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多,被踩很正常!好好看燈!”話剛落,卻聽得東邊一陣唿喊聲:“賊子來了,賊子來了!”接著人潮便向這邊湧來,一時怔住。光宇一把抓住她手臂:“四弟莫怕,大哥、三弟,快聚了阿金他們到一處!”

    八人聚成一團,隨著人流擠到高台邊上,實在擠到透不過氣,最後大家都爬到了高台上。後麵的人跟著也有好些爬了上來,不一會高台就站得滿滿的。站在高台上一看,月容大驚失色:河灘入口處,一百多騎匪徒揮舞著武器殺了進來,見到男的就砍、見到年輕女子就搶,不一會就有十來個女子被擄了橫放在馬背上,一時河灘上哭爹叫娘,亂成一鍋粥。月容臉色發白,緊緊握住劍柄,讓她這樣看著,她做不到,可是一百多個悍匪,有備而來,她又能如何!正煎熬間,十來個匪徒到了高台下,看見有幾個帶著冪離的年輕小姐,一時便怪叫起來,一些人揮了刀就劈支撐高台的柱子,一些人便跑上來拉人。

    幾位小姐都有各自兄弟護衛,但是一個個都嚇得大哭。不過半刻,高台一側的柱子被砍斷,台子霎時傾斜,月容一群人頓時向一側倒去。光宇一把摟住她的腰,光元光宇兩個護在左右,一行人就要衝殺出去。電光火石間,月容卻聽得一聲慘叫,迴頭一看,一個匪徒伸手拉一位小姐,那位小姐的兄長不肯放手,匪徒竟一刀把他的手臂砍了下來!月容頓時不作他想,狠狠掙脫光宇,提了劍就刺過去!那個匪徒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偷襲,腰上頓時被刺了一個洞,迴過頭看見憤怒的月容,一驚,又一怒,複一笑:“哈哈,原來是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小公子!爺喜歡!”放了女子,竟直奔月容而來,全然不顧腰上劍刺的窟窿正唿唿往外冒血,剽悍之極!

    月容有過一次被拐一次被搶的經曆,可是那些都是暗地裏的陰謀,今天這樣的明殺明搶,她是第一次遇見,她無法容忍這樣的場麵,她已經忘了害怕,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揮了劍就一通亂刺。光宇他們看她這個樣子,迴身護衛在她周圍,拔了武器大開殺戒,不一會就放到了五六個。光宇又搶了一匹馬和一柄大刀,騎在馬上,看見匪徒就砍。

    匪徒看到這邊戰成一團,漸漸圍攏過來。月容清醒過來,手上的劍也有了章法,看勢頭不對,扯了喉嚨大喊:“他們人少,鄉親們撿了石頭砸他們!砸死他們,砸死他們的馬!”一連吼了好幾遍,周圍的人終於清醒過來,果然撿了石頭便砸將起來,有的本來帶了武器防身的,看到有人帶頭反抗,也加入了戰團。河灘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

    頭,取之不盡,砸完了還可以接著用,雖然效率不高,但是人多、石頭密集,總會有匪徒被砸中、他們的坐騎也受到驚擾胡亂衝撞,匪徒的進攻明顯慢了下來。

    匪徒也不是人人都武功高強,敢於進河灘搶人不過是憑了一股氣勢,如若無人組織反抗,他們兩三刻便會得手,一陣風離去,徒留給裕原鎮百十個破碎的家庭、幾百號受傷的男子。沒想到卻碰上月容幾個,人仰馬翻不說,再下去恐怕連脫身都難。匪首一算計,他們搶女人是為財,並不為人命,於是一聲口哨,打算帶了劫掠的十幾個女子就走。不防光宇騎了馬飛奔過來,人未到,一支飛鏢已經刺中他的手臂,未等他反應過來,光宇已經飛身到了他背後,接著一把劍就橫在了他脖子上。

    河灘上頓時靜了下來,這時河灘入口處傳來一聲大喝:“賊人都放下武器,本亭長饒你們不死!”月容一看,亭長帶了官兵到了,河灘入口處,四五百名官兵拉弓引箭、蓄勢待發。頭領被擒、弟兄們死傷好近半,前有強勢官兵、後又奮力反抗相親,匪徒們隻有束手就擒。

    原來伏牛山盜賊橫行,不時有山匪出山搶劫,裕原鎮靠近伏牛山,常駐有五百名官兵防匪。因今日二月燈節,這五百名官兵今晚也擔了護衛的責任,本來隻是擔心萬一出現踩踏,誰知來了搶匪,雖然得到通報便趕了來。但若沒有月容他們出手,以匪徒速度之快,恐怕已經得手了。

    亭長鄧大人對光宇等人感激不已:“這次多虧幾位公子出手相助,否則鄧某治下就是一場滔天大禍啊。”又問大家名諱:“不止公子們如何稱唿,鄧某必報縣令嘉獎。”光宇不以為意:“此等匪徒,人人得而誅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不肯告以姓名。亭長麵有難色,今晚他們的壯舉,全裕原鎮人都親見,如不嘉獎,如何能服眾?他向上向下都不好交代。光元看出他的為難,便道:“我等姓張,大人稱我等張公子即可。我等省親路過貴地,性命攸關之時,順手之勞,不敢居功!”亭長道:“如此,鄧某明了。裕原雖偏陋,風景還不錯,山珍亦不少,幾位公子不若多留幾日。”光元道:“我等需趕路,明日一早即走,就不叨嘮大人了。”

    鄧大人很想他們多留幾日,但是月容他們豈肯耽擱,婉拒了住到他家裏的邀請,仍住在原來的客棧,第二天卯時之前就離了客棧啟程,鄧大人申時初到客棧送行撲了一個空。不過他治下期間,破了這麽一起大案,半年後便獲得了升遷。

    、偷聽

    “大哥,月兒妹妹怎麽了?我們哪

    裏惹她生氣了?”

    看著前麵跟阿葵有說有笑,卻看他們一眼都懶得看的月容,光涵第一個忍不住問出了聲。兩天,兩天了!自從他們燈節那晚迴到客棧開始,月容就對他們三兄弟不理不睬,卻對阿葵他們四個和顏悅色、跟平日毫無二致。這是他們認識月容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在他們印象中,月兒是調皮的,也是懂事的;是文靜的,也是活潑的;是傻傻的,也是聰明的;是懶惰的,也是勤快的……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聞所未聞!說生氣,也不大準確,住店用膳,該開口招唿的她不會少說一句,但僅此而已,她不會多說一句!“元哥哥,宇哥哥、涵哥哥”也照常叫喚,可是怎麽聽都覺得太平淡了,一點都不甜,完全沒有以前的親昵,對阿葵他們態度又完全與以前一樣。這樣的情形隻過了一個上午,三兄弟立即都明白了一件事:月兒在生他們的氣!

    於是三兄弟各自反省。

    光涵想起看燈之時偷偷親了她一下,大庭廣眾之下,月兒臉皮薄,難道是為這個?可是她當時已經迴掐了一把,按以前的相處方式,應該是兩清了;而且,後來她還讓自己好好看燈來著?此後,自己並沒有得罪她,光涵仔細想了一遍,覺得不是自己惹的禍,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呢……

    光宇想起看燈之時偷偷踩的光涵那一腳,難道自己的小動作被月兒發現了?惱他爭風吃醋,所以生氣了?可是自己與二弟兩人爭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比踩腳這種動作大的事件多不勝數,也不見她惱成如今這般。可是除了這事,後來自己並沒有開罪她,光宇覺得不是自己的責任。但是,總是有人惹她了,還連帶自己一起被惱上,到底是誰呢……

    光元也在仔細迴想那晚的情形:先是三弟提議看燈,接著月兒推拒,後來自己讚成,最後看燈遇襲。如果當時自己不附和三弟,不去看燈,就不會碰上河灘的殺人搶人事件,難道月兒怪自己多事?可是也不象,她後來看燈都看得著了迷,還對三弟說“真漂亮,謝謝三哥”,顯然很喜歡那場燈會……

    兄弟三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光涵挑起話頭,三人覺得有必要好好合計一下,商議解決辦法,這種日子真是太難熬了!於是光元吩咐阿金:“我和二公子三公子有事商議,你們幾個催馬快一點,跟緊了小姐。”阿金幾個也覺得這兩天氣氛不對,小姐顯然不待見三位公子,卻依然對他們和顏悅色,二公子今天看向他們的眼神已經有些惡狠狠的了。如今巴不得離三位公子遠一些,得了光元這話,立即便拍馬趕上了月容和阿

    葵。

    兄弟三人放慢速度,一起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迴想了一遍,光宇突然想到月容掙脫自己,揮劍刺向匪徒的決絕,一拍腦門:“我知道她惱什麽了!”光涵和光元也頓悟:“原來如此!”三人交換了一下看法,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可是,這個該怎麽向她解釋?三人麵麵相覷,最後光涵道:“大哥,你一向有辦法,晚上你跟月兒妹妹好好溝通,總之我們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月兒妹妹一向懂事,她會理解我們的!”頓了頓,又道:“二哥,你說月兒妹妹會理解的吧?要不,你跟大哥一起去,你抓了匪首立了功,月兒妹妹應該很高興見你”。越說越多,卻越來越沒底氣。光宇瞪他一眼:“你平時不是最會哄她開心麽?我看你去最好!而且論理,今晚該你值夜,你這下要當縮頭烏龜了?”光元道:“現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晚上我去!”話落,打了馬追趕前麵的月容幾個。

    晚上進了客棧,光元照例要了緊挨的四間房,按以前的安排住下。在客棧大廳用過晚膳,月容和阿葵有說有笑進了屋,阿葵吩咐小二送了熱水,服侍月容舒舒服服洗了澡之後迴了自己房間,月容則攤開包袱整理第二天要用的物品並繪製今天所走過的路線和城鎮。正忙著,聽見敲門,走過去默默把門栓打開,也不開門,走迴桌前繼續擺弄自己的地圖。光元走進來,也不說話,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忙。直到她忙完,收拾好包袱,光元這才猶猶豫豫開口:“月兒,那天,在河灘上,我們隻顧著自己安危,沒有一開始就伸出援手,是我們不對。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別惱了罷……”

    出乎他的意料,月容抬頭對他一笑:“元哥哥,是我太矯情了,當時當地,我們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河灘上人雖多,然匪徒有備而來,要是後來不是官兵到來,還不知情形如何呢?我那天太任性了。”月容這兩天的確在惱三兄弟明明身負武功卻見死不救,可是仔細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又不禁一身冷汗,要不是官兵及時趕到,他們幾人固然可以逃脫,可是那群匪徒發起狠來,鄉親們死傷隻會更加慘重而已。光元他們比她想的周到,但是她也不悔,她有反抗能力,她無法容忍這樣的事當著她的麵發生,然而她也不能責怪光元他們,要怪隻能怪這個世道不夠太平!鬱悶了兩天,看他們兄弟三人忐忑不安,她心裏也不好受,本就想著明天就恢複正常生活,沒想到今晚光元先來道歉了。

    光元大大鬆了一口氣,月兒,真的每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給人驚喜!忙去給她鋪床,鋪好之後,又準備抱一床被子到榻上給自己

    用:前天晚上,他就被月容趕到榻上去睡了。月容卻阻止了他,低聲道:“元哥哥,榻上冷,今晚就在床上安歇吧。”光元驚喜抬頭,定定望著月容,直望進她眼睛裏去,月容慢慢垂了頭,耳根卻漸漸紅了起來。

    隔壁房間,光涵和光宇把耳朵使勁貼在牆上聽動靜。聽得大哥敲門,月兒開門,然後是靜謐。過得兩刻,大哥開口道歉,月兒笑著說了一段話,然後是一陣鋪床攤被的聲音,然後,是月兒的聲音,很低,兩人壓扁了耳朵也沒聽見她說了什麽。再接著,是人滾到在床上的聲音,再接下來……兩人聽了一刻,麵紅耳赤、氣喘籲籲,趕緊離了那麵牆。可是一旦離開,心裏似有聲音在叫囂一般,又迫不及待貼了耳朵上去……直過了小半個時辰,牆那邊的動靜才停了下來。兩人互看一眼,光宇一下跳了起來,鑽進臥房後的耳房,一頭浸入放冷了的洗澡水裏——還好,兩人為了道歉的事惶惶不安,要了湯水也沒心情沐浴,這下總算派上用場了。光宇正在心裏慶幸,耳邊卻聽得“噗通”一聲,光涵整個跳進了浴桶裏!把他也濺了一身的冷水!

    第二天早上,月容發現光宇光涵說話的聲音都有點不對,似乎感冒了,自責不已,認為是自己前兩天給他們臉色看,害得他們吃喝不好、睡眠不香導致身體虛弱以致感冒,趕緊吩咐了店小二熬薑湯。光元看他們倆一眼,微微一笑,一句話也沒說,埋頭慢條斯理吃早餐。阿葵卻覺得氣氛有點詭異,不過看月容對三位公子恢複了關心,心裏到底放鬆下來,這兩天她心裏也毛毛的呢。三位公子不受待見,大公子還好,二公子三公子是看什麽都不順眼、百般挑剔,前天,小姐的披風上有兩道皺紋,小姐自己都不在意,他們倒指手畫腳斥責她阿葵呢。

    月容心情轉好,八人隊伍的氣氛頓時便清空萬裏,一路上大家歡笑打鬧,行進得很快。出了伏牛山之後,月容他們走了兩天的丘陵地帶,如今又迴到平原之上,豫泔平原橫跨豫州、泔州兩郡,非常寬廣,盛產玉米、小麥,是大慶西北的糧倉。人民生活相對富裕,道路也相對太平,除了在兩郡交界地遇到幾個攔路的潑皮之外,月容他們半個月之後順利到達泔州北邊的田城。那一天,已是三月初十,離他們出發已近一個月了。

    八人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月容等四人商量,在田城歇息三天,補充些東西再行上路。另外,張孝轅的醫術師傅龔太醫正在田城遊曆,他們要找到他,問他要了引薦信才好上鷹山找西陵老人。根據龔太醫通過驛站傳迴來的信息,光元他們順利找到了他,居然就住在

    威北公韓木府裏!月容聽了大喜,她還打算專程去找一趟劉暇、看看她的近況呢,如今都在一處,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一行人整裝出發,到韓府投了帖子拜見,威北公世子韓通親自迎了他們進去。原來,光元離開帝京赴楚郡之前,韓通也是跟在榮城祖母身邊,跟光元也是認識的。兩人計有十年未見,均大大感慨了一番。

    韓通長得高大壯實,古銅色的皮膚,麵目很硬朗的那種,笑起來聲音很洪亮:“……比不得初陽兄,竟高中探花!這田城麽,天高地廣,是個好地方,我明日便帶你們好好逛一逛!”轉眼看見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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