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半天的茭白睜開眼睛,發現活躍度過了25,他又閉上眼簾,昏死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貨艙外傳來趙叔的吼聲:“出來!”茭白沒醒,他是真的醒不過來,意識很沉重。禮玨慌得淚流不止:“怎麽辦怎麽辦?大哥,不能再讓茭白去了啊,他都那樣了,再來一次,他會死的!”齊子摯說:“跟你沒關係。”“他是我鄰居啊,我們一起長大的,怎麽會沒關係!”禮玨埋怨地瞪了眼大哥,咬著唇哭,“你不幫他,我就衝出去!”話音剛落,就被一擊手刀敲暈。卻沒倒地。被一雙手臂接住了,被讓他磕到哪兒。齊子摯找了一個安全的角落安置好弟弟,他原路返迴,看著快燒死了的茭白。貨艙外的船員還在吼,如果他沒見到要找的人,勢必會踹門進來。齊子摯彎了腰,動作輕柔地抱起茭白,然後,將他送到了地獄的入口處。去吧。.茭白被齊子摯掐醒,他頭重腳輕地出了貨艙,沒走幾步就往地上栽。趙叔及時把他扶住,用軍大衣給他裹上。什麽也沒問,隻想不能讓人死了,常用藥什麽的都有,趕緊讓他吃。“大個子,你這又是打的,又是扶的,一會一個樣啊!”茭白聽到老頭沒事找事的聲音,他沉重的眼皮撐開了一點,燒紅的眼裏有幾分戲謔。老頭皺巴巴的臉一僵,裝作無意地走過去,和他擦肩。茭白吐息炙熱紊亂,字句卻很清晰,滲著冷意:“裏頭兩位晚上不吃,別給他們送了。”第55章 茭白吃了退燒藥跟消炎藥, 人好了一點,他讓趙叔給他打盆水,自己給自己擦了擦, 沒敢直接洗澡,怕摔。現在他一個人站不穩。“小茭, 貨艙那地方,髒冷不說,還容易被貨箱壓到,不安全。你不能再去了, 就在我這躺著吧。”趙叔都不好說重話, 這孩子是為了幫他在同事們麵前不那麽難做,才把自己搞出一身傷。是個能忍的。老話講,能忍的小孩,通常是沒人心疼。趙叔摸摸塑料盆試一下水溫,覺得冷了就拽開水瓶的塞子,往裏麵添一點:“背上好擦不, 我幫你抹幾下?”“不用了。”茭白拒絕大叔的好意, 他之前已經透過小鏡子粗略檢查了後背的傷情,猶如遭受了嚴重的淩虐。茭白連趙叔給的藥膏都沒擦, 怕齊子摯聞出來, 他隨時恭候對方的審查。對茭白來說, 他可以為了完成目標傷害自己,哪怕他一身傷都無所謂,但下跪不行, 被打耳光不行。他就是這麽個要自尊的倔德性。所以,目前的處境,比在沈家, 比對付沈寄的時候要好。.茭白昏昏沉沉地趴著睡著了,等他被趙叔叫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晚飯是燉白菜跟饅頭。趙叔從角落的大旅行包裏翻出一瓶營養快線,粗黑的雙手捧著遞給茭白,說是喝了有營養。茭白餓了幾天,暫時不能大吃大喝,他中午隻吃了半個饅頭泡水,這會兒他的腸胃恢複了一點點,卻也不敢多吃。暈船啊主要是。茭白前一秒喝了幾口趙叔給的營養快線,下一秒就把它們連同晚飯送進了垃圾袋裏,他抓紙巾擦擦嘴,蔫蔫地趴在幾塊板拚的老桌上麵。這輩子都不想坐船了,以後誰再強行帶他出海,他就跳船。這就跟暈車的人寧願走路,也不想上車一樣。趙叔把營養快線的蓋子擰上,給他收起來,說了句老話:“多坐坐就習慣了。”茭白無力地擺擺手。趙叔吃掉所有白菜饅頭,湯汁都給嘬了,他要出去巡邏,茭白叫住他:“叔,你同事要是問起我,你知道怎麽圓謊的吧?”“……知,知道。”趙叔那張老臉尷尬得不行,他雖然是個老光棍,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再說了,他即便有不會的,也必須說會,他真怕年輕人又像中午那樣,叫他那類太過粗俗的詞。.趙叔轉到甲板上麵,擤了把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