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很久,才搞清楚這個所謂的“荒”的本質。“荒其實是無數個走向衰亡的世界的集合……”朝辭將他所知道的告訴聶,“或許在無數世界中,有一個負責所有世界運行的組織,他們將衰亡的世界都扔到了這裏,融合在一起成為了‘荒’,還切斷了荒和其他世界的聯係。”聶睜大眼睛。這些有些超過他的認知了。“所以再也沒有比荒有過更多神明的地方了。”朝辭說,“你所站著的這片廢墟,或許也出過機械之神呢。”當然,可能性不大。不過科技文明發展到一定境界,可比他們這些神明還厲害。但是那些神明在來到荒之前就已經徹底寂滅了,就算他們當時不死,在被那個組織抽取了世界核心後也會死是的,朝辭能感應到自己的世界的核心已經被抽走了。其實那個時候,他和傲慢那些人也是死了。隻是他們是七情六欲之神,隻要還有人類,就還會有他們。所以他們來到荒、在荒上沉睡無數歲月後,又漸漸複生了。成了荒之上僅剩的神明。“那你既然是神,為什麽還……”聶說到這,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你耍我?”既然朝辭是神明,為什麽還要賴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他沒有狩獵過一隻黑石獸,全靠聶一雙手養活兩張嘴。朝辭看到聶沉下了臉,有些無奈:“你這小朋友,怎麽說兩句就著急。”“我要是能力還在,至於這麽不要臉地賴在你身邊嘛。”“……你還知道你不要臉。”聶嘴角抽了抽,但是他也聽出了朝辭話中隱情,數落完朝辭後就接著問,“那你是怎麽了?”“沒什麽。就是我跟傲慢他們嘛,其實剛複生的時候都很虛弱。然後除了我之外,傲慢他們一被發現就被直接幹掉了。”朝辭笑了笑,眼底毫無溫度。他跟那群人,從來不談什麽感情。但是他們十幾萬年的相處,彼此都是最特殊的存在……就這麽死了。他們在自己的世界是殺不死的,因為他們是那個世界法則規定的永恆神明。可那個世界的核心被抽去,他們又來到了荒,他們早就失去了“不死”的能力。那些喚醒他們的遺民得到的應該是曾經封印他們的使徒留下的圖紙……它會告訴得到它的人如何找到他們,又如何解開他們的封印。甚至會告誡他們,封印不要全部解開,可以達到喚醒他們的意識又禁錮他們的身體的效果。那幾個傻逼就這樣被遺民輕輕鬆鬆幹掉了,還被人繼承了他們的能力。聶沉默了。他當然聽過六城最初是如何被人發現和建立的故事,隻是他沒有想到那些賜予城主力量的神明,竟然是活著的,而且是在找到的時候被人殺死的。如果聶不知道朝辭的身份,其實他對於神是否是被人殺死根本無所謂,遺民不會關心其他人的死活,在這方麵,聶隻會做到更甚。他是個毫無同理心的人。可他此時卻知道朝辭也是那些神明的一員,他的同伴被人殺死了。他能感覺到麵前人隱藏在沒什麽溫度的笑容之下的悲傷。“那你是怎麽……”“我嗎?”朝辭往後靠了靠,“我剛複蘇的時候,其實也什麽都不知道,喚醒我的人就站在我麵前,舉刀就要殺死我。”聶唿吸一窒。不知為何也沒由來地感到緊張。“幸虧我長得好看……對,我誘惑了他。”朝辭捏了捏自己的臉,像是在開玩笑,“我問他,我可以賜予他能量,他能不能不要殺我?”“他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我將能力賜予他,而他把我當成了他的禁臠。我或許該慶幸他長得不錯,沒那麽糟蹋我的審美。”聽到這裏,聶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無比,眼睛都充斥著不正常的紅色。“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抽取了我所有的神力,讓我變得跟尋常人沒什麽區別哦,區別還是有的,畢竟你們力氣大,一個能打我五個。”“哈,開玩笑的啦,區別不是在這裏。他憑借著那一張紙就想了解我們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不知道神力並非是我的本質,欲望才是。隻要我不死,隻要我不死,我永遠都擁有這項能力。”“後來?……後來你都知道了。‘某天,無數異獸踏進阿斯蒙蒂斯城,從此,荒上隻有六城’。”朝辭說著,聳了聳肩,“是的,這是我做的。”“我成功逃了出來,不過被抽去的神力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沒有辦法恢複的。所以我現在除了血有點特殊、還有點特殊能力之外,本質上還是個戰五渣。”朝辭說。聶不懂戰五渣是什麽意思,但是大概理解了朝辭的意思。“所以其實是你誘惑了我?”聶神色不善地問。“怎麽可能,我不可不對未成年的小朋友做這種缺德事。”朝辭眨眨眼,彎腰湊近了聶,“所以這個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是個小色鬼,可賴不得我。”“……”聶臉上漲紅無比。“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嘛。”朝辭說,“畢竟顏控是人類本質,跟你是不是色鬼沒有關係。”“……滾!”聶忍無可忍了。朝辭笑嘻嘻地不說話。過了好久,聶才把內心翻湧的羞惱壓了下來。冷靜下來之後,他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你為什麽來找我?”如果你有誘惑人心的能力,為什麽要來找一個小孩子?“因為你特殊啊。”朝辭說,“我好歹是個神,不至於這點都看不出來。”聶知道,朝辭指的是他的特殊能力。“你雖然現在還是很弱,但我覺得你潛力無限。我的目的也很簡單,我幫你活下去,教你任何你想要知道的知識,等你足夠強大了,為我覆滅六城。”“雖然那幾個傻逼很煩人,但是這麽死了我也是有些難過的。”是的,傲慢他們真的很傻逼,睡覺也不讓他安生,有事沒事就喜歡把他挖出來。活見鬼,懶惰比他還能睡為什麽不去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