妹安危,不跑卻不知會有什麽麻煩,那還是跑一趟的好。


    他今日本是布下了萬全之局。卻沒料到衛虎營和鷹衛會突然殺了出來。


    現在知道那位定南侯世子是劉不凡劉先生的關門弟子。那麽出現衛虎營也就不稀罕了,但是鷹衛……卻還是讓他想不通。


    難道榮國公府真的要站到那個乳臭未幹的十四弟那邊去了?


    難道父皇這些年真的一直在暗中保護並扶持十四弟?


    齊墨炎頭疼的緊,用力按了按眉心也沒覺得好多少。


    不過好在他沒有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就算有人想到這件事必定是他們另外幾個皇子做的,卻也難以分辨出究竟是誰。


    “殿下!”


    一陣馬蹄聲遠遠而來,聲音急促,一直到他的車架前才勒馬停住。


    這又是怎麽了!


    齊墨炎擰眉掀起了車簾。看了出去。


    一名王府侍衛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幾步跑到車邊。對著車窗低語了幾句。


    車中的齊墨炎神色一凜,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速速迴府!”


    他甩下簾子沉聲說道。


    車夫應聲是,馬車又穩穩前行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


    “到底怎麽迴事?”


    迴到王府的齊墨炎一邊向王府正院走去一邊沉著臉問道。


    “皇子妃說有事要請付良娣來商量。丫鬟就去將付良娣請了過來。”


    “兩人關在房裏說話,許久不見出來。”


    “丫鬟們實在不放心,隔著門問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後來趙嬤嬤做主闖了進去,就見……就見兩人均倒在血泊之中。”


    “皇子妃身上被捅數刀。付良娣握著匕首刺入自己心口,似乎是……畏罪自裁。”


    侍衛忐忑卻又不失沉穩的將事情仔仔細細的敘述了一遍。


    “下人呢!府裏那麽多下人呢!當時都去哪兒了!”


    齊墨炎吼道。


    “皇子妃讓人去請付良娣時就屏退了房中所有人等,獨自召了付良娣進去。”


    侍衛又迴道。


    齊墨炎此時已經走到正院,滿院下人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他目不斜視的直奔正房,還未靠近就聞到一陣血腥氣迎麵飄來,可見房中兩人流了多少血。


    因為兩人當時都已經沒了氣息,施救也來不及,所以趙嬤嬤在發現這一幕後便將一眾人等都趕了出來,將事發現場盡量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以便齊墨炎迴來後派人核查。


    齊墨炎掩鼻走入房中,除了地上的兩具屍體,就隻見到趙嬤嬤跪在一旁。


    趙嬤嬤見他走了進來,趕忙磕頭請罪:“奴婢沒有好好守在皇子妃身側,害皇子妃橫遭此難,奴婢有罪,請殿下賜罪!”


    齊墨炎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死透的兩個人,歎了口氣。


    “嬤嬤先起來吧,待事情查清再說。”


    趙嬤嬤從他出生起就伺候著他,情分非比尋常。


    若說這府上誰最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第一個怕就是趙嬤嬤了。


    趙嬤嬤哪敢起來,仍舊跪在地上,硬是要等事情水落石出方肯起身。


    齊墨炎讓人去將她扶起來,下人還未動作,邊聽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王大人,王夫人!你們不能進去啊!”


    有人在外麵高聲喊道。


    “讓開!我要見我的女兒!我要去見我的女兒!”


    有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響起。


    跪在地上的趙嬤嬤臉色一白,整個人差點兒癱倒下去。


    齊墨炎也是臉色驟變,趕忙走了出去。


    一個侍衛臉色十分難看的迎上來對齊墨炎說道:“王大人和王夫人以性命相逼硬往裏闖,屬下等實在是……”


    齊墨炎雙拳握得死緊,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放開。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


    侍衛應聲退到一旁。


    一對兒中年夫婦此時已經越過一眾人等的阻攔,衝入了正院。


    中年女子見到齊墨炎就哭喊著立刻要衝上來廝打,被一旁稍微還有些理智的中年男子拉住。


    “翊王殿下。”


    男子眼眶通紅的向齊墨炎躬身施禮。


    “嶽丈大人,嶽母大人。”


    齊墨炎迴禮。


    “敢問殿下,婧兒何在?”


    吏部尚書王全安沉聲問道。


    齊墨炎垂首,默不作聲。


    “你這混賬!”


    王夫人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掙開王全安的手。罵了一句就衝入了正房。


    王全安深深地看了齊墨炎一眼。咬緊牙根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也向正房走去。


    即便不看,光憑這滿院血腥之氣。他們便知道事情怕真是已經無可轉圜了。


    但當房中的一幕直接映入了他們的眼簾,他們還是忍不住身子一晃險些跌倒過去。


    “兒啊!我的兒啊!”


    王夫人哭喊著撲了過去。


    “夫人不可!”


    趙嬤嬤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試圖阻攔:“皇子妃死因尚未查清,房中一切不可破壞啊!”


    “滾!”


    王夫人一把將她推開。不管不顧的將已經死去的翊王妃扶起來抱在了懷裏。


    “我苦命的兒……我苦命的兒啊!”


    她一邊抱著翊王妃的屍體一邊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聽得滿院人心中戚戚。


    王全安走上前跪坐到一旁。握住了翊王妃的一隻手,又輕輕拍了拍王夫人的肩。


    王夫人淚流滿麵的看向她,悲痛不已:“夫君,我的婧兒。我最聽話懂事的婧兒啊!就這麽沒了,就這麽沒了……”


    王全安強忍半晌的淚水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哽咽著點了點頭。


    沒了。他最聽話懂事的婧兒,沒了。


    “是他!”


    王夫人猛地抬手指向跟進來的齊墨炎。


    “翊王殿下身為一國親王。卻寵妾滅妻縱容妾室謀害正妻,天理難容!”


    “不是……不是!”


    趙嬤嬤趕忙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夫人,此事多有蹊蹺,殿下正在查證,還請夫人不要妄下論斷啊!”


    “查證?”


    王夫人紅著眼睛瞥了她一眼:“事實真相如何我們已親眼所見!還需要查證嗎!”


    “這是有人刻意為之,是有人故意……”


    “嶽母大人。”


    齊墨炎打斷了趙嬤嬤的話,問道:“您是如何知道我王府中發生的事的?”


    那些道理現在跟這個已經瘋掉的女人根本說不通,與其給她講道理不如讓她自己想通。


    翊王府深宅大院,連他都剛剛得知消息匆匆趕來,他們又怎麽會這麽快的就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來的這麽及時。


    “你管我是怎麽知道的!”


    王夫人嘶聲喊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問我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我自己不想辦法知道,還要等你把一切都掩蓋下去,再告訴我婧兒是病歿的,讓她含冤而死嗎!”


    齊墨炎皺眉,他真是小看了女人在麵對這種時候的瘋狂程度,說的這麽明白了她竟然還想不通!


    “嶽丈大人。”


    他又轉而看向王全安:“您該是明白的。”


    明白?


    王全安看著死去的女兒,麵色蒼白,露出一抹無力的慘笑。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我的婧兒還不都是迴不來了……”


    他顫抖著身子勉勵站了起來,又將王夫人扶了起來。


    王夫人哭著將自己的女兒放了下去,倚在他的肩頭泣不成聲。


    “老爺,您要為我們的婧兒做主啊……”


    她哽咽著哭道。


    王全安點了點頭,對守在外麵的家奴招了招手:“將翊王妃抬迴去。”


    家奴聞聲便要進來抬走翊王妃的屍體,翊王府的下人們趕忙阻攔。


    “嶽丈大人!”


    齊墨炎施禮道:“翊王妃早已經是我翊王府的人,大人此舉未免唐突了!”


    “唐突?”


    王全安失神的雙目漸漸聚攏,眼中迸發出一陣寒意:“她是你翊王府的人,可她也是我的女兒!你翊王府護不住她,還不許我這個當爹的護著她嗎!我現在不把她帶走,難道要等你毀屍滅跡,讓她屍骨無存嗎!”


    這位翊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隻要能抹消寵妾滅妻的罪名,他定然不會顧及他女兒的屍骨!


    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毀了埋了,再找個相似身量的屍身,毀了容貌冒充他的婧兒,他又要去哪裏喊冤!


    就算要查也要等他把婧兒帶走了再查!不然還不等明日消息傳出去,婧兒的屍骨就先不在了!


    “大人!”


    齊墨炎也有些惱了,皺眉道:“還望大人三思,不要為難本王!”


    “為難?我為難你?我拿什麽為難你?拿我女兒的性命為難你嗎?拿我女兒的屍骨為難你嗎!”


    “大人!王妃的屍骨本王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帶走的!”


    “哈……”


    王全安冷笑一聲。


    “好,好!”


    他忽然席地而坐,就這樣坐在了滿地血泊中。


    “既然翊王殿下不讓本官走,那本管今日就坐在這裏!坐到殿下查出真相!給本光一個合理的解釋為止!”


    王夫人見狀也坐了下來,一副與夫君共進退的樣子。


    齊墨炎咬牙:“大人,您何苦這樣呢?您明知道……”


    “殿下!”


    他話還沒說,又有人匆匆走了進來。


    “殿下,兵部尚書劉大人及大理寺卿葉大人來了。”


    那人急得滿頭是汗,神情焦灼的看著他。


    齊墨炎狠狠地咬了咬牙,好啊,好啊,來了,都來了!這是完全不給他翻身的機會啊!


    “讓兩位大人到外院書房稍等片刻,本王……”


    “不必等了。”


    院外想起中年男子沉厚的聲音。


    齊墨炎心中冷哼一聲,什麽時候他的翊王府這般任人來去自如了!看來他平日裏真是表現的太好脾氣了一些!


    劉文軒及葉盛走了進來,對他恭敬施禮。


    “下官聽聞王大人攜家奴擅闖王府,心中放心不下,特來查探一二。”


    劉文軒說道。


    齊墨炎連迴禮都懶得迴,冷著臉道:“難道劉大人現在的行為不是擅闖王府嗎?”


    劉文軒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麵令牌。


    “陛下特此玉牌,若事發突然,京城諸王府本官可隨意出入。”


    齊墨炎咬牙,卻又不能再說什麽。


    “王大人,這是……”


    劉文軒看著坐在地上的王全安,憂聲問道。


    王大人還沒說話,王夫人就先哭喊起來:“大人!兩位大人要為小女做主啊!翊王殿下寵妾滅妻,害死了我的婧兒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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