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寧’噘嘴:“可我不懂啊,我也不喜歡這些。”孤雲滿眼無奈,老爺夫人走得早,根本都沒來得及管教少爺去學這些個,偏偏老爺又沒個別的一子半女能幫少爺解憂的,隻希望段公子真的是他們家公子的良人,到時候這些賬務什麽的,也隻能她來了。忙碌了一天,總算是能得閑的‘寒寧’正愉快的吃著糕點,聽聞雲瀅表妹來了,連忙讓人請進來。寒寧正坐在不遠處的軟塌上,聞言側頭看了一眼,他跟在這個‘寒寧’身邊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外人來。很快一個身段苗條婀娜的女子被丫鬟領著進來了,如瀑長的黑發及臀,頭上一支朱釵,加上幾縷綢帶,顯得靈動又清爽,一身粉群更添嬌俏可愛,倒是個漂亮的女人,可惜眼神太深了,充滿了算計,不是個好相與的。但‘寒寧’這傻子自然是看不出來,還滿心歡喜的讓人去做雲瀅最喜歡的糕點送來,又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小便與他親近的表妹:“你可是許久沒來了。”雲瀅嬌嬌的拉拽著‘寒寧’的衣袖撒嬌道:“這不是剛從外家迴來嘛,外婆一直要留我小住,我這一迴來就到表哥這裏來了,怎麽表哥還這般怪人家。”‘寒寧’輕哼了哼:“我看是你玩的樂不思蜀了吧。”雲瀅嬌笑著道:“表哥盡管放心,再樂不思蜀,雲瀅也一定會在表哥出嫁前迴來的。”聽到出嫁兩個字,‘寒寧’臉頰一紅,帶著女子媚態的嬌羞。遠處的寒寧收迴目光,他真的太沒眼看了,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世界,要如果不是曾經見過那個將軍,他都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男人了。兩人估計關係很是親近,‘寒寧’打發了身邊的大丫頭,跟他的表妹關在屋裏說著悄悄話,還將他一直珍藏的情書拿出來分享,雲瀅看著手中那些情書,笑著揶揄道:“看來表哥當真是恨嫁了啊。”‘寒寧’連忙將情書給拿了迴來:“什麽呀,你再這般調笑我,我就不搭理你了!”雲瀅笑道:“好了好了,你知道嗎,我在外麵聽說了你家段郎的事。”聽到段郎,‘寒寧’便立刻認真了起來:“段郎,他什麽事?”雲瀅道:“前不久你家段郎舉薦了一個畫師,畫藝精湛,很是得宮中貴人的喜歡,又想著他大婚在即,於是想要賞兩個暖床的。”暖床兩個字讓‘寒寧’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他已經被人教導了人事,自然知道這暖床是怎麽迴事,雖然這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如何暖床的都奴都是仆,越不過他去,但私心裏,他是不願意的。雲瀅看了眼他的表情,笑著繼續道:“沒想到你家段郎竟然拒絕了,他說在無嫡子女之前,便不會要通房。”‘寒寧’眨了眨眼:“拒絕了?”雲瀅點點頭:“可不是,那可是皇恩啊,竟然也敢拒絕,表哥,你到底怎麽將人一顆心給鎖死了,教教我啊,以後我也要這樣對我的夫婿!”‘寒寧’臉紅著搖頭:“哪有什麽辦法,遇到了那個對的人,自然就是了。”寒寧看著他們閨中密語的樣子,搓了搓胳膊,雖然他現在感受不到溫度冷暖,但還是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也不想再聽,於是打算去院子裏呆著,反正五米的距離,能遠就遠著。就在寒寧踏出門的時候,又聽到那個雲瀅小聲朝著‘寒寧’道:“表哥我跟你說,這次迴去啊,我還弄到了個土方子,保證一舉得男。”‘寒寧’頓時瞪大了眼睛:“真有這樣的方子?我也能用嗎?”寒寧雖然沒有實體,但還是差點被這話絆了個跟頭,他真的很想撬開那個‘寒寧’的腦袋,將男人跟女人的差別認知給他灌輸進去,娘就娘了,嫁人也就嫁了,土方子求子,這人該不會是傻子,他身邊的人都在哄他玩吧。就在寒寧詫異的時候,雲瀅肯定的點頭:“當然可以,哥兒孕育子嗣本就不容易,所以這方子其實就是給哥兒準備的,隻要好好調理,絕對會非常容易受孕,保證一舉得男!”寒寧懵逼的看向屋內兩人,哥兒,受孕,一舉得男,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作者有話要說: 寒寧:為什麽會有這麽惡心的自稱...本世界又名:寒寧每天都在懷疑人生係列!第188章 滿室的紅, 一屋子的人, 穿著大婚衣服的‘寒寧’任由喜婆擺弄,因為他已經無父無母,所以是慧貴妃母親來幫忙送親, 正拿著梳子走流程:“一梳梳到頭, 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 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 舉案又齊眉, 今天以後寧兒就是大人了, 今後要伺候好夫家, 不可再做小兒氣性,作為當家主母, 一應事物都要打點好,娘娘派了個嬤嬤給你, 到時候會手把手的教你。”穿著一身嫁衣,額間還點了一抹紅的‘寒寧’正端莊的坐在鏡子前,聞言應了一聲, 眉眼間滿是待嫁的期待和羞澀,沒有半點離家的不舍。不過也是,他本就年幼沒了雙親, 這些年來盡管不少人看顧他,但他終究是獨身一人,現在即將有了自己真正的家,自然是期待大過不舍。寒寧飄在角落裏,屋內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雖然別人碰不到他,最多會跟他重疊穿透而過,但這種被人穿身而過的感覺可並不太好,所以他寧可躲在角落裏。經過那天閨中密語的衝擊,寒寧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個世界的奇特之處,除了男人和女人,竟然還有哥兒,寒寧實在是無法想象造物主的用意,有了男人和女人,為什麽要有一個男性身軀女性功能的不男不女人。據說這種哥兒很稀少,百戶人家都未必能出一個,也許就是因為稀少,所以上天對於哥兒尤為偏愛,若是哥兒誕生出來的子嗣一定會大有作為,曆數古今叫得出名字的人,其中哥兒所出的就占據了十分之七,遠的不說,就如今最出名的侯家神童,三歲能成詩,七歲能舞刀,如今才堪堪十二歲,便已是文武雙全,去年在一場接待外賓的國宴上,更是以壓倒性的優勢,文武全能的將外賓所謂的人才鬥輸的一塌糊塗,讓當今皇帝高興的賞賜不斷輸出,惹了不少人眼紅,直到現在都還在被人熱談。遠遠圍觀的寒寧莫名有些慶幸,幸好他是一抹遊魂,若是投身在這個世界,投身成男人那還好,就算是投身成女人,他也能忍,要是投身成這種哥兒,那真的是要命了。所以還是抓緊修煉吧,轉世投胎這種事,還是不要想了,三分之一的幾率,太危險了。一群人簇擁著‘寒寧’上了喜婆的後背,送上了花轎,寒寧隻能無奈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遠遠的墜在後麵飄蕩著。不過這也是他醒來後第一次來到外麵,看著壯觀的十裏紅妝,看著城中的商鋪百姓,這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寒寧不知道等‘寒寧’嫁進了那個段家之後,他還有沒有出來的可能性,所以正抓緊時間好好欣賞外麵的風景,然後就看到一個街角巷口拐彎處有一個騎著馬的男人正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十裏紅妝。寒寧一下子飄到了男人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能看到那一箱箱的嫁妝,看不到大紅花轎了。寒寧偏頭看了看這人,伸手戳了戳他:“喜歡的話,就去搶親呀。”比起那個他現在都還沒見過的姓段的,他覺得眼前這個麵色冷峻,但十分有男人味的將軍,更是良配。寒寧知道別人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所以當然沒指望男人會迴應他,可是當他戳了男人的肩膀之後,就見注視著眼前嫁隊的男人轉過頭來,看著他剛剛戳過的地方。寒寧一下子便收迴了手,有些不確定道:“你能看到我還是感受到我?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可惜男人隻是看著自己的肩膀皺眉不語,寒寧忍不住伸手想要戳一戳他另外一邊,看他是不是能感受到。但還沒等他戳到,那股熟悉的吸引力襲來,估計是極限距離到了,寒寧隻能任由自己順著那股吸引力飄走了。被迫離開的寒寧不知道,騎在馬上的男人看了自己的肩膀好一會兒,才伸手捂住剛剛被他戳到的地方,露出滿眼疑惑,為什麽剛剛那一瞬間,他內心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劇烈,他至今都不明白,他在渴望著什麽。看著送親隊伍遠走,男人拉動馬繩,轉身離開。寒寧跟著隊伍一路飄到了段府門前,胸前綁著一朵大紅花的新郎官早已等在門口,光看皮囊,那個姓段的皮囊著實不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但若是往深了看麵相,眉間距窄短,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雙唇薄小,嘴下不饒人,且無自知之明,頗為自傲,鼻頭無肉,心機深沉,想要一步登天的典型,眼神看似朦朧多情,實則飄散無焦距,這種人明顯就是虛偽小人,狡詐異常。寒寧暗自搖頭,若是‘寒寧’背景深厚,即便是這一副小人麵相,恐怕供著捧著也能騙‘寒寧’,編造一輩子幸福的假象。然而‘寒寧’除了那麽大一筆家產之外,也算是一無所有,最後怕是要被騙的人財兩失。敲鑼打鼓的歡歡喜喜將一對新人送進了門,段家雙親健在,正穿著一身喜慶紅裝坐在上座,來往的賓客不要錢一般的說著吉利話,哥兒稀罕,可不是人人都有那個條件本事求取哥兒的,更別說‘寒寧’這個金娃娃一般的哥兒,下有豐厚嫁妝,上有慧貴妃看顧,以後段家怕是要一飛衝天了。一路圍觀著婚禮結束,等‘寒寧’被送進了洞房,寒寧總算是解脫了,耳邊再也沒有那麽多吵吵嚷嚷的聲音,而且五米遠的距離,等他們洞房的時候,他也能遠遠避開,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所以還是要努力修煉,早日脫離這種圍觀他人生活的苦海。當寒寧修煉的能用自己的力量與那股吸引力抗衡拉扯到了十多米距離的時候,‘寒寧’也適應了新家的生活,那些繁瑣雜事有身邊的嬤嬤處理,一些賬務有他的大丫頭孤雲負責,他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粘著他的新婚丈夫段郎。他的段郎名叫段信厚,國公嫡子,不過隻是個嫡次子,上麵還有個哥哥,國公的襲位已經被聖上開了金口,今後將會是國公嫡長子的,所以他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