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辨別了位置,宋彥趕到自己埋藏珠寶的地方,腳步卻倏地一頓。小雪飄飛之間,有道頎長人影正撐著把傘背對著他,悠悠吟道:“少年多病怯杯觴,如今方知此味長。萬斛羈愁都似雪,一壺春酒若為湯。1”那人將手中的酒澆在地上,打破了雪麵上惆悵的月光。然後迴過頭來,斯斯文文地衝他說道:“黎公子,讓我好等。”“你、你……”宋彥看見曲長負,連著打了兩個哆嗦,驚懼的說不出話來。*曲長負沒有把宋彥帶迴相府,而是去了他自己名下的另一座宅子裏麵。他那些手下看見此人,全都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去狠捶宋彥一頓。這小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也特娘的太滑頭了,害的他們費了不少力氣。宋彥被捆在椅子上,死死地盯著曲長負:“你究竟是怎麽抓到我的?”曲長負道:“唉,我原本以為這個問題是不需要問的。宋彥啊宋彥,你為了那些珠寶,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謀害,又怎麽可能當真丟下唾手可得的財富呢?”但是那麽多的珠寶不好轉移,也沒有地方放,以宋彥凡事留一手的性格,肯定會藏匿起來一部分。最方便快捷的藏匿地點,也就是他家後麵這座山了。範圍劃定之後,再仔細尋找,不難發現。曲長負道:“你目前所能投奔的,也隻有你父親那邊的友人或者親戚,我雖然並不熟悉,但一旦他們聽說了你父親弑父的事,絕對不會再給你提供幫助。”他衝著宋彥微微一笑:“我就在京城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迴來。”這句話被曲長負說的含情脈脈,溫柔無比,卻讓宋彥簡直毛骨悚然。當你發現你一切自以為得計的盤算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提前預知,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宋彥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我弑父的證據,你,你是故意詐我!”曲長負失笑道:“詐你?不。這種事情沒有證據就亂說,那我怎麽敢?”他倚在鋪了厚厚軟墊的座上,一手撐著頭,按了按兩側的太陽穴,整個人身上有種弱不勝衣的慵倦之感。曲長負緩聲道:“你是用毒把黎秋河給毒死的,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具體動機,但你一定不會想到,在黎秋河時候,王曾用劍刺過他的身體。”“後來他無意中發現劍刃上有毒,才意識到黎秋河的死因不簡單。而我猜,驗屍時的屍體,與擺在停屍房當中的屍體,也不是同一具。”“後來,刑部驗出王劍鋒上所沾,乃是一種名叫紫蜘蛛的毒,無色無味,幾處地下黑市中便可以買到,而你正是其中的客人之一。”宋彥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曲長負道:“來吧,說給我聽聽,你到底為什麽殺人,屍體又是怎麽換的。”兩人相對而坐,他們之間名為表兄弟,從來都不陌生,可如今的地位處境卻是天差地別,宋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怨憤。他冷冷地說:“事已至此,我說與不說還有任何意義嗎?你這麽聰明,自己猜去吧!”小端冷聲道:“宋彥,你最好不要自討苦吃!”曲長負道:“小端,有的時候言辭並不能比拳頭更有恐嚇作用,你今天怎麽斯文了?”像是為了證明曲長負判斷失誤,小端抽劍便朝著宋彥捅了過去,直接把他的肩頭捅了個對穿。宋彥可實在沒想到他兇殘到了這個份上,猝不及防間“啊”地一聲慘叫,額頭頓時見汗。小端把劍抽出來,鮮血立刻湧出。他麵無表情地說:“要不要對稱一下?”“不,不要了!不要了!”宋彥蒼白著臉說道:“快給我止血,我什麽都說!”小端冷冷道:“你就說吧,這點血死不了。”宋彥這可純是自討苦吃了,隻得一邊忍痛,一邊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事情經過。原來跟曲長負的推斷差不多,其實在他們第一次得知死者當中有黎秋河的時候,發現的那具屍體確實是黎秋河,但他不過是假死。在被臨時緊急通知前往運糧隊中幫忙之前,黎秋河剛剛去點數了自己的財富,身上無意中沾染了從墓穴中帶出來的防腐香料氣息,卻沒有更衣。這個小小的破綻一露,他立刻被南戎前來尋找寶物的影衛察覺到。那幫人有特殊的方法可以辨別出這股氣息,但卻一時不能判斷出自隊伍的哪一名人身上,因此打算把他們全部迷暈,一一找尋。黎秋河在察覺到危險之後,隱匿到了旁邊河中的一個冰窟窿下麵,才逃過一劫,而後他索性直接詐死,以免後續的麻煩。曲長負道:“也就是說,在刑部驗屍之前,其實他就已經醒過來了,一直藏身於屍房之中。”宋彥被手臂上的傷口疼的表情扭曲:“……是。”曲長負道:“你作為親屬,想要進去探看和整理屍體,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但他明麵上已經死了,你又為何要毒死他呢?”宋彥深吸一口氣,說道:“曲長負啊曲長負,這個時間也有你猜不中的事,我告訴你,我沒有毒死他。毒藥雖然是我買的,但他是自盡!”他到現在為之,始終不能將“黎秋河”或者“父親”兩字說出口,可見還是心中發虛。曲長負麵色不動:“無論那毒是你給他服下,還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他也一定是因為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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