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章隨口應了一聲,也沒多問,隻是洗完手後, 慢悠悠上前,將一塊糖霜塞到晏行昱嘴裏。晏行昱“唔”了一聲,身體往後仰了仰。口中緩緩彌漫香甜的味道。“在此休息一晚吧。”荊寒章道,“明日我送你迴相府。”晏行昱含著糖霜,臉頰鼓了一小塊,他含糊道:“不,不能對叔父不告而別,行昱還要迴將軍府。”荊寒章:“……”荊寒章匪夷所思道:“還要迴去?那你殿下費勁千辛萬苦救你出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塊糖吃的嗎?!”晏行昱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張大眼睛看他,似乎是怕他讓自己把糖吐出來。荊寒章咬牙切齒,伸手拽了拽他的臉頰:“說、話。”晏行昱才悶聲說:“叔父待我好,我不能這樣。”荊寒章:“你殿下就對你不好嗎?!”晏行昱搖搖頭:“殿下對我最好。”荊寒章這才將手收了迴來,不耐煩地看著晏行昱的小臉。這臉也太嫩了,他沒用什麽力道隻是掐了一下,臉上就有個紅印子了。荊寒章哼了一聲,也沒阻止他,道:“先睡覺,明天早上我送你迴去。”晏行昱見他不計較也不生氣,眸子一彎,點了點頭。等到晏行昱吃完了糖,荊寒章已經脫了衣裳靠在榻上,似乎打算今日宿在這裏。晏行昱愣了一下,問:“殿下,行昱今天睡哪兒?”荊寒章正在研究怎麽能用指風將蠟燭拍滅,聞言隨口道:“睡地上。”晏行昱也不覺得委屈,點點頭:“哦,好。”似乎真的打算睡在地上。荊寒章:“……”荊寒章收迴手,沒好氣地笑道:“傻子,讓你睡地上你還真睡啊?就你那身子,真的在地上躺一晚上,明天我起了都能直接把你埋了。”晏行昱好奇看他。荊寒章往裏麵一拍,趾高氣昂道:“來,睡這裏。”兩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換了其他人指不定都要推三阻四一番,但晏行昱根本沒那個意識,反而有些開心地一點頭,就開始往床上爬。荊寒章:“……”荊寒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解釋道:“大哥還沒迴來,我不便在他府裏折騰,今日就先湊合一晚,反正這床也夠大。”晏行昱已經順著被子爬了進去,此時隻露出半張臉,眸子仿佛琉璃似的,流光溢彩般看著他,裏麵全是毫不遮掩的信任依賴。“好。”晏行昱體虛,手腳冰涼,若是不用湯婆子往往一整晚都暖不熱被窩,但荊寒章卻和他完全相反,隻是躺著就仿佛一團熱源,源源不斷朝著周圍散發溫熱。晏行昱還是頭一迴覺得被窩並非冰冷的牢籠,而是熱意暖暖的溫柔鄉。他不自覺地往荊寒章身上靠,沒一會幾乎都要鑽到人懷裏去了。荊寒章很快察覺到了,偏頭幽幽道:“別離我太近,我怕你手裏那弩大半夜崩弦,你殿下可不想稀裏糊塗和男人一起死在榻上。”晏行昱聽到這話,連忙將手中的弩解了下來,放在床腳,然後重新躺了迴去,滿臉都是“這樣可以離近了嗎”。荊寒章:“……”晏行昱缺乏安全感的地步幾乎是病態的,哪怕是睡覺也要帶著弩,誰勸也不聽,但現在他卻想都不想就把弩給卸了下來,目的就是為了離荊寒章近一點。晏行昱一唿一吸間全是糖香的味道,彌漫在兩人中間,莫名繾綣。“我能問殿下一個問題嗎?”晏行昱都將弩解下來了,荊寒章也禮尚往來,伸手去解發間的赤絛,“嗯?”了一聲,懶洋洋地道:“問。”晏行昱像是在閑聊似的,輕聲問:“殿下想不想做皇帝啊?”荊寒章:“……”荊寒章抬手解赤絛的動作僵住,木然了半天,才冷冷看他,道:“你可知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整個相府不得好死?”晏行昱說:“我知道。”荊寒章厲聲道:“那你還敢問?!”晏行昱卻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有什麽奇怪的,道:“殿下想嗎?”荊寒章要被他氣死了:“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他看著晏行昱滿臉的疑惑,隻好耐著性子和他解釋:“父皇雖早有立儲之心,但我既非嫡子,也非賢能之人,這皇位怎麽著也輪不到我坐?不是,晏行昱,你在寒若寺待了這麽多年,就沒人告訴你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嗎?”晏行昱道:“我隻對殿下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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