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早,荒•;;虎也是很早便醒來,看到妹妹柳兒睡得正香,心中稍感溫馨,想到:“今日我荒虎一定要打敗那隻魔獸,為了自己更為了妹妹,她才六歲,如果自己死了,她將如何生活?我荒•;;虎答應過父母照顧妹妹便要說話算數!”他這些日子吃得很好,跟著教頭們也學了不少格鬥技能,他閉上眼睛,將那些格鬥技能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嘴角掛著一絲自信的微笑。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朝這邊快速走來。荒虎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妹妹,見她眉頭深鎖,似乎又沒做什麽好夢,這段日子,兩人在肯恩老爺府中,不用日曬雨淋,也不用忍饑挨餓,可妹妹卻常常做惡夢,時常半夜驚醒,滿臉恐慌,哭得一塌糊塗,非要荒•;;虎陪在身邊,不停的哄勸,才能安然入睡。

    “幸好,妹妹睡著了,不然………”想起妹妹撒嬌纏人的本事,荒•;;虎也是一陣搖頭苦笑又略感甜蜜。腳步聲越來越近,荒•;;虎整理下妹妹的被角,輕輕上提,把妹妹蓋好,然後慢慢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關好門,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響。他卻沒發現,睡夢中的妹妹此時正躲在被子裏,輕輕抽泣,妹妹的手把被子抓得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哭出聲來,以免被哥哥看了傷心,影響他今天的戰鬥。柳兒覺得自己太不爭氣,她多想高高興興地給哥哥一個燦爛的笑容,對他說道:“哥!加油,柳兒相信你是最棒的,一定能戰勝那隻魔獸。”可她做不到,哥才十一歲啊,能進鬥武場的魔獸哪一個不是兇捍到極點?哥能打得過麽?柳兒又怎能看到哥去送死,自己還能強顏歡笑?她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裝睡,讓哥哥在戰鬥時別為自己擔心。可是忍得好辛苦啊!

    荒•;;虎走到門外,那腳步聲正好趕到,是位負責傳令的下人。那人見荒•;;虎出來,愣了一下,但隨即恭恭敬敬地說了聲:“衛總管叫您和其他鬥士去鬥武場後堂集合!”荒•;;虎自從進了肯恩府,那些低等的下人便對他這樣恭敬,好像他不再是一個十一歲的流浪小子。起先他也是不習慣,後來漸漸了解到,凡是進鬥武場的鬥士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誰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著,所以那些鬥士脾氣性格自是古怪,又個個有些本領,那些下人一不小心,惹惱了他們,非死即傷,肯恩老爺卻是從不追究。荒•;;虎是這次鬥武場的熱門,如果得罪了他,被他打罵,這些下人是決不敢還手的,因為一旦打壞了他,影響他去鬥武場比鬥,肯恩老爺定會大怒,他們的小命就難保了。

    荒•;;虎跟著他走到大門口,見有幾十輛大馬車停在那裏,馬車上的鐵籠子全是手臂還粗的鋼鐵鑄成,四周有魔法師加持的魔法保護。一個個大鐵籠子裏裝著這次進鬥武場比鬥的兇獸,它們個個張牙舞爪,憤怒嘶吼,撞得鐵籠“嘭嘭”直響,隻是那些加持魔法厲害無比,任它們如何發狂,卻是損不了鐵籠半點,就連有些魔獸的天性魔法都攻不到鐵籠外麵。另外幾個馬車卻是敞蓬的,上麵一些鬥士分排而坐,荒•;;虎被那傳令之人引導著,坐在了首位。那些鬥士也不吃驚,更不互相說話,有的閉目養神,有的呆望天空,有的低頭沉思,享受這最後一刻的自由,都想著自己這次能否活下來,哪裏還管得了別人?

    按照以往的規矩,這一行浩浩蕩蕩在鬱州城主幹道上遊行一番。鬥武場開鬥,一般一月一次,每當這天整個鬱州城如同過節一般。街道兩旁早早擠滿了圍觀的平民,他們大多數沒錢進鬥武場,隻能在這裏看看那些魔獸跟鬥士,聽著魔獸的怒吼聲,半是驚嚇半是興奮,意想著它們與鬥士決鬥的場麵。交頭結耳,議論紛紛。坐上首位的小荒•;;虎自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眾人見他十一二歲模樣,連有些魔獸的腿高都沒有,竟然也進鬥武場,心中當然驚訝無比,對他指指點點,猜測不已。

    荒•;;虎隨著那馬車在街上顛簸,看著左右那些麵無表情的鬥士們,耳邊傳來魔獸陣陣怒吼聲,心中思緒如飛:“不知妹妹醒了沒有?她醒來發現自己不在會不會哭鬧?那維托也不知怎麽樣了?這一個月來他有沒有飯吃?那些魔獸看似都很兇猛,不知自己一會兒將要同哪一隻對陣。自己估計會被它們殺死吧!自己可不怕死,隻是……哎!”腦中浮現盡是柳兒跟維托的身影,他歎了口氣,搖頭苦笑一陣,“是啊,連自己都顧不了,哪裏還能保護他們?不行,自己一定要活著!為了妹妹跟維托,自己說什麽也不能失敗。”

    荒•;;虎一行人繞著鬱州城走了大約一個上午,最後近中午時全來鬥武場後堂,那些魔獸被罩上黑布帶了出去。荒•;;虎他們卻集體被安排坐下,每人一桌,桌上擺著各式的點心。衛管家這時帶了幾個穿白袍的手下進了後堂,他先掃了這幫鬥士們一眼,然後得意地說道:“各位鬥士們,今天本城的城主親自觀戰各位比鬥,希望你們全力以赴,如果能被城主看中,那你們以後的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其它的好處就不用我多說了,這次魔法藥劑配製比以往更好,都擺在各位麵前,願意喝便喝,不願意喝也不勉強。”

    荒虎聽他說完,才發現果然桌上有一杯紫色的飲料,晃著幽幽的暗光,顯得極為神秘,荒虎見其他人俱是眉頭一皺,盯著那杯飲料好像盯到什麽可怕的事物一般,沉思不語,良久,似乎豁出去一樣,將飲料一飲而盡。荒虎見他們如此,暗覺奇怪,見別人都飲了,自己也不多想,將飲料喝幹,覺得入口平淡,略帶些腥味,其它也沒什麽異狀。

    衛總管見他們都飲完飲料,滿意地離開,留下幾位白袍人照看鬥士們,他們是負責安排出場順序的人員。

    鬥武場此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數萬觀眾環繞而坐,正中間一塊五百丈見方的空地,便是鬥士們比鬥場地,整個場地上麵罩著一層淡黃色的白光,那是運用魔法陣布置的防護層,就算空乘期的境位高手在裏麵決鬥,能量也不會波及到場外。

    鬥武場觀眾席中第三層為貴賓席,裏麵全是布置精美,裝修華麗的套間。許多豪門貴族便長期包租,每當鬥武場開鬥,就帶上全家老小,以及賓朋好友來包房中觀看。這些套間也分一些等級,最頂級豪華的是五套突出的包房,裏麵有大陸知名的光係魔法師加持的光係投影魔法,能從從各個方麵各個角度來觀戰比鬥,包房中的裝修更是奢侈,裏麵任何一件物品在大陸中都是極其名貴。這五套包房是不出售的,專門為沃森大陸最頂尖的勢力所留,如九大國的皇室成員,聖光明教的護法們,九大武盟世家的家主及子祠等等,隻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卻是很少有空閑時間來觀看這些比鬥,所以這五套包房常年空置,雖有些暴殄天物,卻越發昭現入住貴賓的身份高貴。

    另一間包房中,幾位錦衣老爺正圍坐一起喝茶聊天,肯恩老爺也在其中。他對麵有些幹瘦的老頭便是鬱州城城主—希伯,他今年年近七十,精神矍鑠,紅光滿麵。似乎一直在酒缸中泡著,從未清醒過一般。隻是那雙看似昏花的老眼,時不時透出劈利的精光。希伯城主左側坐著位一臉陰戾中年人,身穿金黃色長袍,膚色淒白,全身散發著一股濃鬱的死亡氣息,讓人極不舒服,他是鬱州城最大的高利貸老板—科而術,據說他的後台跟黑冥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與肯恩老爺關係甚好。科而術左側則是位彪形壯漢,年紀四十多歲,滿臉幽黑,發如鋼針,眼如鋼鈴,說話嗓門粗大,滿口黃牙,他叫泰倫是這鬱州城傭兵總公會的老板,所有的傭兵團都是在他手中接任務,他同時還是鬱州城最大的當鋪幕後老板,在鬱州城也是富甲一方。泰倫的左邊是二位小個子,頭發梳得油光可鑒,二人相貌一般無二,是雙胞胎共同管理著萬紅苑東、西兩院,老大叫奔突牙,老二叫奔突犬,二人俱是兇殘陰狠、心胸狹隘之輩,在鬱州城裏曾有“寧殺魔神、莫惹犬牙”之說。這兄弟二人左邊卻是位蒙著黑沙的女子,一身紅裳,絲發如瀑,素手如玉,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正端茶細飲。她是萬紅苑中南、北兩院的主人,她的名字如同這黑沙下的麵容一般,少有人知,鬱州城無論男女老少都稱她紅姐,她也欣然受之。

    幾人談得正歡,不時齊聲哄笑。希伯城主說道“肯恩啊,你真的斷定那個小獸人能堅持一柱香的時間?那狼犀獸雖說不算很高級的魔獸,但力大無窮,勇猛狂暴,發怒之下就連高級魔獸都要避其鋒芒。一個十一歲的小獸人,能在它手裏活到一柱香,城主我可是不信,這賭注當然壓在狼犀獸身上。肯恩,你可不要反悔喔!”

    肯恩笑道:“城主大人洞察先機,分析透徹,肯恩當然佩服,隻是這賭字就是要講究個刺激,以劣博強,以小博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能體會其中妙處。”

    希伯城主也是嗬嗬笑道:“說得好!即然肯恩想體會賭彩的妙處,那我隻好體會贏錢的妙處啦!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道:“城主大人所言極是,我們就跟著城主大人一起壓這魔獸上麵。體會一下贏錢的妙處。”

    隻有紅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壓這小獸人身上十萬錠赤金,賭他能堅持一柱香。各位如果想好,便直接下注,想來這次賭彩必是有趣!”

    肯  恩也說道:“正是,有請各位下注,這比鬥馬上就開始了。”說完招唿下手進來,登記一下賭帳,換些茶水。

    “嗚………”

    比鬥場中戰角吹響,剛才喧鬧的眾人俱都安靜下來,把目光投向鬥武場中心空地上。

    “吼……”

    一陣獸吼咋起,鬥武場一邊的鐵欄打開,一頭二丈高的魔獸急奔而出,朝著兩邊護欄亂衝亂撞,不住地咆哮!

    後堂中,白袍人喊了聲:“若布,該你出場了!”所有鬥士把目光投向一位細高個,那人麵無表情,起身朝那入口走去。當他從每個鬥士旁邊經過時,那名鬥士都會朝他肩上給上一拳,若布卻是不怒,甚至有著淡淡地欣喜。荒虎以後才明白,這是鬥士相互間的一種支持,意思是說這一拳你要記住,等你打敗了魔獸迴來再還給我。雖說鬥士們早把生死置之肚外,可人的本性卻是能活便多活一天,鬥士們不願像一般人生死離別時哭哭泣泣,因為他們早經曆慣了生死,誰也不知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刻戰死,隻是在臨死前保留一絲尊嚴。

    “吼……”

    若布一進場中,魔獸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頻頻怒吼,朝若布衝殺過去,踏得大地咚咚直響。若布平時看起來病泱泱的,可一進鬥武場渾身便燃起無盡的戰意,雙目血紅,見魔獸衝來,原地一扭身,輕喝一聲,雙手快速地抓住魔獸雙角就勢一帶,那魔獸收勢不穩,“嘭”的一聲,撞到四周的護欄上,滾倒在地。四周數萬觀眾頓時爆起一陣如潮的歡唿。

    魔獸摔倒在地,又被這一陣歡唿激起來獸性,站立起來又衝向若布……

    後堂中數十位鬥士靜靜地坐在位置上,沒人說話,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的為若布祝福,獸吼如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顯然是鬥在緊要關頭。老鬥士們心裏都清楚,大多魔獸都是前麵最難拚鬥,隻要能挨得過前麵幾輪的攻擊,魔獸的氣焰便會消下去,鬥誌也減弱不少,鬥士們存活的機率就越大。所有的鬥士都為若布捏著一把汗,每一次的獸吼,每一次的喝彩,都讓他們心中緊張一下,也許在此時,隻有這些鬥士才會關心彼此,盡管平時他們難說上幾句話。而那些看台上的觀眾卻是希望鬥士打得越慘烈越是有趣!

    荒虎閉上眼睛,他甚至可以感到大地的微微震動,初為鬥士的他不但未感到驚恐,反而覺得體內熱血翻騰,似乎要燃燒了起來,他興奮得滿麵臉通紅,渾身的血液在體內迅速地奔走,一股內勁在全身各處膨脹、衝撞。耳中獸吼聲變得奇異起來,荒虎有一種想衝出去扭斷魔獸脖子的衝動。

    獸吼聲漸漸弱了下來,觀眾的唿聲卻越來越高。夾雜著各種尖叫,格外瘋狂。不一會兒若布走了進來,鬥士們俱是一喜,卻看到他半隻胳膊已經不見,渾身衣服早成了碎片,全身上下如在血液中泡過一般。若布剛才那種狂熱的眼神轉眼便冷了下來,搭拉著胳膊,緩緩走迴來,仍是一幅病泱泱的樣子。

    白袍人見若布走迴,隻是冷冷一笑,便不理會他,拿出薄子叫道:“柏塔!上場!”另一個大漢起身。走進鬥武場中。荒虎耳中嗡嗡直響,體內那股兇湧的能量似乎要破體而出,他使勁地握緊拳頭,頭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變成迷茫嗜血,漸漸地失去了理智,口中不斷低聲吼叫。荒虎神誌模糊,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在意,隱隱中隻覺得身邊的鬥士一會出,一會進,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耳邊傳來白袍人的一聲輕喝:“荒虎,還不上場!”荒虎猛的一驚,稍稍清醒一些,還未知發生了什麽事,便被人夾起,眼前一花,荒虎感到自己被人拋出,隨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荒虎擺了擺頭,從地上站起來。

    “嘩啦啦………”

    一陣陣掌聲如潮水般在四周響起,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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