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著我幹嘛?”“子欽啊,莫非我臉上寫著我很猴急?”扶風哭笑不得,似乎這位玄王妃總致力於幫他與肖翼牽紅線?寧祺反應過來,輕輕笑了笑:“阿策與肖翼說,扶風大哥在皇城結了連理,說不得是這個原因?”扶風:“……”這個坑貨!不過,方才肖翼醉酒說的胡話,似乎也找到了原因。扶風想明白了經過,倒是心裏一片豁達,本想著不管肖翼心裏藏了什麽人,這人都隻能是他的,卻沒想來了個意外驚喜,如此,就更放開不得了。“扶風大哥你可別生氣啊,阿策也是為了刺激那小子。”“怎麽會,還得感謝殿下。”扶風笑著迴應,若非玄王那一下刺激,這小子還不知道會憋到什麽時候。“夜已深了,早些歇息。”駱玄策開口打斷,饒是知曉二人對彼此無意,也還是會微微酸澀。“是如此,此事還需二位保密。”他指的是易容這件事,如今肖翼對自己感情尚不自知,他不想以扶風的身份出現,否則,以肖翼的烈性,隻怕會即刻拔劍相對,連那絲好不容易滋生的火花也給澆沒了。寧祺認真應下,與駱玄策迴了大帳。趕了寧祺到榻上休息,駱玄策再次伏案瞧起兵書來,寧祺不忍,卻也無法開口讓駱玄策放下兵書陪他。這亂世,尚沒有無理取鬧的資格。他躺在駱玄策榻上,錦被上有令人心安的氣息,思緒飄得很遠,眼睛片刻不離案上那道身影。終於,駱玄策輕輕歎了口氣,放下兵書,吹滅過半油燈,隔絕了那道殷切的視線,結結實實將人抱進懷裏,“睡吧。”寧祺在黑暗裏綻開笑顏,閉上了眼睛。夜半,駱玄策猛然睜開眼睛,帳外一聲規律的鳥鳴,懷中人不安動了動,駱玄策點了寧祺睡穴,親了親他的額頭,起身披上輕甲,出了營帳。“大帥,西麵有邊夷人突襲!”“我知道了,楊副將和周將軍呢?”“稟大帥,周將軍怕這是邊夷調虎離山之計,先讓楊副將到西城查探禦敵,周將軍則留守南麵。”“嗯,傳左先鋒來見我。”頓了頓,又道:“今夜不要打擾肖副帥。”肖翼此前連續十幾日與邊夷對兵,也好借著這個由頭讓他休息一番。“末將遵命。”至西麵,城下震天廝殺聲,邊夷人驍勇善戰,體型健碩,高頭大馬縱橫疆場,卻偏偏遇到了駱玄策這麽個克星,雙方鬥智鬥勇已達數年之久。在邊夷意識到單打獨鬥一定鬥不過這位大駱戰神時,他們組了聯盟。不過聯盟之事來得蹊蹺。“大帥,是塔木部落,約莫一萬人,他們隻揪著城門這一塊,倒像是硬要攻破城門一般。這幫孫子,總喜歡夜裏搞偷襲!”楊烈對邊夷人恨得咬牙切齒,對這等小人行徑顯然也瞧不上。今夜也是巧合,先前楊烈和周莊在軍營喝酒被大帥抓到,派兩人值夜,邊夷人進攻時反應及時,各方人手調取有序,倒也應付自如。“今夜襲擊來得蹊蹺,讓夜行軍悄悄出城查探,南邊多沙丘,料想他們意在南邊。”周莊應下,遣人去辦了。“大帥,劉左先鋒求見。”“傳。”左先鋒劉虎年近四十,與他的名字一般,生了個虎虎生威的麵相,整個人不怒自威:“大帥,傳末將有何吩咐?”“命左先鋒軍修整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聽我命令。”楊烈和劉虎都傻了眼,顯然不明白大帥這樣的安排有何用意,眼下敵寇陳兵城下,難道不該一鼓作氣將敵人打得屁滾尿流?“大帥,這……”劉虎有些遲疑,怎能讓兄弟死戰,自己人去休息?這未免太不像話了些。“去吧,今夜之戰不會輕鬆,破曉才是主戰場。”楊烈劉虎聽了這話,麵色嚴肅起來,大帥一向用兵如神,他們對大帥深信不疑。楊烈一下想通了其中關鍵:“大帥,他們是想在夜裏吸引我們的注意,讓將士疲於奔命,待到破曉,將士最為困頓之際,到那時再集結大軍之力反撲?”駱玄策點頭:“不錯。”劉虎是個豁達人,一聽也就明了,忍不住罵道:“這幫狗娘養的,想必這會正在哪個旮旯修整呢,真不是個東西。”“各為其主罷了,劉先鋒去準備吧。”“是。”劉虎下去之後,駱玄策又對楊烈道:“現在迅速組一支精銳隊,待夜行軍探悉迴來時,悄悄潛出,將敵方分散的後援解決幹淨。另,傳令周將軍,若有敵寇攻城,不可較真,保留實力,對敵稍露出疲態,若破曉時兵力突增,明火為信,左先鋒軍即刻增援。”楊烈眼睛一亮,臉上都是崇拜,喜滋滋領命下去了。不過一個時辰,夜行軍迴了城內,將打探到的消息畫作圖紙,選好的兩千精銳摸著月色出了城。破曉將至時分,一道明火自南方倏然竄上天。如駱玄策所料,邊夷人開始攻南城了。此次是早有預謀,來勢洶洶,不過一刻便集結了近三萬大軍,進攻南城。駱玄策立於城門之上,破曉昏暗掩去他銳利的目光,目光所及之處,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