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三人到了別院。晏行昱抬眸一瞧,立刻被震住了。這別院不知是不是晏修知特意準備的, 到處寫滿了“老子有錢”,院中種了一堆價值不菲的蘭花,進了內室,四處的擺設不是玉就是金銀, 被陽光一照,簡直晃眼睛。晏行昱默默吸了一口涼氣。晏沉晰道:“前段時日我對父親說了你在相府過的似乎不好,父親就一直想讓你來將軍府住,幾乎把府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擺在這裏了。”他說著,有些無奈:“我說你不是那種愛財的庸人,父親還不信,硬是要擺。你若不喜歡,我讓人偷偷搬出去?”晏庸人肅然道:“不必, 就這樣,很好,特別好。”晏沉晰:“……”阿滿偷偷道:“那救兵?”晏行昱:“不搬。”阿滿:“……”晏沉晰見他似乎有些滿意,且臉上的排斥已少了許多,神色有些古怪,但晏行昱能心甘情願留下已是他求之不得了,也沒有多說。他估摸了一下時辰,道:“我還要迴驚蟄衛一趟,你跑了半日了,若身體受不住就先睡一覺吧。”晏行昱點頭:“多謝哥。”晏沉晰被這聲“哥”叫的心情甚好,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了。阿滿見他要住在這裏,便迴相府告知此事,再順便把魚神醫的藥給拿過來。晏行昱孤身在滿是金銀的房裏待著,他擔心將軍府也有人監視,就一直沒輕舉妄動。片刻後,晏行昱聽到一聲鴿子的叫聲,這才理了理厚重的衣擺,輕輕站了起來。四處皆是金銀,晏行昱是個庸人,喜歡得不得了。***大理寺監牢,封塵舟待得太過無聊,已經睡了一覺,那燭火依然燒得正旺。他正叼著草翹腿打發時間,突然聽到一旁的牆壁上傳來一聲輕敲。封塵舟立刻翻身而起,快步走到牆壁旁東敲西敲,也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那牆壁竟然緩緩一動,仿佛一扇旋轉的門,一點點打開。牆壁後竟是個暗室。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半張臉在陰影中瞧不真切,他撐著下頜懶懶睨了封塵舟一眼,笑著問:“偷到了?”封塵舟也笑:“光明正大去拿的事兒,能叫偷嗎?”他從衣服裏掏出來一枚精巧的玄玉令,隱約能瞧見上麵那斑駁的花紋,背麵則是空蕩蕩的一個字蟄。“因為這個小玩意,我差點被晏沉晰殺了。”封塵舟懶洋洋地把玩著那塊玄玉令,笑得有些狡黠,“您是不是要給我點什麽獎賞?”黑衣男人聲音低啞,仿佛礫石磨過似的:“你想要什麽獎賞?”封塵舟歪頭笑得有些邪氣:“我想要一個人。”“誰?”“晏行昱。”黑衣男人沉默半天,才道:“一枚玄玉令,你就想要丞相公子?”“大人,您不要看我腦子不好使就故意哄騙我。”封塵舟將玄玉令握緊在掌心,看似輕鬆寫意卻不自覺地後退半步,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攝政王當年組建驚蟄衛時,明麵上的驚蟄衛受皇帝管轄,蟄伏在暗處的蟄衛卻是受攝政王之命而行,而當年攝政王還未將蟄衛交於陛下突然戰死,蟄衛無令不動。”“我在京都城花了五年時間,幾乎將整個攝政王府翻了個遍,終於尋到了玄玉令。”他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勾唇一笑,“這雖然隻是一枚小小的玉令,但卻能讓您得到京都城所有蟄衛,我隻是要一個晏行昱,很劃算吧?”男人也不生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難道就沒想過,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你死在這裏嗎?”“想過啊。”封塵舟笑吟吟的,“但誰讓我腦子不好使呢。”男人端詳他半天,最後伸出手,似笑非笑道:“好,但你到底能不能吃得下那隻小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封塵舟眼睛一亮,甩手將玄玉令扔過去:“我本事可大了。”男人纖細的五指接過玄玉令,指腹輕輕在那花紋上一撫,聽到這句低低地笑了起來。“那我等著看。”說罷,那牆壁緩緩轉了半圈,將暗室徹底隱藏。封塵舟開心得不行,這空蕩蕩的監牢也不想呆了,朝著外麵大喊:“來人呐!來人!”很快,獄丞跑了進來:“大人?”封塵舟說:“快放我出去!”獄丞苦著臉:“可是大人,七殿下吩咐了,要您在這大獄裏待到祭天大典才能放您出來。”封塵舟:“……”封塵舟瞪他一眼:“大理寺誰說了算?”獄丞:“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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