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章:“……”都醉到砸玉雕了,荊寒章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記憶。荊寒章隻好皺著眉頭給晏行昱揉心口,嘴裏沒好氣地安慰著:“多大點事?不就是幾塊玉雕嗎,砸了就砸了。”這種敗家子的話,說的晏行昱心更疼了。荊寒章有些無奈,他一抬手,一旁的侍從忙上前將一個紫檀木的盒子遞上來。荊寒章將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晏行昱抬起頭,茫然地看去。紫檀盒裏有三塊玉雕,一塊小鹿玉雕,一塊是鶴紋的玉佩,另外一個竟是鑲嵌著幽藍玉石的金色發冠。荊寒章蹲在那,得意地挑著眉,道:“怎麽樣,這都是你殿下親手琢的。”他順嘴說完“你殿下”,立刻懊惱地想要伸手去抽自己的嘴。晏行昱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荊寒章,訥訥道:“殿下送我的?”“是啊。”荊寒章道,“之前不是答應過你給你雕玉嗎?本殿下向來說話算話。”晏行昱抬手輕輕撫摸著小鹿的玉雕,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荊寒章見他開心,心中也有些暖,他起身將晏行昱鬆垮垮的破舊發冠扯下來隨手扔給阿滿,拿起他親手雕的金玉冠作勢要往晏行昱頭上戴。阿滿忙阻止:“殿下,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他家公子歸京後一直想要平穩地活著,盡量不惹到那些大人物的注意,若是戴著這尊金玉冠到處晃,指不定又得引起一陣軒然大波。荊寒章手一頓,也想起來這一茬了。他莫名有些失落,這金玉冠他花了大功夫才做好的,若是不能戴,還不如直接還了錢給他一把金錁子數著玩。荊寒章正失望著,晏行昱突然抬手晃了晃他的手。荊寒章一低頭,就對上晏行昱有些歡喜的眼睛。“殿下。”晏行昱眸子發亮,催促他,“快戴。”荊寒章:“……”荊寒章失落瞬間散去,他啼笑皆非,順勢將發冠戴了上去。晏行昱的青絲軟而黑,荊寒章拿手去理時,冰涼的墨發從他指縫中劃過,讓他的心也莫名癢了起來。荊寒章幹咳一聲,飛快將發冠換上,然後順勢在他耳畔低聲道:“本殿下敵不過你叔父,怕是不能光明正大把你帶走了。”晏行昱正在開心自己有荊寒章送的發冠了,聞言一歪頭,發冠險些戳在荊寒章臉上。荊寒章往一旁避了避,沒好氣道:“等晚上我來偷偷帶你走。”晏行昱行事一向規規矩矩,無論什麽事全都按照別人為他安排得一步步走。國師讓他在寒若寺老實養病,他便乖乖養病;丞相讓他安分,他就安安分分在相府裏待著,若不是陰差陽錯認識了荊寒章,他怕會在那破舊的小別院中安分到死。對晏行昱來說,半夜背著長輩和人偷偷跑出府的事,簡直算得上是離經叛道。他心口一陣狂跳。荊寒章故意逗他:“怎麽?舍不得那些金銀玉器?”晏行昱搖搖頭,他將額頭抵在荊寒章頸窩,不著痕跡地輕輕一蹭,小聲說:“好。”“我等你來帶我走。”入夜後,荊寒章果然穿了一身夜行服,借著他身邊幾個身手極高的侍從的掩護,順利潛入將軍府來偷鹿。晏行昱正坐在窗戶旁望眼欲穿,阿滿在一旁偷偷勸道:“公子,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就算逃出去了,也沒去處啊。”晏行昱不管,他甚至不去思考自己為什麽要半夜偷偷跟著荊寒章出去若是他想,他能隨意離開將軍府,根本不用荊寒章來特意救。晏行昱對荊寒章來救他這一事有種莫名的執著,其餘的完全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他漫不經心地數著手中那七顆金錁子,這麽冷的天他掌心竟然出了些汗水。就在他數了第十遍時,一個漆黑的人影悄無聲息地落在窗欞旁,嚇了阿滿一跳。晏行昱的眼睛仿佛被火焰點燃,重新活了過來。荊寒章還從未試過這樣的玩法,整個人都有些亢奮,他將臉上的黑布一扯,露出俊美的臉,彎眸一笑,道:“走啊。”晏行昱想也不想,直接起身踩著窗欞跳了出去。阿滿:“……”阿滿都要瘋了:“公子!您不要胡鬧!”荊寒章哼了一聲,故意抓住晏行昱的手腕,道:“跟著本殿下一起玩,怎麽能算是胡鬧?”阿滿:“……”阿滿滿臉驚恐,拚命看向晏行昱,臉上寫滿了“公子你看啊,他都說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