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官齊騰到達舊城後,德芳與眾將及百姓迎接,宣旨官來到校場,宣讀聖旨,表彰德芳忠勇,待達成修建兵鎮皇命迴京再行封賞,留禦醫一員照顧,張天成擊敗遼軍奪城有功,生擒遼軍將領,現封鎮國大將軍,駐守舊城,並將舊城改名為宣勇城,封宋家俊為定遠將軍,仍留為南清宮府將。
追封死去的王府侍衛龔製為正四品壯武將軍,侍衛古田正四品上忠武將軍,凡參與作戰的軍士均升職一等,另犒賞駐軍部隊。
德芳接過聖旨,帶齊騰巡視修繕好的宣勇城,記錄官在後麵不斷地寫著,這些都是要迴京呈報的內容,宣旨官齊騰看過城牆的修補和換防,和記錄官說了幾句,然後來到德芳前“殿下出京至此也有近2個月,修繕換防速度進行的如此之快且有序,真是辛苦了”齊藤看看德芳的腿“殿下看起來腿傷還沒有完全好,多保重身體”
德芳笑笑“多謝齊大人,本王腿傷無礙,再多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齊藤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德芳“殿下,這是狄娘娘托臣帶給王爺的書信”
德芳楞了一下,趕快接過信“夫人的信?是有什麽事情了嗎?”
宣旨官笑笑“王爺看過就知道了”
德芳趕快打開書信,仔細讀過以後,看看齊藤,又看看家俊和南宮文。
家俊以為有什麽事情“王爺,娘娘怎麽了?府裏出什麽事了?”
德芳看著書信笑著說“夫人有喜了,已經3個月了”
旁邊的齊藤說“真是恭喜王爺”
家俊和南宮文也上前拱手道“恭喜殿下!真是太好了!”
德芳看著齊藤“有勞齊大人帶信,待我修書一封,煩請帶迴給王妃”
齊藤拱手“是,臣一定送交到南清宮”
眾人當天處理好一切事物,德芳與家俊,南宮文,王府禁衛軍就要啟程趕往新兵鎮之地福城,德芳與將軍張天成和新任縣令塗在星道別,城中百姓均來相送,德芳拱手相謝,帶領王府人員攜聖旨和兵符出發,家俊整好隊伍,背上綁著包好的金鐧,縱身上馬,王府軍均是騎馬,工匠也都坐上馬車,百餘輛車,兼程7日就趕到了福城,途中德芳的腿傷有些複發,但是為了在限期內完成使命,還是綁緊腿部忍痛堅持到達。
來到福城,守將童德政與知府王名風迎接,德芳下馬,腿有些吃不上力,家俊馬上扶住他,禦醫趕來查看,童德政見此趕快讓人扶德芳到府中休息,禦醫給德芳重新包紮,吃了些藥,德芳勉強可以走動,便來到議事廳,童德政和王名風上前拜見“臣叩見王爺千歲”德芳一抬手“兩位不必多禮,請坐”
兩人落座,童德政拱手道“殿下兼程趕路,看來傷勢不輕,需要休息幾天”
德芳笑笑“無礙,皇命在身,不敢多做耽擱,此次修建兵鎮,還有賴兩位鼎力相助”
王名風上前“下官定當全力輔助殿下”
德芳點點頭,請王名風坐下,喝了口茶,說道“製圖官已將圖紙繪製而成,複圖已經呈報,這幾日便可下批文,我看城中已經做了妥善安排,材料也已碼放齊備,下一步工序會方便很多”
“福城本身城體為圓,對於兵鎮的創建極為有利,城中百姓人數並不很多,規劃已經完成,隻待動工,相信必可在期限內完成”童德政說“甚好,待禦批到達即可動工”德芳看看童德政“童將軍也是剛調任至此,本王聽聞童將軍治軍嚴明,為人正直無私,深得兵士愛戴,此次皇上委派童將軍負責兵鎮之事,可見將軍能力非凡。”
童德政拱手道“王爺盛讚,未將不敢當,王爺在舊城與那耶律楚達一戰,痛失兩員愛將,仍帶傷痛完成皇命,未將敬佩不已,未將久聞殿下賢德忠勇,今日一見更覺所聞不假,未將定當全力輔助殿下。”
德芳起身走到童德政前,用手按下童德政的手“童將軍言重了,本王不過是奉旨辦事,沙場犧牲在所難免,這都是為大宋盡忠,本王也是陛下的臣子,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哪怕是死,也從不畏懼。”
德芳繼續說“本王資曆尚淺,很多事情還要請教兩位,張大人在福城任官5年,事務經驗豐富,新城建立,大小事還有賴張大人安排,童將軍對軍政相信必有見解,本王還要多多學習,忘兩位不吝賜教”
兩人迴禮“臣願獻拙見”
童德政點點頭,看著德芳心中肅然起敬。
等公文的幾日,德芳便服與家俊南宮文轉遍福城,福城百姓兩萬餘人,守軍1000,府衙衙役100,街道寬闊,店麵百家,倒也稱得上安定有序,德芳來到一處酒家,叫上一桌酒菜,坐在二樓邊,與家俊南宮文閑談,突然聽到樓下叫喊之聲,德芳三人探頭看去,幾個衙役正在打三個人,這三個人被栓了鐵鏈,看得出是經過長途跋涉,衣服破爛赤腳流血,被抓的人大喊冤枉,衙役將三人拉往衙門。德芳看看南宮文“想不到剛到此地就看見這等事,不如去衙門看看張大人如何審理,本王也很想知道這三個人犯了什麽事情”
於是三人來打衙門口,在聽堂審的眾人中站立,以免讓張名風看到,被抓的三人跪在地上,張名風坐在堂上說道“你三人知否知罪?”
其中一人說“張名風!我們不服,你貪贓枉法,害死我父親,謀得我李家財產,我一定會上京告禦狀的”
“大膽刁民!爾等身犯死罪,通緝在案,現在還敢汙蔑本知府,來啊!全都給我關起來!三日後處決!”
德芳見此大為驚訝,與南宮文,宋家俊迴了府邸,德芳和南宮文說“剛才堂上張大人什麽也沒有問,這三人竟然就被定為死罪,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南宮文想了想“殿下,小人曾聽聞這福城中有一戶李姓人家,經商有道,一子在軍中任職,但2年前因私藏貢品。假造官銀。並欲勾結叛軍意圖謀反罪名被滿門抄斬,除在外經營未歸的三個兒子外,其全家五十餘口都被處決。”
德芳很意外“什麽?私藏貢品。假造官銀。意圖謀反,如此重罪,為何本王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殿下,兩年前宋遼之戰後,王爺的兄長魏王殿下自盡身亡,當時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此時福城上報的此案,因為罪行很重,刑部都沒有審查就直接呈報了皇上,李家在軍中的長子正是禁軍軍官之一,因傳報延誤,導致皇上與大軍失聯,現又看到李家罪行如此,陛下大怒,將戰敗責任和郡王殿下之死歸咎於此,直接批複執行死刑。王爺當時過於傷心,沒有留意到這些。”
德芳驚訝不已,他背著手走了個來迴,對南宮文說“好,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此事為真,那他李家就等於害死我王兄,是大宋的叛逆,本王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但……如果此事另有隱情,本王也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南宮文點點頭“殿下,如果要翻查當年的案子,從這福城開始正是地方,那兄弟三個大堂上說的話就是關鍵”
德芳很讚同“對,他們與那張名風之間定有內情,而且當年之案就是由他呈報,兄弟三人堂上大罵張名風,張大人卻什麽也沒說,直接下令三日後問斬,如果當初的案子為真,他們為何要大罵張名風呢?即使和當年之案無關,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簡單。”德芳轉過身“張大人在此地的風評如何?”
南宮文想了想“張名風今年四十有五,原武官出身,為禁軍校尉,十年前轉任文官,不到五年間連升幾級,現為正四品中書舍人任福城知府,武官時曾立過軍功,任文職後曾拜當時的樞密院副使喬恩明為師,官運平順,福城是他任職最久的地方,並無聽說有過什麽差錯,至於民間對張大人的評價則略有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德芳問道“據聽說張大人府上有很多珍貴名器,金銀財寶多不勝舉,而且張大人尤其好色,曾有一個月竟納妾3人,然卻無人再見過這些女人。”
“哦?有這等事情?”德芳想了想“既然是聽說,那就不可盡信,看來這位張大人讓我們有更多的事可做了。”
後幾日,德芳借口查看城中檔案,來到書庫,和南宮文調閱了大量案件,找到了當年李家一案的卷宗資料,詳細查看之後,發現諸多漏洞,案件從發現到審結呈報不足10日,德芳與南宮文分幾次將文件帶了出去,派王府軍官5人輪流跟蹤張名風行蹤。
兩日後京城也來了禦批,八角兵鎮開始正式動工,德芳白天巡視城池修建,晚間與南宮文商談案情“明日李家兄弟三人就要問斬,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下他們?”
南宮文思考了一會迴答“目前城池修繕需要人手,向張名風借囚”
“借囚?”德芳想了想“倒也是一個辦法,隻能如此了”
第二天,張名風準備押送李家兄弟到刑場,還未出府門,德芳就到了,德芳上前“張大人一大早這是要去哪裏?”
張名風嚇了一跳“王爺,您怎麽來了?下官正要執行公務”
“哦?”德芳看了看後麵的兄弟三人“這是?”
“迴王爺,這是死囚,正要去刑場行刑”張名風說“死囚?張大人,正好本王有事找你商議”德芳說“現在?”
“對,此時”德芳走到兄弟三人前“目前修繕城池進度沒有達到預期的每日標準,重新征集工匠還需一段時日,本王打算押送牢中囚犯前往”
張名風一驚“王爺,這些人都是罪犯,恐怕會出亂子”
德芳轉過身“張大人憂慮的是,不過本王已和童將軍提過,他會讓參與修繕的兵士看守,給他們帶鐵鏈相連,不會有任何問題,本王來就是準備帶他們去的”這時王府禁軍立刻排成兩列。
張名風一看,知道德芳必要帶人走,但是他不想放過李家兄弟,於是說“王爺,這三個人是朝廷的通緝犯,萬一跑掉,下官恐難交代”
德芳看著張名風“這麽說,張大人是不相信本王與童將軍了?”
張名風一愣,慌忙說“下官不敢,王爺誤會了,下官的意思是……王爺,這三個人王爺也一定想殺他們!”
德芳一聽,就知道張名風要說出當年之事了,還好昨晚與南宮文了解到一些,否則今日還真是被動,於是問“我想殺他們?張大人此言何意啊?”
張名風神情變得謹慎,湊近德芳說“王爺,這李氏一家在2年前私藏貢品,偽造官銀,私通敵國,李家長子貽誤軍機,導致皇上與部隊失聯,最後遷怒郡王,使郡王自殺。”
德芳一聽到哥哥的封爵心中就隱隱作痛,但目前要查出真相,於是裝作驚訝“什麽!李家私通敵國?”德芳快步走到三兄弟前麵,怒視著三人“原來就是你們李家,間接的害死我的兄長魏王!”
三兄弟大驚失色“王爺,冤枉啊!不是,不是的,我哥哥是冤枉的,我李家是冤枉的!”
張名風一看,覺得機會到了“王爺,他們早該死了,現在抓迴來,下官這就去執行”
“慢!”德芳製止道“這件事是否呈報刑部?”
張名風心中一驚“下官……下官,還未呈報”
“張大人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環節忘記了?而且這李家是本王的仇人,張大人為何沒有告知本王?”
“下官是怕王爺傷心,再想起當年的事情,想這李家通敵叛國,下官也是滿腔憤恨,所以一時疏忽……”
“張大人體恤,本王謝過了”德芳拱拱手“既然他們是本王仇家,本王不會放過他們,張大人立刻呈報刑部,待公文下達,本王要親自執行”德芳看著李氏三兄弟“來人!把他們三人押至府邸”德芳轉過身“張大人,本王要親自看管他們,而且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德芳憤怒的看著三個人。
張名風一看,沒有辦法再介入,心想反正王爺什麽也不知道,認為他們是仇人,他們的死隻是早晚的事情,於是順水推舟“那就有勞王爺了,王爺對付這些小人,還請務必小心”
“張大人提醒的是”德芳看看家俊,家俊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也送三人到德芳府邸關起來。
德芳讓禁衛軍押送囚犯50人至城牆處修建,自己也留在現場監督,這時跑來一名軍官,對德芳點了一下頭,德芳退到一邊小聲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迴王爺,張大人離開府衙後去了妓院,大約一盞茶功夫,老鴇送他出來,門外抬來一頂轎子,屬下跟蹤轎子來到一處小宅,從裏麵抬出一個被綁住的女人,送進宅內後,張大人也進去了,可是一會功夫就走出來,直接迴了府衙。”
德芳皺著眉頭,心中充滿疑惑“難道張名風是人口販子嗎?不會吧,以他的官爵,犯不上為這點錢冒這種風險,那他綁女子到私宅又是為何?自己尋歡作樂?”德芳想不通,於是和軍官說“是否留人在私宅處觀察”
“是”軍官迴答“好,隻要那女子出來,就跟蹤她的去向,張名風那邊繼續查”軍官得令而去。
晚間,德芳與南宮文來到關押李氏兄弟三人的房間,三人跪著,德芳坐在椅子上看著三人問道“你們可知罪?”
李家次子李學文抬起頭“王爺,我李家冤枉啊……”
“冤枉?私藏貢品。假造官銀。意圖謀反,此等重罪萬死不足以相抵,難道都是假的不成?”德芳嚴厲的說道“都是假的,那不是事實!”李家三子李學正說道“我李家從未做過這些叛逆之事啊!王爺,王爺請您明察啊!”
“你們的兄長李學武是禁軍軍官,延誤軍機,致使萬歲與大軍失聯,此事更導致我兄長魏王因此自殺!”德芳拍桌而起,氣憤的說“本王豈可放過你們!”
“王爺!王爺您明察啊!我兄長是被陷害的!”四子李學道說“陷害?誰會陷害一個禁軍軍官?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他是被陷害的?”
李學文跪著向前幾步“是兵部侍郎孟允常和樞密院副使喬恩明”
德芳一聽,拔出劍指著李學文“大膽!爾等欽犯竟敢汙蔑朝廷重臣!”
李學文沒有躲,而是把脖子放到德芳的劍前“王爺!我兄弟三人不畏死,隻希望為李家洗刷冤情”李學文看著德芳“王爺!草民久聞王爺賢德,求王爺為草民做主,草民願死在王爺劍下,但懇請王爺為我李家伸冤啊!”李學文痛哭著。
李學正和李學道也上前“求王爺為草民伸冤!”
德芳看著兄弟三人,心裏想“這三人聲聲喊冤,也非畏死之人,此案疑點重重,證據漏洞百出,張名風又想致他們與死地,現在張名風這個人也是謎團一個,看來還要找到更多證據才行。”德芳慢慢收起劍,這時門外的家俊開門說道“殿下,有迴報”
德芳轉頭看看,走了出去,軍官上前“王爺,屬下等了一天,不見那女子出來,遠屋中卻升起了爐煙,晚間一人手持小方盒進入張大人府衙,剛剛又迴了私宅。”
德芳思考著,換五人繼續盯著,迴到屋中,德芳給家俊使了個顏色,家俊出去查看,門口站著4名禁軍,偶爾一排侍衛巡過,忽覺得前方屋頂伏動著一人,與屋頂雕刻極不協調,此人慢慢爬上頂端不再動,家俊沒說話,轉身進了屋,與德芳說了幾句,德芳看著兄弟三人,對他們說道“現在本王讓你們大聲叫,越大聲越好”
兄弟三人相互看看,沒明白什麽意思,家俊上前一把捏住李學文的肩膀,疼得他大叫,然後鬆開手小聲對他們說“就是這樣,快喊!沒聽到王爺的話嗎!”
三兄弟似乎有點明白了,於是開始大喊大叫,就像真被打一樣,家俊用劍柄打著柱子。德芳坐在一邊,眉頭緊鎖,心裏思考著“看來張名風的確心中有鬼,竟然派人監視本王,此事不能拖太久,一定要盡快找出真相”
兄弟三人叫了快半個時辰,累得不行了,德芳看了看,示意停止,走過去對李學文說“本王隻想查出真相,並非相信了你們的話,如若你們膽敢欺騙本王,本王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
李學文看著德芳,眼中看得出希望:“草民句句實言,謝王爺成全!”
德芳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屋子,在門口大聲對禁軍說“看好欽犯!如有差錯,本王決不輕饒!”
“是!”幾名禁軍迴答,並站好崗位在德芳迴到自己的房間後,屋頂之人退去,南宮文對德芳說“王爺,看來那張大人很怕李氏兄弟說出什麽”
“嗯,隻是當年的案子重新翻查,人證物證都很難再找尋,本王想找到一個入手處”德芳走到窗前“就從張名風進出的私宅開始吧,就算他是金屋藏嬌,也要見個人影,這幾年下來也有幾十人,怎能憑空消失呢”
南宮文走過來“的確可疑,李氏兄弟對張名風指證曆曆,當年李家家產並未全數充公,而是上報大多資助了叛軍,私藏的貢品也有不少遺失,而所謂偽造的官銀,並未見實物。”
德芳皺著眉頭“如此巨額財物,竟都不翼而飛”德芳轉過身“去查查看,張名風或者其家人名下的財物是否有異常。”
“是,王爺”南宮文出了房門。
德芳坐在圓桌前,倒上一杯茶,從懷中拿出狄妃的書信,打開又看了一次,幸福的笑笑。
轉眼,兵鎮的工期已經4個月,進度很快,德芳來到城樓上,查看了一下周圍,城池前有護城河,護城壕,還建有外廓。兵道相通相護,左右互為照應,德芳看後十分滿意,這時童德政來到麵前“王爺,工程基本上完成了,目前需要做最後的巡視檢查,王爺這邊請”童德政引路,製圖官和工監官介紹城池功能。
工監官指著城牆處“王爺請看,城角之間的距離均在弓弩有效射程之內,兵士之間可互為照應,如攻堅人梯,城角處亦可有效防守,兵士往來交叉守護,易守難攻”
德芳點點頭,向另一角望去“嗯,視野開闊,遠比方城清晰,少去了很多防守的死角,城體完全在眼望之處,拿弓箭來”兵士取弓而來,德芳拉弓向另一處城角射去,一箭正中對角城垣,但被堅固的牆體擋落,德芳笑道“所謂土木之工,不可擅動,牆體堅固如此,射程可控,互為防備,甚好”
工監官指著外城處“王爺,這是外城體,與內城並不相連,城門外擴出空場,起到緩衝進攻的作用,使進犯者不敢輕易入城,稍有不慎便會被困於此”
“嗯,比起舊城宣威城,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之好”德芳巡視了快一天,對於城的基本功能有了大致了解,對童德政說“童將軍,本王幾日前已發出手令,周邊各處兵站已經整頓完畢,調耕戰兵士5000,禁衛軍3000於福城駐軍,大約近日也將達到,到時還有勞將軍輔助協調。”
“是,有勞王爺,後續還有城中事務要處理,王爺要保重身體”童德政說“謝謝童將軍,再些時日便可達成皇命,本王此刻甚為高興”
這時南宮文出現,對德芳點了一下頭。
“王爺,看天色快黑下來了,還請至府中休息”童德政說“好,將軍也請”德芳和童德政互施禮,德芳走後,童德政繼續仔細查看城池情況,這時一名士兵的盔甲整塊掉落,童德政走過來查看,才發現盔甲的製作很差,受不到力,稍一用武就會散裂,他馬上去檢查其他兵士的盔甲,竟然全部如此,因為這幾個月都沒有令兵士穿戴,城池建成,為預演視察才穿配,現在竟然全部不可使用,這令童德政大為驚訝,他問道“何人負責軍需?”
“迴將軍,是福城校尉官張名雲”副官答道“校尉張名雲?校尉為何會負責軍需品?”童德政不解,軍需官一般都是兵部指派,或由守將親派。
副官湊近童德政“將軍,張名雲是……知府的弟弟”
童德政一驚“張大人的弟弟?是誰指派他為軍需官的?”
“迴將軍,聽說是兵部下的令”
“兵部?可知是哪位大人掌管此事?”
“兵部侍郎孟允常孟大人”
“孟允常”童德政聽到這個名字很是反感,此人善於讒言,阿諛奉承,童德政還與此人發生過爭執,此次推舉,還被其阻攔,幸得趙普保舉,才有此一職,因此童德政聽到張名雲和孟允常這個名字聯係在一起時,就已經感到有些不對了,他對副官說“將盔甲全部收起,暫不要稟報王爺,本將軍要親自去找張名雲詢問”
童德政帶著副官直奔張名雲的職守處,被張名雲的副官攔住告知張名雲不在,童德政十分惱怒“什麽!職守時間不在此處?讓開!”一把推開副官,一腳踢開張名雲的房間,卻見張名雲摟著一個女人,喝得酩酊大醉,旁邊則是兩個商人模樣的人,童德政上前拽起張名雲“你在幹什麽!職守時間竟然飲酒作樂!”
張名雲晃晃悠悠的“你是誰啊!不想活了!我哥哥可是知府大人!”
童德政聽此怒火中燒,把他摔倒地上“給我綁了!”
副將上前將張名雲綁了起來,童德政環顧了一下屋子,發現角落的桌子上放著一盤落起的銀兩,童德政走過去拿起一看是官銀,剛才坐在張名雲旁邊的兩人拔腿就要跑,被士兵抓住,桌子上擺著兩個盒子,童德政走過去打開,發現裏麵全是金條,還有一些賬冊,裏麵記載的都是軍需品。武器的供應數量及時間,這令他非常驚訝,照這個數量及金額,朝廷的撥款隻用了不到4成,但是張名風卻曾告知自己,撥款所剩無幾,那這多出的近6成銀兩又去了哪裏,童德政看看角落的官銀,心中已然有數,但此等重罪,還需查清到底有多少涉案之人,他讓人押解三人一起來到張名風府邸。
三人跪在地上,張名風大驚,問道“童將軍,這是怎麽迴事?”
“本將軍現在懷疑這三個人私吞朝廷官銀,張大人,這張名雲可是你弟弟?”
張名風看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張名雲“是本府的弟弟,但是這私吞官銀可是重罪,將軍可有證據?”
“證據?他房內堆積的官銀,還有這兩個人所持的黃金和軍需賬冊還不能證明嗎?張大人,你曾告訴本將,朝廷官銀已所剩無幾,但是,那些黃金白銀賬冊又是什麽?”童德政嚴厲的說道“童將軍,此事重大,本府的弟弟是兵部指派的軍需官,這賬目也是他報給我,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應該查明才是。”
“好!那本將這就去見王爺,稟明一切,待王爺定奪”童德政轉身要走。
張名風上前攔住童德政“童將軍,我乃一城知府,請將此事交由本府處理,本府向將軍保證,絕不徇私護短,給本府五日時間,定當呈上審理結果,到時再由王爺和將軍定奪如何?”
童德政看了看張名風“好,就由張大人審理,保險起見,人可以留下,但是官銀和賬冊本將不能交由張大人,如有需要,張大人可來本將府邸查閱,五日之後,如張大人不能審理出結果,本將定當稟明王爺,上報朝廷!”童德政轉身而去。
張名風命人將三人扶起,暫留府中,他叫來師爺商議“童德政手中拿到了賬冊,早晚會巡線查出我們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
師爺說“大人,現在做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賬冊在童將軍手中,不可能搶迴來,如果再被王爺知道,那可就麻煩了,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童德政和他的副將,不如……”師爺打了個手勢張名風擺擺手“不行,他是個將軍,誰能敵得過他,而且萬一失敗,到時可就大禍臨頭了,讓本府再想想。”張名風和師爺商量了一晚上也沒有結果。
當晚,德芳與南宮文迴到府邸,南宮文拿出幾疊賬目,德芳看過以後大為吃驚“這是?!”
“是,王爺,所有的賬冊都在這裏了,隻要看到這些,不怕他們不認罪。”
“你是怎麽弄到的?”德芳問“小人追查張名風私宅,發現不止
追封死去的王府侍衛龔製為正四品壯武將軍,侍衛古田正四品上忠武將軍,凡參與作戰的軍士均升職一等,另犒賞駐軍部隊。
德芳接過聖旨,帶齊騰巡視修繕好的宣勇城,記錄官在後麵不斷地寫著,這些都是要迴京呈報的內容,宣旨官齊騰看過城牆的修補和換防,和記錄官說了幾句,然後來到德芳前“殿下出京至此也有近2個月,修繕換防速度進行的如此之快且有序,真是辛苦了”齊藤看看德芳的腿“殿下看起來腿傷還沒有完全好,多保重身體”
德芳笑笑“多謝齊大人,本王腿傷無礙,再多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齊藤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德芳“殿下,這是狄娘娘托臣帶給王爺的書信”
德芳楞了一下,趕快接過信“夫人的信?是有什麽事情了嗎?”
宣旨官笑笑“王爺看過就知道了”
德芳趕快打開書信,仔細讀過以後,看看齊藤,又看看家俊和南宮文。
家俊以為有什麽事情“王爺,娘娘怎麽了?府裏出什麽事了?”
德芳看著書信笑著說“夫人有喜了,已經3個月了”
旁邊的齊藤說“真是恭喜王爺”
家俊和南宮文也上前拱手道“恭喜殿下!真是太好了!”
德芳看著齊藤“有勞齊大人帶信,待我修書一封,煩請帶迴給王妃”
齊藤拱手“是,臣一定送交到南清宮”
眾人當天處理好一切事物,德芳與家俊,南宮文,王府禁衛軍就要啟程趕往新兵鎮之地福城,德芳與將軍張天成和新任縣令塗在星道別,城中百姓均來相送,德芳拱手相謝,帶領王府人員攜聖旨和兵符出發,家俊整好隊伍,背上綁著包好的金鐧,縱身上馬,王府軍均是騎馬,工匠也都坐上馬車,百餘輛車,兼程7日就趕到了福城,途中德芳的腿傷有些複發,但是為了在限期內完成使命,還是綁緊腿部忍痛堅持到達。
來到福城,守將童德政與知府王名風迎接,德芳下馬,腿有些吃不上力,家俊馬上扶住他,禦醫趕來查看,童德政見此趕快讓人扶德芳到府中休息,禦醫給德芳重新包紮,吃了些藥,德芳勉強可以走動,便來到議事廳,童德政和王名風上前拜見“臣叩見王爺千歲”德芳一抬手“兩位不必多禮,請坐”
兩人落座,童德政拱手道“殿下兼程趕路,看來傷勢不輕,需要休息幾天”
德芳笑笑“無礙,皇命在身,不敢多做耽擱,此次修建兵鎮,還有賴兩位鼎力相助”
王名風上前“下官定當全力輔助殿下”
德芳點點頭,請王名風坐下,喝了口茶,說道“製圖官已將圖紙繪製而成,複圖已經呈報,這幾日便可下批文,我看城中已經做了妥善安排,材料也已碼放齊備,下一步工序會方便很多”
“福城本身城體為圓,對於兵鎮的創建極為有利,城中百姓人數並不很多,規劃已經完成,隻待動工,相信必可在期限內完成”童德政說“甚好,待禦批到達即可動工”德芳看看童德政“童將軍也是剛調任至此,本王聽聞童將軍治軍嚴明,為人正直無私,深得兵士愛戴,此次皇上委派童將軍負責兵鎮之事,可見將軍能力非凡。”
童德政拱手道“王爺盛讚,未將不敢當,王爺在舊城與那耶律楚達一戰,痛失兩員愛將,仍帶傷痛完成皇命,未將敬佩不已,未將久聞殿下賢德忠勇,今日一見更覺所聞不假,未將定當全力輔助殿下。”
德芳起身走到童德政前,用手按下童德政的手“童將軍言重了,本王不過是奉旨辦事,沙場犧牲在所難免,這都是為大宋盡忠,本王也是陛下的臣子,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哪怕是死,也從不畏懼。”
德芳繼續說“本王資曆尚淺,很多事情還要請教兩位,張大人在福城任官5年,事務經驗豐富,新城建立,大小事還有賴張大人安排,童將軍對軍政相信必有見解,本王還要多多學習,忘兩位不吝賜教”
兩人迴禮“臣願獻拙見”
童德政點點頭,看著德芳心中肅然起敬。
等公文的幾日,德芳便服與家俊南宮文轉遍福城,福城百姓兩萬餘人,守軍1000,府衙衙役100,街道寬闊,店麵百家,倒也稱得上安定有序,德芳來到一處酒家,叫上一桌酒菜,坐在二樓邊,與家俊南宮文閑談,突然聽到樓下叫喊之聲,德芳三人探頭看去,幾個衙役正在打三個人,這三個人被栓了鐵鏈,看得出是經過長途跋涉,衣服破爛赤腳流血,被抓的人大喊冤枉,衙役將三人拉往衙門。德芳看看南宮文“想不到剛到此地就看見這等事,不如去衙門看看張大人如何審理,本王也很想知道這三個人犯了什麽事情”
於是三人來打衙門口,在聽堂審的眾人中站立,以免讓張名風看到,被抓的三人跪在地上,張名風坐在堂上說道“你三人知否知罪?”
其中一人說“張名風!我們不服,你貪贓枉法,害死我父親,謀得我李家財產,我一定會上京告禦狀的”
“大膽刁民!爾等身犯死罪,通緝在案,現在還敢汙蔑本知府,來啊!全都給我關起來!三日後處決!”
德芳見此大為驚訝,與南宮文,宋家俊迴了府邸,德芳和南宮文說“剛才堂上張大人什麽也沒有問,這三人竟然就被定為死罪,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南宮文想了想“殿下,小人曾聽聞這福城中有一戶李姓人家,經商有道,一子在軍中任職,但2年前因私藏貢品。假造官銀。並欲勾結叛軍意圖謀反罪名被滿門抄斬,除在外經營未歸的三個兒子外,其全家五十餘口都被處決。”
德芳很意外“什麽?私藏貢品。假造官銀。意圖謀反,如此重罪,為何本王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殿下,兩年前宋遼之戰後,王爺的兄長魏王殿下自盡身亡,當時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此時福城上報的此案,因為罪行很重,刑部都沒有審查就直接呈報了皇上,李家在軍中的長子正是禁軍軍官之一,因傳報延誤,導致皇上與大軍失聯,現又看到李家罪行如此,陛下大怒,將戰敗責任和郡王殿下之死歸咎於此,直接批複執行死刑。王爺當時過於傷心,沒有留意到這些。”
德芳驚訝不已,他背著手走了個來迴,對南宮文說“好,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此事為真,那他李家就等於害死我王兄,是大宋的叛逆,本王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但……如果此事另有隱情,本王也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南宮文點點頭“殿下,如果要翻查當年的案子,從這福城開始正是地方,那兄弟三個大堂上說的話就是關鍵”
德芳很讚同“對,他們與那張名風之間定有內情,而且當年之案就是由他呈報,兄弟三人堂上大罵張名風,張大人卻什麽也沒說,直接下令三日後問斬,如果當初的案子為真,他們為何要大罵張名風呢?即使和當年之案無關,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簡單。”德芳轉過身“張大人在此地的風評如何?”
南宮文想了想“張名風今年四十有五,原武官出身,為禁軍校尉,十年前轉任文官,不到五年間連升幾級,現為正四品中書舍人任福城知府,武官時曾立過軍功,任文職後曾拜當時的樞密院副使喬恩明為師,官運平順,福城是他任職最久的地方,並無聽說有過什麽差錯,至於民間對張大人的評價則略有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德芳問道“據聽說張大人府上有很多珍貴名器,金銀財寶多不勝舉,而且張大人尤其好色,曾有一個月竟納妾3人,然卻無人再見過這些女人。”
“哦?有這等事情?”德芳想了想“既然是聽說,那就不可盡信,看來這位張大人讓我們有更多的事可做了。”
後幾日,德芳借口查看城中檔案,來到書庫,和南宮文調閱了大量案件,找到了當年李家一案的卷宗資料,詳細查看之後,發現諸多漏洞,案件從發現到審結呈報不足10日,德芳與南宮文分幾次將文件帶了出去,派王府軍官5人輪流跟蹤張名風行蹤。
兩日後京城也來了禦批,八角兵鎮開始正式動工,德芳白天巡視城池修建,晚間與南宮文商談案情“明日李家兄弟三人就要問斬,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下他們?”
南宮文思考了一會迴答“目前城池修繕需要人手,向張名風借囚”
“借囚?”德芳想了想“倒也是一個辦法,隻能如此了”
第二天,張名風準備押送李家兄弟到刑場,還未出府門,德芳就到了,德芳上前“張大人一大早這是要去哪裏?”
張名風嚇了一跳“王爺,您怎麽來了?下官正要執行公務”
“哦?”德芳看了看後麵的兄弟三人“這是?”
“迴王爺,這是死囚,正要去刑場行刑”張名風說“死囚?張大人,正好本王有事找你商議”德芳說“現在?”
“對,此時”德芳走到兄弟三人前“目前修繕城池進度沒有達到預期的每日標準,重新征集工匠還需一段時日,本王打算押送牢中囚犯前往”
張名風一驚“王爺,這些人都是罪犯,恐怕會出亂子”
德芳轉過身“張大人憂慮的是,不過本王已和童將軍提過,他會讓參與修繕的兵士看守,給他們帶鐵鏈相連,不會有任何問題,本王來就是準備帶他們去的”這時王府禁軍立刻排成兩列。
張名風一看,知道德芳必要帶人走,但是他不想放過李家兄弟,於是說“王爺,這三個人是朝廷的通緝犯,萬一跑掉,下官恐難交代”
德芳看著張名風“這麽說,張大人是不相信本王與童將軍了?”
張名風一愣,慌忙說“下官不敢,王爺誤會了,下官的意思是……王爺,這三個人王爺也一定想殺他們!”
德芳一聽,就知道張名風要說出當年之事了,還好昨晚與南宮文了解到一些,否則今日還真是被動,於是問“我想殺他們?張大人此言何意啊?”
張名風神情變得謹慎,湊近德芳說“王爺,這李氏一家在2年前私藏貢品,偽造官銀,私通敵國,李家長子貽誤軍機,導致皇上與部隊失聯,最後遷怒郡王,使郡王自殺。”
德芳一聽到哥哥的封爵心中就隱隱作痛,但目前要查出真相,於是裝作驚訝“什麽!李家私通敵國?”德芳快步走到三兄弟前麵,怒視著三人“原來就是你們李家,間接的害死我的兄長魏王!”
三兄弟大驚失色“王爺,冤枉啊!不是,不是的,我哥哥是冤枉的,我李家是冤枉的!”
張名風一看,覺得機會到了“王爺,他們早該死了,現在抓迴來,下官這就去執行”
“慢!”德芳製止道“這件事是否呈報刑部?”
張名風心中一驚“下官……下官,還未呈報”
“張大人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環節忘記了?而且這李家是本王的仇人,張大人為何沒有告知本王?”
“下官是怕王爺傷心,再想起當年的事情,想這李家通敵叛國,下官也是滿腔憤恨,所以一時疏忽……”
“張大人體恤,本王謝過了”德芳拱拱手“既然他們是本王仇家,本王不會放過他們,張大人立刻呈報刑部,待公文下達,本王要親自執行”德芳看著李氏三兄弟“來人!把他們三人押至府邸”德芳轉過身“張大人,本王要親自看管他們,而且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德芳憤怒的看著三個人。
張名風一看,沒有辦法再介入,心想反正王爺什麽也不知道,認為他們是仇人,他們的死隻是早晚的事情,於是順水推舟“那就有勞王爺了,王爺對付這些小人,還請務必小心”
“張大人提醒的是”德芳看看家俊,家俊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也送三人到德芳府邸關起來。
德芳讓禁衛軍押送囚犯50人至城牆處修建,自己也留在現場監督,這時跑來一名軍官,對德芳點了一下頭,德芳退到一邊小聲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迴王爺,張大人離開府衙後去了妓院,大約一盞茶功夫,老鴇送他出來,門外抬來一頂轎子,屬下跟蹤轎子來到一處小宅,從裏麵抬出一個被綁住的女人,送進宅內後,張大人也進去了,可是一會功夫就走出來,直接迴了府衙。”
德芳皺著眉頭,心中充滿疑惑“難道張名風是人口販子嗎?不會吧,以他的官爵,犯不上為這點錢冒這種風險,那他綁女子到私宅又是為何?自己尋歡作樂?”德芳想不通,於是和軍官說“是否留人在私宅處觀察”
“是”軍官迴答“好,隻要那女子出來,就跟蹤她的去向,張名風那邊繼續查”軍官得令而去。
晚間,德芳與南宮文來到關押李氏兄弟三人的房間,三人跪著,德芳坐在椅子上看著三人問道“你們可知罪?”
李家次子李學文抬起頭“王爺,我李家冤枉啊……”
“冤枉?私藏貢品。假造官銀。意圖謀反,此等重罪萬死不足以相抵,難道都是假的不成?”德芳嚴厲的說道“都是假的,那不是事實!”李家三子李學正說道“我李家從未做過這些叛逆之事啊!王爺,王爺請您明察啊!”
“你們的兄長李學武是禁軍軍官,延誤軍機,致使萬歲與大軍失聯,此事更導致我兄長魏王因此自殺!”德芳拍桌而起,氣憤的說“本王豈可放過你們!”
“王爺!王爺您明察啊!我兄長是被陷害的!”四子李學道說“陷害?誰會陷害一個禁軍軍官?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他是被陷害的?”
李學文跪著向前幾步“是兵部侍郎孟允常和樞密院副使喬恩明”
德芳一聽,拔出劍指著李學文“大膽!爾等欽犯竟敢汙蔑朝廷重臣!”
李學文沒有躲,而是把脖子放到德芳的劍前“王爺!我兄弟三人不畏死,隻希望為李家洗刷冤情”李學文看著德芳“王爺!草民久聞王爺賢德,求王爺為草民做主,草民願死在王爺劍下,但懇請王爺為我李家伸冤啊!”李學文痛哭著。
李學正和李學道也上前“求王爺為草民伸冤!”
德芳看著兄弟三人,心裏想“這三人聲聲喊冤,也非畏死之人,此案疑點重重,證據漏洞百出,張名風又想致他們與死地,現在張名風這個人也是謎團一個,看來還要找到更多證據才行。”德芳慢慢收起劍,這時門外的家俊開門說道“殿下,有迴報”
德芳轉頭看看,走了出去,軍官上前“王爺,屬下等了一天,不見那女子出來,遠屋中卻升起了爐煙,晚間一人手持小方盒進入張大人府衙,剛剛又迴了私宅。”
德芳思考著,換五人繼續盯著,迴到屋中,德芳給家俊使了個顏色,家俊出去查看,門口站著4名禁軍,偶爾一排侍衛巡過,忽覺得前方屋頂伏動著一人,與屋頂雕刻極不協調,此人慢慢爬上頂端不再動,家俊沒說話,轉身進了屋,與德芳說了幾句,德芳看著兄弟三人,對他們說道“現在本王讓你們大聲叫,越大聲越好”
兄弟三人相互看看,沒明白什麽意思,家俊上前一把捏住李學文的肩膀,疼得他大叫,然後鬆開手小聲對他們說“就是這樣,快喊!沒聽到王爺的話嗎!”
三兄弟似乎有點明白了,於是開始大喊大叫,就像真被打一樣,家俊用劍柄打著柱子。德芳坐在一邊,眉頭緊鎖,心裏思考著“看來張名風的確心中有鬼,竟然派人監視本王,此事不能拖太久,一定要盡快找出真相”
兄弟三人叫了快半個時辰,累得不行了,德芳看了看,示意停止,走過去對李學文說“本王隻想查出真相,並非相信了你們的話,如若你們膽敢欺騙本王,本王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
李學文看著德芳,眼中看得出希望:“草民句句實言,謝王爺成全!”
德芳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屋子,在門口大聲對禁軍說“看好欽犯!如有差錯,本王決不輕饒!”
“是!”幾名禁軍迴答,並站好崗位在德芳迴到自己的房間後,屋頂之人退去,南宮文對德芳說“王爺,看來那張大人很怕李氏兄弟說出什麽”
“嗯,隻是當年的案子重新翻查,人證物證都很難再找尋,本王想找到一個入手處”德芳走到窗前“就從張名風進出的私宅開始吧,就算他是金屋藏嬌,也要見個人影,這幾年下來也有幾十人,怎能憑空消失呢”
南宮文走過來“的確可疑,李氏兄弟對張名風指證曆曆,當年李家家產並未全數充公,而是上報大多資助了叛軍,私藏的貢品也有不少遺失,而所謂偽造的官銀,並未見實物。”
德芳皺著眉頭“如此巨額財物,竟都不翼而飛”德芳轉過身“去查查看,張名風或者其家人名下的財物是否有異常。”
“是,王爺”南宮文出了房門。
德芳坐在圓桌前,倒上一杯茶,從懷中拿出狄妃的書信,打開又看了一次,幸福的笑笑。
轉眼,兵鎮的工期已經4個月,進度很快,德芳來到城樓上,查看了一下周圍,城池前有護城河,護城壕,還建有外廓。兵道相通相護,左右互為照應,德芳看後十分滿意,這時童德政來到麵前“王爺,工程基本上完成了,目前需要做最後的巡視檢查,王爺這邊請”童德政引路,製圖官和工監官介紹城池功能。
工監官指著城牆處“王爺請看,城角之間的距離均在弓弩有效射程之內,兵士之間可互為照應,如攻堅人梯,城角處亦可有效防守,兵士往來交叉守護,易守難攻”
德芳點點頭,向另一角望去“嗯,視野開闊,遠比方城清晰,少去了很多防守的死角,城體完全在眼望之處,拿弓箭來”兵士取弓而來,德芳拉弓向另一處城角射去,一箭正中對角城垣,但被堅固的牆體擋落,德芳笑道“所謂土木之工,不可擅動,牆體堅固如此,射程可控,互為防備,甚好”
工監官指著外城處“王爺,這是外城體,與內城並不相連,城門外擴出空場,起到緩衝進攻的作用,使進犯者不敢輕易入城,稍有不慎便會被困於此”
“嗯,比起舊城宣威城,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之好”德芳巡視了快一天,對於城的基本功能有了大致了解,對童德政說“童將軍,本王幾日前已發出手令,周邊各處兵站已經整頓完畢,調耕戰兵士5000,禁衛軍3000於福城駐軍,大約近日也將達到,到時還有勞將軍輔助協調。”
“是,有勞王爺,後續還有城中事務要處理,王爺要保重身體”童德政說“謝謝童將軍,再些時日便可達成皇命,本王此刻甚為高興”
這時南宮文出現,對德芳點了一下頭。
“王爺,看天色快黑下來了,還請至府中休息”童德政說“好,將軍也請”德芳和童德政互施禮,德芳走後,童德政繼續仔細查看城池情況,這時一名士兵的盔甲整塊掉落,童德政走過來查看,才發現盔甲的製作很差,受不到力,稍一用武就會散裂,他馬上去檢查其他兵士的盔甲,竟然全部如此,因為這幾個月都沒有令兵士穿戴,城池建成,為預演視察才穿配,現在竟然全部不可使用,這令童德政大為驚訝,他問道“何人負責軍需?”
“迴將軍,是福城校尉官張名雲”副官答道“校尉張名雲?校尉為何會負責軍需品?”童德政不解,軍需官一般都是兵部指派,或由守將親派。
副官湊近童德政“將軍,張名雲是……知府的弟弟”
童德政一驚“張大人的弟弟?是誰指派他為軍需官的?”
“迴將軍,聽說是兵部下的令”
“兵部?可知是哪位大人掌管此事?”
“兵部侍郎孟允常孟大人”
“孟允常”童德政聽到這個名字很是反感,此人善於讒言,阿諛奉承,童德政還與此人發生過爭執,此次推舉,還被其阻攔,幸得趙普保舉,才有此一職,因此童德政聽到張名雲和孟允常這個名字聯係在一起時,就已經感到有些不對了,他對副官說“將盔甲全部收起,暫不要稟報王爺,本將軍要親自去找張名雲詢問”
童德政帶著副官直奔張名雲的職守處,被張名雲的副官攔住告知張名雲不在,童德政十分惱怒“什麽!職守時間不在此處?讓開!”一把推開副官,一腳踢開張名雲的房間,卻見張名雲摟著一個女人,喝得酩酊大醉,旁邊則是兩個商人模樣的人,童德政上前拽起張名雲“你在幹什麽!職守時間竟然飲酒作樂!”
張名雲晃晃悠悠的“你是誰啊!不想活了!我哥哥可是知府大人!”
童德政聽此怒火中燒,把他摔倒地上“給我綁了!”
副將上前將張名雲綁了起來,童德政環顧了一下屋子,發現角落的桌子上放著一盤落起的銀兩,童德政走過去拿起一看是官銀,剛才坐在張名雲旁邊的兩人拔腿就要跑,被士兵抓住,桌子上擺著兩個盒子,童德政走過去打開,發現裏麵全是金條,還有一些賬冊,裏麵記載的都是軍需品。武器的供應數量及時間,這令他非常驚訝,照這個數量及金額,朝廷的撥款隻用了不到4成,但是張名風卻曾告知自己,撥款所剩無幾,那這多出的近6成銀兩又去了哪裏,童德政看看角落的官銀,心中已然有數,但此等重罪,還需查清到底有多少涉案之人,他讓人押解三人一起來到張名風府邸。
三人跪在地上,張名風大驚,問道“童將軍,這是怎麽迴事?”
“本將軍現在懷疑這三個人私吞朝廷官銀,張大人,這張名雲可是你弟弟?”
張名風看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張名雲“是本府的弟弟,但是這私吞官銀可是重罪,將軍可有證據?”
“證據?他房內堆積的官銀,還有這兩個人所持的黃金和軍需賬冊還不能證明嗎?張大人,你曾告訴本將,朝廷官銀已所剩無幾,但是,那些黃金白銀賬冊又是什麽?”童德政嚴厲的說道“童將軍,此事重大,本府的弟弟是兵部指派的軍需官,這賬目也是他報給我,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應該查明才是。”
“好!那本將這就去見王爺,稟明一切,待王爺定奪”童德政轉身要走。
張名風上前攔住童德政“童將軍,我乃一城知府,請將此事交由本府處理,本府向將軍保證,絕不徇私護短,給本府五日時間,定當呈上審理結果,到時再由王爺和將軍定奪如何?”
童德政看了看張名風“好,就由張大人審理,保險起見,人可以留下,但是官銀和賬冊本將不能交由張大人,如有需要,張大人可來本將府邸查閱,五日之後,如張大人不能審理出結果,本將定當稟明王爺,上報朝廷!”童德政轉身而去。
張名風命人將三人扶起,暫留府中,他叫來師爺商議“童德政手中拿到了賬冊,早晚會巡線查出我們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
師爺說“大人,現在做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賬冊在童將軍手中,不可能搶迴來,如果再被王爺知道,那可就麻煩了,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童德政和他的副將,不如……”師爺打了個手勢張名風擺擺手“不行,他是個將軍,誰能敵得過他,而且萬一失敗,到時可就大禍臨頭了,讓本府再想想。”張名風和師爺商量了一晚上也沒有結果。
當晚,德芳與南宮文迴到府邸,南宮文拿出幾疊賬目,德芳看過以後大為吃驚“這是?!”
“是,王爺,所有的賬冊都在這裏了,隻要看到這些,不怕他們不認罪。”
“你是怎麽弄到的?”德芳問“小人追查張名風私宅,發現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