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子淩聽八皇子這麽一說,難得的俊臉一紅,想想這一個多月,自己跑去大龍村逍遙自在,卻讓人家堂堂的皇子在這裏幫自己批閱辦公,心裏著實有些慚愧。他嗬嗬一笑,謝道:“這一個月來多虧了八殿下!不如,我請八殿下去喝上幾杯,也好解解悶!”

    八皇子也是一笑,說道:“逸兄弟這個主意妙是妙,可是………”還未說話,從外麵走來二位女子,其中一位,一進門就歡喜地嚷道:“表哥!表哥!你看我這身衣裳怎樣?”

    八皇子笑容更甚,讚道:“表妹這身衣裳,靈慧大方,秀中含麗,豔而不俗,想必是名師的作品吧!”

    逸子淩聞言迴頭看時,那女子正得意的原地轉舞,銀色長裙,如牡丹綻放,煞是好看。待她停住時,逸子淩這才看清她的麵容,兩人俱是一驚,異口同聲:“是你?”

    八皇子也從座位上起來,奇道:“咦?原來你們認識?哈哈,正好!省去我一番介紹!”

    逸子淩有些難堪,咧著嘴笑了笑,那女子冷言譏道:“逸城主別來無恙啊!喔!對啦!像逸城主這般左右逢源,朝三暮四的風流浪子,想必是開心的很吧!”

    逸子淩厚著臉皮,嘿然笑道:“過獎!過獎!柳如姑娘不但人長得越來越美麗,口才也是越來越凜冽啦!真是讓人佩服!”

    那位銀裙女子正是柳如,她狠狠地白了逸子淩一眼,嘲諷道:“逸城主說話都是抹了蜂蜜的嗎?怪不得小玉姐姐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我說得對不對啊?小玉姐姐。”

    走在她身後的古小玉,俏笑著輕輕打了她一下,笑罵道:“討打!連你姐姐都敢戲弄,看我不打你才怪?”說完,揚手又要打她,

    柳如身子一扭,躲到八皇子後麵。嘻嘻哈哈地求饒道:“小玉姐姐手下留情!小妹不敢啦!”

    八皇子苦笑搖頭,解圍道:“好啦!別鬧啦!逸兄弟今日剛迴,我叫下人準備些飯茶,我們邊吃邊聊,豈不痛快!”

    逸子淩連聲稱好,看了看古小玉,見她紅裳翩翩,麗姿天成,如果說柳如像一朵綻開的白牡丹,那麽古小玉就像一枝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古小玉也偷偷地看了看他,欣喜地說道:“逸大哥,你迴來啦!”

    逸子淩笑著讚道:“小玉姑娘,你也是越來越漂亮啦!”古小玉低首含笑,心裏自是美滋滋的。

    柳如挽起古小玉的胳膊,衝著逸子淩冷哼道:“花言巧語!小玉姐姐,我們不理他!”逸子淩頓時啞然,古小玉見逸子淩吃憋,也暗覺好笑,與柳如笑著走出門外。八皇子見狀也是無可奈何,悄悄地對逸子淩說道:“逸兄弟,你何時惹了我這個表妹?哎呀!逸兄弟以後的日子,可是精采的很啊!別說我不幫你,本皇子現在就向眾神祈禱,願他們保佑逸兄弟!”

    逸子淩拱手笑道:“多謝八殿下!看來八殿下也沒少吃這位表妹的苦吧!”說罷,與八皇子相視一笑,兩人心領神會,在笑聲中大步走了出去。

    自從八皇子住在大龍武館,古漢清絞盡腦汁,請了許多名廚,天天變著花樣做菜,無論白天黑夜隨時待命。佛瑞港中的權貴哪一個不巴結古漢清?他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各種珍稀美味,他想要多少,都有人免費送來。所以八皇子一吩咐備宴,很快便有美味佳肴,盛了上來。

    四人分位坐好,先對飲了幾杯,八皇子這才微笑著問道:“逸兄弟,你可知道本皇子為什麽要請你迴來?”

    逸子淩輕輕地搖了搖頭,迴道:“不知,還請八殿下明講。”

    八皇子說道:“三天後佛瑞港將有一場大的新年晚會,逸兄弟身為城主,當然要借機與各界名流相識一下,以後也好相處!”

    “新年晚會?”逸子淩不解地問道:“什麽新年晚會?”

    八皇子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問道:“逸兄弟真是奇人!難道逸兄弟竟從未度過新年?”

    逸子淩一臉茫然,點頭應道:“我從未度過新年,還請八殿下說得明白些?”

    八皇子緊盯著逸子淩,良久,似乎是確認他沒有說謊,一絲困惑閃於臉上,於是便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新年傳說是眾神開創沃森大陸的第一天,每到這一日,便舉行沃森神祭!上至王公貴族、各界名流!下至走卒販夫、平民百姓,都在這一天狂歡慶典,端得是熱鬧萬分!逸兄弟沒有度過,真是可惜!”

    逸子淩聽他這麽一解釋,也是十分向往,麵色欣喜,說道:“還有這樣的節日?那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

    四人這頓飯吃了好一會兒,席間,古小玉也問了許多逸子淩在大龍村的事,難得柳如沒有當麵揭穿他與靈紫嫣。隻是聽逸子淩吹得厲害時,不經意間冷哼幾聲,常常打斷他說話。宴席將散時,逸子淩突然問道:“柳如姑娘,那位大胡子奇塔怎麽樣了?你不會真把他殺了吧?”

    柳如瞪了他一眼,麵有慍色,說道:“你這當城主的還沒發話,我又怎敢擅自下命令?他現在還在牢裏呆著。”

    逸子淩說道:“我看他也算是一條好漢!還是放他出來吧!大家喝喝酒,豈不是很痛快麽?”

    柳如冷嘲道:“你是城主,整個佛瑞港都你的,區區一個強盜,你想放就放唄!反正逸城主從未把帝國的法典放在眼裏,我說得對嗎?逸城主!”

    逸子淩不好意思地說道:“帝國的法典啊,這……這當然我是十分尊重的。隻是可不可以靈活一點?我看那奇塔決不是壞人,就這樣給殺了,也太沒道理。柳如小姐何必如此古板?”

    柳如臉色不快,厲聲說道:“我古板?哼!自古以來,國法都是這般無情!身為執法者更應鐵麵無私。不然人人犯了法不去追究,天下豈不大亂?虧你還是一城之主!竟然說出這翻話來。真是荒謬!”

    她說得義正嚴詞,逸子淩也不好再與她爭辯,口中連連說道:“受教啦!受教啦!”心裏卻不以為然:“什麽狗屁法典?誰愛遵守誰遵守去!哎!還是璀淚森林裏好,誰的修為強,誰說的話就是王法!這樣才過癮嘛!不然誰還苦練修行?”

    逸子淩哈哈笑道:“今天真是盡興,得柳如小姐指教,真是勝讀一百年書啊!時候不早啦!我還有些要事要做,就先告辭了!”他起身給八皇子使了個眼色,低聲問道:“八殿下,請問監獄在什麽地方?”

    “朝北走上幾裏就會看見一個褐色鐵門!那裏就是監獄!”柳如冷冷地說道。

    逸子淩幹笑幾聲,謝道:“多謝柳如姑娘!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柳如揚眉說道:“逸城主何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逸子淩笑道:“其實呢,我是想說,跟柳如姑娘在一起說話吃飯還是很涼快的!哈哈哈……”話剛說完,又朝北飛去。留下柳如在座位上發呆,口中念道:“什麽涼快?跟我有什麽關係?這人腦子有問題麽?”

    八皇子與古小玉也略有些不解,看了看柳如,忽地明白過來。兩人也是長笑不已。柳如更不明白,寒著臉追問道:“表哥,小玉姐,你們笑什麽?”

    八皇子這才忍不住說道:“柳如表妹,逸兄弟是說你寒著臉,冷冰冰的,跟你在一起,當然涼快許多!”

    ……………………………………………………………………………

    佛瑞港的監獄算不上出名,褐色的大鐵門,後麵都是青灰色的營房,真正的牢房是在地底,暗無天日,陰晦潮濕,是牢房最大的特點。一般犯人隻要在裏麵呆上幾個月,早就腿腳酸軟,四肢無力,剩下半條命了,再加上裏麵蠅蟲眾多,疾病橫生,往往關進來一年內,十人便要死去五六個,剩下的也是奄奄一息,能活過二年的就更是少。

    監獄的頭目長得獐頭鼠目,尖尖的腦袋,留著一片山羊胡,鬆鬆垮垮地穿著一身官服,看上去十分搞笑。這裏雖是監獄,可是獄卒並不多,因為一般的重犯要犯,或是有背景的犯人,都不會關在這裏,並且都有高手看守。他這裏關的犯人都是一些尋常犯人,既沒背景又沒手段,更多的隻是些頂罪的窮人。所以這裏根本不用擔心有人來劫獄。這位小頭目的日子,也算過得輕鬆悠閑。隻是肥水也少,他除了克扣少得可憐的夥食費,也無其它收入,隻能算是個冷缺。

    逸子淩一來到監獄門口,看來這裏冷清清的,很不舒服,抬起一腳把大鐵門踢得咣當一聲。那小頭目正在房中痛飲,也被這一腳嚇得一哆嗦,杯中酒灑了一地。這可是好酒啊!小頭目當下暴怒,怒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在這裏撒野?左右快給我去把他拿下。”說完,帶著幾位獄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一看到逸子淩,見他孤單一人,看衣著打扮又不像是個平常百姓。這時逸子淩的衣衫都是古漢清特意找人趕製的,質地樣式自是不錯。小頭目上下打量了逸子淩幾眼,出聲喝道:“你是誰?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敢在這裏惹事?我看你儀表不凡,不像是一般的窮鬼,勸你還是快快報上名號,跟哪位大人有些關係,免得吃苦頭!”

    逸子淩一心想著與奇塔喝酒,又見這人長得幹瘦難看,很不耐煩,也沒聽清他說什麽,伸手一揮,一陣大風將他們幾個卷得遠遠的。說道:“廢話什麽?快帶我去找大胡子奇塔,另外再去買些好酒好菜進來!晚了半步,小心你們狗命!”

    小頭目吃這一摔,酒也醒了大半,他欺軟怕硬慣了,見逸子淩是名法師,哪裏敢得罪,從地上慌忙爬起,三步並作二步,跑到逸子淩跟前,撲嗵一聲,拜倒在地,口中嚎道:“好漢饒命啊!好漢饒命啊!”

    逸子淩臉一寒,喝道:“帶我去地牢!我要見奇塔!”

    小頭目也不知道奇塔是誰?心想估計是個犯人,就先把他帶進地牢,他自己找吧!於是彎腰應道:“是……是……”

    “是什麽是?還不快帶路?小心把腰給彎斷了!”逸子淩催道。小頭目恭敬地說了聲:“請!”便領著逸子淩朝裏麵走去。

    小頭目帶著逸子淩一下地牢,便有一股濃臭的氣味撲麵襲來,逸子淩眉頭一皺,立刻閉住唿吸,那小頭目卻是用衣袖緊捂著鼻子,口中唔唔地說道:“好漢……不……大人……請……請……奇塔想必……想必在裏麵吧!”

    逸子淩問道:“你這裏怎麽這般惡臭?是人住的地方嗎?”

    小頭目低聲說道:“這……您有所不知,一般關進這裏的,也最多隻能算半個人!”

    逸子淩怒道:“人就是人,哪還有半個一個的?你快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小頭目嚇得點頭稱是,好久才說道:“您有所不知,隻要是犯人一進這裏,過不多久都會病死,沒死的也隻剩下半條命,運氣好的能出去,也成了廢人。所以就隻能算是半個人了。”

    逸子淩聽他說完,眉頭緊鎖,十分不快,一腳將那小頭目踢得跪倒在地,嘿笑道:“你這小官還很風趣!想不想在裏麵住上幾個月?”

    小頭目見逸子淩笑得有些嚇人,忙伏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隻磕頭他暈暈糊糊,額前也撞了好幾個大包。他驚恐地說道:“饒命啊!別說住上幾個月,就是住上一小會兒,我也會死的啊!”

    逸子逸冷笑兩聲,正要說話,從上麵咚咚咚地走下來一隊軍士。衣凱鮮亮,儀容整齊,倒有幾分威嚴的氣勢。小頭目一見來了援兵,就地一滾,又爬了幾下,來到為首的軍官麵前,指著逸子淩叫道:“大人啊,您終於來啦!就是他!就是他擅闖這裏,還打傷了小人,哎喲!大人啊,他是個法師!您可以好好收拾他啊!給小人作主啊!”

    逸子淩這才明白,是這小頭目暗地叫人請的援兵,怪不得他帶自己下來時,不停地眨眼睛,當時還以為他眼睛有毛病呢。逸子淩也不禁好笑,自己竟也著了他的小道。

    小頭目見援兵來後,膽氣也壯了,躲在為首的軍官身後,跳著叫囂道:“小子!你快快束手就擒吧!來的可是城主的衛隊!比聖光明教的騎士也不會差。你最好不要放魔法,你的魔法在這些大人麵前是不靈的。”他還是有些忌憚逸子淩,怕給他來記風刀,直接讓他腦袋分家,所以說話時,不停地向軍官身後躲。

    為首的軍官一見逸子淩,並沒有直接捉拿,反倒是上前兩步,嗵地一聲,單膝跪下,恭聲道:“鋼索拜見城主大人!”

    逸子淩沒有說話,正在想這人怎麽認識自己?莫不是又有什麽畫像?小頭目一聽那軍官叫逸子淩城主大人,頓時想到新城主好像是位魔法師,年紀也差不多十六七歲,再看看逸子淩,心裏猛得一咯,如五雷轟頂,慘叫道:“城主?哎呀!我完啦!我完啦!這下死定了。”說完,腳一伸,兩眼一翻,及時的昏了過去。

    逸子淩懶得理會他,說了句起來吧,就轉身朝地牢內走去。這個地牢很大,高約二丈,長寬都在四五十丈左右,中間被鐵欄分隔成四五十個小房間。陣陣惡臭就是從那些小房間裏傳出來的。以逸子淩的眼力,當然可以看清楚,那些小房間的囚犯很多已經不成人樣,倦臥在一團,也不知死了沒有?

    “來人啊!人都死光嗎?他奶奶的!這人都死了半個月了,怎麽還不把他弄出去,臭死了,臭死了!”一個粗野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似是十分憤怒!

    “馬老三,你就別吵啦!大家都是等死的人了,你就讓我死得安靜點行不?”

    “老子就要吵!他奶奶的,都三天沒送飯了,餓死了,臭死了!老子要出去,老子要出去!”

    …………

    逸子淩尋著聲音看去,那位叫馬老三的,亂發蓬起,額骨突出,眼框深陷,骨骼粗大,卻隻有層層黃皮附在上麵。甚是嚇人。逸子淩看到此翻情景,心裏堵悶,他高聲說道:“大胡子奇塔,你在哪兒?”

    “是逸城主嗎?您……您怎麽來啦!我在這兒!”奇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中氣十足,看樣子身體還不錯!

    “城主?誰是城主?”

    “這毛頭小子是城主?老子還是皇帝呢!”

    “哈哈哈………”

    牢裏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放肆!敢跟城主這樣說話?”為首的軍官想要教訓教訓這些犯人,卻被逸子淩攔了下來。

    逸子淩施放了一個光係魔法,光球冉冉升於牢頂,光線也不算強烈,怕這些久不見光的人眼睛刺痛。柔光照射之下,地牢中的蠅蟲蛇鼠慌忙逃竄!地牢中人的也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與惡疾也在極速治愈。

    地牢眾人從未感到這般舒服過,俱是瞠目結舌,難以致信地望著逸子淩,見他豐神俊郎,氣質軒昂,雖是年紀尚小,卻有一種神秘難測的高深。眾人詫異間,又聽到逸子淩朗聲說道:“你們……想不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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