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涵看著那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兩人,微微一笑,拿過一旁女仆手中拿著的相機道:“也許這一走一輩子都不會再迴來了,所以,可以讓我為你們拍一張照片嗎?”容紹皺眉,剛想拒絕,一旁的寒寧便點頭道:“可以。”容紹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駁他的決定,乖乖的站在一邊。周一涵低頭去擺弄相機,掩去微紅的眼眶,霸道了一輩子的人,終於等到了讓他聽話的那個人,真好。砰地一聲輕響,兩人並肩而站的模樣被永遠的記錄了下來,在後世為數不多的照片記錄中,這一張難得的合影,也算是側麵佐證了那一場,隻記錄在了野史中的戰火愛情。周一涵走了,帶著她醒來的夢和破碎的愛情,寒寧看著她的背影,竟是有幾分唏噓,希望這一世,能有個良人,讓她得到上一世渴望,卻沒能得到的幸福。容紹不知道他們之前談論了什麽,也不知道周一涵通過一個故事,告訴了寒寧多少事,這會兒見寒寧看著周一涵的背影,頓時不滿的將他的注意力給拉扯了過來:“一個女人,有什麽好看的!”寒寧上下掃了眼容紹,他怎麽都沒辦法將眼前的容紹,跟上一世的開國偉人,和等了一生的癡情人聯係在一起,這般幼稚又小氣,還是個千年醋王,實在無法與那深沉的一生畫上等號。見到寒寧的眼神,容紹又不滿的吵吵開了:“你剛剛是不是嫌棄我了?”“她跟你說什麽了?怎麽她一走你就嫌棄我了?”“阿寧你看著我,誒你去哪兒,我問你話呢!”看著寒寧頭也不迴的走掉了,容紹暗自磨牙,虧得那個周一涵走得快,不然這麽一次次過來,他早晚會忍不住將人想辦法丟的遠遠的!周一涵的故事,讓寒寧多少有點觸動,甚至有些反思自己,他一直沒辦法跟容紹跨過那道坎,說白了還是自己矯情,周一涵的存在,雖然不至於像是一根刺,但終究是存在的,就像十二層床墊下的豌豆,哪怕層層覆蓋,真要睡下去,還是有那麽一處不平坦。可是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這份矯情完全沒道理,他上一世才是真真實實的有過另一段感情,至於兩世是不是同一個人,寒寧自己都不敢說的那麽絕對,他們不過是有著同一張臉而已,現在聽了周一涵的故事,那點坎在他心裏頓時變成了虧欠,說到底,他才是那個有過過往的人。看著雖然看著文件,但還是分著心思注意著他這邊動靜的容紹,寒寧拍了拍自己椅子旁邊的空位,容紹立刻丟了文件竄過來坐下:“怎麽了阿寧?”寒寧看著滿滿倒映著自己模樣的眸子,下巴一抬,輕輕的親了上去。容紹頓時瞪大了眼睛,哪怕寒寧就親了那一下就退開了,但容紹還是激動的不能自己,恨不得滿地跑圈的嗷嗷叫,寒寧親他了,主動的!“阿寧,你......”寒寧站起身:“時間不早了,你迴房吧。”容紹怎麽可能迴房,一把拉過寒寧,將他壓在床上就親了上去,剛剛那一吻根本不夠!既然寒寧主動了,這機會不把握住,那他不是個傻子嗎!沒過多久,周一涵出國的消息就傳開了,她這些年一直追著容紹跑的事情可是被廣泛關注,現在見她抽身離去,不少人都有些唏噓,真是個不懂風情的男人,傷透了女人心啊。已經將事業做得風生水起,並且成功抱上了容紹大腿尋求到了庇護的孟景天,比旁人更為唏噓,明明是上一世的正牌夫人,這一世竟然要遠走他鄉,而且還多了個上一世根本不存在的寒寧,命運啊命運,就是這麽個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在容紹事業經營的風生水起,地盤一個接一個拿下的時候,被他斷了腿的容霆經過數月的調養,但因為那條腿斷的太粉碎了,已經落下了終身殘疾。與此同時,容承直接將手中的兵力直接轉移到了容紹的手裏。看著麵容冷峻,已經有了大帥之風的容紹,容承端著茶杯輕笑:“當初你不過是帥府裏一個誰都能欺壓的庶子。”容紹冷眸不語,對於這個大哥,他幼時是羨慕的,因為他有個正房夫人的娘親,哪怕他娘常年禮佛根本不出來,但這府裏誰也不敢欺負他,也因為他能總是跟在父親身邊,在父親眼裏,這個被他一手帶大的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他知道,除了容承之外,其他那些個兄弟們完全就是被父親熬鷹的放養,即便是現在,動了誰都沒問題,唯獨容承不行。他還記得,當初父親中槍,將手中的力量過度給他的時候,問過他一句,是否恨容家。當時容紹搖頭,他不恨,容家是讓他跟阿寧相遇的地方,沒有容家便沒有他,阿寧也不會來到他身邊,而且他還要感謝曾經受過的那些苦,若不是當初他那般可憐,阿寧恐怕也不會多管他,所以他不恨。那之後父親才將權利轉移到他手裏,他知道,父親問那一句是在試探他對兄弟們的態度,也知道,父親想知道的,隻是他會不會對付容承。看著眼前跟他長得並不像,眉眼間甚至有幾分陰鷙的人,容紹道:“今後是容家當家做主的人就行了。”容承笑了笑:“其實,我挺羨慕你。”容紹覺得這話有幾分可笑,一個生下來可以說擁有了一切,明明是自己不在意,對那些被雙手送上的各種權利漫不經心才導致如今敗北的人,竟然羨慕他,若他有容承這樣的起點,他早就已經打下半壁江山了。容承道:“不是羨慕你擁有的那些,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本來就不是多重要的,你們看著我常年被父親帶在身邊,卻看不到那一日日被父親的威嚴壓迫的抬不起頭的艱難,以及,可以肆無忌憚做自己的自由。”容紹道:“你現在可以自由了。”容承笑了笑,問了個跟他們之間無關的問題:“你為什麽,會愛他?”容紹看了容承一眼:“愛就愛了,有什麽為什麽。”容承的眸子頓時深了幾分,是啊,愛就愛了,沒有為什麽,如果他當年勇敢一點點......可惜,注定沒有如果。容承放下一切後,拎著行李走到了帥府門口,迴頭看去時,他仿佛又看到那個麵色稚嫩的少年,拎著他的書包歡快的朝他跑來,那一聲少爺似乎還迴蕩在耳邊,終究是,可惜了。容承走的這一天,大帥將他最喜歡的那隻鳥兒的籠子給打開了,看著撲扇著翅膀一下子便飛沒影的鳥兒,無聲一歎。長林十三省的大帥換人了,年歲不足三十便坐上了大帥的位子,卻讓那些老牌勢力不敢小覷。眾人以為,這位新晉容大帥手中掌握著萬金粉的藥方已經算是絕對的底牌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建立了兵工廠,還直接在他們的鄰國狠狠啃下一大塊地盤,兩國雖然經常發生一些摩擦,但從未如此正麵開戰過,當容紹宣戰的時候,不少文人墨客都下筆討伐,說他是征戰狂魔,當下打倒軍閥是如今上進青年整日喊的口號,軍閥不倒,這個國家將永遠都在戰火中支離破碎,容紹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直接侵占了鄰國五分之一的地盤。聽著外界那些聲音,容紹隻覺得好笑,他們的國家被侵略,這些人一個個跪舔別人,他去侵略了別人的國土,就成了惡魔。不過這些他都無所謂,被他打下來的那片土地有著豐富的礦產,完全可以支撐他建立的兵工廠開銷。幾乎每一年,容紹的兵工廠就推出一樣新的武器,他的武器不再需要去跟別國購買,他們也終於不用再用別人淘汰下來的東西,每次新研發的武器都遠超如今最先進的列強,這讓容紹的軍隊一往無前,幾乎沒有敗仗。容紹最先吞並的地盤就是江南,原本的四大帥變成了三分天下,而容紹占據的還是完整的一半領地,剩下的兩個大帥心知已經大勢所趨,但還是垂死掙紮,不過容紹也不急,他在前麵劃地盤,寒寧便在後麵建造地盤。容紹當上大帥的第十年,江天城是全國首個建造地鐵的城市,這十年,容紹的大本營全線建造通訊網,人們再也不用花費昂貴的大洋去發電報,雖然不至於家家戶戶都有電話,但十戶人家至少有兩三戶有話機。容紹當上大帥的第二十年,國家完成了統一,新華夏正式成立,並且統一發放新型華夏幣,那些每個地區都不一樣的各種銀元大洋正式棄用。容紹當上主席的第一個十年,他們已經秘密建造了屬於自己國家的戰艦,也是全球首個戰艦,在一場軍事演習中,震驚全球,華夏的軍事力量再一次令世界震撼。容紹當上主席的第二個十年,華夏已經達成了網絡通萬家的成就,原本的曆史上,此時的華夏正在經曆二戰的洗禮,但如今,人們出行有地鐵,通訊有手機,對外有強大的武力保護,對內有高科技提升民眾的幸福感。雖然此時的華夏在寒寧眼中還算是落後,沒有全息,沒有懸浮車,沒有光腦,但目前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將自己所知的那些記錄成冊,留給以後的人自己去研發,辛苦了一輩子,看到曾經的弱國,在世界上有了絕對的話語權,寒寧對此很滿意。已經步入老年的容紹還是那般英俊,就連臉上帶著風霜的皺紋,都難掩他的帥氣,隻不過看著皮膚依舊光華如初的愛人,容紹緊緊抓著他的手:“阿寧...”坐在容紹身邊的寒寧輕輕應了一聲。容紹眼神有些渙散的看著房頂,小心眼道:“等我死了,你不可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