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本能作祟,將手中東西將暗器發出去後就立刻後悔了,他逃避問題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藏起來,被荊寒章這麽一喝,隻好從桌子底下出來。荊寒章挑眉道:“有這樣的身手,怕什麽?”晏行昱小心翼翼看著他,說:“怕賠錢。”荊寒章:“?”晏行昱:“那玉筷子,很貴吧。”荊寒章:“……”荊寒章古怪看他,幽幽道:“等會迴去,你殿下送你一把筷子當暗器玩。”晏行昱不知道他說的是玩笑還是真話,隻知道他好像並不怪罪,便溫順笑了一下。荊寒章這才將視線看向門外,道:“在外麵躲著做什麽?”很快,門扉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小廝端著一碟飄香肆意的酥魚雙腿發軟走了進來,聲音都帶著點哭腔:“這是……掌櫃的要、要小的送來的。”荊寒章每迴來這裏必定會點酥魚,這次沒點,掌櫃的唯恐殿下吃得不歡喜,便自作主張送了一碟過來。荊寒章也沒生氣,示意他放著。小廝如蒙大赦,將酥魚放下後,又恐懼地看了晏行昱一眼,連滾帶爬地跑了。荊寒章似笑非笑地調侃他:“公子,人家被你嚇跑了呢。”晏行昱小聲說:“我……我沒想嚇他。”他隻是怕有不懷好意之人在外偷聽,好在這次沒有用弩。荊寒章說陪晏行昱一起吃素就一點葷腥不碰,哪怕是最愛的酥魚也都沒吃半口,等到兩人吃完飯後,他還真的讓小廝給他準備了一把玉箸,拿著木盒裝起來給晏行昱。晏行昱接過來,有些歡喜地數著。荊寒章問:“你在數什麽?”晏行昱說:“在數有多少,能賣多少銀子。”荊寒章:“……”荊寒章瞪了這窮鬼一眼,卻沒忍住笑了一下。用完飯,荊寒章讓馬車停在晏行昱所說的行街。“你來這裏做什麽?”晏行昱吩咐阿滿去買些酒,道:“去瞧一瞧叔父。”“晏修知?”晏行昱點頭。晏戟和晏修知是雙生子,說來也怪,晏戟是個武人的名字做了丞相,晏修知這般風雅的名字卻偏偏做了殺伐果決的大將軍。荊寒章眉頭擰著:“我聽說晏修知極其厭惡文官,文武百官裏但凡不會武的,全都被他罵個遍,你歸京後他也從未過問過你的事,想來也是不喜你的,你確定去將軍府不會被他劈頭蓋臉地罵一頓?”晏行昱失笑:“叔父不會罵我的。”荊寒章:“你和他多少年沒見了?”“十年。”“十年?”荊寒章提高了聲音,不滿道,“十年時間,狗都學會寫字了。晏修知這些年一直征戰在外,性子早已變得暴戾冷血,你還當他是十年前那個隻知在攝政王庇護下的無知將軍啊?”晏行昱有些猶豫,道:“可是哥哥說叔父很想我。”“什麽哥哥?哪個哥哥你叫的這麽親密?”“晏沉晰。”荊寒章:“哼,你別聽他瞎說,他們指不定是想把你關在將軍府受折磨,好報複晏戟。”晏行昱無奈笑道:“殿下,沒有這麽嚴重的。”荊寒章勸來勸去他都不聽,耐心也徹底告罄,怒氣衝衝地掀開車簾,兇道:“好,我不管你,那你就去吧。”晏行昱見他好像又生氣了,問他:“殿下生氣了嗎?”荊寒章冷笑:“我沒有。我是你什麽人啊,你著急去送死,我做什麽生氣?”晏行昱不知道他為什麽口是心非,隻好說:“那勞煩殿下抱我下馬車。”荊寒章:“……”荊寒章怒道:“你別得寸進尺!”他正生著氣,這小美人非但不哄,還要他當苦力?!七殿下直接將“我、很、生、氣”寫在了臉上。晏行昱從沒哄過人,冥思苦想半天,終於拿出來方才荊寒章送他的蜜餞盒子,對荊寒章說:“殿下,吃蜜餞。”荊寒章:“……”荊寒章直接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晏行昱見把人哄笑了,自己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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