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臻沒睡。  但也沒應。  人一旦豁出臉皮,邁出第一步後,後麵的每一步,都會比前麵的更加大膽。  於是,溫枕湊上前,小心翼翼地環住盛臻的腰:“盛臻,對不起,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別再生氣了?”  麵朝另一邊的盛臻,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狠下心來讓小梨花自己反省後,小梨花卻使出了美人計。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不在意我自己的身體健康。我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一旦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就停下來處理傷口。”  隔著睡衣,溫枕輕輕親了下盛臻的後背,“以前,我是個孤兒,從小就睡在破廟裏,偶爾身上有傷,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後來,我遇到了昀善師尊,他把我帶迴了上清門,我擁有了一個安身之處。進入上清門後,我一直勤加修煉,在有很多次試煉裏,我受過很多比這重很多的傷。所以,我就下意識地覺得這隻是小傷,沒有那麽在意。但是我通過反省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我向你保證。”  他說了很多。  但盛臻都僵著身子,沒有翻身,也沒有迴答。  “真的不能原諒我最後一次嗎?”溫枕咬緊下唇,低聲問。  他等了一會,也沒等到盛臻的轉身。  “我知道了,晚安。”  溫枕難過地鬆開手,正想退迴原來的位置,他的腰就被盛臻大力箍住,整個人也被攬入了熟悉的懷抱中。  “你知道什麽?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多愛你,多想幹你?”  盛臻聲音低沉沙啞,富有磁性,還攜著滾燙濃烈的愛意。  溫枕聽著,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耳朵。  他小聲問:“那你原諒我了嗎?”  見懷裏人這幅模樣,盛臻藏在骨子裏的那些惡劣心思,立馬就湧了出來。  他撞了下溫枕,低聲說:“你問他。”  溫枕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想要移開身子。  但他的想法一經盛臻發現,就被他扼殺在了搖籃裏。  這下,別說移了,溫枕就是連動,都動不了。  “他不讓你動。”盛臻故意道。  “那他原諒我了嗎?”  “他不知道,但他想進去。”  溫枕:...  他琢磨了下,小心翼翼問:“現在我是傷患,我能拒絕他嗎?”  “可以。”  溫枕眼睛剛亮,就聽到盛臻接著說:“但以後你要加倍補償他。”  溫枕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現在處在劣勢,稍有不慎就會被身前這隻餓狗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所以,他乖巧地縮在盛臻的懷裏,自覺地一動不動。  盛臻抱了他好一會後,那點零星躁意才完全涅滅。  他咬住懷裏人的耳垂,低聲問:“ 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了。”  “下次還敢不敢再這樣?”  “不敢了。”  “愛不愛我?”  溫枕一愣,隨即點頭:“愛你。”  “那。”盛臻低笑了聲,“那給不給幹?”  溫枕垂著腦袋,耳朵羞得通紅,昏暗的房間裏,活像兩個紅彤彤的小燈泡。  他睡衣領口很寬,袒/露在外的鎖骨也紅成了傍晚時分的天邊火燒雲,分外勾人。  盛臻看得喉結輕滾。  他得不到答應,就不會放過溫枕。  於是,他挑起懷裏人的下巴,散漫輕佻的模樣,像極了古時風流俊美的采花賊。  但這個采花賊專一到了極致,隻做他懷裏這朵小梨花的勤勞小蜜蜂。  盛臻微微眯起眼睛,問:“給不給?嗯?”  溫枕本就處在劣勢,而且他也自知逃無可逃。  所以,靜了一會後,他忍著羞緩緩地點了點腦袋:“給。”  怎麽不給。  他連心帶身,都是盛臻的,也隻能是盛臻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  盛臻沒忍住,直接親了下去。  戰鼓一旦敲響,就要等戰火連天時,才會歇戰。  城池失守隻是小事,等城門上的旗幟都被敵軍元帥摘下後,城主才慌了起來。  但敵軍元帥也並非像傳聞中的那樣,趕盡殺絕。  他摘下旗幟後,隻輕輕地碰了碰旗幟後藏著的寶物,就交還給了原主,停止了這場戰役。  溫枕眼睫不斷顫著,緊張地分外惹人憐愛。  盛臻親了親他眼角下的淚痣,抱著他說:“小枕乖,睡覺。”  “那你消氣了嗎?”  “嗯。一半一半,剩下的一半得看小枕表現。”盛臻迴答道。  溫枕不解問:“還要怎麽表現?”  不都答應他了嗎?  盛臻慵懶地掀開眼皮:“比如,早上起來叫老公,然後給我一個早安吻。吃飯的時候坐在我腿上,或者喂我吃飯也行。”  溫枕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睡覺吧。”  他知道?  他知道個什麽?  小梨花要是知道他現在想幹什麽?可能已經逃了。盛臻惡劣地想。  最終,他壓下那些念頭,嚴肅又繾綣道:“我愛你的所有,你稍微受一點傷,我會比你更加難過焦急。所以,我希望你,無論什麽時候都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讓等在家裏的我安心。”  溫枕眼神閃爍:“好。”  “如果再有下次,你受傷了,不第一時間包紮傷口,我就把自己弄傷,讓你試試這種感覺。”盛臻故意道。  “我真的不敢了。”  “今天我也做錯了,我不該向小枕生氣,冷落小枕,所以就當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溫枕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鉤後,淺笑說:“我們都要下不為例。”  “晚安,寶貝。”  溫枕抱緊他,輕聲說:“晚安。”  .  曉霧將歇,天邊也逐漸泛起了魚肚白。過了一會,才曙光破天,豔陽逐漸高升。  溫枕正想起床,就被懷裏人箍緊了身子。  “再睡會。”盛臻說。  “你接著睡,我先去片場了。”  “幫你請假了,今天休息。”盛臻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溫枕驚訝地問:“為什麽要請假,我的傷不會妨礙到我拍戲的。”  盛臻目光危險地盯著溫枕,還伸手掐住了他的臉:“忘記醫生昨天怎麽說的了?”  “那是大動作,我這場戲沒有什麽大動作。”為了證明他作為醫修的專業性,溫枕篤定地說,“而且,我隻是傷到了皮肉,又沒有傷到筋骨。”  “那又怎麽樣?”盛臻起了捉弄的心思,將他的臉頰擠在一起,“今天休息,不然我就讓馮棋把你..”  “休息休息。”溫枕知道這人什麽都幹得出來,他也不想為難馮棋,所以主動服了軟。  溫枕此刻的模樣很可愛。  盛臻沒忍住,親了上去,還故意發出了啵啵的聲音,聽得溫枕麵紅耳赤。  他羞憤地掐了下盛臻的腰,才僥幸逃過了後麵的捉弄。  “我要起床了,你起不起?”  “不起,我要抱著小枕繼續睡覺。”  溫枕:...無賴!  “小枕昨晚總是蹭我,弄得我三點才睡。所以,我現在要補覺。”盛臻故意說。  “真的?”  他睡覺明明就很安分,溫枕心想。  “嗯,而且,你還迷迷糊糊地湊過來親我。”  “不可能。”  沒等溫枕提出疑惑,盛臻就抱緊了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寶貝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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