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雲鳳被死去的敏兒嚇昏在地上。

    金立派人把二人紛紛抬迴了房間。

    此時敏兒的身體已經接近僵硬。

    金巧兒從小最疼愛的丫頭就是她了,敏兒這麽一死,金巧兒身邊少了個貼心的人,洗染大哭不止。

    非讓金立按照發喪家屬的儀式發喪敏兒不可。

    金立知道她們從小關係就好,於是就破例按照家人的發喪儀式將敏兒發喪。

    李雲鳳昏睡了整整一夜,醒來方覺昨夜如夢一般。

    她一醒來便匆匆忙忙的趕到敏兒的房間。隻見金巧兒正哭的聲嘶力竭。

    這段時間真格金家像演戲一樣,一幕接一幕不得清寧,金巧兒就像戲的主角,一直哭個不停。

    李雲鳳癡癡呆呆的走到敏兒跟前,看著她那張已經蒼白了的臉,突然胃裏一陣抽搐,眼淚從眼眶中吐了出來。她不得不愧疚,不管敏兒因何而死,起因都是她。

    她不如金巧兒哭的聲嘶力竭,不如金立那樣惆悵萬千,她隻能默默的哭,不出聲音,眼淚卻像泉水一般湧出。

    她不知道該怎麽向金家解釋這一切,仿佛她真的成了掃帚星,道金家兩天,金家卻出了這麽多亂子,甚至死了人。

    發喪的棺木和布料都是金巧兒親自選定的,已經僵硬的敏兒像雕塑一樣安詳的閉著眼睛。

    李雲鳳堅持要在靈堂守夜,敏兒的平靜的表情甚至能讓她想到她死時的狀態,等待讓她在沉默中失去了生命,她卻還能這樣的安詳,沒有一點對李雲鳳的責怪。此時已經沒有什麽能比這樣的想象更讓她難受的了。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默念:“是因為我嗎?真的是因為我嗎?”

    她用極肯定的語氣不確定的反問著。

    一個恍惚她仿佛看見敏兒笑了。

    李雲鳳的心登時疊起了層層漣漪。再一次愧疚的自言道:“倘若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個女子,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倘若不是為了找你問表哥的事情,也許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你醒過來打我吧,打我吧!”說罷哭的泣不成聲。

    金立已經在靈棚外麵站了許久,見李雲鳳正哭的傷心便沒有打攪她。但剛才她說的話卻一字不漏的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待李雲鳳哭聲殆盡了,金立才進到靈棚之中。

    李雲鳳聽見腳步聲,趕忙擦幹了臉上的淚水。迴頭一看竟是金立,於是行了個禮道:“這麽晚了,大人來這還有什麽事嗎?”

    金立道:“敏兒自小在我家生活,縱無婦女之情也有叔侄之義。睡不著就來看看她。”

    李雲鳳聽了這話,突然跪在金立麵前道:“大人,是我害死了敏兒,就請您治我的罪為敏兒報仇吧!”說罷,愴然淚下。

    金立將她扶起,道:“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找敏兒是為了詢問關於蘇玉首的事情。敏兒性情乖巧從不與男子交甚,不知姑娘為何要向她打探你表哥的事情?”

    李雲鳳道:“先前在小姐門外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以為那人就是表哥,但見小姐受驚心神不定,所以不敢直問,隻能偷偷的約了敏兒,一邊詢問這件事情。”

    金立疑道:“既是問事,又何必約在夜裏?”

    李雲鳳道:“唉,這事也怪我,敏兒一直以為我是男兒,對我早有心意,所以她約我晚間在椿樹下見麵。我本想見了麵就把實事真相告訴她,沒想到會發生這等慘不忍睹的事情。”

    金立點了點頭道:“姑娘不必自責,我想這其中必有玄機。我驗了敏兒的死因,乃是毒發身亡,而且下毒的人十分高明。此人用毒無色無味,能在近距離無聲殺人,必是高手。這幾日你也要小心保護好自己,我已經加派了人手日夜防護,以免再出禍亂。倘若那日來搶藥的真實你表哥,想必就不會出這麽多事了。”

    李雲鳳詫道:“難道大人有什麽新的發現?”

    金立道:“你假借蘇玉首之名招搖過市,想必有很多人以為是真的蘇玉首。凡是俠客必會在江湖上與人結怨,所謂樹大招風正是這個意思。”

    李雲鳳悟道:“大人的意思是說有人慕名而來,正是為了找表哥的麻煩。”

    金立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李雲鳳道:“那我自今日起就做迴女兒身,這下看那些人還有什麽伎倆可施。”

    金立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正要甕中捉鱉,我看姑娘還是暫時做蘇玉首的好。”

    李雲鳳道:“大人是要以我為餌?”

    金立道:“我最欣賞的就是姑娘的冰雪聰明,凡事隻言片語,一點就透。你不僅要做蘇玉首,而且要耀武揚威的做蘇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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