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說完,陸克勤被陸餘一拳揍倒在地,匍匐欲起,被狠狠揪住前襟,又是一拳。這次喬今沒有讓陸餘“別衝動”,因為他自己也想揍陸克勤。“陸克勤,你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陸餘幾乎把每一個字都咬出血,墨鏡後的眼眶通紅欲滴。“如果小聲出什麽事,我要你命償。”憤怒與悲傷到了極致,是殺意。陸餘是認真的。他撫養弟弟,與弟弟相依為命這麽多年,若是失去陸聲,無異於從他心髒生生挖下一塊血肉。喬今明白陸餘的感受,當年失去燕玦的時候,他也是這麽痛。陸克勤躺在地上哀哀叫喚,陸餘沒再下手揍他,將人強行拖拽起來,送去警局。“陸餘你瘋了?!我是你爸!你把我送去警局,要是媒體知道,會怎麽報導?”陸克勤真的怕了,不肯進警局大門。陸餘冷冷道:“要麽進警局保平安,要麽被我打死。”陸克勤一下子被震懾住,老老實實進了警局。父親誘拐小兒子,被大兒子送進警局,這事誰聽了都要咋舌。況且這個大兒子正是當紅影帝陸餘,做筆錄的警員驚得錯字連連。幾個警察勘查了那條小巷子,沒能找到“誘拐犯”留下的痕跡。至於監控,犯人顯然踩過點,對周圍的監控了如指掌,未能找到疑似犯人的人。一個小孩,弄暈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往車後座一丟,開就走,從此有如大海撈針。陸餘望著分割成無數長方形的監控畫麵,周邊的街道、小區、馬路、商場,盡在這一間小小的監控室中,然而這個城市越繁華熱鬧,越找不到自己的弟弟究竟在哪裏。陸餘眼不眨緊盯畫麵,眼底泛出血絲,十指緊握,指甲幾乎陷進掌心肉。他感覺不到疼,隻有心急如焚。喬今握住他打顫的手,他知道在沒有找到陸聲之前,任何語言都是徒勞的走出監控室,陸餘一拳擊在牆上,指骨當即破皮流血。“陸老師。”喬今捧過陸餘的手吹了吹,“陸聲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盡管徒勞,仍要有個心理期望。一名警員疾步走來,說有新證詞。根據陸克勤招供,犯人的相貌特征有點特別,下巴長一顆非常明顯的大黑痣。“你們認識這樣的人嗎?”警員問。不會有無緣無故的誘拐綁架,犯人定然是出於某種緣由才會對陸聲下手。陸餘蹙眉思索良久,記憶中始終沒能搜尋出這號人物。喬今卻是猛然精神一振,立即打電話給衛崇:“大哥,你身邊是不是有個下巴上長黑痣的保鏢?”衛崇:“就是那個幫助傅情逃跑的趙毛嘛。怎麽,有他消息?”喬今頓了頓說:“他綁架了陸聲。很有可能是傅情指使。”衛崇沉默須臾:“真不是個東西。”沒本事正麵對峙,居然綁架小孩,誰聽了都會火冒三丈。罵也無用,衛崇又道:“需要任何援助,盡管提。”喬今能想到的求助,也隻有監控了,警方的監控雖然比較全麵,但一定還有遺漏的地方,他需要更多的線索。話說時,他們迴到陸聲被綁架的小巷,陸餘站在風口,佇立良久。喬今在他身後啞聲說:“對不起,又被我連累了。”陸餘沒有立即迴頭,過了兩三秒,向喬今伸手。喬今把手搭在他掌心,一如既往溫暖寬厚。“別說傻話。”陸餘的情緒已經趨於冷靜,唯有看向喬今的目光泛著春水般柔和的光澤,“不是你的錯。”喬今鼻頭發酸,道歉也說不出口了。他把陸餘受傷的手放在嘴邊,又輕輕吹了吹。手機響起來。喬今拿出一看,是不認識的號碼,心頭掠過怪異的預感,他點了接聽。“哪位?”那頭輕笑一聲,溫婉嫵媚。喬今霎時麵沉如水:“傅情。”“難為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傅情諷刺道。“不敢。”喬今沉聲說。“怎麽樣,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喬今冷然道:“你的反將一軍就是綁架十二三歲的小孩?你的手段還真是下作。”“你最好說話小心點。否則我心情不好,難保不會對這位可愛的小朋友做點什麽。”陸聲果然在她手裏!喬今氣到唇抖,強行鎮定,陸餘亦默默握緊他的手。“陸聲是無辜的。”喬今說。“是啊。他最無辜了。”傅情嬌笑一聲,“可我處理掉的無辜的人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