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瞞著我?”傅蕭看他臉色實在不好看,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臉,“說吧,我不生氣。” 喬桉湊過去討好的親親他的手心,“我不怕你生氣,就怕你不要我。我這不算騙人的,是你收貨前沒驗貨,就算,就算要退貨,也要明天了,客服都睡了……” 傅蕭揉揉眉心,斂了笑意:“你還有什麽事兒一並交代了,看情況酌情處理,寶貝兒,要有重大事件瞞報,我可就真的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了。” 喬桉沒敢和他討價還價“教訓”的內容,也沒撒嬌,一字一句的和他坦白:“許柔要把我送到那種地方,不僅因為我穿女裝,同性戀,我還有精神病。” “嗯。”傅蕭把他整個抱起來,從浴室到臥室隻有一分鍾不到,他已經在腦子裏把所有知曉的精神病症和喬桉展現給他的行為一一對應。 除了有些戲精,有些缺愛,自卑,還黏人,傅蕭真沒發現他哪裏不正常。 傅蕭把喬桉扔到床上,抽掉浴巾,把被子蓋在他身上,躺在了一邊。 “繼續。” 喬桉估摸不出他的情緒,不敢蹭他,兩隻手抱住他一隻胳膊,輕聲說:“我初中的時候發現我喜歡男生,對男人的擁抱和撫摸……” 喬桉大概覺得丟人,咬了咬牙才說,“非常渴望。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沒人抱我,我就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失眠睡不著,皮膚顫抖,有時候還會想死,那種明明知道這是一種很惡心的行為,在心裏唾棄了自己無數次,可……可我根本控製不住。” 大概是最丟人的事已經說出了口,喬桉自暴自棄的把胳膊抬起來擋住眼睛,“當時許柔還沒再婚,我真的很難受,很難受,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她打了我一頓,她說我很賤,是個離不了男人的” 婊子。 “不是。”傅蕭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不是的。喜歡被擁抱,被撫摸,被牽手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寶貝兒你真的嚇到我了,我都想到你會不會有什麽狂躁症,精神分裂症之類的,大晚上我醒來你就拿著刀在我脖子那兒嘩啦的這種。” “這麽一比較。”傅蕭失笑,“你這病和過家家似的。” 喬桉把胳膊拿下來,果不其然眼圈又有點紅,他輕輕問:“你真的不覺得我賤嗎?” “賤又怎麽樣,對著男朋友這不叫賤,這叫撒嬌。”傅蕭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喜歡你衝著我……撒嬌,和小狗一樣可愛。” 喬桉今天哭多了眼睛還有點腫,他輕輕在傅蕭唇上咬了下,“傅老師,你親我,你親我就不難受了。” 喬桉整個人和沒骨頭一樣軟在傅蕭的懷裏,好像真的很難受,身體微微顫抖著,抓著傅蕭衣服的手一寸寸收緊,看起來真的有些可憐。 男朋友在自己懷裏提出這種要求,是個正常男人就忍不住。 傅蕭附身,在喬桉瞪大的眼睛裏,溫柔的親親他的唇,不帶絲毫情欲,單純無比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心裏的大石落地,喬桉舔舔唇,眼睛亮晶晶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能,能再親一下嗎?” 傅蕭摩挲著他的眼尾:“還難受?” “不難受了。”喬桉心裏暖暖的,搖頭,“就是喜歡你親我。”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你當時和我說……在床上、很、很兇的時候,我就想著讓你親我了,就很兇的那種……” 傅蕭被他一個直球打的差點就理智全無隻想把他壓在身下肆意親吻。 他深吸了幾口氣,咬牙說:“喬同學,哪兒來這麽多好事,這次月考進了全校前五十,我就很兇的親你,舌頭打架的那種,行不行。” “嗯……”喬桉想起今天沒做完的兩張卷子,對許柔的恨意又增添了幾分,要沒拿到傅老師的獎勵,他真想拿刀把她給砍了去。 兩人親昵了一會,這麽折騰下來實在是不早了。 臨睡前,傅蕭拿起手機把音樂關了,順手把兄弟群裏的消息翻了一遍。 99+的消息基本上都是鄭騁發的。 鄭騁,娘胎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太子黨,爸媽都是新聞裏常見的熟麵孔,但他沒走軍政這條路,反而從了商。 和傅蕭大學一個宿舍,也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 傅蕭在醫院的時候和他說了喬桉的事,順便讓人把公司正清閑的法務部大將派了過來。 鄭騁從小被老爺在踹到軍營裏體驗生活,帶了一股子的軍痞,知道自己弟妹受了欺負,在群裏怒氣騰騰的刷屏。 【鄭騁:操,一個破地方真特麽比老子都要無法無天了,老子倒要看看這強龍壓不壓的過地頭蛇。】 【鄭騁:老蕭你告訴弟妹放心啊,這破學校老子不把他整到倒閉,一囫圇全送局子裏老子這頭踢下來讓他們當板凳坐。】 【鄭騁:還有弟妹那親媽?不是和他老公要搬到a市嗎?來的正好,不是喜歡欺負人嗎?老子就在這兒等著搞你,讓你見識下爸爸們是怎麽欺負畜生玩的。】 傅蕭輕笑一聲,沒管這貨刷屏發瘋,心裏估摸著想要把這事兒了了,不知道又得花傅爸爸幾瓶珍藏的紅酒才能滿足這群畜生。 他把手機定了個鬧鈴扔到一邊,重新摟住喬桉,輕輕摩挲著他的肋骨,感歎了一聲,“真瘦。以後養肥點。” “不行了。”喬桉小聲說,“小時候餓多了,胃都小了。” 傅蕭耍流氓掐了把喬桉還算有肉的臀部,“故意的,是不是。” 知道喬桉這倆毛病估摸著都和童年經曆有關,他不想逼著人把傷口扒開迴憶給他看,但又想著對症下藥才能讓他好的更快。 思來想去,突然冷笑一聲,局子裏不還關著一個嗎? 欺負人,不光鄭騁喜歡,他傅蕭也挺喜歡的。 “你要不要伸進去摸摸,手感更好……”喬桉還是有點羞赧,但他知道傅蕭骨子裏是個紳士,說了不會動他就真的不會怎麽樣,故意一下一下的踩著高壓線玩。 果不其然看到傅蕭眼睛裏都憋著火,敢在人生氣前,小聲的賣慘討饒:“沒人心疼過我,就您一個,我撒嬌沒經驗,您就當可憐可憐我。” 傅蕭一梗。 再忍下去是真能修無情大道了,傅蕭懲罰似的咬了下他耳朵,嗤笑一聲,“耳根子還挺軟和。” 喬桉覺得疼也高興,伸手也捏了捏傅蕭的,“你的更軟,都說耳朵軟的人疼媳婦,傅老師你疼我還是疼媳婦?” 傅蕭縱容了小朋友沒有安全感的試探行為,含笑用性感低沉的聲音撩喬桉:“沒媳婦,現在隻疼你。” 在傅蕭懷裏,比蓋著傅蕭的衣服睡的都快。 喬桉原本以為自己會興奮的睡不著,但沒想到傅蕭隻是哄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背,沒五分鍾就進入了夢想。 做了個惡夢。 夢到他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渾身不著一縷,蜷著身子躺在髒汙的地麵上,有老鼠在咬他的腳,蟑螂在他身上跳,但他已經好幾天隻喝水,粒米未沾,根本沒有力氣動彈一下。 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他想逃跑。 一根鞭子狠狠地抽了過來。 喬桉被嚇醒,猛地坐起來。 傅蕭還沒進入深度睡眠,原本被突然吵醒臉沉的嚇人,一看到喬桉滿頭滿臉的冷汗,精神立刻鬆了下來,二話不說把人重新扯迴被子裏。 睡意朦朧的拍著他的背,一點也沒嫌棄他吵,還含糊不清的唱起了跑調的搖籃曲。 喬桉心一下就軟了,埋在傅蕭的懷裏什麽都不怕,悶悶的笑了出聲。 噩夢像個連續劇一樣。 夢裏沒有傅蕭,隻有一群惡魔和一群行屍走肉,他怎麽跑,怎麽跑都跑不出去。 一次次驚醒,傅蕭也會隨著醒來,半夢半醒中,總是懶懶的掀起眼皮,看到懷裏的人還睜著眼,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喬桉的背,然後含糊不清的哄人:“寶貝兒,不怕,傅老師在。” 被這麽輕柔的哄著,喬桉看到傅蕭眼裏的紅血絲,心疼的再也睡不著了。 他先是在傅蕭懷抱裏僵著一動不動,然後等他睡實了,才伸出手偷摸摸把手機錄音打開,生怕又錯過他哄人的話。 害怕、竊喜、擔憂、不可思議,多種情緒在喬桉腦子裏亂成一團毛線,他越想越清醒,最後還是失眠了 直到淩晨太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喬桉才朦朦朧朧有了些睡意,但還是怕的不行,生怕醒來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個夢中夢。 這可太嚇人了。 早上八點多,早讀都上完了,喬桉才朦朦朧朧的醒來,他眼睛還沒睜開就迷糊的去摸旁邊的人,摸到一片冰涼。 喬桉心一沉。 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窗邊傳來傅蕭刻意壓低的聲音。 傅蕭已經穿好了衣服,深藍的複古襯衫加金邊細框眼鏡,看起來正式又不古板,應該是有事要出門。 “嗯,遇上搶劫的……喬桉還在醫院……” “沒多大事,腳傷著了,明天就能去學校,您可別怪他,見義勇為。” “別,錦旗就不用了……哈,廣播通報也不用了,小朋友害羞,別多事打擾他學習了。” 傅蕭這是再給他請假嗎? 雖然見義勇為什麽的有點扯,但喬桉心裏甜滋滋的,有了男朋友的感覺真好。 似有所感,傅蕭偏過頭看到喬桉醒了,和他眨了下眼,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喬桉問:“是老楊嗎?” “嗯,給你請了個假,明天我送你去上學。”傅蕭俯下身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還困嗎?” “困,但睡不著。”喬桉摸摸被吻的地方,感覺還燙燙的,小聲的和傅老師表達愛意,“本來怕醒來你就不在了,現在醒來看見你在,又高興的想抱著被子轉幾個圈圈。” 傅蕭對喬桉的直白真的毫無還手之力,隻想耍流氓,“現在我可是無業遊民,無業遊民是什麽意思知道嗎?就是每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遊手好閑沒收入,要等著男朋友養的人。” 說完,他雙手撐在喬桉兩邊,俯視著他:“說你呢,養男朋友嗎?” “養。”喬桉從被子裏露出個腦袋,“還有,你說要教我學習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嗤……”傅蕭修長的手指劃過他的唇縫,“教什麽都學嗎?” 正經的。 不正經的。 下流的。 更下流的。 越想,傅蕭越是心猿意馬。 再想下去受罪的還是自己,逼不得已隻能打住,一臉愁怨的看著喬桉,“你怎麽才18歲啊,瘦瘦小小的碰你都覺得在犯罪。” 喬桉耳廓通紅,直直的和他雙目相對,“沒犯罪,我明天拿身份證給你看。” 傅蕭深唿吸一口氣,大拇指摁在他的唇上,帶了幾分狠意揉出紅,“乖一點,別浪。” 喬桉抿唇笑笑,就知道他不敢。 傅蕭直起身子,鬆了鬆有些緊的領口,“奶奶那邊我給張姨發過短信了,作業留給你好好做,迴來我可是要檢查的。” 喬桉抿抿唇:“你要出去了?” “嗯,不找別的野男人。”傅蕭含笑,和小男友把自己的行程報備了一下,“先去警局一趟,然後去趟學校,可能會迴來的晚一些,要不要找周淺來陪你?” 喬桉有點迷茫:“周淺?” 傅蕭給他提示:“就那天酒吧裏要撩你的女人。” 喬桉想起來了,“不用。就傷了腳,她在我更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