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歌雲又轉過來,看向李顧聿。


    李顧聿摘下眼鏡,手指按壓上眉心,輕輕畫了幾個圈,低聲道,“過來。”


    歌雲一怔,緩慢的向李顧聿走了過去。


    “坐下。”


    歌雲坐在李顧聿書桌旁的沙發上。


    “……”


    歌雲還在等李顧聿繼續說些什麽,可卻見他頭也不抬,繼續帶上眼鏡,埋頭工作。


    又等了一會兒。李顧聿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那個,我還是去給你衝杯咖啡吧。”歌雲立即又站起來。


    “坐下。”李顧聿立即出聲,旋即才丟給她一個清淡的眼光,“就在這裏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李顧聿聲音輕緩而低沉,柔柔的淌過歌雲耳際,讓她的心也跟著下陷了好幾分。


    她又坐下來。


    這一次她沒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李顧聿的側臉。


    他穿著單薄的黑色睡袍,發柔軟的耷拉下來,從眉目順開,露出挺拔清俊的五官,燈光描繪下,更如刀子鐫刻出的雕塑一般,棱明立體,細致迷人。


    隻是那樣好看的臉上,卻蘊滿了疲憊和倦色。


    連往常那飽含銳氣的烏眸也是如此,陰狡之色為一種諱莫如深的深沉所取代,餘光清泠,卻卷夾著淡淡的疲倦。


    是因為她,才讓他這樣辛苦嗎?


    優創的事情本來就繁忙,她生病住院的時候,他每天都提前下班來陪她,但是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走了,現在她出院了,可是又接來了自己的養母方萍,方萍神誌不清,需要人照顧,而李顧聿擔心她,這兩天一直寸步不離陪著她。


    但晚上的飯還吃的很不愉快。


    “等方姨的病好些了,我就在外麵租房子,搬出去照顧她吧……”歌雲想著,突然開口。


    李顧聿一怔,眸光輕爍,盯住她,“你要搬出去?”


    “是方姨。我覺得她住在這裏可能不方便……”歌雲頓了頓,“或許我和她單獨住出去,比較好些。”


    “你是覺得,我在趕她走?”李顧聿聲色一冷。


    “不是,隻是我覺得方姨她……”


    “如果我要趕她走,一開始就不會把她接來。何況,林菀不在,你一個人要怎麽照顧她?”


    “我……”


    “你難道要我放著自己的女人辛苦不管嗎?”


    歌雲怔然,心中一動,抿唇看著李顧聿,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道,“可是我也不想我喜歡的男人這麽辛苦。”


    李顧聿的眸光一詫。


    “晚飯的時候,方姨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是針對你,她隻是神誌不清,分不清好壞……”


    李顧聿微微垂眸,隨手闔上文件,輕聲道,“她的話我確實不愛聽。”


    “她胡說的!”歌雲連忙道,“她說的全部都不是事實,你可是全球首席的總裁,多金又帥,要是方姨清醒的話,肯定對你讚不絕口!”


    “我不愛聽的,是她眼中根本就沒有你林歌雲。”


    歌雲愣住。


    旋即,才低低道,“林菀是她的親女兒,哪有媽不疼女兒的……她提起林菀,當然覺得幸福……”


    “林菀什麽都好,你林歌雲卻什麽都得靠施舍。你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李顧聿一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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