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趙恆害的他被蛇咬,要不是他突然過來,獵物早就被他弄死了。趙恆自知理虧,不敢說話。江元理直氣壯的指使著他去采溪邊的草藥。這草藥喜好生長在水邊,故而在這大河村裏遍地都是,不懂藥理的人也知道這草能解蛇毒。趙恆采下幾株草藥,對著江元伸出手:“喏,伸手。”江元伸手接了,把草藥放在嘴裏咀嚼,咬碎了之後放在傷口上。趙恆撕下一塊幹淨的裏衣衣擺,包住了江元上了藥的傷口。他對江元說:“我把你背到你家去?”江元是個小哥兒,他聽見趙恆說出這話有些慌亂,這趙恆分明是個漢子,卻對他一個哥兒說出這種話,簡直……江元氣憤的站起身,慢吞吞地往旁邊走了幾步,離他遠點。趙恆還不明白為什麽少年突然氣唿唿的站起來,迷茫的看著他走了幾步。江元想起趙恆的話,坐在那裏冷著臉不理他。趙恆以為他是有潔癖,不喜歡別人近身,所以也沒說什麽。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村子走,趙恆跟在後麵想看看江元家住哪裏,一條魚報不了這一咬之恩。看著麵前少年修竹似的背影,趙恆心想:這可真是一個酷小孩兒!可不是麽,十五六的年紀,他有膽量狩獵,被蛇咬了也不吭一聲,不是酷哥是什麽?對比自己,十五六歲時雖然也很膽大,可見了蛇也是要繞著道走的。不得不說,古代的獵戶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去生存。在距離山不遠的地方,江元推開老木門,走進了一個院子。江元迴到家,沒看見阿母和爹爹在院子裏,他放下箭筒和弓箭,推門走進屋子裏。江父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斷的敲著桌麵,眉頭緊皺。江元沒看到阿母,忽然聽見裏屋傳出阿母的聲音,放輕腳步走到簾子邊,掀起一角。江阿母和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凳子上交談,那女人三四十左右的年紀,看著白胖,手中拿著一紅色的帖子。江元不知道阿母和陌生的嬸子在說什麽,隻好默默的走到江父旁邊,輕聲詢問他:“阿爹,這是?”江父歎了口氣,不住的皺眉,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江元:“這……唉,這是來給你說親的。”“什麽?!”江元有些驚訝。阿父和阿母隻有他一個孩子,他如果嫁出去,那阿父阿姆誰來照顧呢。江父同樣不願讓江元嫁出去,原先想的是攢個錢招一個入贅兒婿,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總不能讓江元被欺負了去。若是嫁到外麵,家裏麵沒個能給江元撐腰的兄弟,受了氣怎麽辦。江元一時忘記了手上的傷,心裏湧上一股氣,非得要嫁人嗎,他能掙錢招贅的,或者攢錢買個夫君也不錯。他悶悶的出了屋門,一抬頭就看見趙恆在院子外徘徊著還沒有離開,迅速跑到籬笆旁,對趙恆道:“你來幹什麽!”趙恆道:“我不放心,我覺得還是得去大夫那裏看看,你跟你阿父阿母說你受傷沒?”江元心情正嘈雜,下意識迴答他:“沒來得及。”趙恆點點頭:“那我進去了?”說著推開門進了江家的院子。江元反應過來,慌張的把人往門外推,他腳下一時沒有站穩,踩空了一下,身體歪斜著往地麵跌倒。茫然間,江元落入了一個懷抱,嘈雜的聲音瞬間消退,隻剩下耳邊咚咚的心跳。江阿爹怕江元心情不好特地出來看看他,正好看見這一幕。江阿爹:……?趙恆忙不迭的開口:“我叫趙恆,剛來到大河村住下。之前害的……”,趙恆突然想起來少年還沒告訴他名字,隨即用手指指江元:“害的他不小心被蛇咬了,雖然敷了藥,但我覺得最好再去大夫那裏看一下。”“什麽!”江父竟沒想到是這麽迴事,拉起江元的手檢查:“元哥兒,走,去胡大夫那兒。”正當三人僵持著,屋子裏突然傳出江阿母的聲音:“你給我出去!”一個白胖的中年女人氣急敗壞的從屋子裏出來,嘴裏罵罵咧咧的,看見趙恆還白了一眼。趙恆:……瞪我做什麽?江阿姆隨即出來,叉著腰站在門口大罵那個女人:“呸,就你介紹的那個還想娶我家的小哥兒?!做夢吧你!”小哥兒?趙恆疑惑的看向江阿母。他對原主的記憶還是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小哥兒代表了什麽。他聽到那女人不甘示弱的迴擊:“就你家江元還想著找什麽好人家?人家王老爺願意抬他是妾都是他的福分了!一個小哥兒還想著要找什麽好人家嗎!”江阿姆聽了這話更加憤怒,順手抄起手邊的笤帚扔向中年女人的方向,那女人躲了一下,嘴裏還嘟囔著什麽,灰溜溜的走了。趙恆被迫圍觀了別人的家務事,有些尷尬的移開眼睛盯著地麵。此時江阿爹開口對江阿姆說話:“先別管那些了,咱家元兒被蛇咬了一口!”江阿姆氣還沒消,立刻急得拉著江元向胡大夫家去。趙恆沒再說話,隻跟著三人一直走。胡大夫是附近好幾個村子唯一的大夫,因為大河村較為富裕才住到這裏,他看病比鎮上好多大夫都要好,但收錢很少。胡大夫家中富裕且心地仁慈,他家兒子早年在外麵掙了錢,不差這幾十文的看病錢,所以隻收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