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病了這許多日子,情緒一直十分低落,什麽事都不關心。結果上迴驪妃娘娘去了東宮,似乎跟他說了昌定王府最近惹上的官司,今日殿下便答應來曲府赴宴了。”宋繹道:“老五,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為了幫盧家解決麻煩而來?不會吧,雖然跟盧家有姻親關係,但是太子行事還算公正,一般不大講人情的。”宋彥道:“不確定。就是提醒蘭台小心。”曲長負看他一眼,道:“知道了。”眼看已經陸續有其他客人到場了,宋家幾人停住談話,便去幫著曲長負接待客人。宋繹轉身之前又想到一事,迴頭跟曲長負說道:“對了,祖父他們已經在忽爾倫草原外圍紮營了,而且剛到西羌那邊的第一天還小勝了一場。你放心就是。”這是個好消息,曲長負卻麵無喜色,反問道:“既然勝了,為何會在草原外圍紮營?那裏的地勢,怕是追擊不便吧?”宋繹失笑道;“還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沒什麽大事。有幾匹戰馬輕微腹瀉,為了謹慎起見,祖父便讓軍隊停下休整了。”曲長負心裏一頓。事雖然不大,但上一世軍隊開始失敗,正是從戰馬的腹瀉開始。先是幾匹,然後是很多匹,他們不得不采用步兵作戰的方式,結果軍士們的身體狀態也開始出現問題……發黴的糧草已經被查獲,軍隊也被嚴厲整頓,他以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了。沒想到一切繞了個大圈子,還是出現了不祥的先兆。虛弱地躺在床上,無數次忍受病痛折磨的時候,他就曾經想過這些問題。為何是我?我天生就該命不好嗎?他自負才學智慧,比起別人多付出百倍努力,可依舊得不到命運的眷顧。總是兜兜轉轉,無力迴天。所以,既然命運不值得相信,他幹脆也就不信了。起碼兵敗的源頭已經弄清楚,幾匹戰馬什麽都代表不了,現在的關鍵是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盧家的人已經接到了邀請,慶昌郡主又不在府中,他給足了機會,不信對方不動。正在這時,一名相府的下人匆匆趕過來的,神色十分驚慌。他衝著曲長負和宋繹行了個禮,還沒直起腰來就說道:“大少爺,不好了,魏王殿下遇刺了!”第23章 醉裏秋波惱此事遠在意料之外,曲長負倒還鎮定:“詳細說來。”原來就在剛剛,魏王坐著轎子前來曲家赴宴,路上突然有個人冒出來刺殺他。那刺客雖被侍衛所傷,還是成功逃跑了,魏王肩頭則被砍了一刀。當時恰逢昌定王府的馬車從後麵經過,便緊急將魏王就近送往相府安置,禦醫此刻也已經匆匆趕到。這事發生的蹊蹺,曲長負便對宋繹道:“四表兄,你幫我看顧一下這裏,我去看看。”魏王是皇子中最受寵愛的一個,曲長負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都圍在那裏噓寒問暖。靖千江昨晚就離開了相府,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他該有的裝扮,人模人樣地站在人群最前頭,目光與曲長負一對,隨即轉開。齊瞻坐在榻上,肩膀已經被包紮起來了,上麵隱隱透出血跡,可見傷的不輕,不過肯定死不了。曲長負便上去請罪:“殿下賞光前來赴宴,卻因此而受傷,是臣的過失。請殿下恕罪。您的傷勢可嚴重嗎?”齊瞻一向喜怒無常,雖然挨了一刀,但瞧著精神頭不錯,見到曲長負來看他,甚至還笑了笑。他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握住曲長負的手:“曲郎中言重了,不過意外而已,本王怎舍得怪罪於你!”“……”剛剛為他處理完傷口的老太醫尷尬道,“殿下……”齊瞻也覺出手感不對,低頭一看,連忙把老頭皺皺巴巴的手放開。曲長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讓到了一邊去,站在太醫身邊含笑瞧著這一幕。等著齊瞻摸完了太醫的手,曲長負才慢吞吞地道:“看來王太醫把殿下照顧的很周全,那就有勞您老多費心。卻不知那刺客因何襲擊殿下?”這也是在場每個人都很關心的,齊瞻斜他一眼,還是說道:“當時的情況很簡單,本王正坐在轎子上,走到相府之前第一個拐角處,刺客便從高處躍下,撞進轎門刺殺,全稱並未說話。”“本王打了他一掌,他也砍了本王一刀,便跑了。”曲長負道:“王爺傷的不是要害之處,是您及時避過了,還是刺客意不在殺人?”他未提之前,齊瞻並未注意這點,想了想才說:“似乎……並不是想要本王的性命。”他頓了頓又說:“但有件事本王心中存疑那刺客明明受了傷,行動不便,應該跑不遠。所以四處搜查不到,他會是藏在了哪裏呢?”靖千江聽到這裏,忽道:“魏王這樣說,是懷疑前來赴宴的賓客們窩藏刺客了?”齊瞻其實是有這個意思,但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先被靖千江直截了當地點破了,未免顯得得罪人。他便道:“王弟也太多心了,我隻是提出自己的疑問而已。具體如何,不敢定論。”靖千江道:“那是本王誤會了。隻是這刺客使得王府護衛死傷無數,魏王中刀,實在是個窮兇極惡之徒。又不知道為何這般湊巧,偏生趕在魏王做客時刺殺,真叫人擔憂。”魏王是盧延送來曲府的,他剛才也在現場,聞言不由糾正道:“王殿下,魏王府的侍衛並沒有因此事丟命的,傷也隻有幾個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