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反駁聲響起:“這話可就說錯了!要不是太子殿下私藏雄獸人,或許我們能更早找到季扶,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什麽居心?” 白夜淩冷冷地盯著那人,目光幾乎要化成冰刃,直抵對方喉嚨,“季扶,是我的太子妃。” 他的話一出,整個大殿嘩然。 “不,殿下錯了!他不屬於任何一個人,而是屬於整個獸人族,他是全族的寶貝,是全族的希望!” “怎麽,獸人族難道現在已經沒落到需要靠一個雄獸人來撐起希望了?” “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史有記載,雌雄結合,可以孕育出最強大的後代。有了雄獸人,我族必會越來越強大,繁榮昌盛。” 事關繁衍生息,不少人冠冕堂皇的表麵下還藏著私心,誰不想擁有一個天才崽子繼承血脈呢? 更何況還有太子成功懷孕的事例在前,眾人的心都有些蠢蠢欲動,那可是世界上最後一個雄獸人,多珍貴啊。 這樣一想,不免就有人泛酸。 “太子殿下私藏雄獸人不提,如今成功受孕,還要獨占雄獸人,未免也太過自私了。” 一個個位高權重的高官,此刻倒像是後宮裏爭寵的妃嬪,有幾分拈酸吃醋的意味。 皇帝不動聲色地看著每個人的反應,最後目光緩緩地落在白夜淩身上,微微發沉。 “太子,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白夜淩直視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敬畏,眉宇間似是結了一層冰,“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那些惡心的提議。季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繁衍的工具。” “太子何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你怎麽知道那個叫季扶的雄獸人不會願意?全族最優秀的雌獸供他選擇,如同皇帝選妃,後宮三千……不知有多快活!” 這人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白夜淩就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伸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脆弱的脖子。 “不會說話,就永遠別說話了。” 男人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要開口求救,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四肢胡亂地掙紮,想要掙脫死神的桎梏。 “太子!”白夜淩此舉引發眾怒。 “夠了!”從頭到尾一直作壁上觀的皇帝終於下場,用精神力彈開了白夜淩幾乎要將人置於死地的手,“太子戻氣過重,既然已經懷孕,那就送到別宮養胎,順便修修性子。孩子沒有出生之前,不允許參政。” 這個結果勉強叫眾人滿意。 但白夜淩卻是直接用精神力震開上前抓住他的侍衛,森寒的眼神叫人心中生怖,“誰敢動我。” “白夜淩,你老子還沒死。”皇帝親自動了手,他作為白夜淩的親生父親,對孩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血脈壓製,“拉下去。” 白夜淩從小就無比痛恨血脈壓製這個東西,這意味著他無時無刻都要受到皇帝的壓製,還有控製。 然而誰都衝不破血脈的枷鎖。 除非,他真的自剖獸核。 白夜淩被皇帝以養胎的名義徹底軟禁,斷絕了和季扶見麵的機會。 季扶幾天都沒有見到白夜淩,便知道大概是出事了,皇帝來瞧他,他便旁敲側擊。 得知男人暫時沒有什麽危險,他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想想也知道,白夜淩身為太子身份尊貴,除了皇帝以外沒人能真的對他怎麽樣,加上此刻他懷了孕,是雄獸滅絕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懷孕的雌獸人,自然也會受到重視。 “還在想太子嗎?”皇帝觀察著季扶的神色,微微笑道,“除了他以外,全族還有很多優秀的雌獸排著隊等你接觸。一盤菜就算是再喜歡,吃久了也會膩,不是嗎?” 這幾天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給少年洗腦。 季扶也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逃脫當生育機器的命運,隻是和原主角不同的是,皇帝對他還算是客氣,並沒有強迫他做什麽。 當然,他知道這種客氣維持不了多久,白夜淩被困,係統又是一個辣雞,他必須要想辦法自保才行。 要不然最後恐怕也會淪落到主角一樣的下場——x盡獸亡。 如果他的獸核能補上的話就好了。 上次見麵,因為懷孕的事情太過震驚,加上後來隻顧著卿卿我我,季扶竟然忘了問這件事情。 看來得找機會去見見白夜淩。 當然也不止是為了獸核的事。 他也想見見他……和孩子。 少年的分神讓皇帝感到有些不悅,這幾天來季扶一直都是如此,仿佛是一種消極的抵抗,“季扶。” “我認為陛下說的很有道理。” 季扶也笑了笑,恍若百花盛開,漂亮的眼睛裏泛著瑩瑩潤光,像是晶瑩剔透的寶石,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就連常年見慣美色的皇帝都微微恍神,眼前這個少年實在是太美,美在皮也在骨,無一不是完美。 還有那一身矜冷出塵的氣質,不沾這世間的半分俗,格外的吸引人。 單是知道他雄獸的身份,外界並已經沸騰,若是知道他這等樣貌氣度,恐怕真的要瘋狂地搶破頭。 “那就好。”皇帝迴過神來,就見少年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心中不禁一悸,正想說些什麽,就聽見對方開了口。 “既然如此,就勞煩陛下為我安排吧。”季扶仿佛認了命似地妥協,心中卻藏著自己的思量。 反正早晚都要走這個流程。 說不定會有什麽轉機。 季扶的妥協並沒有讓皇帝感到高興,甚至莫名其妙地有些煩躁,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心腹去辦,自己則去看了看白夜淩。 他將此事告訴了對方,果不其看到了對方微變的臉色,心中頓時暢快了不少,假惺惺道:“這倒也正常,季扶畢竟是珍貴的雄獸人,而世間的雌獸人卻是千千萬萬。隻要他想,全都可以收入囊中。” 然而白夜淩很快恢複了常色。 他一言不發,冷漠得像是塊木頭,心中確實不願意相信,但又無法真正地確定—— 因為季扶的確沒那麽喜歡他。 那點點喜歡才剛剛生根發芽,甚至還沒來得及抽枝長葉,就要被掐死了嗎?他怎麽甘心。 白夜淩無法控製自己的胡思亂想,開始有些患得患失,而另外一邊,季扶的傷也終於痊愈了,這意味著他的相親大會也拉開了序幕。 第一次相親,地點便在王城花園。 這是季扶特地選的地方,因為離白夜淩被軟禁的別宮很近。皇帝得知後倒沒有反對,也沒有說些什麽,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季扶無所謂他看穿不看穿,隻要自己的目的能夠達成。 而此刻,他在坐在花園裏等待第一個相親者,腦中盤算著該如何避開周圍的眼線去找白夜淩。 他正想得出神時,男人冷硬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是厚沉的古鍾聲,“季扶。” 季扶不禁抬頭看去,一張冷峻剛毅的臉清晰地映入眼底—— 銀古。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啊高估自己了,還有兩更在白天。第25章 全世界隻剩我一個雄獸(二十五) 季扶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 他第一個見的人會是銀古,眼中浮現出明顯的驚訝之色,“銀古將軍, 怎麽會是你?” 銀古對這個問題表示沉默。 季扶心想他大概也是身不由己。 原劇情中, 皇帝曾經把主角當成獎賞賜給銀古, 可銀古卻是拒絕了, 甚至還勸說皇帝停止這種荒誕的行為, 放了主角。 季扶不知道這段劇情這一世有沒有發生,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銀古對這種做法十分排斥。 如今來見他,或許並不是自願的。 “你最近……”銀古半天才開口問道,剛毅的臉龐沒什麽表情,就連關心也顯得有些生硬,“還好嗎?” 季扶點頭道:“嗯。”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銀古看著少年柔軟烏黑的發頂, 有些走神,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迴想起那雙雪白泛粉的貓耳朵, 以及少年墜入他懷中的柔軟觸感。 他那樣嬌小虛弱,就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 無助又可憐。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不自覺地開始關注這個少年, 對少年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 可季扶身邊有那麽多人追逐, 他不缺保護,也不需要保護。 銀古隻能靜靜看著他, 像是一棵沉默的大樹。 直到季扶被狄恩擄走,他才猛然發現,那個清冷又驕傲的少年早已經種在了他的心裏, 生根發芽,抽枝長葉,再也拔不出來了。 他不像太子那般瘋狂,但心中也是從未有過的亂,一改從前穩中求勝的作戰風格,快刀斬亂麻。 太子可以任性地丟下戰場不管,直衝王城,可他不行。他身後還有百萬軍隊,還有千萬子民,他必須對他們負責。 但好在,太子救出了季扶。 戰爭結束,銀古隻遠遠地看到了少年一眼,滿眼的血色,心髒猛然緊縮,花了極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想要奔過去的衝動。 如今看到季扶好端端地坐在他的麵前,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我沒想到你會是雄獸人。” 銀古再度開口,棕眸微閃。 得知太子懷孕以及季扶是雄獸人的事,他是震驚的。因為養傷,那場關於季扶的會議,他並沒有參與,再後來傳來了太子被軟禁和給季扶“選妃”的消息。 要獲得雄獸人的相親資格並不容易,長相身材,身份地位,以及對全族做出的貢獻等等,都在考量之中。 鬼使神差的,銀古動用了一些手段,頂替了季扶的第一個相親人選,成功地見到了季扶。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季扶一開口就把天聊死了。 銀古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有情緒在翻滾,喉珠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季扶,我知道你有很多選擇。但如果可以……” 男人沉默了太久太久,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為自己爭取的念頭,“請給我一個機會。” 聽到銀古的話,季扶著實震驚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銀古點頭道:“我很清楚。” “我沒想到……”此時此刻,銀古在季扶心中的偉岸形象崩塌,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男人,“雄獸這個標簽的魅力,還真的挺大。” 少年的話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可銀古卻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失望,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一種做錯事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