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與金燕子仍然在邊喝邊聊,但是辛冷的注意力卻一直在窗外,他不時地向東方看去,好像東城門的方向會有什麽人出現,或者會在長街的盡頭發生什麽事。

    現在正是午飯時間,思鄉樓最是繁忙,本地的外地的都已經在思鄉樓占下了座位,正在推杯換盞,剛才的比鬥因為金燕子的到來,再也沒有人敢提起。

    到了吃飯的時間,街上行人已經十分稀少,百姓已經迴家,旅行的人也已經住進了店裏。突然辛冷從窗口望去,在長街的盡頭,從東城門方向馳來一匹快馬,馬上的人開始還不清楚,但是在陽光照射下就像從太陽中飛出來一般。那一刻辛冷的心沒來由的震了一下,以至於金燕子跟他說話,他都沒有聽見。

    金燕子看到辛冷一直看著窗外,忍不住問:“辛冷,你在看什麽?”可是辛冷並沒有迴答。於是金燕子也向窗外看去。這時那一人一騎已經馳近了思鄉樓,馬上的人也清晰可見。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雖然大熱的天,但是她卻披著鬥蓬,明顯是從遠路而來,可能剛剛穿越了沙漠。帽子遮住了女子的臉,但是辛冷卻能感受到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孩,甚至此時辛冷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空氣把剛才院子中的肅殺洗滌得幹幹淨淨。

    辛冷衝花弄影說了句:“老板,有客人,我下去看看。”然後一縱身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花弄影喊道:“有小龍在就行了,不用你去。”可是辛冷想要擺脫兩個女人的糾纏,所以早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院中。

    果然那個女子牽馬走進了思鄉樓,小龍馬上迎了上去,熱情招唿:“客官想要住店,還是用餐?”

    “一間上房,我要長期租住。”

    “沒問題。”小龍答應著。

    “先把我的馬牽去飲水,然後用上好的料喂著,再給我來兩個小菜,一壺好酒。”女子邊說邊解下了鬥蓬。

    這時本來應該是小龍答話,但是就在女子解下了鬥蓬的瞬間,一個聲音從樓上的窗口傳來,“好美啊。”這是金燕子的聲音,此時她正依在窗前向下張望,當她看到那個白衣女子解下鬥蓬這後不自覺地就喊了出來。聽到喊聲,那位女子抬頭向樓上看去,她也看到了一個紅衣服的漂亮女孩正在窗前看著自己,於是她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那一刻兩個人應該都感受到了對方的美麗,雖是不同的美,但都是極至的。

    在這片刻間小龍已經把馬牽給了另一個夥伴,然後客氣地招唿女客向樓內走去。很快那女子在李掌櫃那裏做好登記,小龍也及時地把她的行李接了過去,然後女客在要樓的一角坐下,等著她的酒菜上桌。自始至終辛冷沒有說一句話,甚至也沒有抬頭看那個女子一眼。一直到花弄影與金燕子走下樓來,辛冷還處於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直到花弄影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一下,說道:“小辛,你怎麽了?”還有金燕子喊道:“辛冷,你在想什麽?”這時辛冷才迴過神來。

    曾經有一段時間,辛冷教過一個女孩練劍,可是後來女孩嫁給了另一個人,辛冷問她:“我可以愛你嗎?”

    女孩說:“你可以,但是我不可以愛你,你給我的一切,我可以還給你。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可以愛她,她也能夠愛你的女孩。”

    剛才辛冷就是想起了這一段往事,一切都是因為剛剛進去的那個女孩,才讓辛冷有了這種思念。當他聽到花弄影與金燕子的問話才恍然醒了過來,可是花弄影與金燕子都看到辛冷額頭上一片汗珠,好像經曆了一場大戰。

    辛冷輕輕一擦額頭的汗水,說:“沒什麽,想起了一些往事,現在不想了。”

    “如果不舒服你就去休息一下,這裏有小龍就行了。”花弄影以為剛才的大戰讓辛冷感到疲勞。

    金燕子的話則更直接:“你不會是看到別人漂亮,就動了心思吧?”

    辛冷苦笑了一下,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與這朵“火玫瑰”正常交流。

    未等辛冷答話,金燕子接著說:“不迴答,就是默認了。”

    其實辛冷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動了心思,但是他那顆沉寂了很長時間的心又有了愛的感覺。隻是一個受過傷的人,要讓他很快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不是那麽容易的,即使是辛冷也不例外。

    此時辛冷已經無法迴答,他隻能選擇離開,所以他對金燕子說:“你如約來看我,可惜今天我不能好好招待你,改天我登門陪罪。我想先離開一會,告辭了。”說完辛冷未等金燕子迴答就以一種絕妙的身法閃出了思鄉樓。這一動驚動了那位已經入座的女子,她的臉色刹那間變了一下,差點站了起來。然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此時花弄影已經走進了樓裏,金燕子在辛冷離開後沒有了交談的對象也跟進了思鄉樓。於是思鄉樓最美的一景就出現了。

    思鄉樓的客人共分三種,一些是在此避難的常客,這些人除了吃飯的時間還少在樓裏露麵;另一種是江湖過客,他們仰慕思鄉樓的名氣來此一聚,也會匆匆離去;第三種是和縣的各種勢力團體,他們既是為了來給花老板捧場,也是為了這裏能欣賞到花老板的絕色,所以就算這裏的菜貴一些,他們也絕不會吝惜來此喝酒。

    今天,早來的客人已經欣賞了精彩絕倫的打鬥,正在酒桌上向那些剛到的客吹噓。不知不覺間酒就喝多了,菜也要貴了,思鄉樓可謂大發利市。那些晚來的客人正在歎惜沒有看到那麽精彩的比武,紛紛表示下次要早點來。正在此時,喧鬧的聲音突然在一樓停止了,以至於樓上的客人還以為又有什麽事發生,正打算下樓占個好位置。

    花弄影走到那位女子桌前向她打招唿,而金燕子也跟了進來,就站在花弄影的身邊。那位女子也站了起來,她們三人麵向三個方向,所以即使你看不到正麵,也能看到背影。聽到花老板的聲音,所有的客人都停了下來向那裏看去。於是就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看到了三個絕色美女,每個人都看到了一張正麵的臉一張側麵的臉以及一個背影。這種搭配絕不同於觀賞三個麵向你的美女,而是讓你從不同角度來欣賞,有的蒙朧,有的清晰,有的半隱半藏。一生中你可能看到的最完美的形象在一瞬間全部展現在你的麵前,所以滿座的客人全都靜了下來,那是一種驚豔,把所以人都驚了的豔,當然也包括了三位主角。

    花弄影在想:真是人間絕色,清純秀麗,我見猶憐。比燕子更多了些優雅睿智。

    金燕子想:我看得沒錯,她真得是太美了。靚麗脫俗,俊秀高雅。比弄影姐更多了些秀氣燦爛。

    那位女子也驚住了,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兩位美麗的女子在看著自己。她們一個像春風般和煦溫暖,一個像驕陽般火辣熱情。一個有著成熟女子才能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偏偏又如同一個青春少女般純潔可愛;另一個像孩子一樣天真明亮,卻又散發出成熟少女才有的芬芳氣息。

    花老板今天一點都不像老板,反而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如果不是因為金燕子在場,可能大多數客人都會與她調侃向句。但是有金大小姐在,誰也不敢放肆。所以如果她不打招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這就是老板。

    “姑娘遠道而來,第一次就是思鄉樓的貴客,這一頓我們請了。”

    “好咧。”小龍答應一聲趕緊去置備酒菜。

    那女子這時便明白了,這是思鄉樓的老板,於是她衝漂亮的女老板抱拳行禮,“不知老板怎麽稱唿,我這裏先行感謝了。”

    未等花弄影答話,金燕子搶著說:“她叫花弄影,我叫金燕子。姑娘叫什麽名字,肯定比我的名字好聽。”

    “金姑娘見笑了,我叫龍欣欣。”那女子落落大方,一聽便知是江湖兒女。

    花弄影把話接過去說道:“龍姑娘若肯賞臉,不如與我們一起用餐。”

    “是啊,是啊,我來看弄影姐,辛冷又跑了,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喝酒聊天。”金燕子不等人家答話就搶先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還好不算難懂。

    龍欣欣笑了笑,看得出她很喜歡金燕子的這種性格,“那麽我就打擾兩位了。”

    “不打擾,不打擾。”金燕子是從來不怕熱鬧的。

    花弄影此時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後說:“可惜這裏太吵了,不如到我樓上去,那裏安靜。”

    未等龍欣欣答應,金燕子又搶著說:“不用,看我的。”說著她拿出一碇金子,約摸十兩。她將金子拋給小龍說:“小龍,讓樓上樓下的都走,這頓飯我請客。”這句話一出,樓下的客人馬上邊道謝邊離開了,很快樓上的客人也散去了。整個思鄉樓瞬間就空了出來,花弄影也沒有阻止金燕子,因為她知道這時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龍欣欣可是見識了金燕子的大方,畢竟一出手就是十兩真金,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出來的。

    思鄉樓的夥計也閑了下來,除了李掌櫃與小龍,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在大門外有一個夥計專門在那裏阻止客人進入,本來這是件麻煩事,可是隻要一說是金大小姐的意思,也就沒有人敢硬闖了。

    小龍很快將酒菜端了上來,三個女人開始了漫長的閑聊。從有女人的那一天開始,一個千古不變的事實就是,女人聊天無休無止。她們的話題天南海北,好像沒有她們不想說的。小龍已經知趣地躲到了李掌櫃那裏,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一件讓他驚心的事。

    不知她們聊了多久,酒也喝得很多。也許都已經有了些微醉意,這時金燕子問到:“龍姐姐從中原來,那麽一定聽說過李玉明,那個中原快劍李玉明,能不能給我講講。”不知為什麽,這個潑辣的小姑娘在說這幾句話時,小龍甚至聽出了一些害羞的味道。

    花弄影也插話說:“是啊,我也想聽聽,為什麽小辛就是不願談起這個人呢?”

    “你們說的小辛是誰?”龍欣欣想起金燕子也提到一個叫辛冷的人。

    “就是辛冷啦,你進來時他還在門邊,可是被我問了幾句就跑了。”

    龍欣欣想起了這個人,也想起了在這個人離開時展露的那手輕功,她的心不知為什麽也漠名的顫了顫。然後說道:“就是他啊,我覺得他可是個用劍的高手。”

    花弄影並不是很懂武功,所以她並不以為然,“我不知道,今天我才第一次看到他拿劍。”

    金燕子可不這樣認為,“當然了,他的劍術我領教了一次,我想李玉明也不過如此吧。”

    本來金燕子的心中偶像是中原快劍李玉明,可是在那一夜辛冷的表現讓他不知不覺地把心思用在了辛冷身上。

    “那可不一定,李玉明的劍據說還從沒有敗過。”龍欣欣開始說起了李玉明。

    “是嗎?你快講,他到底有多厲害。”金燕子聽到李玉明這三個字馬上又恢複了原來的神態,那種就像聽到心上人被人誇讚一樣的神情。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個大概,也不一定準確。”龍欣欣也許並不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

    在斷斷續續的談話中,小龍還是聽明白了。

    中原第一快劍這一稱號隨著時代的變遷不斷發生變化,直到李玉明出現以至他消失再沒有人用過這一稱號,因為沒有人覺得他能比李玉明更快。一個人的武功有多高,他就會做出相應的成績。但是李玉明不同,他的劍一天比一天,快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突破,偏偏他卻無所事事。李玉明恐怕是古住今來窺視武學殿堂的第一人,武藝的提高使他也看透了一切,所以他一直醉心於武學,而沒有任何心思去運用。就好比一個長者不會計較幼者,一個有錢人不會在乎窮人,獅子也不會與蜘蛛較藝。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中原王”趙武。那時趙武還不是中原王,他是宋國的太子,本名趙斌,被封為秦王。但是趙斌卻想以武力統一神州大地。所以他以武為名,以武交友,以武行事,組織了天下第一莊“不武山莊”,寓意天下一統,強兵不武。中原王對李玉明說:“現在你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也是你願意去做的,就是跟我一統神州,讓黎民安定。”這是一個偉大的目標,也是對李玉明來說最有誘惑的目標。於是李玉明同意了,他與中原王義結金蘭,從些為了統一神州大地四處奔波。

    其實中原戰亂已經持續百年,人民盼望安定,到是並不在乎誰來統治。李玉明看準了這一點,就勸諭中原王,以江湖謀朝野。將各個割據勢力以武力摧毀其上層建築,而以溫和政策籠絡百姓人心。

    那幾年,李玉明不斷與各種高手較技,隻是要他們能夠支持中原王的統一大業。於是一個個王國紛紛歸附,或者被鏟除。宋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大的聯盟,神州大地就要一統。就在此時李玉明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就梁絲絲。李玉明教她練劍,與她談心。兩人有關係越發密切,可是誰也沒有最先表白。

    梁絲絲是梁王的女兒,梁王是與宋國結盟的最強勢力。所以無論是哪一方都想通過聯姻鞏固這種同盟。當然中原王也是深愛著梁絲絲,所以他很讚同這樁婚事。絲絲也無法逃避,她知道自己所處的厲害關係。這本是一件天作之和的美事,可是中間插入了一個李玉明。李玉明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他也看得出義兄並不比自己愛得淺,而且也許比自己更適合這段愛情。最傷心的反而是梁絲絲,他無法原諒李玉明,也無法責怪趙武。

    當梁王大軍出征湖北,與最後的一個割據王朝力拚時,李玉明隨軍出征。梁絲絲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在大軍勝利的那一天與趙武成親。所以中原王也就不能出征了。這種決定其實有許多方麵是不符合禮節的,但是趙武卻為了梁絲絲什麽都答應了。甚至這場婚禮是以江湖人的方式來舉行的,到場的都是江湖豪客。

    梁絲絲要求李玉明在勝利的那一天趕迴來,若是他能闖過七道關卡,到時自會滿足他的任何要求。

    湖北一戰,李玉明動員了自己所有的關係,組成了最強的突擊群。並且一劍劈了“金剛不壞”周瀟瀟,但是他也被周瀟瀟的護體金剛勁震成重傷。

    梁王大軍在三天這內以摧枯拉朽之勢平了湖北,那時勝利已在眼前,所以梁王就派唐飛將喜訊傳迴。

    本來這場婚禮是要等到梁王返朝才能進行的,可是收到唐飛的傳訊後,梁絲絲就讓中原王準備婚禮。唐飛返迴軍營時,梁王已在這三天內掃平了湖北,可是也無法及時迴去參加女兒的婚禮。

    李玉明傷勢剛有好轉,聽說了這個消息,便飛騎趕迴京師。那一夜他急馳八百餘裏,到達“不武山莊”時天已大白。婚禮就在當天舉行,可是李玉明到來後,馬上就遇到了六道封鎖。

    每一關李玉明隻出一劍,因為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或者說其實時間早已不夠了。闖過六關,李玉明早已是強弩之末,第七關卻是要麵對中原王。

    中原王的金剛護體比周瀟瀟隻高不低,那一戰的結果已經擺在了那裏。可是中原王卻放棄了,他要李玉明提出要求。

    李玉明問梁絲絲:“我可以愛你嗎?”

    梁絲絲聽罷心痛欲絕,她對李玉明說:“你可以,但是我不可以愛你,你給我的一切,我可以還給你。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可以愛她,她也能夠愛你的女孩。”

    然後梁絲絲拔劍砍下了自己的右臂,並且對李玉明說:“你教我的劍,我現在還給你,我現在可以不欠你了吧?”

    那一刻李玉明流淚了,他明白自己所做的已經無法挽迴,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中原王也在那一刻做出了決定,也許他明白自己錯了。中原王放棄了做太子,宣布從那天起他就是一個武林人士,是“不武山莊”的莊主,他要娶梁絲絲。趙武的弟弟趙文繼承了皇位,然後他封趙武為“中原王”。從此中原王的名號才響徹神州大地。在那天這後,李玉明就徹底地消失了。

    故事講完了,金燕子聽得如癡如醉,末了她還不忘問了一句,“李玉明會去哪呢?”

    龍欣欣笑了笑,說:“這個,我可不知道。你隻能問他本人了。”

    花弄影聽得要仔細得多,於是她問:“龍姑娘為什麽知道這麽多,難道中原已經傳遍了嗎?”

    金燕子忍不住說:“當然了,我師父就說中原人人知道。”

    然而龍欣欣卻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其實這個故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也是從一個友人那裏聽來的。大多數人知道中原快劍李玉明,但是卻不知道他已經失蹤多時,或者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失去蹤跡。”

    “啊?”金燕子不明白為什麽師父講給自己的不一樣。還有就是龍欣欣講得不如師父講得動聽。為什麽師父講得不多,卻讓自己對李玉明產生那麽多好感,而龍欣欣講得要詳細得多,可是自己就像聽故事一樣。當金燕子在想這些的時候,花弄影注意到這個小丫頭走神了,但她認為金燕子是聽得太入迷了,也就沒往心裏去。

    午飯已經結束,花弄影把龍欣欣送進房間,然後再迴來送金燕子,哪知金燕子卻問了一句:“姐姐,你說梁絲絲美嗎?”

    花弄影笑了笑說:“我怎麽知道,好妹子不要想了,趕快迴家吧,以後再來玩。”

    送走金燕子,思鄉樓重新開張,可是已經沒什麽人來了。花弄影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桌前還在想金燕子的那句話。“梁絲絲美嗎?”然後又想:我美嗎?小辛會覺得我美嗎?

    金燕子迴家的路上自然不會寂寞,西門雁是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出來的。所以她一出思鄉樓,“雅心別墅”的丫鬟就跟了上來,當然暗裏還有金爺安排的人。金燕子早已習以為常,也就隨著幾個待女一起離去。路上還問:“你們說,我美嗎?”

    幾個待女異口同聲地說:“當然了,小姐最美了。”

    金燕子笑了笑,說:“也對,我最美了。”然後一路笑著打馬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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