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進寶領著那錦衣衛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給世子殿下殷勤揉肩膀的景象。不過,作為薛晏手下的人,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是基本素養。進寶躬身退下,那錦衣衛在薛晏麵前單膝跪了下來。“如何了?”薛晏看他一眼,問道。那錦衣衛抱拳道:“正如主子所料。陛下已經開始籌劃對雲南王用兵,已經下了聖旨,讓屬下等帶迴來。”來的這個錦衣衛,是先行迴來給薛晏報信的。剩下的幾人,此時還候在長安,要等宣旨的官員一同迴返。“聖旨怎麽說?”薛晏問道。那錦衣衛道:“陛下聖旨上說,雲南王大逆不道,意圖謀事作亂。陛下即刻便將點兵,派兵南下前往嶺南。請主子在金陵等候,待大部隊一到,便一同前往嶺南平亂。”薛晏低聲笑了一聲。坐在那兒聽著的君懷琅眉頭漸漸皺起,疑惑問道:“陛下怎麽沒說,點哪兒的兵,點多少兵?”這麽重要的信息,怎麽能含糊過去?錦衣衛搖頭道:“聖旨中並未提及。”薛晏笑了一聲。“果然。”他說。君懷琅不解地看向他。“錦衣衛迴返長安,本就是暗地裏去的。進了長安城,能捕捉到他們蹤跡的,隻有東廠了。”薛晏道。“我早知道瞞不過東廠的眼睛,如今就是看看,他們打算怎麽做。”“那,他們做什麽了?”君懷琅看向他。薛晏手下按揉的動作仍舊沒停,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什麽並不重要的事。“能讓皇上這麽含糊不清地下旨的,定然是他也覺得不應當的人。”薛晏說。“除了許宗綸,也沒別人了。”“許宗綸?”君懷琅皺眉。“許將軍不是許相的兒子麽?”薛晏淡淡笑了一聲。“自然是皇上沒狠下心,想給他們最後一點機會。”他說。“如果許家能替皇上將雲南王拔除,再借機把自己貪的錢全吐迴給國庫,那麽在皇帝那裏,許家就仍可以用,隻需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前嫌即可。”君懷琅的手不由得收緊了。果然,他前世就發覺了,這位君王,向來是無情的。他君家韜光養晦了這麽多年,不敢給皇上招惹一絲一毫的麻煩,可前世,自己的父親卻因為被汙蔑貪墨,沒有細查便定了罪。而如今,許家兩次貪墨的罪行都是板上釘釘,有充足的證據能夠確認,做下此事的就是他們。可即便如此,清平帝也給他們留了一線生機。在清平帝那裏,比律法、人情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的作用。沒用的,殺了便殺了,也不用深究什麽是非。而有用的,即便犯了罪,也可以給個法外開恩的機會。君懷琅深吸了一口氣。“怎麽了?”薛晏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低下頭來問道。君懷琅搖了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一世再因為這個而鑽牛角尖,實是不值。君懷琅平複了心情,道:“雖說如此,但是能讓皇上下這樣的旨意,想必還有人推波助瀾吧?”薛晏嗯了一聲。“是許家在自救。”他說。“許家?”君懷琅問道。“他們如何得知這個消息?”他頓了頓,抬頭看向薛晏。“……東廠?”他道。在長安,除了東廠,怕是沒誰有這種手眼通天的本事了。……可是,東廠不是站在薛晏的陣營嗎?薛晏嗯了一聲。“東廠走漏了風聲給許家,讓許家從中作梗。”他說。看到君懷琅詫異的神色,他低聲笑了笑,抬手蹭了蹭他的臉。“東廠那幫人,能講什麽仁義?”他說。“他們要的,不是個主子,而是個能言聽計從的傀儡。”君懷琅看向他。就見薛晏輕描淡寫地道:“他們原本以為,我能做這樣的傀儡,不過如今看來,已經完全超出他們的控製了。”“那他們為什麽要幫許家?”君懷琅問道。薛晏說:“許是想借許家,打斷我一腿,來讓我聽話些。”君懷琅一時啞然。他是知道朝廷爭鬥、尤其是涉及後宮皇嗣的爭鬥,是尤其混亂汙糟的。但是,到這樣的事發生在他身邊人身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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