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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大周朝能夠做到八方朝貢這等盛況,在很人看來是大周朝鼎盛的氣運,可惜的能夠出這番話的人一般都尋常人家的販夫走卒屠狗之輩,而這種虛假的昌盛究其根本就是大周朝先帝留下來的餘威在威懾周圍的蠻夷之地。


    河清海晏,這種想象中的事情近乎太完美了,至少在一百年內沒有出現過,眼下的大周朝雖然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北方囂張的犬戎正在厲兵秣馬,而大周朝內的藩王製度則是一個危險係數十足的禍胎,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出來根本的詬病。


    至少眼下的王朝在百姓的眼中是一個文臣武將各司其職而互不相幹的太平場景,殊不知,這兩類人早已經貌合神離,各自勾心鬥角有些年頭了。


    一直到如今,全天下也隻有公孫無知這樣一位人能讓那些煮熟的鴨子嘴硬的書生談之色變,傳言他的一番言論差在二十年前顛覆了中原各大教統,差讓全天下人都變得愚昧無知。,就連同樣殺人無數的薑貸都不曾這般讓人忌憚過。


    一個全天下人都盼望他早死去的禍胎難道不正是一個‘大英雄’大梟雄?


    無論如何人們都不能否定這些一直被武將們排斥的文臣的功績,大周朝幾百年的鼎盛安康,雖在眼下這幾十年來氣運一落千丈,可是那些曾經的鼎盛局麵都是這些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一手早就出來的,武人興戰事討伐疆土,文人出策略安國興邦,這是幾百年來不便的定論。


    天下不安寧的時候莽夫就有了用武之地,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實在不濟就是馬革裹屍這等悲慘的下場,甚至一些個過河卒子籍籍無名之輩都戰死之後都不曾有人記住他們的名字,這就是武夫的悲哀,而稍微運氣好一些的僥幸從敵人的刀口下撿迴來一條命的人最後都光宗耀祖了,混上個虛位屍位素餐,至少能夠遠離沙場和死亡,這類人羨慕不來那些將軍,至少比起戰死的短命鬼強上很多。


    等到天下安寧之後武夫就是被丟棄的刀刃,被-¤-¤-¤-¤,m.↓.c◇om帝王束之高閣,有的直如敝履都懶得瞧上一眼,這時候就該是文人騷客出來唱戲的時候了,一個個跟娘們一個的書生粉墨登場,一張張刀子嘴殺人不見血,一處處險象環生的勾心鬥角大戲份開始上演,隻要身入大周朝的體製內,榆木疙瘩也都學會了城府和心機。


    這時候的武夫的世界便成就了江湖,一個廣袤的大周朝江湖,一個光怪陸離的中原江湖······


    薑陽生沿著秦淮河緩步走下去,他知道在自己的身後跟著一個人和一群人。


    嘴角扯了扯,終於住身形,而後轉身。


    “薑兄,果然敏覺。”


    聲音方罷,從身後的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


    到底是從來不曾習武的人,東門禪一並不懂得收斂氣息的法門,從薑陽生走出那艘畫舫之後這位沒有任何惡意的秦淮河‘和事佬’就不急不緩的跟在薑陽生身後。


    他不怕被發現。


    “東門禪一?”


    “是的,一個在秦淮河上有地位卻做不到隻手遮天的人。”


    對於這位秦淮名少對於自己的評價薑陽生也是笑了笑。


    別的世家子都恨不得整個天下人都知道有自己這麽一號人,恨不得覺得這個天下對於自己都可以橫著走,可是偏偏這位東門禪一卻能夠認清自己所處的地位,這不得不讓薑陽生的對他有所好感。


    “東門兄跟著在下走了近十裏路,有什麽事情?”


    “隻是為了證明一個猜測而已,後者是提醒一下薑兄。”


    東門禪一語氣和善的道。


    “是想證明我今天會不會活著離開秦淮?還是想證明我的武功實力有沒有七品?”


    “哈哈,都有。”


    東門禪一不假思索的道,兩人都是聰明人,東門禪一眼下隻有坦誠相見,


    “還真是有些期待啊。”


    薑陽生往身後瞧了瞧,在幾百米之外有著一隊根本不掩飾自己熊熊氣焰的打手。


    湯高歌的手下。


    從這些人絲毫不加掩飾的氣勢上麵薑陽生就能夠感受到。


    雖然這些人在湯家是那種最底下的打手,可是這些人外麵的江湖也算是一群有成就的不俗人。


    當然這些人的江湖,叫做——秦淮河上的江湖。


    北萊有北萊的江湖,秦淮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江湖,而眼下這些人無外乎都是些曾經在江湖上犯下事情被官府通緝的人,當然不會是窮兇極惡之輩,可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


    湯家在秦淮河上麵一直一來都是名門望族,至少在湯家的前幾代主事在秦淮河上的名聲是十分不錯,雖然在近幾年來湯家的地位略微有些不足,可是在朝堂之上還是有著二品的文臣作為家族的中流砥柱,湯家算是秦淮河上‘秦黨’的半壁江山。


    湯家在秦淮河上的勢大自然使得湯高歌這個湯家的嫡子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不然他也不敢放話薑環在他的眼中也算不得什麽。


    “東門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趟渾水你還是別趟了。免得惹上一身臊。”


    薑陽生微微一笑道。


    “我從就對習武沒有什麽興趣,眼下身後這幾人就交給薑兄處理,善後的事情我來做,既然湯家的這些人見不得陽關,那麽即便是悄然無聲的消失不見想來湯家也不會有什麽不滿出來吧。”


    東門禪一道,他話永遠是鄭重其事,讓人生不出抗拒的念頭來。


    薑陽生搖了搖頭,並沒有主動去接東門禪一拋向自己的橄欖枝,當然並不是薑陽生覺得東門禪一不是值得結交的那種人,而是在薑陽生的心中覺得越是溫文爾雅的人反倒是越會利用人心。


    其實這在青州城的蔣天工身上就能看出來,而蔣天工也隻不過是個江湖勢力的繼承人而已,他需要麵對的遠遠沒有東門禪一以後需要接觸的事物複雜,自然與東門這種人沒有可比性。


    薑陽生轉身之後,一雙眼神出奇的寧靜,他的右手輕微按在腰間的青雀劍上,沿著江邊萬頃蘆葦蕩裏麵走出數道身影。


    這些人都是些在秦淮河上麵出了名的窮兇極惡之輩,暗中給‘秦黨’勢力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然湯高歌背後的湯家作為‘秦黨’的中流砥柱自然能夠命令這些亡命之徒。


    湯家大少爺的話在秦淮河甚至比起皇帝老兒的聖旨都管用,當然這些話有些誇張,可是這些隻認錢的主們都知道給湯家辦事情不會虧待自己。


    當然這種背後下陰手的事情薑陽生自然也曾做過而且還是一個老手,自然知道這種台麵上裝作斯文清淡,背地裏惡奴惡犬,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此時的湯高歌應該在秦淮河上麵高調亮相證明自己不知情。


    其實薑陽生對於湯高歌這等紈絝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一定都意外,甚至還在情理之中,因為若是設身處地,幾年之前的薑陽生也會這般去做。


    或許即便是自己這樣一個籍籍無名之人死在了秦淮河上,也不會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吧。


    微微自嘲,薑陽生心道。


    望著這十三四位眼神之中兇光迸濺而出的惡徒,薑陽生心中難免會生出一絲絲難以言明的情緒,不知道是想起曾經的那個自己還是在為眼下的大周感到悲哀。


    他從陳枯木以及魚臨道那處得知,眼下的大周江河日下,或許在十幾年之後就要完成一次王朝的湮滅交替,雖然在薑陽生看來這些都是必然,可是一想到到時候北萊難以獨善其身,況且以薑貸的性子定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周朝的江山付諸東流,那時候可能會是第二次春秋不義戰的起始吧。


    薑陽生雙手按在腰間的青雀之上,眼神之中多處了幾分悲憫。


    古聖人都曾經過‘人之初,性本善’,眼下的這些所謂的惡徒也不過是眼下這個迂腐的王朝早就初來的吧,與這些人的生死相比,腐朽的王朝似乎更重要吧。


    ‘河清海晏根本不存在,因為人心得不到滿足,利益得不到滿足。’


    這是魚臨道坐在摘星樓上俯視眾生二十載之後悵然出的話。


    為此魚臨道曾經嗤笑過佛門的極樂世界,嗤笑過道家的清靜無為,嗤笑過儒家的‘仁義禮智信’,這些東西無非都是平民思想上的枷鎖和負擔,這些人為了達到自己所期望的而創造出了思想的禁錮和束縛,因此才會出現律令出現三綱五常這些看似公平實則不公平的規定。


    對麵的十數人都是些在街道上麵出了名的痞子,為首的那位其貌不揚的精瘦男子還是個被通緝的罪犯,為此湯家曾經對他做出過承諾,隻要做掉這個紅裘男子就給他洗白了,為了不讓自己整天提心吊膽的躲避那些鼻子比狗還靈活的捕快,精瘦男子決定做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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