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整個人都僵硬了,用滿是泥土的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低語了一句,“很好。”聲音沉得很。當然陳柏也是心驚膽戰地,用山君的身份報複了齊政,讓他幹了一天農活,齊政會不會將怒氣報複到“陳子褏”身上?這也不能怪他啊,是齊政先開戰的。“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齊政他也就會罰個站。”相對於陳柏的小打小鬧,上京的氣氛就有些不一樣了。一共發生了兩件事,一就是趙太子素丹壓得整個上京文士抬不起頭,趙國使臣借此勢不斷施壓讓大乾實現承諾,美玉換邊城。無輪朝廷之上還是市井,都揪心到不行。二就是……上京城中突然出現了古怪的邪祟之事,臉上大麵積紅斑,斑上長滿顆粒,如同戴了一個醜陋的惡鬼麵具一樣,實在恐怖。第27章 沉冤鼓響,昭雪明上京城中, 最近出現了一道特別靚麗的風景。一個個小公子,三五成群的背著一種名叫“畫板”的東西,結伴去城外, 聽說是畫什麽茅草屋。也不知道那茅草屋有什麽好畫的。這些充滿活力的學生走過的時候,總惹得好些人頓足觀看。要是仔細一聽, 還能聽到他們討論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實在聽不懂。現在上京文院閉院, 倒是在街頭上時常能看到這些官家的小公子了。現在天氣開始炎熱了, 也不知道這些小公子為甚跟不怕熱一樣,不好好在家裏呆著,反而往城外跑。陳小布和甘辛,商家兄弟, 還有皇子寧約好一起出去寫生,以他們的年齡本是不能單獨外出的, 但家裏人也扭不過他們一口一個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所以後麵跟了老大一群仆人。還在官道上,這時對麵一輛馬車瘋了似的衝了過來,引得一陣怒罵。“哎呀,我的狗剛睡覺都被嚇醒了,這是誰家的瘋馬。”“橫衝直撞, 撞了人非得拉去見官。”官道上的百姓也有些憤憤不平。後麵跟著的仆人就更不客氣了,衝撞了他們家小公子還想走?怎麽也得打斷一條腿。而那馬車居然也停了下來,掀開簾子, 露出一對穿著富貴的中年夫婦, “抱歉, 我是太仆府的顧浚, 事出有因, 刻不容緩, 還請見諒。”居然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府,顧浚,應該是太仆第三子。顧浚看上去十分焦急,說是有刻不容緩的急事,但說完又沒有離開。而是從馬車抱下來一孩子,放置在官道旁的一棵大樹下。有人伸長了脖子一看,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唿。這孩子居然臉色都紫了,莫不是得了什麽怪病?而且都昏睡了過去,怕是……怕是活不成了。顧浚也是心有戚戚,現在離上京還有好大一段距離,肯定是趕不到了,他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上京接醫師,但現在這情況恐怕是等不起了。心急火燎地向官道上的人問道,“可有路過的郎中?如若能幫忙看診一下,定有厚報。”難怪如此縱馬,原來真有天大的急事,可即便如此,這孩子怕也是救不下來了。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好,官道上還真有一個郎中。趕緊上前,“還怕是中了火毒。”顧浚一喜,站他旁邊的婦人也趕緊擦了擦不斷掉落的眼淚。隻是還沒有開口,那郎中就道,“火毒已經侵入血脈之中,身體已經發紫,即便……即便是現在送到了上京,恐怕……恐怕也……”他沒敢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但大家也知道是什麽意思。怕是已經來不及了,無藥可救。那婦人直接都站不穩了,差點倒在了地上。周圍也是哀歎聲,才多大一點的孩子,竟然……陳小布幾個學生也過來看熱鬧。往那樹下麵躺著的孩子一看,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中暑了啊。”他們在石頭裏麵看得十分的清楚,和展示的中暑的情況一模一樣,他們不可能記錯的,當時他們眼睛恨不得睜得跟牛眼睛一樣。“為何不施救?”這症狀已經十分嚴重了,商家兄弟都忍不住問出了聲。顧浚沒有抬頭,臉上都是沉重的表情,周圍的也是唉聲歎氣,這哪還救得迴來。有人對著突然出現的幾個小公子搖了搖頭,莫要再說風涼話,沒看到當事人悲痛的樣子麽?商家兄弟陳小布他們也急,“趕緊啊,刮痧放指尖血,你們真眼睜睜地看著不救啊?那可是人命官司,我們可都看見了的。”顧浚一愣,那郎中也疑惑,“什麽刮痧放指尖血?這……這火毒已經攻心,藥石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