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題的小弱雞兼白斬雞的鄒函抬頭看了郝閣一眼,欲言又止。  郝閣挺起胸膛:“你那眼神什麽意思?”  鄒函小聲逼逼:“先生,他好兇。”  柏墜:“別怕他,他敢罵你我就弄死他,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鄒函:“……先生你是不是又背著我看了黑幫大佬劇。”  柏墜:“……”  鄒函:“先生你少看一點,我們現在是和平社會,我們要愛護和平,動不動就說弄死誰,很容易被打的……”  柏墜:“……”嘖,都怪他現在太閑了。  鄒函能掌控身體的時間越長,柏墜就慢慢的放手讓孩子自己成長了,等他養成了良好的習慣,改變了性格裏對自己的不自信,就算沒了柏墜,他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了。  那邊郝閣看他低著頭嘰嘰咕咕的,不耐煩道:“你唧唧歪歪說什麽呢?”  鄒函抬頭,神色認真的講出內心的想法:“可不可以不要用雞來形容我。”  他隻是還在長身體而已。  郝閣:“……”他就知道這書呆子說不出什麽正常的話。  繁凡不和他打球,郝閣抱著球去球場,在門口遇到了上廁所迴來的宋塞,他輕哼一聲,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從他旁邊走過去。  宋塞:“郝閣……”  郝閣頭也不迴的下了樓梯,大概是曾經付出了多少的信任,他對宋塞就有多膈應。他更難過的是宋塞利用了他,沒有把他當朋友。  宋塞抿了抿嘴,抬腳進了教室。  雖然隻是一場簡單的摸底考,但班上還是有幾人重視的,上體育課待在教室的人明顯比之前要多,畢竟這是他們升上高中進行的第一場考試。  宋塞坐迴位置,偏頭看了眼認真做題的鄒函,他仿佛是遇到了難題,眉頭緊皺,但片刻後,就舒展開來,自信的在習題冊上寫下答案。  宋塞轉過頭,拿出草稿本演算。他也不再給自己安什麽天才人設,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個字符,宋塞揉了揉眼睛,伸手摸進抽屜,拿出一副眼鏡帶上。  繁凡走過來,敲了敲鄒函的桌麵,鄒函抬起頭,因為光線過亮,他眯了眯眼。  繁凡:“還練球嗎?”  鄒函拿起手中的練習冊示意:“不了,快摸底考了,我要多看看書。”  繁凡聞言愣了一下,也沒強求,點了點頭,之前見鄒函體育課上都會去打會兒球,還以為他對摸底考很有把握。  現在看來,學霸也是熬出來的。繁凡作為一個學渣,自然沒有這方麵的擔憂,他毫無負擔的下樓去打球去了。  周六的下午照例放假,柏墜兜裏揣著銀行卡,要出去取錢,給鄒函買兩本習題冊和幾套卷子迴來,另外還得買幾件衣服,他從家裏帶過來的衣服袖子有點短了,肩膀處也不太合適,褲子成了九分褲。  這些衣服他在家試的時候,的確是小了,不過還能穿,來學校快一個月了,他鍛煉的勤快,吃的也好,身體一下就長高了。  他盤算著這次出去可以買大一點,鄒函的身體比他想象中要長的快。  他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經過一個綠色大垃圾桶時,幾人一下從旁邊竄了出來,顯些撞倒柏墜身上。  他後退兩步,抬頭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鄒升遠。  周六進出學生多,但進校門都要校牌,他們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校牌,六個人圍在他身邊,顯而易見的,他們等候良久了。  幾人穿的不倫不類的,秋天天氣涼快,鄒升遠穿著一條破洞牛仔褲,褲兜那裏還掛著一根細細的鐵鏈子,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頭發經過修剪,在側邊剃了一個“m”的字母。  他雙手揣進兜裏,微抬著下巴:“鄒函,可算讓我找到你了。”  他用舌頭抵了抵左邊嘴裏的嫩肉,這裏麵好的還真是不容易啊。  柏墜悄悄後退了一步,他們在學校也不敢直接搞事情,以他目前的能力,赤手空拳要搞定六個人,不太可能。  他打量著四周,這一條平展的水泥路上,連一塊小石子都找不到。  梧桐樹的落葉落在他腳邊,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香味,氣氛有些緊張。  鄒升遠走過來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外的發現鄒函似乎長高了,他笑了聲,用手背拍了拍鄒函的臉。  “呦,這學校夥食不錯啊,看把我家鄒函養的,”他咬牙切齒的說出下麵幾個字,“白白胖胖的,嗯?”  一想到他嘴裏受了傷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吃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清淡飲食,嘴裏還痛到不行,他就恨鄒函恨的牙癢癢。  而鄒函在這所學校,吃好喝好睡好,他這學校可比他們那要好太多了,鄒升遠心中嫉妒。  鄒升遠:“聽說你們周六才放假是吧?走吧,跟哥哥走一趟。”  鄒升遠讀的是三中,學校學渣多,他們逃課老師也不怎麽管的,除非上麵來檢查,平時也就那麽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一排人走在這條道上,聲勢浩大,仿佛成立了什麽幫派,中間的是大佬。  零:“先生,終於圓了你的大佬夢。”  柏墜微笑:“不需要,謝謝。”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平民生活最快樂。  “臥槽,什麽情況。”郝閣爆了句粗口。  他身旁的繁凡拿著籃球,用食指抵著轉圈圈,繁凡旁邊還有高大個唐楓,盯著籃球數圈圈。  “繁凡,你看那,他們誰啊,這麽囂張的在學校橫行霸道。”郝閣抓住繁凡的手腕。  籃球從繁凡指尖滑落,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籃球在地上跳了幾下。唐楓順著郝閣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靚麗的風景線。  七個人把這條道給賭的死死的,走在道上的同學看到這仗勢,紛紛往一旁讓路,雖說周六走這條路的學生不多。  繁凡一行人是要去籃球場玩一玩,才經過這裏。  唐楓也爆出一句髒話:“……操了,哪位兄弟這麽牛逼,要上天啊。”  還是第一次在學校看到這麽多人走一排故意的堵路行為,真是太誇張炫耀了,格外的與眾不同。  繁凡上前幾步撿起籃球:“還打不打球了。”  郝閣:“打打打。”  他湊近唐楓,指著那些人中間一個身形稍顯薄弱的背影:“你看那個,像不像我們班上的那鄒、鄒……就那白斬雞。”  幾天不叫,他又把鄒函的名字給忘了。  “鄒函啊。”唐楓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仔細瞅了瞅那背影,“嘿,你別說,還真挺像的。”  要不是他堅信鄒函搞不出這樣的動靜,再加上沒有那麽多兄弟,他還真就有可能把他當成鄒函了。  聽到鄒函的名字,繁凡往那瞥了一眼,隨後頓住,他跳上一旁的花壇,眯眼看了看,得出結論:“就是鄒函。”  鄒函身上還穿著他象征性的白t恤衫,被一個比他高大的男人圈外臂彎中。  唐楓“嘖”了聲,“他旁邊男人的動作有點眼熟啊。”  半響,他雙手合十,激動的說:“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那天宋塞也是這樣攀著鄒函肩膀來著。”  他說完這話,沉默了。  三人麵麵相覷。  郝閣:“還打球嗎?”  繁凡:“……跟上去看看吧,好歹一個寢室的。”  唐楓:“那……走?”  郝閣其實也沒那麽討厭鄒函,以前用話刺他,是因為宋塞經常和他灌輸鄒函偷他第一的位置,說他怎麽怎麽可恥、卑鄙、沒素質、不要臉的思想,說他這樣的人來這樣的私立學校,就是為了攀高枝。  宋塞雖沒有直接和他這麽說,反正他接收到的信息差不多是這樣就是了。於是還沒見麵,郝閣對他的厭惡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裏。  在一個寢室相處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他發現鄒函並沒有宋塞說的一上來就肯定巴結討好同學的作為,先入為主的印象自然而然的就消散了。  他猶豫了三秒,另外兩人已經跟上去了,繁凡還把籃球塞給了他。  郝閣看著兩個人逐漸遠去的身影,隨手拉住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同學,“不好意思,籃球麻煩幫我保管一下,我是高一(1)班的郝閣,謝謝你了。”  他頭腦清醒的自報家門,拔腿跟了上去。  雖然他是不喜歡鄒函,但是既然看見了,袖手旁觀好像不太好,特別是在那兩個心機boy的襯托下,搞的他像一個心思歹毒的男人一樣。  鄒升遠一出校門,就露出了他偽善的真麵孔,他推拽著柏墜進了一條小巷子,長長的巷子有兩米寬,旁邊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光線陰暗,空氣裏漂浮著潮濕的氣味,時不時一股刺鼻的臭味湧上來。  學校門口擺著小攤子,巷子口的前麵有一個烙餅的攤子,香味從巷子口溢了進來。  外麵熱熱鬧鬧的,這條巷子隔絕了外麵的聲音,仿佛成了兩個世界。  鄒升遠站在其他五人麵前,活像一個大哥大,身後跟著一群小弟。  他推了柏墜一把:“你上次很牛逼啊,還打我,你還敢打我。”  他朝柏墜的頭頂扇巴掌,柏墜矮身躲過,沒讓他打中,鄒升遠一口悶氣憋在心裏,沒發泄出來,眼中又添了一層陰鬱的色彩。  三中到這裏要坐半個小時的車,他們是坐公交車過來的,鄒升遠誓要報上次的仇,把三中能叫到的兄弟都叫過來充場麵了。  主要是上次柏墜突然爆起給了他陰影,還是得防著他一點。  他身後的五人見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隻是為了搞一個看起來發育不良的小子,心中不屑,連話都懶得多說。  鄒升遠臉色沉了沉,眼鏡一轉,又想起了他來的另一個目的,他揪住柏墜的衣領,把他提到身前,問:“身上有沒有帶錢?”  柏墜眼鏡不眨的迴答:“沒有。”  他隻帶了銀行卡,所以也不算是撒謊,就算是撒謊他也不帶心虛的。  “嗬,沒有。”鄒升遠伸手去摸他的兜,他早看到了。  褲子把銀行卡勒出了一個形狀,等把卡拿到手,密碼也不愁問不出來。  哪想他才剛動手,他手裏提著的人就像受到了刺激一樣,用力掙紮掉他的禁錮。  柏墜:“……”他又被強行下線了。  他要有意拿迴身體掌控權,也不是不行,隻是柏墜想看一看鄒函會怎麽解決。  鄒函掙紮掉他的手之後,後退了好幾步,捂住褲兜:“這個、不、不能給你!”  這是他爺爺留給他的!  鄒函害怕的聲音打顫,眼神瑟瑟的,但抗拒的動作很堅定。  鄒升遠愣了一下,剛才還以為鄒函又要動手了,他做好了保護自己的準備,沒想到這鄒函又原形畢露了,果然,他剛剛是虛張聲勢。  鄒升遠的氣勢一下足了,他道:“我又不是要你的,借我點錢用用。”  鄒函緊抿著唇不說話,但抗拒的動作表現的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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