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零在旁邊和他討論,他們倆簡直是在柏墜腦中開了個茶話會。 晚自習一下課,柏墜就迴寢了,洗漱過後上床睡覺,一下就睡死了過去。上個世界不用睡,這個世界睡不夠。他連室友們是什麽時候迴來的都沒了意識。 鄒函語氣輕輕的說:“先生好像很累,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身體常年不運動,今天下午打了一節課的籃球都累的夠嗆了,他晚上還逼著先生做作業,他真是一個惡毒的男人。 零:“和你沒關係,先生向來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鄒函感覺怪怪的。 第二天淩晨五點,他的生物鍾讓他蘇醒了過來,他穿好衣服,外麵有著微微的光芒,三個室友還在熟睡中,柏墜輕手輕腳的洗漱後就去操場了。 每天跑步鍛煉身體是必須的,再不跑,這身體就長不高了。 鄒函:“先生,能讓我試一試嗎?” 柏墜剛做完熱身,聞言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了他。 學校早上出來跑步的同學幾乎沒有,快六點的時候才有兩個女同學也加入了跑步陣營。 早上規定是六點二十打鈴起床,在六點十五時有學生陸陸續續的到操場了。 406宿舍,宋塞和郝閣刷完牙洗完臉,迴來見柏墜床上的被子還在拱著,宋塞猶豫道:“要不要叫一下他,不過萬一他有起床氣的話……” 他後半句話完全照搬柏墜的。 郝閣把他拉了迴來:“你管他幹嘛,等下起床氣還罵我們,在教室那嘴皮子淩厲的樣子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走了。” 繁凡跟在他們身後迴了寢室,他放下盆,看了眼柏墜的床鋪。早上不去做操是要扣操行分的,繁凡拍了一下他的被子。 一掌拍下,被褥扁了下去。第46章 沒爹沒娘小可憐9 做完早操柏墜迴寢疊了被子,拿著練習冊去了教室。 鄒函學習成績好,接受能力強,專注力集中快,一旦進入學習狀態,他可以無視周遭一切的事物。 在鄒函學習的同時,柏墜的腦子也在同步運轉。 柏墜還記得他的任務,鄒函的困境其實並不完全來源於親戚,他本身的膽怯與畏懼事物的性格也有原因,要做出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柏墜希望他能夠自信,而鄒函在學習時的狀態就非常的好。 上語文課時,鄒函在他腦中喋喋不休,小聲的跟著老師朗讀課文,以及這篇文章表達了什麽中心思想,柏墜聚精會神的盯著黑板,在想象中玩貪吃蛇,一口一口的吃掉老師寫的字,手中轉著筆玩,偶爾在本子上寫兩個字。 高中的上課節奏和鄒函初中上課時有所差別,他有時跟不上的還可以問柏墜和零,慢慢的,他自己也就適應了。 星期六隻上半天課,下午的時間會留給學生們休息,可以選擇出校門。第一節 課下課,柏墜拿著水瓶去倒水喝,他一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從過道後麵上來的人,柏墜拉了他一把,沒讓他摔到隔壁桌的宋塞身上。 柏墜:“不好意思啊。” 被他撞到的男同學穩住腳跟,黑發略長的遮住了額頭,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低頭小聲道:“沒、沒關係。” “小宇,幫我裝一下水好不好?”宋塞在一旁抬頭發出請求。 男同學肩膀縮了縮,接過他的水杯,低著頭往前麵走。他的存在感很低,若不是柏墜今天撞到了他,一個星期了,都不知道班上還有這麽一個人。 他拿著水杯跟著前去倒水,小宇還沒倒好,柏墜排在他身後,懶洋洋的靠在桌子上。 他倒完水,轉過頭看了眼柏墜,那眼神很奇怪,像是想說些什麽話一樣,就在柏墜以為他要說話時,他又低著頭從柏墜身邊走過去了。 中午上完第四節 課,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走完了,柏墜放下寫作業的筆,剛要起身,就被人給叫住了。 往常班上最後一個走的人就是他,他也沒注意到教室還坐著人,柏墜轉頭,見宋塞坐在他的位置上,桌上堆著一疊整齊的書。 他手中拿著一本書,說:“鄒函,我有些事想和你說一說,關於郝閣手機的,等下找個人少的地方好好聊一聊怎麽樣?” 柏墜:“你少弄一些沒用的東西。” 宋塞深唿吸一口,把書放在桌上,轉頭道:“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麽對我意見這麽大,我是真心想和你搞好關係的,我是班長,劉老師也讓我幫忙帶著你融入進班級裏,所以我不想你對我有什麽誤會,咱們今天好好說清楚,成麽?” 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柏墜沉默的盯了他半響,揚了揚下巴:“行,你說,等會去哪說?” 宋塞微微一笑:“吃完飯,我在廢棄實驗樓二樓的一間教室裏等你。” 柏墜“嗯”了一聲,掠過他離開了教室。 廢棄實驗樓二樓以上的樓層從樓梯處就被鎖上了,一樓鐵門的鎖壞了,學校還沒來得及修,那棟樓的教室鎖有一部分都是壞的,有些人晚上逃課就喜歡往那處跑,因為不會有老師巡邏。 午飯柏墜沒吃太飽,隻十分鍾他就吃完了,他從凳子上站起來,感覺鄒函的身體比他來時長高了一點點。 從食堂去廢棄實驗樓用了五分鍾,柏墜走的慢,在路上順便消消食。 這處人煙稀少,旁邊有一棟拆了的建築物,實驗樓一樓下麵就有幾個煙頭,樓梯扶手搖搖晃晃的,樓道光線很暗,這裏已經不供電了,也沒有燈。 柏墜上到二樓,聽到一間教室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他剛踏上二樓的走廊,左右看了眼,就見宋塞站在教室門口朝他揮了揮手。 柏墜走了過去。 就在他接近教室門口時,宋塞站的那間教室內又走出來三人,三人都很高,他們睨了眼柏墜,神色不善。 柏墜在原地定住,看了三人一眼,又看向宋塞:“你不是說要好好談一談嗎?”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三人:“這就是談一談?” 宋塞笑著靠近他,攀著他的肩膀:“別緊張,這些都是我的朋友,請你來著談一談,主要也是想弄清楚那件事,免得別人誤解我是不是?” 他半強迫的把柏墜帶進了教室,轉身就鎖上了門,教室裏的窗戶都關著,有一塊窗戶的玻璃還碎了一個角。 宋塞和三個高個子站在一團,柏墜則和他們對立。 其中一個平頭高個子眯了眯眼:“就是你偷了郝閣的手機?” “我沒有。”柏墜語調平平,不帶情緒,隻是在陳述事實。 宋塞:“鄒函,你就不要死鴨子嘴硬了,知道嗎,這棟樓現在就我們幾個,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柏墜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說了,我沒有。” 宋塞收斂了嘴角的微笑,眼神陰沉,說話聲音輕飄飄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個高個子對視了一眼,兩人上前,他們高出了柏墜一個頭,陰影落在柏墜身上,造成一種壓力,他們抓住柏墜的手腕,柏墜沒有掙紮,被兩人把手背在身後,強硬的帶到一個位置上坐下。 桌子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凳子也不例外,那兩人壓著柏墜的肩膀,柏墜垂眸看著黃色的桌麵,覺得一陣好笑。 一共五個人,就他有坐下的資格,也算是不同的待遇了。 鄒函看到眼前的場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幹著急。 零慢悠悠的問:“先生,買道具嗎?” 柏墜:“用不著。” 把積分用在這些地方,純屬浪費。 零安慰鄒函:“先生沒多大事,你放心吧。” 鄒函:“……哦。” “喂。”平頭哥站到他麵前,“我不想打人,我就問你,郝哥的手機是不是你偷的。” 柏墜仰起頭,挑眉道:“第三次了,我說我沒有,明白嗎?你們還想屈打成招?” 他揚了揚下巴,無所謂的輕聲說:“那就試試啊。” 平頭哥眼皮一跳,一腳踩在一條凳子上,一隻手掐著柏墜的臉,迫使他抬起頭:“你他媽的,會不會好好說話?” 柏墜一甩頭,掙開他的手。 宋塞:“唐哥,你和他廢什麽話啊,這小子就是不打一頓不老實的東西。” 他說著上來就踹了一腳柏墜的凳子,柏墜側倒在地上,激起一層灰,宋塞踩著他的手,蹲下:“是不是你?嗯?” 嗯?嗯你媽啊嗯。 柏墜另一隻手抓住胸口的衣領,額角冒出一層冷汗,操,渾身使不上力了,在這種時候出差錯。 “零,怎麽迴事?”他感到腦子裏雜亂不堪。 零:“先生,這可能是來自鄒函身體的恐懼意識,隨機爆發了。” 鄒函這時候消失了,任憑柏墜怎麽叫喚都不出聲。 好多人,圍著他。 柏墜額角一鼓一鼓的痛,他閉上眼睛,“鄒函,你能對抗的,你可以的,別慌張……” 宋塞見他不說話,用了狠勁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柏墜悶哼一聲,雙手捂住肚子,左手微微打顫,手背上有一個鞋印,關節處發紅。 “宋塞,算了。”平頭哥攔住宋塞,他看著柏墜卷縮在地上,皺了下眉,要打出毛病來了,就麻煩了。 “唐哥,不能這麽算了!”宋塞紅著眼,大吼,“他偷了郝閣的手機,還敢不承認,他不是硬氣嘛,啊?看看,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柏墜一口一口喘著氣,手臂枕著額頭,一隻膝蓋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都是徒勞。 他隻想爆粗口,沒想到鄒函的身體還有這樣下意識的反應,之前打了鄒升遠都沒有什麽事,大概是被人圍著,心中恐懼比那次的要深。 “鄒函,克服克服吧,你要一直受這種窩囊氣嗎?” “鄒函,你想一想你爺爺,不要退縮,你退縮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幫你啊。 柏墜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宋塞抓住柏墜的一隻手腕,柏墜另一隻手撐不住,身體失衡,倒在了地上,宋塞看著他蒼白的臉,勾了勾嘴角。 “你剛才不是挺吊的嗎,起來啊。”他拉了一把柏墜,彎腰輕聲說:“承認吧,郝閣的手機是你偷的,承認了,我就放過你。” 這像是一聲誘惑般,柏墜勉強半睜開眼,無力的笑了聲:“宋塞,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往誰頭上扣屎盆子,你想的倒美。” “挺嘴硬啊。”宋塞聽了他的話,扯了扯嘴角,舌頭舔了下嘴裏的嫩肉,高抬起手,用力往他臉上扇去。 瘦的如同女生的手臂抬起,宋塞那巴掌直接甩在了這隻手的小臂上,蒼白無力的手臂上立即紅了一片。 宋塞的手心陣陣作痛,一抽一抽的,剛才像是打在了一根鐵棍上似的。 趴在地上的少年撐著手爬了起來,他捂著肚子,晃晃悠悠的,抬手握拳朝宋塞發起攻擊。 然而下一刻,他被宋塞輕而易舉的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