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蛟的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為什麽能救人的,偏偏是那陳子褏。昔日的階下囚,昔日自己是何等高高在上的羞辱對方,現在居然要求到對方手上。但最終也沒敢說什麽,他也清楚,他所作所為,惹了多少人不痛快。太子蛟走後,一群朝臣和大王麵麵相覷。太子蛟實在也太慘了一點,好生生一個維持大乾法紀的太子,自己卻……一時無語。……陳柏接到了那個他最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的病人。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話。太子蛟的經絡都是僵硬的,陳柏打了幾次針才弄對。他真不是故意的。不過,心情也是痛快到不行。咬人的毒蛇,也有今天,在他麵前如此狼狽。陳柏甚至想,幹脆讓太子蛟就這樣一臉疤痕得了,這樣的人肯定不能繼續在太子位置上呆下去的,不過他不敢,其他人都好了,就太子蛟好不了,解釋不過去。不過,太子蛟現在的心情一定十分的精彩吧,陳柏心道,以後日子難熬的可不是自己,而換成是他太子蛟了。至於為什麽太子蛟龍最後也沒有站出來說點什麽,上京的百姓誰也不清楚,就像是這件事情太子蛟開了一個頭,然後就沒有參與進來了,成了上京的一樁疑案。而參與進來的人,山君,陳子褏,還要那群學生,卻名聲雀起。最特別的估計就是陳子褏了。受世人唾罵的陳子褏,居然救了上京好多好多的人,要不是陳子褏敲響那沉冤鼓,受那昭雪刑,還眾人一個清白,這些人真的會被當成妖魔處斬的。“陳子褏本性不壞,是一個好人。”“以前對他實在太苛責了。”不知道從哪裏起,就這麽傳出了一句話,傳遍了整個上京,傳到了陳子褏耳中。陳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在和齊政喝酒。雲喝酒,隔著手機。齊政舉了一下酒杯,這妖怪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居然還主動找他喝酒,雖然這酒喝得怪怪的,對著一塊石頭舉杯。陳柏答道,“上京情況緩解,病人肯出來治病了,難道不值得高興?”齊政:“這倒是,如今上京有點恢複往日熱鬧的勢頭了,這些天一直死寂沉悶,讓人心裏憋得慌。”陳柏:“咦?我看你一天冷著臉,還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氣氛,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喜歡熱鬧的。”齊政:“……”他有一天冷著臉麽?又是一陣閑聊,陳柏今天的心情的確不錯,看到太子蛟那般不願意,那般屈辱,但偏偏還是得來找自己治病的樣子,實在舒坦。這麽久的憋屈,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接下來的時間,陳柏就更忙碌了,因為病人實在不少。疾病的確可怕,哪怕陳柏已經全力搶救了,等肅清這些病毒,也用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忙碌的一個月,忙得頭昏眼花,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想太子蛟是如何的羞怒難當,去看那些被他救治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但終歸,一場驚心動魄的鬧劇,也慢慢拉下帷幕。上京城的封城令解除了。昔日熱鬧繁華的上京恢複了正常。而陳子褏這個名字再次響徹了整個上京,因為……朝廷的封賞下來了。“敕封廷尉府公子柏,為弘閣大學士,賜“昭雪”之名。”昭雪大學士,小小年紀就被賜予大學士之名,實在驚人。但有何人敢有異意?又有何人敢不服?這是陳子褏用自己的性命鬧法場,帶著重傷設醫療點,救治了上京數百人的性命換來的。曾經門庭冷落到極點,甚至被人天天守在門口等著戳脊梁骨的廷尉府,終於有了些變化。前來慶祝的貨禮不斷。陳守業難得的感歎得眼睛都有點紅。幾曾何時,他走出這門,不也被人戳著脊梁骨麽。所有人都識時務的沒有提起陳子褏那段不堪的過往。讓陳柏有些意外地是,齊政居然也送了賀禮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