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覺得金巧兒那個眼神讓她毛骨悚然。

    金立正坐在堂上,看著她道:“你來固原做什麽啊?”

    李雲鳳心道:“不是把我當賊嗎?為什麽不直接問我的罪?”

    她正想的出神,金立又問一句道:“問你話怎麽不迴答?”

    李雲鳳詫道:“啊?哦。我,我來尋親。”眼珠一邊在眼眶裏打轉,一邊不知所措的說。

    金立又道:“哦?找誰?”

    本來她就跪的不耐煩了,再聽金立這麽一問二問的心中更是鬱悶,厲聲道:“不是要治我的罪嗎?今天落在你們手裏,我認了!何必這麽多廢話,要殺便殺好了!”

    金立一聽這話登時大笑起來道:“哈哈……我隻是隨便問問你的來曆,你就不耐煩了?”接著喚左右道:“來啊,快給她鬆綁。”

    左右應聲而到,三兩下便解開了繩子。

    李雲鳳被金立給笑毛了,又驚又怕。下意識的揉了了揉胳膊。

    金巧兒見她那呆樣不禁笑道:“嗬嗬,你還跪著幹什麽?我爹已經給你送了綁,就說明你不是犯人了啊!”

    李雲鳳聽得更糊塗了,膽顫心驚的想要起身,誰知卻跪麻了腿,這迴想站都站不起來了。隻聽她“哎呦!”一聲坐在地上了。

    金立和金巧兒見狀都笑了起來。

    金巧兒道:“來人,給她搬個座。”

    侍從搬來一把椅子,將李雲鳳扶到上麵。

    正在這時,年長的侍從行禮問道:“老爺,剛才敏兒來問早飯在什麽地方吃。”

    沒等金立迴答,金巧兒搶道:“先讓他們準備著吧!我和爹還與點事,一會兒再吩咐,你們也都下去吧!”

    兩旁的人應聲而出。

    正堂中隻剩下金氏父女和李雲鳳三個人。

    李雲鳳心道:“我看出來了,這家人特別善於耍詭計,看來要小心了,不一定有什麽壞事等著我呢!”

    她心裏雖然戰戰兢兢的,但一直鼓勵自己不能作出懦弱的樣子來。於是又衝著金立喝道:“你麽到底想幹什麽?”

    金巧兒怒道:“我爹好心讓你坐下,你竟這般無禮!”旋即謂金立道:“爹,我看這等不知禮數的女子,還是把她關起來好!什麽時候等她知道好歹了,再放出來。”

    李雲鳳好像聽到了“女子”兩個字,不禁心頭一顫。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於是厲聲問道:“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金巧兒道:“你認為我金巧兒是懦弱之輩嗎?我說啊,要把你這個不懂禮數的爆笑姑娘抓起來好好管教管教!”

    李雲鳳怒道:“你說誰是女子!”一氣之下就欲起身,誰知腿實在麻的厲害,屁股剛離開座位就又坐了迴去。

    這情形又惹得金氏父女一陣大笑。

    這一笑可氣壞了李雲鳳。她暗自的將拳頭攥得“嘎嘎”作響。

    金立圓場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放了你?”

    李雲鳳心道:“你這老家夥還真能兜圈子,明擺著整我。我要是知道的話,那天就不會被你那‘寶貝’女兒騙來了!”

    金立見她不作聲,又道:“可能有些事情誤會了,剛才小女跟我說了昨天的事情。我這個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但她對你絕對沒有惡意。不打不相識,今後我們也算認識了。”

    李雲鳳冷笑道:“既然知道是自己女兒做錯事,為什麽還擺出一副官架子跟別人說話!”

    金巧兒氣衝衝的走到李雲鳳跟前道:“唉!你還真是不是抬舉啊!我爹畢竟是縣太爺,跟你這等小輩說話,怎麽不能用官架子了?”

    李雲鳳見她兇神惡煞的走過來,她餓不甘示弱。堅持著站起身來,叉著腰陰陽怪氣的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怪不得你能這樣橫行霸道!”

    金巧兒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你說誰橫行霸道?”她平生最怕人說的話,被李雲鳳這麽陰陽怪氣的一說,更加讓她無法忍受了。

    李雲鳳道:“你不是橫行霸道是什麽?你見大街上那個女子像你一樣?!”

    金巧兒一聽更是火大,也叉起腰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不看看你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的,大白天出來嚇人啊!”

    李雲鳳怒道:“你說什麽?”

    金巧兒道:“就說你怎麽樣?”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怒視對方,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

    爭辯到不可開交兩個人突然同時大叫起來:“啊……”

    仿佛在必誰的聲音更大。

    金立在一旁勸了半天,兩個人怎麽都停步下來。

    金巧兒挑釁道:“不服,出來打一架!”

    李雲鳳本就憋著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於是爽快的應道:“好!”

    兩個人捋著袖子來到院子裏。

    金巧兒擅用鞭,逢著打架,沒有家夥可不行,於是對李雲鳳道:“我們不比你空拳,你挑一件兵器,我挑一件兵器,挑好了再來比試。”

    李雲鳳心道:“我自小跟爹爹學劍,昨天沒有兵器才敗在了你手上,今天拿了兵器,看我不把你打個落花流水。”想罷,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金巧兒引著李雲鳳來到兵器房,房中兵器眾多,放在兵器架上,分立兩側。什麽兵器都有,簡直是玲琅滿目。

    金巧兒先讓李雲鳳去挑。

    李雲鳳早就看準了一把劍。伸手取來。

    隻見那劍昌三尺,劍身十分柔軟,舞劍能似弄蛇,非常靈活。

    金巧兒見李雲鳳取了劍,也命左右道:“來人!快取我的神鞭來!”

    此時金立正到,見李雲鳳手中的拿的劍,不禁暗歎道:“恩,有眼光。”

    李雲鳳其實並不懂劍,取來這把劍所謂的好劍也是歪打正著。

    侍從取來了金巧兒的鞭子,兩人如約再次來到院中。

    此時二人的怒氣都已經消了許多。

    金立跟著來到院中,見二人士氣都削弱了很多。便又想勸止。

    金巧兒看出了金立的意思,未等金立開口,她便佯做著急的樣子道:“怎麽還不動手,難道非讓我讓你幾拳及腳才肯開戰?”

    金立垂足頓腳“哎呦。”了一聲。

    也許因為從小對金巧兒嬌慣慣了,現在竟然連管教她都讓特覺得膽怯。

    李雲鳳凝視著金巧兒道:“我不和你爭口舌之快,我們拳腳之下見高低。”

    金巧兒笑道:“好!夠爽快,我也把話說在前頭!倘若你贏了,隨便你到哪裏去!倘若我贏了你便要留下來做我的丫頭!”

    李雲鳳氣道:“哼哼!恐怕我是沒這個福分做你的丫頭了!”說罷,便揮劍向金巧兒刺來。

    金巧兒反應極快,動作也敏捷,甩鞭迎之,正好卷上了李雲鳳的劍。

    李雲鳳上來就敗了下風,心中甚是不甘。

    金巧兒就勢,就這用鞭打來。她一個翻身及餓一個翻身。

    李雲鳳躲她不及,隻能在地上來迴的滾。

    金立怕傷著人,大聲道:“巧兒,不得傷人!”

    金巧兒這次罷了手。高傲的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的李雲鳳,沾沾自喜道:“你這毛丫頭,就憑這兩下子,也敢女扮男裝出來闖江湖,我看還是迴去好好做你爹爹的乖孩子去吧!”

    李雲鳳根本沒聽金巧兒說話,隻趁著這空檔,將地上的劍一取,一個跟頭翻起身來。順勢向金巧兒刺去。

    金巧兒嚇了一跳。邊迎邊道:“我好心讓你,你卻暗箭傷人。真是卑鄙。”說罷打得更猛了。

    李雲鳳將平生學過的劍術都用上了,還是打不過金巧兒,於是用劍亂刺起來。嘴裏還大聲的喊著:“啊!”金巧兒沒被她的劍法嚇住,倒是被她這叫聲給嚇慌了,趕忙向後退了幾步。

    俗語道:不怕傻子,不怕愣子,就怕不要命的。人都一樣,危難的時候總能將潛能逼出來。這一番河東獅吼,叫得她自己都閉上了眼睛,隻顧亂刺。

    剛開始金巧兒還怕了一下,但不少片刻便看出了李雲鳳的伎倆。

    她知道她是害怕才這樣的。於是停住了手,叉腰在一旁觀看李雲鳳亂刺。

    而此時,李雲鳳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是一味的閉著眼睛亂刺。

    在一旁觀看的侍從,無不掩麵而笑。

    唯有金立看得更深一層,走到金巧兒跟前道:“巧兒,我們與這姑娘無緣無仇,何故將人逼成這樣。她自知武功不能與你相比,但又不甘心落於你手,才會這樣。趕緊要她停住,今晚我們要好好款待人家一番,然後明日便將她送出府才是。這樣,外麵的流言蜚語也會少些。”

    金巧兒嬌嗔的看了一眼金立,本來是想反駁一下的,但見金立的表情異常嚴肅,也隻好作罷。

    於是大喝道:“唉!我已經站在這多時了,你還在那跟誰比武?”

    李雲鳳聽到金巧兒的聲音,方睜開了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怔怔的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一下子自己變成了小醜。大俠的形象一落千丈。

    她心中暗道:“今天載就載了,我還是先離開這的好!”

    於是猛然的棄了手中的劍,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金巧兒最見不得女兒柔弱的一麵,這一哭,反倒讓她想起了她娘死的時候的情形。禁不住也大哭起來。

    她倆這一哭,金立可慌了手腳。一邊著急一邊小聲道:“早知試這個結果,我便任你們去鬧好了。唉。這可如何是好?”

    他隻好先走到金巧兒跟前,用手撫住她的頭哄道:“好了,好了,乖女兒不可啊!”

    金巧兒哪裏肯聽,隻顧著哭。

    金立心道:“自從她長大以後還沒見她這般難受過,想必這些年是我疏忽了對她的照顧,隻知道一味的寵著她,卻不能了解她心裏的感受。唉。孩子,是爹讓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死去的娘啊!”想到這不禁也哭了起來。

    左右侍從麵麵相覷,雖不知他們因何而哭,但隻恐金巧兒清醒過來的時候怪罪,於是也都掩麵哭了起來。

    李雲鳳聽得哭聲多了,便哭的更加起勁了。心道:“等你們都哭的疲乏了,我再趁機逃走,看你們還能如何的了我?”

    誰知,金巧兒突然停住了哭聲,下意識的看看抱著自己痛苦不已的金立,再看看周圍的人,不禁驚道:“喂!你們都在做什麽?好好的,都來哭什麽?”

    一時間哭聲嘎然而止,金立趕緊擦了擦眼淚,繼續保持慈父的形象,李雲鳳茫然不知所措的抽噎著。

    兩邊的侍從,都呆呆的麵麵相覷。

    年長的侍從道:“剛才見小姐哭的甚是傷心,不知處了什麽事情,所以就跟著一同哭了起來。”

    金巧兒聽了大吼一聲道:“一群廢物!我哭你們就哭,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們什麽時候能自己動腦子想事情。你們每天做事時為了我,生活是為了我,吃飯也是為了我嗎?”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侍女見她發脾氣,皆不寒而栗。這番話把她自己說的火大,心道:“我平常帶你們不薄,為何你們一個個都這般欺負我?我今天非要殺一儆百不可!”

    說罷,叫道:“來人啊!把這當中抖的最厲害的給我拉出去痛打八十大板!”

    眾人一聽抖的更厲害了。

    金立道:“你這是幹什麽?”

    金巧兒心浮氣躁的說道:“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成什麽樣了。外麵的人說我作威作福,連自己的人也害怕我!為什麽我做了那麽多的好事,便沒有人說?”說罷,棄了鞭子徑自跑迴房去了。

    金立攔她不住,迷茫的長歎了一聲。

    李雲鳳讓金巧兒給弄糊塗了,心想:“我哭是為了向逃走,你們哭是因為金巧兒哭,那金巧兒是為什麽哭?”

    金立茫然了半晌才看到還在地上坐著的李雲鳳,剛忙過去扶她道:“姑娘起來吧,小女實在是太無禮了,你不要見怪。”

    李雲鳳仿似被金立的態度給嚇到了,傻笑一聲站起身來,隨著金立進屋去了。

    金立招待李雲鳳坐下大量了她一番道:“不知金某該怎麽稱唿你才好啊?”

    李雲鳳一聽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我是女兒,隻是一個人出門在外不方便所以扮成了男兒。”

    金立點了點頭道:“恩,嗬嗬。一開始聽你說,你叫蘇玉首,不知與蘇玉首的關係的是?”

    李雲鳳道:“我女扮男裝出來就是為了找他,他是我的表哥。”

    金立詫道:“哦!原來是這樣。前不久劉錦棠劉大人也拜托我留意他,看來這蘇玉首是個重要人物啊!哈哈……”

    李雲鳳也跟著笑了起來。

    金立又道:“既然都要找蘇玉首,不如姑娘就在這多住幾日?”

    李雲鳳聽了心裏登時一驚,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懼。

    金立知道她一定是害怕金巧兒,於是說道:“哦,嗬嗬,小女巧兒,幼年喪母,所以被我嬌慣壞了,不過心地還是很好的,倘若不是她把實話說出來,說不準我還真冤枉了你這個好人呢!”

    李雲鳳符合著笑了笑,心道:“心地好?你要是看見她怎麽打下人的,看你還說自己女兒心地好?別說在這住幾天,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免得你那寶貝女兒再弄出什麽詭招來整人。我啊,還是盡早去找劉錦棠的好,正好剛才聽你提起他,就請你幫這個小忙吧!”

    金立見李雲鳳半天不開口,以為她又什麽難言之隱。於是先命了左右,將飯菜上到正堂上來吃。

    金巧兒一個人趴在床上哭的稀裏嘩啦,好像要把從小到大的眼淚全都哭幹似的。

    金立隻顧著安慰李雲鳳,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最寶貝的女兒。

    李雲鳳道:“金大人,總在府上打攪也不好,我看我還是先到劉錦棠那去比較好!”

    金立道:“哦?姑娘也認識劉大人?”

    李雲鳳詐道:“是啊,何止認識而且還很熟,他和我表哥是義結金蘭的好兄弟。”

    她說的也不全是謊話,義結金蘭的好兄弟這件事還真讓她給蒙對了。

    金立道:“想必蘇玉首在塞上也很有名氣?”

    李雲鳳意氣風發的答道:“那是自然,我每過一個地方,隻要說自己是蘇玉首便有很多百姓景仰我!”

    金立道:“嗬嗬,那你們是怎麽失散的呢?”

    李雲鳳冥思了一會兒,娓娓的道出了當年蘇玉首離開的事情。

    金立道:“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姑娘對蘇英雄的情意真是讓人佩服!不如這樣姑娘暫且在舍下住一宿,明日一早我便遣個人將你護送到劉大人哪裏。”

    李雲鳳又想了想,心道:“這樣也好,反正身上的盤纏也不多了,在固原也沒什麽落腳的地方,就照他說的辦吧!”

    接著笑盈盈的道:“好是好,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睡個離小姐房間遠點的房間?”說罷低下頭尷尬的笑了一下。

    金立道:“哎呀,不提小女我差點都給忘了。”於是差左右人道:“來人,趕緊把小姐叫過來。”

    這時飯菜已經上齊了。

    金立照顧李雲鳳先吃。

    李雲鳳道:“不如您還是先去看看小姐,等一下我們一塊吃。”

    這句話正合了金立的心意,於是連連的點了幾下頭,便徑自到了金巧兒房裏來。

    行至門外聽見屋內與輕輕的對話聲。金立嘎然止步。

    仔細一聽居然有男人的聲音,隻聽那男子道:“我不是壞人,你別怕,趕緊把刀放下。誤闖小姐閨房,實在是冒犯,我隻是來尋藥,並無他意。”

    隻聽另一個聲音道:“向來隻有我劫人,沒人敢劫我,你竟然這麽大膽,闖到我房間裏找藥,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叫了!”

    說話的這人正是金巧兒。

    此話過後,再無聲音。金立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憑經驗判斷,金巧兒不會出事,於是他靜靜的站在門外繼續聽動靜,好趁機闖進去,一舉將那人抓了。

    隻聽又一個女子說道:“小姐小心!”

    正在這時,李雲鳳閑著無聊,也跟了過來。

    隻聽那男子又道:“多謝小姐贈藥,此恩定報!”

    聽這聲音李雲鳳驚道:“是表哥!”說罷便要闖進去,卻被金立一手攔住。

    接著隻聽金巧兒說了半句“你!”字便又沒了聲音。

    李雲鳳心中焦急的很,想一下子見到蘇玉首,於是不顧金立的阻攔,硬實闖進來金巧兒的房間。

    隻見金巧兒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敏兒在一旁怔住不動。

    唯獨沒了剛才說話的男子。

    李雲鳳瘋了一般的到處亂找。

    金立看著自己女兒衣衫不整的樣子,慌忙的走過去道:“巧兒你沒事吧?”

    金巧兒不作聲,仿若啥子一般看著房頂。

    金立趕緊幫她把衣服整理好。緊緊的將女兒擁在懷裏。

    李雲鳳找了一圈也沒見著蘇玉首的人影,跑到金巧兒跟前道:“剛才是不是有個男人在這?”

    敏兒接道:“是。”

    李雲鳳剛要接著問下去,金巧兒突然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怔怔的看著房頂。

    金立也跟了過去,將近金巧兒身邊的時候,房頂上一塊瓦片突然墜落,正對著金巧兒。金立一把拉迴女兒。

    接著仔細看了看房頂,赫然一個大洞開在那裏。

    李雲鳳也跟過來張望。敏兒跟在李雲鳳後麵。

    金立謂敏兒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敏兒道:“剛才我來請小姐吃飯,一推門,便看見小姐拿著刀對著一個男子。那男子振振有詞的講著什麽。我剛想跑出去叫人,誰知他一把將我擄住,威脅小姐拿什麽藥。小姐不從,他就放開我,找小姐的身上去搶,搶了一番,好像沒找著想要的東西,便放了小蟲在小姐身上,小姐到處找蟲,就把衣服弄爛了,我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動。最後那男子對小姐說,隻是借藥,隻要有藥便將那蟲收迴來。不得已之下小姐才將藥給了他。”

    金立趕忙往金巧兒脖子上看去,隻見果然沒了那錦囊。

    登時歎了口氣道:“怪我,都怪我,當時若及時進來,便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敏兒詫道:“難道老爺就在門外?”歡飲剛落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用手捂住了嘴。

    其實金巧兒早已迴過神來,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眼下的一切才好。

    金立扶著她慢慢的走到床前坐下。

    李雲鳳迫切的想知道剛才來的那個人是不是蘇玉首,但看見金巧兒這個樣子,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於是走到敏兒跟前道:“敏兒,剛才進來的男子長什麽樣?”

    敏兒不敢正視李雲鳳的眼睛,心道:“那日之事還沒跟你說清,今天卻又來跟我搭訕,真是討厭。”同時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

    李雲鳳知道敏兒又動春心了,暗自笑道,倘若她知道了自己是個女兒身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敏兒見金立在,不敢放肆,偷偷在李雲鳳耳邊道:“今晚我在後院的椿樹下等你,你來了我便將那人的麵貌清清楚楚的描述給你!”

    李雲鳳看了她一眼,無奈之下隻好答應,誰讓她那麽想知道蘇玉首的下落,又苦告無門呢!

    但她也禁不住想道:“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金巧兒就是金巧兒,連個丫頭都這麽多心眼。”

    敏兒走到金巧兒跟前道:“小姐,我去給你煮碗參湯來壓壓驚。”說罷,拋了個媚眼給李雲鳳就出去了。

    這一下差點沒把李雲鳳給電暈了,她才知道原來女人的媚功這麽厲害。看來這次她是在劫難逃了。

    但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打聽蘇玉首下落的事情上,哪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更不去想東窗事發之後該怎樣去麵對。

    金巧兒忽然有放聲大哭起來,金立一邊抱著她一邊說著貼心話。

    突然她猛地一睜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李雲鳳,吒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來我家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發生,現在你滿意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來害我?”

    這一句話不僅把李雲鳳問的瞠目結舌,也把金立問的目瞪口呆,為了不怠慢李雲鳳,金立對著金巧兒吒道:“小孩子,怎麽還這樣無禮,剛才的事情又如何與李姑娘有了關係?”

    這還是金立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批評她,聽他這麽一說,心中更是難受了。

    於是將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李雲鳳身上來,隻見她站起身來對著李雲鳳吒道:“還不知是你的錯?我爹都因為你這樣說我了!你一來把握所有的愛都搶走了!”

    李雲鳳半晌說不出話來,隻在心中忖道:“好一個不講道理的大小姐,若不是你把我騙來,現在說不準我都找到表哥了。倒好,你反而怪其我來了,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非給你個難堪不可!”

    金巧兒可謂靈牙俐齒,見李雲鳳不說話,她便說個不停起來。金立在一旁都看不過去了,但聽了她剛才說的話,不僅又想起他是這個可憐的孩子唯一的依靠來,便隻在旁邊搖頭歎氣,不再作聲。

    李雲鳳大叫一聲將她的話打斷,本來說的唾沫橫飛的金巧兒被嚇了一跳,旋即停了下倆。

    李雲鳳接著道:“你這個女子怎麽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爹這麽疼你,侍從們什麽都聽你的,在外麵你可以為所欲為,現在還來抱怨什麽?發生了一點小事就將火氣全撒在別人身上,我,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親嗎?”

    聽到“娘親”兩個字金巧兒登時沒了脾氣,反而覺得李雲鳳說的有道理。

    金立道:“難得李姑娘如此深明大義,巧兒你也不要再任性了。”說罷皺起眉頭來。

    正送湯到門口的敏兒聽見金立稱唿李姑娘,心中登時一驚,暗自忖道:“這李姑娘難道就是蘇玉首?不會的,說不定房間裏來了另一個人。”

    於是欣然的端著湯進來屋。抬眼一看,房間裏還是剛才的三個人,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頓時端著湯愣在了那裏,腿上像墜了石頭怎麽也走不動了。隻在那怔怔的看著李雲鳳。

    李雲鳳道:“敏兒,你這是怎麽了?快把湯放下啊。”

    敏兒迴過神來,應了一聲,放下湯便跑了出去。

    三個人都被她弄得摸不著頭腦。

    金巧兒道是鬧的歡也好的快,一瞬間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李雲鳳倒是注意到了金立愁眉不展的樣子道:“金大人,有什麽苦衷嗎?”

    金巧兒笑道:“聽你剛才說教了一番,還真變成說教的了,說完我又來說我爹。”

    金立道:“巧兒不要再戲弄人。”接著轉過頭對李雲鳳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金家沒了一件無價之寶。”

    李雲鳳登時一驚道:“無價之寶?大人可是指被人搶走的藥?”

    金立惆悵的點了點頭。

    金巧兒也跟著沮喪起來,道:“也不知爹爹為什麽偏要將那東西掛在我脖子上,現在弄丟了倒是我的錯了。”

    金立看著她委屈的樣子,安慰道:“嗬嗬。傻丫頭,爹爹什麽時候怪過你啊,別說隻是一樣東西,就算是爹爹的命,為了你也是能舍棄的錢啊!”

    這幾天來李雲鳳聽這樣的話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這話雖能體現金立對金巧兒非一般的父愛,但灌到別人耳朵裏總覺得別別扭扭的,像是愛人之間的情話。

    李雲鳳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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