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靳笙睜眼起身,舔了下尖銳的犬齒。“靳兄果然可靠。”霽涯抱拳恭維,如果不是要找易孤行留下的物品,還真用不上一個時辰。“事實不用多說,跟上。”靳笙拍拍手,眼中迸發出一抹燦爛的金芒,下一刻已經消失在原地。霽涯足尖輕點擰身追上,剛要祭出藏虹全速禦劍,卻發現先衝出去的靳笙已經停了下來,站在廣裕村外的山林裏,若有所思地盯著雜草叢生的地麵。“易孤行就在此處。”靳笙緩緩蹲下,語調帶了些許疑惑。“死了?”霽涯一下子明白過來,伸手摸了摸地麵,放出一道劍氣削平草堆腐葉,在鬆軟的土層下感受到一股靈力波動。“我隻得到他的位置,不知道死活。”靳笙起身退開兩步,“讓開點。”霽涯從善如流地走到一邊,靳笙緩緩舉起右手,又兇狠至極地拍下,一道利爪的影子轟然砸在地上,靈力結界應聲破碎,煙塵散去,地麵已經塌下一個深坑,隻露出木材一角。“是棺材……”霽涯跳了下去,提劍斬向棺木,劍尖沒入棺中用力一撬,把棺材板帶著泥土直接掀開。靳笙的嗅覺十分靈敏,棺材打開後透出的香料氣息讓他有些不適,抬袖扇了扇之後也跳了下去,踩在棺材沿上穩穩蹲下,望著棺中平靜安詳的屍體道:“有血的氣味,是重傷身亡。”屍體戴了張簡易的麵具,霽涯伸手摘了,麵具下那張如同陷入睡眠的臉確實是易孤行無誤,額頭有塊擦傷,他靜靜的躺在簡陋的棺材裏,一身白衣幹淨平整,雙手交疊壓在腹部,顯得規矩又安然,但胸口再也沒了起伏,眼睫也再不會因人靠近而輕輕顫動。即使完好的躺著,他也確實死了。“可惜了。”靳笙低聲遺憾道,易孤行已死,就沒辦法再說服他對付現今的傀師。“那可不一定。”霽涯臉色陰沉,半晌後冷哼一聲,蹲下去抬手鬆開易孤行的腰帶,把衣襟拽開,隻見屍體心口的位置依然留存著血肉模糊的傷口,稍下一點還有道青紫的瘀痕,他看向屍體背後,果然是貫穿傷,後頸和右肩浮著幾道指印。靳笙沉默了一會兒,對這個同為大乘期的屍體微妙地產生一點同情:“你記得給他穿好。”“我這是正經驗屍,沒有半點別的意思啊。”霽涯把屍體放下重新打理整齊,“我大概可以猜到了,關於給藺滄鳴下毒的爭執之後,易孤行三天後與易雙見麵,矛盾終於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但易孤行始終沒對易雙設防。”霽涯起身順著棺材邊緣繞到靳笙身後,作勢拿他當模型比劃道:“於是他利用偃甲出手偷襲,把易孤行按在火山棧道的圍欄上,直接便是殺招,得手後還讓易孤行臉著地磕破相,收埋時還給他戴了個麵具。”“有什麽意義?”靳笙追問,他可不認為霽涯打算進修仵作。“他不敢看易孤行的臉。”霽涯沉聲說,“他在逃避,不肯承認真正的易孤行已經死了。”“恕我無法理解。”一向理智派的靳笙實話道,“就當是如此吧,你打算怎麽做?”“把棺材帶上,易雙不是喜歡做自欺欺人的夢嗎。”霽涯撣了撣袖子冷笑,“是時候讓他從一個美夢墜入另一個噩夢了。”靳笙輕盈地躍迴地麵,忍不住評論道:“連屍體都想利用,你還真卑鄙。”“都是為了主上啊,我承諾不擇手段可不是瞎放的狠話,易孤行要是親自詐屍起來罵我,那我肯定懇切道歉。”霽涯不以為意地合上棺蓋,他乾坤袋的空間勉強能塞下一口棺木,就是把生活用品和棺材放在一起有點別扭,“況且按理說邪派高層說我卑鄙,這應該是一種誇獎。”靳笙:“……你說是就是吧。”“說起來,靳兄似乎並不像閣主那般憤慨擔憂,又為何這般出力?”霽涯掐訣掀起一陣涼風把土蓋迴坑裏。“閣主不是講過嗎,他救過我,我為他做事,哪有那麽多緣由。”靳笙坦然直言。“靳兄當真是通透之人。”霽涯真心道,“若世人都這般簡單純粹,我現在也不用挖墳了,和主上迴去種地多好。”靳笙懶得分辨霽涯的感慨真假,玉簡又傳來新的消息,他查看了一下,意外道:“有人找你。”作者有話要說:不敢說話,咕_(:3」∠)_第82章 細算浮生千萬緒05“什麽人?”霽涯感覺奇怪, 居然有人透過靳笙聯係他,他在幽冥閣除了閣主也沒有別的熟人,“傀師點我名了?”靳笙眼神淩厲地瞥過去:“榕城執法堂總捕崔遙, 從縱生塔範圍逃出來, 帶了封少主的親筆信要求見你, 你人脈當真廣博。”霽涯一聽有藺滄鳴的消息, 當即祭出藏虹準備動身:“那還等什麽, 定是崔大人被我和主上的品格所感動, 才願意送情報給我。”靳笙直接忽略道:“說實話。”“大概是嚴玉誠的安排。”霽涯縱身禦劍直奔暮靈山, 語氣稍沉,遙遙對靳笙傳音解釋,“之前我們引走偃甲易雙時,嚴玉誠救走了崔遙, 現在能逃出來送信,說明嚴玉誠沒放過這個脫身的機會, 主上也還算有點自由, 暫且不用擔心……哼,主上就是主上,被抓都這麽從容,嘖。”他半是不忿半是憋屈地抱怨,但心底還是為藺滄鳴沒事而鬆了口氣。幽冥閣的精銳部眾無聲無息地駐紮在縱生塔之外,火山的熱度似乎被無形的殺氣截斷,隻在林中留下陣陣森寒。距離傀師約定的談判時間隻剩一天,霽涯和靳笙連夜趕到約定地點, 穿過幽冥閣布下的結界時,一瞬間仿佛迴到了不見天日的萬仞山中,烏雲密布,風雨晦暝,焦土遍野。霽涯在陣陣唿號的陰風中打了個哆嗦,踏進結界內裝飾豪華的營帳,入眼就是一蓬火星騰動的幽藍火焰,在營帳正中燒出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猙獰骷髏,他小心地繞開,瞟了眼半空中火焰的來源,隻見地上擺著個三足鼎,顏色青銅般厚重古樸,鼎裏盛著粘稠起泡的汁液,翻攪著迷惑的色彩,散發出令人頭腦發昏的危險香氣。靳笙仿佛習慣了,徑自從旁邊走過,上了台階俯身對斜倚在王座上的雲寄書低聲匯報幾句。雲寄書睜開眼笑了兩聲,抬手化出封信和藥瓶扔給角落裏的霽涯。霽涯接住之後發現信還沒拆,就隨口問道:“閣主沒先看過嗎?”“說是給你的,我怎好意思隨便拆。”雲寄書涼颼颼地說,眼神落在信紙上,又慢悠悠地挪開。“崔遙呢?”霽涯盯著那出乎意料簡單的兩行字,捏緊了信紙又問。“哼,修真境的人,消息帶到還有什麽用處。”雲寄書說的平淡。“那好吧,如果已經殺了,我也隻能另想辦法配合主上。”霽涯遺憾地歎氣,作勢就要收起信件。雲寄書不耐煩地揚手:“少做沒用的試探,人還在,把信給我。”霽涯深唿吸了一下,隨行輕鬆的表情緩緩收斂,目光冷冽起來,走近幾步把信紙翻轉展示給雲寄書:“兩行字,‘此藥可防禦片刻劇毒’‘不要輕舉妄動’,主上被擒傀師必然封他靈力,他唯一能用得上的劇毒的就是混著酆都宴蠱蟲的血了吧,叫我不要輕舉妄動,隱藏意思就是等他動作,不過這封信是寫給我的,根據崔遙送來的時間看,主上應該也得知你要和傀師談判的消息了,閣主倒不必有所掣肘。”雲寄書蹙眉沉思,半晌後咬牙怒道:“酆都宴是讓他這麽用的嗎?他要是失手自己送死,我馬上把那個鼎扔到縱生塔去,保管此地五百年後依舊寸草不生!”“現在說什麽也晚了,總之我要見見崔遙,找個方便潛入的法子,明日表麵談判你和靳兄都要在場,去不了啊。”霽涯收起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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