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星星迴到營帳就倒在了榻上,站了一整天他腰都快斷了,還沒等他閉眼睛睡覺,倪達葉便掀開簾子跑了進來,拿起掛在營帳中間支撐木桿上的水袋子灌了幾大口水,這才重重唿出口氣。


    「總算是活過來了……」倪達葉說罷就倒在了錢星星身邊,將錢星星的床占去了一大半,接著伸手就要搶錢星星的被子,錢星星坐起來,將被子緊緊抱住,往邊上靠了靠,一臉嫌棄的看著倪達葉問:「什麽情況,這麽嚴重,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殺人了。」燭光有些刺眼,倪達葉用雙手手臂遮著眼睛,慵懶的說了句。


    「嗯……嗯?」錢星星反應了一下,猛地瞪向倪達葉,一腳將他從鋪上踹下去說:「殺人兇手!離我遠點,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咱倆連個國籍都沒有,你去哪國官府告我?」倪達葉說罷瞪了錢星星一眼,爬迴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錢星星哼唧了兩聲:「你快別折騰了,讓我好好躺會兒,我是幫李諾殺的,我剛還做了她的接生婆,一天之內大起大落的,心髒快受不了了。」


    錢星星本以為倪達葉隻是說著玩的,這一下子才反應過來,聲音拔高了好幾度,激動的瞪著他說:「倪先生,你真的殺人了!!」


    倪達葉這才不情願的迴頭看了他一眼說:「騙你幹嘛,還是個大內高手,殺人嗖嗖嗖那種!被我用氰化物幹掉了。」


    錢星星對著倪達葉後背又是一腳,這一次沒能將他踢下去,隻從鋪上蹬的遠了點:「你忘了給我說過什麽?想在沒什麽規則的社會裏好好的活著,最重要的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各人自掃門前雪,結果你就是這樣做的麽?不但管閑事,還幫人家去殺人?」


    倪達葉知道不說服錢星星他是沒法睡了,迴頭看著他,一臉苦相的說:「錢叔叔,咱們不糾結這個了行麽?殺都已經殺了,現在就是天塌下來,也請幫我頂幾小時,讓我睡會兒行麽?」


    錢星星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碎碎念:「這個時代從某種意義上說草菅人命很容易,可你也不能將殺個人說的比殺隻雞還輕鬆,你太可怕了……」


    「錢叔叔!錢大叔!錢爺爺!不說教了行麽?你自己也清楚的很,這是一個你不殺人人殺你的時代,你給尹蘅的車造的怎麽樣了!他給你金子了麽?」倪達葉索性坐了起來,決定將話題完全轉移過去,否則他今天一定是沒的睡了。


    錢星星這種人,一旦開始碎碎念,沒有強硬的話題終結者,就會進入一種完全停不下來的節奏。


    錢星星還真的就上當了,一想到自己的事兒也是一陣惱火:「沒有,他們太討厭了,連定金都不給,說是造好了再全部付清,造不好還要把我一起宰了,就那個朱什麽玩意的將軍,兇的要死。」


    倪達葉拍了拍錢星星的肩膀說:「他們就是這樣的,在這個權勢滔天就能橫行的萬惡的舊社會……哎,你就忍忍吧,我把尹蘅打了,不然我還能幫你去問他直接要。」


    錢星星瞪向倪達葉,嘟囔道:「你今天一天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啊?」


    倪達葉說罷已經直接倒下去,鼾聲都扯起來了。


    門外傳來朱將軍身邊侍衛的聲音:「錢總管,將軍請您過去。」


    錢星星剛想躺下又不得不坐起來,長嘆了一口氣,憤怒的對門口吼:「總監!總監!我是技術總監!你們再像叫太監一樣的叫我總管,就自己造車去!」


    朱將軍是個大老粗,什麽都不懂,對物理學和數學更是一竅不通,但卻是個好奇寶寶,什麽都想知道個所以然,從開始伐木建造戰車開始。他就追著錢星星問東問西一整天了,錢星星一開始還願意耐心的和他解釋幾句,但發現解釋了半天還和對牛彈琴沒啥區別,錢星星也不高興說話了。


    本以為這位好奇寶寶又有什麽新想法了,卻沒想到,要見他的人,是尹蘅。


    「尹將軍,你手下這位將軍,私扣我的工錢。」錢星星二話不說上來就告狀,站在尹蘅身邊的朱將軍一臉冤枉的說:「將軍,屬下沒有!」


    錢星星不依不饒的說:「工錢應該怎麽支付?不管做什麽生意,但凡是規模比較大的,是不是應該先付定金?工程完成一半的時候付中間款,等徹底完成驗收之後結算尾款?你把所有的錢都扣了算怎麽迴事兒?」


    朱將軍一臉懵的看著尹蘅:「將軍……」


    尹蘅卻是一臉平靜,對身後的張叔說:「現在就將錢全部給他。」


    朱將軍直接愣住了,錢星星也愣住了,張叔笑眯眯的將五張銀票遞給了錢星星,錢星星低頭看了看,每張上麵都寫著黃金一百兩,他抖了抖銀票,覺得不可思議,又抖了抖問:「這是真的假的?」


    張叔笑出聲,尹蘅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銀票這東西還能造假麽?


    「這銀票去錢行就能驗證真假,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你那同行而來的人,我之所以這樣晚了找你,是想問你,剩餘的戰車,明日可否全部完成,能做到,我就再多給你一百兩黃金。」


    錢星星以為自己聽錯了,望著尹蘅說:「你開玩笑呢?現在是什麽生產力,我今天帶著兩百個人吭哧幹了一天才勉強造了一輛,還不算完全完工了,除非你再給我一千勞工,否則根本不可能。」


    尹蘅果斷的一點頭說:「好,那我就給你三千士兵做輔助,半天時間,到明日破曉,必須完成。」


    錢星星一聽,意思是他晚上都沒的睡了?


    「我說這位將軍,你之前都已經等了這麽多天了,突然催起來又是為什麽啊?」


    尹蘅笑了笑,望向帳頂的天窗。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說了句:「因為,要下雨了。」


    朱將軍蠻橫的瞪著錢星星問:「答應,還是不答應,痛快點!」


    錢星星倒是不怕朱將軍的,隻是看著張叔手裏拿著的另外一張銀票,心十分癢癢,想都不想就點點頭說:「答應!」


    他缺錢,越早將那個人要求的數目湊齊,就能越早完成那個重要的心願。


    「尹將軍,我還有件事想和您說。」


    尹蘅微一點頭,營帳內的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先生請講。」


    錢星星拍了拍手邊的木桌子:「是木頭就會怕火。我其實一直都在找防火材料,但是這裏沒有,如果對方察覺到木車的弱點,用火攻,很可能就不能很好的發揮效果了,但是弓箭射程有限,在車著火之前清出一條路,並且在車子焚毀之前將碎石投出去還是有可能的。」


    尹蘅微一頷首,許是做了父親,他臉上的戾氣減了不少,眉眼間也較曾經更柔和了。沉穩的說:「謝謝先生提醒,我已經想到了,隨車的將士會帶一些棉氈,以備不時之需。」


    錢星星嘆口氣,點點頭微皺眉問:「你是明天就要攻城麽?」


    尹蘅微一點頭說:「麒麟援軍將至,恐怕沒有那麽多時間虛耗了。」


    「打仗這件事,能用和平的方法解決,盡量就不要用武力了,畢竟荼毒生靈。」錢星星說罷嘆口氣,知道他勸解也沒什麽作用,便繼續忙戰車督造的事去了。


    莫夜接著就來了,明顯氣的夠嗆,因為麒麟國使者來了,帶來的消息讓他恨不得去砍汴元信一刀,可又覺得不告訴將軍不妥。


    「……他們也是狂妄自大,用城池換女人,就不怕手下將士恥笑麽!」


    汴元信到底是知道李諾的真實身份了,不過他居然能提出讓出城池這樣的條件,倒是讓尹蘅有些出乎意料,尚未來得及發怒,就聽外麵又有人傳:「將軍,燕國使者求見。」


    來的人正是之前去給汴元信傳過消息的那位。尹蘅斜靠在座椅上,也沒有打算很正式的麵見他,使者一臉笑容的道出了來由,將汴元信已經知道李諾身份的情況全數告知。


    「尹將軍,那麒麟國主許是已經知道您夫人的真實身份了。」


    尹蘅嘴角掛著一抹不明意味的淺笑,眼神略顯陰冷,語氣非常肯定的望向使者說:「是你告訴他的。」


    使者依舊笑的很禮貌:「將軍說的玩笑話,我怎麽會做這樣的牆頭草呢?自然是別人通知他的。」


    尹蘅笑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對莫夜說:「將他拖出去,二十軍棍,扔迴馬車,能不能活著迴到燕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使者臉色變了變,雖然還笑著,但明顯已經有了怒意:「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將軍這樣做不覺得失了風度麽?」


    尹蘅哼笑一聲,若不是李諾不喜歡他亂殺人,這使者現在已經見閻王去了:「我代表的從來也不是什麽國,所以你們那國主會不會與梁國結怨與我何幹?就算是他怒了,又能奈我何?我最討厭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


    使者被拖出去了,在外麵真的挨了軍棍,一開始還在狼唿鬼嚎,但他還沒來及罵尹蘅,就被打他的士兵塞了一隻臭靴子在嘴裏,直到二十軍棍打完,都沒能再發出什麽聲音。


    莫夜掀開簾子看著被打暈的使者給扔上了馬車,迴頭問尹蘅:「將軍就這麽放了他?」


    這要是換了以前,沒準直接剝成人皮筒子給送迴去了,管他是不是什麽使者,惹將軍不爽,就隻有一個結局,死!


    「夫人不喜我殺生。」尹蘅說罷起身就走了,也不知道諾兒給魚澤餵奶成功了沒有,相比這些破爛事,他現在更願意去陪著妻女。


    迴到李諾所在的營帳,尹蘅原本還有些煩躁的情緒一瞬間就沒了,李諾睡著了,魚澤睡的不太安穩,時不時張張小嘴,但是也沒有哭。


    為了不影響她們休息,尹蘅隻留了一盞蠟燭,他方才出去之前燒好的炭正好可以更換了,尹蘅將炭火挑的更旺一些,又為李諾拉緊了被子,這才坐在床邊平靜的對身後說:「你們進來。」


    爾苗和張叔進來了,兩人都低著頭,默不作聲。


    爾苗看到李諾和小寶寶,激動了一下,可還是顧忌尹蘅,沒有上前。


    「仔細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尹蘅冷冰冰的看向張叔和爾苗,他們被他這一望。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


    最終,還是張叔開了口:「有人來刺殺夫人,不是主上的人,我和爾苗與他們交戰,但是他們人數眾多,倒是也露出了破綻,很可能是燕國的人。」


    尹蘅默不作聲,聽到燕國二字,微眯了眼睛,就像一隻即將攻擊的猛獸,在撲向獵物之前的那種表情。


    景順。他是想做什麽?


    「然後……夫人身邊那個丫鬟小襄突然就瘋了,衝出來之後將我和他打暈了,我們再醒來的時候,那些刺客全都被撕成了碎片,看手法,是主上才能做到的……」爾苗聲音很小,看樣子是想起了之前的場景,眼神裏都是恐懼。


    尹蘅眉頭凝的很緊,看向依舊睡著的李諾。


    小襄……原來主上居然一直就在她身邊?看樣子她好像還知道了,她真的就不怕麽?他都錯過了什麽,又忽視了什麽?


    她那時候問他,如果做錯了事,他會不會怪她,其實說的就是她要殺了主上的事麽?她……


    尹蘅心裏一陣難過,李諾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在不想讓他擔心的情況下,自己決定麵對……可是,那樣巨大的危險,她難道真的不害怕麽?


    張叔此時也開了口:「少主,我真的沒想到,一點兒都不起眼的小襄,會是主上……」


    「你們沒有近距離接近過主上。自然不會識得她身上的氣息。」尹蘅說罷沉默了,現在想來確實有可疑的地方,小襄從不接近他,是怕他察覺到?他以前自然覺得沒什麽,除了李諾他很少和別的女人說話。


    「而且這些日子,夫人總是特別喜歡給小襄打扮,又是護膚又是保養,還親自給她做東西吃……」爾苗想到這裏突然頓住了,瞪大了眼經說:「夫人還問我要過白鉛……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決定將小襄殺了?」


    爾苗突然就捂住了嘴,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夫人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點,關鍵就是,她居然還成功了?也是因為主上根本就沒想到夫人會動手麽?


    想也是,夫人向來隻對美食感興趣,其他的什麽都不上心,這樣的人哪兒可能會被人懷疑殺人啊……


    「夫人之前也有過很多奇怪的舉動,現在想來我好像才明白了點什麽,她問過我很多關於主上的問題,都不是正麵詢問,旁擊側敲的,夫人還問我要過水銀。還讓我幫她準備了大紅色的絲綢,金麵具和金手套……」


    爾苗越來越想不下去了,再想下去要渾身起雞皮疙瘩了,以後絕對不能惹夫人,不然保不準哪天就被她幹掉了。


    尹蘅又問:「主上人呢,死了麽?」


    張叔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們醒來的時候除了那些刺客的屍體,所有人都不見了,我們擔心夫人的安危便趕忙來向您匯報,哪怕您會懲罰,沒想到夫人吉人天相。已經在少主這裏了。」


    尹蘅依舊微垂著雙眼,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雖然鎮定,但還是透著幾分遺憾的說:「主上既都已經死了,我也就不是什麽少主了。」


    爾苗還不敢相信的問:「主上沒那麽容易死吧?」


    尹蘅看了李諾一眼,搖搖頭說:「死不死,隻有夫人醒了,我親自問問她了。張叔,你迴枯骨教一趟,看看是否情況有變,若是有變不要硬闖,立刻迴來與我匯報,還有,注意鶴流的動向。」


    「是。」


    尹蘅說罷看向爾苗:「爾苗,夫人暫時由你照顧。」


    沒有伺候婆子的情況下,爾苗也勉強能拿來用用,畢竟很多事還是女子做的更為細緻,他馬上要進攻杜城,也不能一直守著李諾。


    爾苗小心翼翼的問:「少主……你真的不生爾苗氣了麽?爾苗可以照顧夫人和孩子麽?」


    尹蘅冷冷的說:「再有任何差池,你就不要活著來見我了。」


    「謝少主……」


    元和三十六年四月初十,所有戰車已經製造完畢,尹蘅晨起就帶著將士們操練過好幾輪。眼見著就要真的打仗了。


    李諾一直在床上躺著起不了身,尹蘅在她身邊穿戰甲,他好像已經習慣在李諾身邊穿戰甲了,隻有這樣才會覺得特別安心。


    「我總覺得你當了爸爸之後比以前帥氣了,這鎧甲穿起來也特別有型,要是肚子再發福一點就更像已婚男人了。」李諾抬手戳了戳尹蘅的胸甲,那後麵的八塊腹肌紋路她都記得很清楚了。


    尹蘅寵溺的笑望著她說:「我要是真有了肚子,你就不要我了。」


    李諾嘿嘿一樂道:「誰說的,到時候我在上的時候,還能坐你肚子上,軟綿綿的多好。」


    尹蘅捏了李諾的鼻子一下。臂甲摩擦在鎧甲上發出悶澀的聲音:「你現在坐我肚子上,也能軟綿綿的。」


    「為什麽?」


    「因為你屁股軟。」


    「不許不正經!」


    尹蘅笑著將胸甲綁結實,然後又上了肩甲,畢竟鎧甲全都是金屬製作的,還是很有分量的,尹蘅本來就屬於比較健壯的男人,這一穿起來大將軍的氣度盡顯無餘,李諾看著他肩甲上那兩隻兇獸雕紋,張牙舞爪的樣子威猛極了。


    「其實你要是不穿這鎧甲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斯文的,可是一旦鎧甲上身,又覺得……」


    「覺得我瞬間變的英武非凡了?」尹蘅斜睨著李諾,笑著打趣她,李諾嘟嘟嘴故意氣他說:「是瞬間變成一魯莽武夫了。」


    尹蘅也不生氣,全當李諾是誇他,繼續美滋滋的穿鎧甲。


    李諾將尹蘅放在她身邊玄色頭盔上的白色長羽理了理,拍了拍同樣是兇獸紋的頭盔說:「夫君,要注意安全。」


    「今日攻城,沒什麽危險,我隻是去演戲。」尹蘅說罷便將頭盔戴了起來,李諾唉了一聲,不明白尹蘅的意思。


    尹蘅輕輕跪在李諾身邊。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說:「夫人,我出征後爾苗會護你先去瀘關,你在那裏等著我。」


    「為何又要迴瀘關去……」李諾一想到小襄就是在那裏被她收拾了的,打從內心裏牴觸。


    「那件事,等我攻下杜城,你再同我好好說說。」


    李諾點了點頭,她殺了他的主上,總是要給個解釋的。


    「你們並不是去瀘關城,而是去瀘關附近和莫夜匯合。」說罷尹蘅俯身在李諾耳邊將所有的計劃說了一遍,李諾聽罷又驚又喜的看著尹蘅說:「你這招是不是太狠了點?哪有你這麽攻城的……」


    「總之,等著我。」尹蘅又吻了吻李諾的額頭。不舍的對她說:「要讓你勞頓了,辛苦諾兒。」


    事實上,梁國兩萬援軍已到,尹蘅卻沒有將他們收編進營,而是暗中布置給了莫夜一項新的任務,帶著這兩萬大軍一路沿著泅水河岸而上,去幹一件更大工程。


    雨季就要來了,李諾不喜歡下雨,尤其是下雨前的那段時間,潮濕的感覺讓她月子做的非常糟心,尹蘅為她準備的馬車就算墊的再厚實。走起來也還是搖搖晃晃的。


    不過,這搖晃倒是讓魚澤睡的非常安穩,她食量並不大,李諾奶水不算很充足,不過餵這小傢夥是足夠了。


    如今的杜城外,旌旗遍野,塵土遮天,巨大的戰鼓已經被架了起來,錢星星督造的戰車也全部裝配精良,前方有盾兵開路,後方有步兵護航。


    畢竟梁國軍隊有了動作。汴元信也已經登上城牆觀望過很多次,看來就這一兩日,尹蘅就要有動作了。


    鄧嵐還因為之前的事兒別扭著,向汴元信匯報情況的時候語氣都沒有以前那樣亢奮,例行公事的說:「陛下,已經按著您的吩咐都安排妥了,尹蘅確實造了戰車,不過應該造不成什麽大威脅,一旦攻城,被我們收買的那幾個校尉就會率先破壞攻城車。」


    汴元信就好像沒聽到鄧嵐說的一樣,很平淡的問了句:「可探到王妃的動向了。」


    鄧嵐凝眉,不是很樂意的迴答:「她,前幾日剛剛生產。」


    汴元信沉默片刻,轉身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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