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蕭:“……”常蕭打死都沒想到荊寒章竟然全都中了,那他方才脫壺的那支,是真的故意的?!怪不得他這麽信誓旦旦地來玩這種看著“必輸無疑”的遊戲!常蕭一股“被人耍了”的怒火猛地竄起,但卻因為晏行昱的身份不能發火,憋氣憋得眼睛都浮現了血絲。他死死看著荊寒章,全然沒了方才的風度翩翩。荊寒章衝他一笑,道:“棋盤沒掀成,常大人生氣了?”常蕭:“……”常蕭咬著牙,使出全身的抑製力,強顏歡笑道:“公子投壺更勝一籌,我……甘拜下風。”荊寒章點點頭:“嗯,很好,為明,去拿銀子吧,一千兩。”晏為明樂得合不攏嘴,但還是強行保持住了風度,一點頭,朝著常蕭矜持地說:“常大人,你是要給現銀,還是銀票啊,本……”晏行昱沒有歸京前,晏為明都是自稱“本公子”的,現在他哥迴來了,晏為明十分乖巧地換了個自稱。“本小公子都成!”常蕭:“……”常蕭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別提有多憋屈了。隻是當著這麽多的人,他也不敢丟了臉麵,隻能咬著牙關,艱難道:“迴府後,我自會派人將銀子送去相府。”周圍這麽多人瞧著,晏為明也不怕他賴賬,一點頭,開開心心地迴到了荊寒章身邊,狗腿地給他捏肩膀。“哥辛苦啦,手累不累呀?”荊寒章被伺候得舒坦:“還成。”常蕭深吸了一口氣,開解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此前他也從晏為明那贏了幾百兩,就當還迴去了。隻是這晏行昱……常蕭的視線落在他雙腿上,神色有些陰沉。荊寒章大獲全場,晏為明開心得像是他贏了似的,險些炫耀得整個賞風樓人盡皆知,最後趾高氣昂地推著荊寒章就走,和上迴輸了後慫噠噠跑迴家的糗樣子完全不一樣。晏為明揚眉吐氣,更喜歡他哥了。荊寒章隻是動了兩下,晏行昱這具身體就滿是疲色,好像比前幾日更虛弱了。荊寒章蹙眉,這是怎麽了,又病了?兩人下了樓,正要出賞風樓時,一旁一個帶著幃帽的女人擦肩而過,偏頭看了他們一眼。荊寒章十分敏銳,蹙眉看去。那女子卻風似的消散在了原地,一瞬就不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出現了錯覺。荊寒章眉頭擰緊,正要問晏為明,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跑到了自己身邊。正是常蕭。晏為明氣得瞪他:“怎麽了又怎麽了?是不是輸不起啊?!”常蕭平穩了唿吸,才低著頭看著荊寒章,道:“公子,我有事要……”荊寒章打了個哈欠,懶散地打斷他的話:“蹲下。”常蕭一愣:“什麽?”“既然要和我說話,那就蹲著和我說。”荊寒章漫不經心撩著一綹發,倨傲道,“我不喜歡別人俯視我。”常蕭:“……”晏為明偏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常蕭臉色更難看了。他沒有辦法,隻能單膝點地,蹲了下來。荊寒章這才滿意,施舍似的給了他一個眼神:“什麽事,說吧。”常蕭的眼神肆無忌憚地盯著荊寒章的臉瞧,舌尖抵著牙關,才強壓住心頭浮現來的屈辱,低聲道:“我聽聞大公子的雙腿已經病了多年,四處尋找大夫都沒能完全醫治的了。”荊寒章:“嗯?那又如何?”常蕭見狀,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神色,道:“我前幾日得到消息,年前會有神醫入京,若是公子不嫌棄,我可將神醫的消息告知您,或許還能幫您請來神醫。”晏為明呆了一下。荊寒章卻不為所動,他似笑非笑道:“你將神醫的消息給我?我難道就不會自己去尋嗎?”“公子有所不知。”常蕭道,“魚神醫雲遊四方,脾氣古怪,從來都是合眼緣之人才醫治,就算相府尋到了他,也八成請不來。”荊寒章笑道:“那你又是如何能請來的?”“魚神醫和我表兄封塵舟有些舊相識,我若去請,神醫定不會拒絕。”荊寒章想了想:“封塵舟?大理寺少卿?”“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