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琴樓的幾個琴師聽聞寒寧找陸銘彈琴,於是都遠遠的圍觀,要說不羨慕自然是不可能的,這可跟靳煜純粹聽琴入睡不一,哪怕隨意的點評兩句,那都是受益匪淺。雖然現在寒寧在國內可能名氣並不大,但隻要看過他的一些個人履曆,就不難想象他在國際音樂圈的成就和地位,國內遲早也會隨著他的迴歸而名聲大噪的,所以對於陸銘能擁有這樣表現的機會,簡直羨慕到嫉妒了。不過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發展方向,一首曲沒聽完就叫停了,甚至都沒有點評的說兩句就頭也不迴的走了,再看那坐在鋼琴前死守著最後一絲倔強的身影,眾人的羨慕頓時變成了麵麵相覷。他們也知道,陸銘的鋼琴彈得不錯,但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這個不錯也隻不過是在普通人當中的對比。但寒寧那是普通人嗎,不說家世,光是天賦,寒寧都是天才那一掛的。這陸銘的彈奏在寒寧眼裏大概就跟小孩扮家家差不多吧,大概以為靳先生喜歡聽的鋼琴有多出色才叫陸銘來彈,結果一聽竟然隻是這般水準,所以這失望也不是多難理解的事,隻不過今天這事對陸銘,怕是一場不小的打擊了。不知道坐了多久,陸銘緩緩蓋上琴蓋,也不去看旁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往琴樓的方向走去。他雖然很想頭也不迴的離開靳家的莊園,可是現實的生活由不得他這般驕傲。與他關係最好的簡文想要開口安慰兩句,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好,總不至於說人家寒寧不懂欣賞吧,他還沒那資格去編排鋼琴王子,他也編排不出來。就連向來毒舌的師伯陽都難得沒有陰陽怪氣,隻是看了陸銘一眼就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見到其他人欲言又止的樣子,陸銘如往常一般露出一抹溫柔和煦的笑容來:“剛剛我在反思哪裏彈得不好,可惜自己很難認出自己的不足,好在寧少現在住在莊園裏,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要再去請教一番。”有些個年紀較大的琴師聞言道:“你能這麽想就對了,能得寧少的指點,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被他們指望著指點的寒寧這會兒正跟靳煜請來的調音師好好的在整理那架價值不菲的歎息,估計歎息的上一個主人真的是將歎息當做藝術品收藏,雖然保養的非常好,但卻從未調過音,等寒寧和調音師將歎息從頭到尾調整了一遍,都差不多過了午飯的點,直到管家來催促,寒寧才停了下來。管家遞上毛巾,看著同樣折騰到衣衫不整腦門薄汗的寒寧,忍不住道:“寧少讓調音師來就行了,何必要親自動手。”寒寧朝管家笑道:“這才是樂趣啊,自己一點點的雕琢出完美,多有意思。”管家佯裝責備:“有意思也不能誤了飯點,身體要緊!”寒寧笑著邀請調音師與他一同用餐,能被靳煜請來的調音師自然不可能是個普通調音師,他剛迴國,想要打開國內市場少不得先要了解一下國內市場的遊戲規則,貿貿然動作,隻怕會樹敵太多。原世界中原主就憑借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一迴來就攪動風雲,一個年輕又俊美到不輸娛樂圈內任何一個小鮮肉的容貌,還有那樣顯赫家世的鋼琴王子,搶占鋼琴市場的不要太容易,雖然這種在外人眼中已經達到藝術高度的圈子應該高潔而優雅,但實際上內裏的各種明爭暗鬥卻一點都不少。若非原主他哥和靳煜從旁護著,原主都不知道樹敵多少了,不過就算這樣,原主也沒好到哪裏去,要不然後期那些鋪天蓋地的髒水,以他哥和靳煜的手段怎麽可能攔不住。滿意的敲定了幾個需要他親自上門拜訪的名單,寒寧這才想起外麵那架鋼琴,於是喊來家中的傭人道:“把鋼琴撤了,在湖邊放上沙發,具體的沙發樣式去問馮叔,他知道的。”傭人聽話的照辦,寒寧這才坐到歎息前,打開琴蓋,開始了今日份的陶冶情操。想到陸銘看到小花園裏的鋼琴被人搬走,也不知道臉色會難看到什麽程度,大概又覺得自己將他的自尊往泥裏踩了吧,如果有黑暗值,陸銘的黑暗值怕是要爆表。這麽一想,寒寧都覺得自己壞透了,真的是太壞了。靳煜迴來的時候就聽到陽光房裏傳來的琴聲,看了眼時間,朝幫他拿衣服的管家問道:“小寧在裏麵呆了一天?”管家道:“上午忙著調音去了,下午才開始練琴,中間還出來用過下午茶休息過,並沒有一直在裏麵。”靳煜這才滿意的點頭,將一身繁瑣的西裝脫下,隻穿了一件潔白的襯衣,還解開了最上麵兩個扣,靳煜這才走向陽光房。靳煜一靠近寒寧就發現了,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一迴頭就被靳煜帥了一臉,該說不愧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那模樣真是生的沒話說。從頭到尾滿意的美化了一下眼睛,寒寧這才道:“我還以為你會卡著飯點迴來呢,比我想象的早。”說完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靳煜聽話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寒寧讓開的位子上:“又來?你知道我不會。”寒寧笑的像個得意的小狐狸:“我們來最簡單的,你放心,我會盡量不嫌棄你的。”靳煜將手放在了鋼琴上:“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靳煜說完,寒寧就在旁邊敲下了第一個琴鍵,靳煜連忙跟上,雖然很多年都沒碰過鋼琴了,但最簡單的四手聯彈當初也陪著小寧彈了許久的,身體的記憶還在,就是敏捷度不如當年,所以當寒寧速度一快,靳煜就手忙腳亂的跟不上了。看著從來都無比沉穩,天塌了都一臉淡定的人,此刻卻被幾個黑白鍵給難倒了,慌忙到無處下手的樣子,寒寧笑倒在了靳煜的身上:“你剛剛的樣子,好傻哈哈哈哈哈。”靳煜黑著臉轉頭看他不說話,但沒過幾秒,被寒寧笑的不行的樣子給逗樂了,也繃不住跟著笑了。陸銘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看著那玻璃房裏一個歡樂到無憂無慮,一個寵溺到眼神專注的兩人,心越發像被人捅了一刀子,正在不斷的流著血。陸銘迫使著自己轉頭不再看向陽光房,可是湖邊已經換了擺設的布置更是刺的他眼生疼。那架顯得他特別的鋼琴已經被人搬走了,湖邊的空地正被人擺放著嶄新的沙發,頭頂遮擋的白色天頂也給掛上了薄紗的簾幔,清透的淺藍被束在四周,微風掃過時帶起縹緲的浪漫,襯著滿園花色,顯得纏綿而富有詩意。這裏已經被布置的充滿了格調而又充實,已經不需要那架鋼琴了。看著傭人抱來了幾個軟綿的沙發抱枕,陸銘忍不住道:“請問,鋼琴被搬到哪裏去了?”被他問到的傭人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要去問管家,不過可能放置倉庫了吧。”傭人說完就走了,陸銘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勾起一抹慘笑,呢喃道:“放倉庫了啊。”說完轉頭看向遠處的陽光房,雖然距離已經遠到看不清房間裏的人,但卻能看到從陽光房裏透出來的柔和燈光。微風將湖麵吹出粼粼波光,漸暗的天色讓還沒亮起夜燈的小花園顯得有幾分落寞和蕭條,逐漸融入夜色中的陸銘,和溫暖而明亮的陽光房裏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在跟靳煜笑鬧的寒寧,以超乎常人的視力看清了湖邊低垂著腦袋的陸銘,嘴角的笑意更甚,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呢,你曾經給原主造成的一切,他都會慢慢奉還。作者有話要說:  陸銘:我什麽壞事都還沒做,就這麽慘,好可憐.第6章 鋼琴的事情並沒有在靳煜的心裏濺起半點水花,這對他來說就跟家裏的花瓶換了個擺放的位置,小到根本無須去理會,倒是對於小花園裏新布置的沙發誇獎了兩句,畢竟是他家小寧折騰出來的,總得表示表示。寒寧對此直接輕哼了一聲:“你還可以再敷衍點。”靳煜笑:“這哪叫敷衍,等過兩天我手頭的事情忙完了,陪你在你布置的小花園裏喝個下午茶?”寒寧拒絕:“我還要練琴呢,誰有空跟你喝下午茶啊。”靳煜笑著打趣:“寒小少爺太忙了,看來喝茶得提前預約才行。”寒寧下巴一抬:“那是。”管家端來了茶點,不過遞給靳煜的是純紅茶,給寒寧的則是奶茶。聞著靳煜手中的茶香,寒寧鼻尖微動:“好喝嗎?”靳煜將手中的茶杯遞到了他的嘴邊:“嚐嚐。”寒寧順勢抿了一口,頓時雙眉皺起表情猙獰:“難喝。”說苦不苦,說不苦又苦的奇怪味道,還不如茶葉好喝。靳煜看他灌了一大口奶茶,總算將那猙獰的小表情給撫平了這才道:“小孩子還是好好喝奶吧。”沒等寒寧的白眼翻出來,自家大哥的視訊請求打斷了兩人的日常鬥嘴,寒寧連忙接通,不過自家大哥的背景是白茫茫的一片,寒寧好奇道:“哥你在哪兒啊?你身後是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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