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皇帝冷笑一聲,低頭俯視著少年漂亮的臉蛋,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季扶,是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給臉不要臉。”  話音落下,一道淩厲的攻擊迎麵而來,伴隨著強烈的殺意!  皇帝側身一躲,眸光森寒。  “想殺我?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的話語裏充滿了輕蔑的諷刺,嘲笑道,“那個逆子的精神力很好用嗎?隻可惜,你們注定殺不了我。”  皇帝一邊說著,一邊將精神力探入少年的身體,季扶頓時像是一隻被掐住後頸的貓動彈不得,心髒猛烈地緊縮,一種熟悉的恐慌湧了上來。  皇帝正在探查他的獸核,精神力在他的身體裏橫衝直撞,比起白夜淩上次的檢查,這可以稱得上是粗暴了。  也因此,季扶更不好受,瞬間冷汗直流,一張臉更是蒼白如紙,心髒一抽一抽地疼,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嘖。”皇帝似乎有了什麽驚訝的發現,奇道,“你的獸核是什麽時候補好的?竟然是sss……”  然而獸星並不需要一個sss精神力級別的雄獸,而是需要一個乖乖聽話、予取予求的花瓶,季扶的所有天賦實力才能都不該存在,他不該擁有反抗的思想和能力。  皇帝的精神力越發深入,神情也漸漸變了,“原來如此……白夜淩居然用自己的獸核碎片給你補獸核,難道他敲碎了獸核?”  他的話清晰地落入季扶的耳中。  少年一雙異色瞳孔猛然緊縮!  白夜淩竟然是敲碎了自己的獸核,用碎片為他補好了殘缺的獸核?  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白夜淩隻告訴他,這是他早前尋找到的材料,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根本不會同意男人這麽做。  每個獸人隻會有一顆獸核,白夜淩的獸核碎了缺了,又該拿什麽來補?  “做到這種程度,他是瘋了嗎?”皇帝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不,不是他瘋了……”  相反,白夜淩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皇帝眼中翻滾著濃濃的黑霧,滿臉都是陰鬱之色,他毫不猶豫地要將季扶體內那顆修補完整的獸核取出——  咻!  一把銀白色的利劍卻比他更快,從他背後猛然刺入,穿透了他的胸膛,正好刺破了他的心髒。  皇帝僵著身體,緩緩地鬆開了季扶,手緊緊地握住了胸前鋒利的劍刃,那劍刃猛然一抽,強大的後力瞬間把他從季扶身邊甩開,反過身來。  “你……”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夜淩,“不可能…你不可能殺得了我……”  “原本是不可能。”白夜淩冷冷地俯視著他,一手提著劍,一手落在平坦的腹部,“但現在,沒什麽不可能。”  話音未落,他又給了皇帝一劍,注入了強大的精神力,可怕的劍壓瞬間震碎了皇帝身體裏那顆不屬於自己的獸核!  “啊!”皇帝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甚至連獸形都露了出來,一條長尾蜷縮起來,劇烈地顫抖。  “我早該把你……”他倒在地上,死死地盯著白夜淩,雙目猩紅充滿了恨意,口中吐著鮮血。  再如何不甘和怨恨,皇帝最終還是走向了死亡,並且死不瞑目。  白夜淩踹開他礙事的屍體,徑直走向季扶,看著眼神呆呆似乎還沒有緩過勁來的少年,忍不住愛憐地摸了一下他蒼白的臉頰。  “恭喜你,要做皇後了。”  ***  白夜淩的計劃成功了。  他自剖獸核,一是為了給季扶補獸核,讓少年擁有自保的能力,二是為了殺掉喪心病狂的皇帝。  誰也不知道,許多年前的皇帝在某場戰役之中被震碎了獸核,為了保住皇位,他瞞下了這個秘密,殺害了某位親王,取出對方的獸核為己用。  可別人的獸核到底不如原裝的耐用,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開裂,他隻能繼續尋找別的獸核。  人死得太多,總會令人懷疑,於是他便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皇子身上,用培養倉孕育了許多的孩子。  凡是測出sss級的孩子,都活不過五歲,但白夜淩卻是一個例外,他設法中了一種奇毒,在皇帝手中艱難地活了下來,長大成人。  後來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需要有一個皇子充門麵,皇帝便默許了他的存在,在合適的時候將他封為太子。  就算當了太子,白夜淩從來就沒有把皇帝當成父親,對方也並沒有把他當成兒子,沒有生養教育過他,從小任他自生自滅,充其量隻是給他提供了一點基因。  兩人更沒有什麽感情可言。  再後來,他羽翼漸豐,治好了奇毒,皇帝終於感受到了危機,卻是為時已晚。  等到季扶這個雄獸人的意外出現,又給皇帝提供了新的思路,雌雄結合的後代一定擁有更強大的獸核……作為一個沒有獸核的獸人,他對獸核的渴望已經成了瘋狂的執念。  按道理來說,白夜淩自剖獸核雖然除了禁製,但卻失去了強大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殺了皇帝。所以皇帝臨死之前才會那樣震驚,卻不知道完全是因為他懷裏揣了一個更強的崽子。  白夜淩感受到自己體內有另外一枚獸核的時候,也是震驚的,然後才發現是小崽子的獸核,所以才會有這一係列的逼宮計劃。  隻是想到季扶被那狗皇帝欺侮,他一直對這個計劃中的唯一失誤耿耿於懷,恨不得把那狗皇帝碎屍萬段。  皇帝的事情曝光之後,那些痛斥太子狼子野心、心腸歹毒的大臣們全員震驚,默默地閉上了嘴,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地迎接新一代獸皇。  以及,那位全民為之瘋狂的雄獸皇後。  作者有話要說:我果然是最棒的!呱唧呱唧!第27章 全世界隻剩我一個雄獸(二十七)  季扶連太子妃的位置還沒坐, 就猝不及防地當上了皇後,跟趕鴨子上架似的。  沒人敢再打他的主意,更不敢提先前配種計劃, 特別是曾經在大殿上和白夜淩發生過爭執的大臣們, 一個個都慫得跟鵪鶉似的, 假裝無事發生。  畢竟新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砍起人來跟砍白菜似的,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是個大暴君。  他們還不想死,還是夾著尾巴吧。  在萬眾矚目中,新皇的婚禮盛況空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眾人都笑著送上了祝福。  於是人群中唯二不笑的人便格外顯眼,一個便是大名鼎鼎的銀古大將軍, 不過他長年都是一張冷硬得像是雕像的臉, 倒也算不上稀奇。  隻是另外一個——  好像是新任上來的小將軍, 聽說家裏有礦, 要是不努力就得迴去繼承家產的那種大少爺。  大家就納悶了。  這小子怎麽也喪著一張臉?  瞧瞧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搶了老婆呢!  呦, 他還盯著皇後看呢,也是頭鐵, 真不怕被新皇砍了腦袋!  眾人特敬佩這家夥的勇氣。  有人忽然問道:“小將軍的名字是不是叫墨森?”  “好像是吧, 怎麽了?”  “聽說皇後有個舊相識也叫墨森來著……”  眾人的八卦之心瞬間沸騰,悄聲討論起來, 互相交換小道消息,腦補了一場絕世虐戀,看著墨森的眼神頓時更佩服了。  牛x啊, 敢和新皇搶對象!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眾人暗搓搓地期待一場大戲。  而當事人墨森並不知道、也並不在意周圍人的看法,此時此刻他的眼中隻有台上站著的那一個人。  少年已經漸漸長成青年的模樣,精致漂亮的臉蛋長開了些,更美得驚心動魄。他身穿剪裁合體的白色禮服,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和筆直的雙腿,比例優越得令人嫉妒,移不開視線。  墨森靜靜地看著他,黯然神傷,心中充滿了失去珍寶的後悔和遺憾,久久都無法釋懷。  他無數次地設想,如果他早一點發現自己對季扶的感覺,結果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就是沒有如果。  季扶並沒有在那麽多人中注意到墨森,在鮮花和祝福聲中,緩緩走向了白夜淩。  墨森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髒鈍鈍的痛,可還是自虐般地堅持看到了最後,一雙眼睛酸澀得厲害,仿佛被煙熏過似的難受。  少年青澀的暗戀,無疾而終。  像是一顆還沒來得及生根發芽的種子,無聲無息地死在了泥土中,沒人在意也沒人知曉。  “爺的青春結束了。”  墨森大口大口地喝酒,醉過一場,他依舊是從前那個最瀟灑不羈的靚仔,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個獸。  他喝得痛痛快快,等到醉意上頭,心中萬般滋味齊齊湧了上來,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嗚嗚嗚嗚……”墨森抱著銀古的大腿痛哭,眼淚鼻涕嘩嘩流,像是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輪也該輪到我了……”  銀古:“……”  眾人:“……”  “白夜淩有、有什麽好的!”墨森蹭了蹭銀古的褲腿,把涕淚一抹,大著舌頭繼續道,“不就是比我高那麽一點點,還比我帥那麽一點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眼看著他就要說出大逆不道的話,眾人為了保住他的小腦袋,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將軍,你醉了,快迴去休息吧!”  “唔唔唔!”墨森還想大聲嚷嚷。  心情複雜的銀古隨手拿了塊糕點堵住他的嘴,順勢抓住他的後衣領,麵無表情地把人拎了起來,“我送他迴去。”  墨森鬧出的動靜並不算小,自然也傳到了季扶和白夜淩那裏。季扶下意識看過去,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麽,就被男人遮住了眼睛。  “別看,他哭得醜,辣眼睛。”  季扶:“……”行吧。  婚禮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白夜淩還是纏著季扶玩洞房花燭,季扶顧及崽子不想跟他胡搞,但最後還是敗在他的手中。  第二天起床時,白夜淩神清氣爽。  季扶卻是頂著兩個黑眼圈,跟熊貓似的,倒是名副其實的國寶了。  禮官匯報禮單時,便看到了皇後臉上的憔悴之色,心道新皇真是血氣方剛,瞧瞧都把皇後折騰成什麽樣了?這還揣著崽子呢!  皇後可隻有一個呀!  也不知道悠著一點!  想到這裏,他憂心忡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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