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美女認識一下,有可能的話再交往交往。怎麽樣?把她的手機號給我吧!”

    方晨不表態,倒是聽見肖莫在一旁懶洋洋地問了句:“是誰?”

    周家榮說了個名字,“好歹也是it行業的翹楚,青年才俊,你說是吧!”

    “確實。”肖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方晨原本正喝著湯,這時卻突然停下來,轉過頭問他:“你也覺得應該介紹他們認識?”

    “我當然沒意見。”

    “是嗎?”方晨不禁揚了揚眉,抬高了語調。

    “你這是什麽語氣?”肖莫似乎覺得奇怪,幹脆放下筷子,微微眯著眼睛看她,唇角邊照例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十分隨意地說:“我的那位朋友確實條件不錯,你可以先問問蘇冬的想法。”

    短短的幾秒鍾過後,目光還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肖莫的身上,方晨已經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幾乎把周家榮當作透明人,她隻是直截了當地說:“肖莫有個朋友想約你吃飯。”

    她原本以為蘇冬沒興趣,結果卻隻聽見電話那頭爽快的迴複:“吃飯就不必了,我最近正在控製飲食。選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一起出去喝兩杯倒是可以的。”語氣太過輕鬆,聊完便掛斷了,半點也沒提起肖莫的名字,就好像他們根本不熟悉一般。

    於是,方晨第一次被這種狀況搞糊塗了,直到最後吃完飯肖莫告辭為止,仍舊沒能想明白這兩人之間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蘇冬的變化太明顯了。

    幾乎每一次見麵,她都會比上一次更加神彩飛揚精神熠熠。她的五官本來就生得豔麗,如今整個人更是猶如盛放到了極致,無論在任何場合裏都愈加地明豔動人起來。

    最後方晨忍不住問:“你在戀愛?”

    向來煙酒不離的蘇冬今天倒是很反常,纖長的十指之間空空如也,隻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檸檬冰水,似笑非笑地打太極:“如果你承認你與韓睿的關係也算是戀愛的話。”

    方晨不由一怔,接著似乎是在無奈地苦笑:“看來你確實耿耿於懷。”

    “我擔心你。”蘇冬突然換了副表情,語重心長地說:“韓睿這個人太複雜,你……”一語未畢,眼角餘光便瞥到寬大的落地窗外停靠下來的銀色跑車,她頓了頓,這時隻見方晨拎了包包站起身,說:“我該走了。”

    “要和他出去?”

    “嗯。”

    “看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自有分寸。”方晨笑了笑,揚長而去。

    是韓睿親自下車替她開得車門,然後問:“等下想去哪裏吃飯?”語氣尋常得與這世上萬千飲食男女毫無二致。

    其實自從那個goodbyekiss之後,他們的關係仿佛在無形中又很自然地更進了一步。以往走在外麵,他多半是用單手攬著她的腰,不折不扣地向眾人詮釋著她的身份——正風光得寵的女伴。可是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哪天開始的,他突然變得更習慣牽著她的手。看上去身體的接觸倒像是更疏遠了,可是實際上,她卻覺得恰恰相反。

    就連錢軍那樣的大老粗,也有好幾次不自覺地將視線放在他們相握的手上,表情裏有說不出的怪異。

    偏偏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韓睿卻對這種變化若無所覺,反倒將這個動作越做越自然,有一次帶她出席某場酒宴的時候,甚至還一邊與某幫派大佬談天說地,一邊在桌下不動聲色地玩弄她的手指,仿佛這才是他打發時間的最好工具。

    可也正因為如此,恐怕人人都更加篤定了她的地位,於是她便也和韓睿身邊的一眾弟兄逐漸熟絡了起來。

    有一迴就她一個人坐在車裏,很隨意地與充當臨時司機的阿天閑聊。

    當初韓睿受傷的時候,阿天也曾在她家裏住過幾晚,對她很是尊重,現如今更是一口一個方姐,十分樂意開著車子為她服務。

    她仿佛不經意地問起:“你什麽時候跟著韓睿的?”

    年輕的男人扶著方向盤想都沒想就迴答:“有好幾年了。我不大會讀書,從小就出來混。”說完還不好意思地盯著前方的路麵笑了笑。

    “那他是什麽時候迴國的?”方晨又問。

    阿天作了然狀,噢了一聲:“大哥告訴過你他原來在美國?大概三四年前吧,其實我也差不多就是在那時候來的,先認識了謝哥,然後才被帶到大哥身邊做事的。嘿嘿,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

    “看來他以前在美國的生活,你都不了解?”

    “方姐想知道什麽?”阿天疑惑地扭頭看了看她,大概是會錯了意,想了想之後才陪笑著道:“其實大哥平時很忙的,聽說美國那邊生意更多,所以每隔幾個月就要去一次。而且,一忙起來根本沒時間顧得上幹別的事情。”

    解釋的意圖這樣明顯,令方晨不禁失笑:“你想到哪裏去了?”她歪著頭挑眉,“你以為我擔心他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

    阿天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心想女人麽,通常不都愛打探這些?否則她幹嘛要那樣問?

    方晨說:“我隻是無聊,好奇一下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不會。”阿天將頭搖得像撥浪鼓。而且今天的事他是絕計不會告訴給大哥聽的,倘若到時候大哥怪他多嘴,那豈不是自找苦吃?!這樣主動往槍口上撞的事,他可是堅決不會去幹的!

    三十一

    晚上去吃道地的川菜,照例是選在隱密的包廂裏,就隻有她與韓睿兩個人。

    有時候方晨會禁不住地猜想,是不是身分特殊而敏感的關係,似乎這個男人並不喜歡與陌生人有近距離的接觸,所以無論走到哪裏,要麽他的身邊總是環繞著一眾手下,眾星拱月的同時又恰到好處地將他與潛在的危險隔絕開來;要麽就幹脆挑選離人群越遠越好的位置,就比如現在。

    “你不覺得坐在大廳裏吃飯更加熱鬧?”快要結賬走人的時候,她故意問。

    她承認自己有些惡趣味,其實想要聽到韓睿親口承認自己怕死簡直就是妄想,但她還是忍不住試探他。

    果然,坐在對麵的男人隻是抬眼覷了覷她,不動聲色地拋出理由:“我不喜歡熱鬧。”

    騙誰呢?她在心裏暗暗鄙夷——他所經營的那些圈錢的場所,哪一個不是人聲鼎沸?

    “你又在懷疑什麽?”韓睿問。

    “哎,你不要這麽多心好不好?”她揚起嘴角迴給他一個笑容:“其實珍惜生命是個好習慣,幹嘛不承認?”

    可是韓睿卻沒有笑,一雙狹長深黑的眼睛看著她,“那你也應該知道,跟在我身邊可能隨時都會有危險。”

    “所以呢?”她也看著他。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依稀看見他的眼神倏忽閃了一下,猶如暗黑的天邊稍縱即逝的流星。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卻隻是說:“過來。”

    “什麽?”

    見她不動,韓睿幹脆兀自起了身,修長的雙腿繞過黑檀木餐桌,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知曉自己嘴角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小抹辣漬,替她擦掉之後,這個英俊冷酷的男人傾身抽了張紙巾,再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手指擦拭幹淨。

    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似乎安之若素,那張臉上平靜無波,可是方晨卻突然呆滯了兩秒。他的手指溫熱,隱約帶著薄薄的繭,從她的唇角邊掠過的時候竟然引來一陣奇異的感受。

    似乎是為了掩示莫名的窘迫,她偏過臉去清了清喉嚨,然後才理直氣壯地質問:“你是存心看我笑話嗎?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提醒我嘴邊沾了東西呢?”

    “沒有。”雖然是在否認,但韓睿的表情卻顯然並不配合,唇角和眼尾都各自揚起了一個微小卻著實愉悅的弧度。

    他其實很少這樣笑,隻是忽然間覺得她的樣子堪稱可愛。雖然與斯文淑女沾不上邊,然而恰恰是因為那點汙漬,仿佛令她平日裏那份冷靜自持的氣勢弱下去許多。

    他沒料到會看見這個樣子的她,正如沒料到自己竟會那樣伸出手去替她擦拭一樣,動作流暢自然到令人訝異的地步。

    事實上,他也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習慣方晨的存在。在更多的時候,他確實有某種錯覺,以為她和他已經相處了很長的時間,因為他們的性格在許多方麵都是那樣的匹配,甚至,堪稱默契。

    最後開車迴去,一路上方晨隻感覺車內空氣異常沉悶。開車的人不說話,於是她也不願開口,低頭玩了一會兒手機,結果突然接到報社總編打來的電話,說是臨時有個學習培訓任務,單位決定安排她去參加,地點在偏離市中心很遠的郊區某賓館裏,為期五天。

    “明天下午報到。”她覺得出於基本的尊重原則,還是有必要知會韓睿一聲的。

    韓睿說:“自己小心點。”

    她揚了揚眉稍,毫不掩示地表達詫異:“多謝關心。”

    韓睿轉頭看她一眼,仿佛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微一點頭:“不客氣。”

    培訓的賓館地處偏僻,但是條件卻很好,據說是市裏某位領導的親戚投資興建的。就因為有後台,所以絲毫不受地理位置的限製,也完全不用擔心客源問題。

    倒是為了這次各雜誌社和報社的集體活動,他們特意事先預留了客房出來。方晨與另一位同行住一個標間,那女孩子名叫鄭玲玲,年齡與她一般大,卻是今年剛剛加入記者行業的,算起來工作時間還不到三個月。或許是性格相近的關係,兩個人很快便熟絡了起來,同吃同住,就連上下課都結伴而行。

    到第三天的時候,鄭玲玲有些按捺不住了,晚上盯著電視屏幕歎氣:“我想逛街。怎麽辦?”

    方晨盤腿坐在另一張床上,說:“再忍兩天。”

    “哎,你說那些主講人為什麽這樣死板?上課還要簽到。就算當年讀書的時候也沒嚴格到這地步啊。”

    方晨笑了笑,“你過去經常逃課?”

    “不逃課的學生生涯是不完整的。”鄭玲玲眨著眼睛反問:“難道你沒逃過?”

    “有吧。”仔細迴憶了一下,方晨點頭,不過似乎是已經非常遙遠的事情了。

    不一會兒,鄭玲玲又提議:“悶死了,幹脆出去走走。聽說旁邊那個天然湖的湖水又清又涼,天才剛剛黑,我們轉一轉再迴來。”

    外頭的空氣確實好。雖然位置偏,但難得賓館建得依山傍水,四周更是綠樹成蔭,風景倒是十分不錯。

    走不出多遠便看見那個純天然的湖泊,其實在逐漸深沉的暮色裏倒也看不清湖水究竟有多麽清澈,隻是靠得近了便感覺悠涼的水汽撲麵而來。

    方晨穿得少,出門時隻在t恤外麵套了件中長的開司米外套,就這樣抱著胳膊,同鄭玲玲站在湖邊天南地北地亂聊。

    女人的話題永遠不外乎吃飯逛街和八卦,加上這幾天封閉式的培訓已經足夠挑戰耐心的了,於是她們都很默契,誰都不想在這種時候再談起工作。

    鄭玲玲不但對於購物和明星八卦很有研究,甚至還研究過一段時間的神鬼論。從東方的傳說探討到西方的靈異事件,講到最後,她才想到問方晨:“你信不信世上有鬼?”

    “不信。”方晨一邊迴答一邊移動腳步,打算換個站姿。可是幾乎就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斜後方的草叢裏便傳來一陣穸簌的響動。

    兩人俱是一驚,下意識地迴頭去看。

    方晨眼尖,隻見一個人影匆匆閃過,一晃便不見了,或許是跑得太快,又或許隻是被夜色巧妙地掩蓋了。

    鄭玲玲心裏發毛,拉住方晨的衣袖說:“我們迴去吧!”

    “好。”再度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方晨才微微皺著眉頭轉身。

    其實她本來還有些受驚,隻是在看到人影之後,反倒鎮定了下來。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上個月,她就發現自己似乎偶爾會處在被人監視的狀態下。初時她還疑心是不是過於敏感了,可是直到半個月前,才終於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

    那天她照例在社裏加班,晚上九點多接到阿天的電話,說是韓睿讓他來接

    她迴家。

    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要從報社迴家的方法有很多,無論是公車還是地鐵,抑或是出租車,都十分方便。

    所以上車之後問起原因,阿天卻隻是應了句:“大哥說太晚了不安全,讓我負責將你送到家門口才準離開。”

    能有什麽不安全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加班過,更晚的時候都有。

    可是自從那天之後,阿天就幾乎成了她的專職司機,日日盡職地負責接送,引得好幾位同事來問她,那個年輕的酷哥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對此方晨很無奈,偏偏又不方便多作解釋,所以每次都隻能含糊其辭,結果更糟糕,旁人都隻當她默認了,就連平時最熱心的工會大姐也不再忙著替她介紹對象。

    但是和韓睿見麵的時候,她卻從來沒問過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不是個隨便浪費資源的人,似乎他每做一件事,目的都很明確,所以她幾乎可以認定自己身邊確實是有麻煩了。

    她把這事交給韓睿去處理,自己則一直保持沉默。隻是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她能有什麽跟蹤的價值?

    三十二

    鄭玲玲迴到房間後,驚魂甫定,拍著胸口說:“看來做記者這行也不好,本來我是膽子挺大的一個人,感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從上迴跟去現場報道過一起公園奸殺案之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太危險,隨時有可能飛來橫禍。就像剛才,那個黑影你看清了麽?離我們好像也不太遠啊,不知道他要幹嘛?”

    方晨原本還在想著心事,聽她這樣一講,心裏不禁有些愧疚,出聲安慰她:“沒事的,或許是那人迷了路呢。”又故意開玩笑:“社會版是比較殘酷一點,要不等你這次迴去幹脆申請調去娛樂版吧,反正你對八卦那麽熱衷。”

    “你怎麽知道我正有這個打算?”

    “因為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方晨笑嘻嘻地催她:“你先去洗澡。”

    等鄭玲玲進了浴室,方晨才在床邊坐下來。

    手機就握在手裏,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撥個電話出去將這個突發事件和誰說一說,結果偏偏這時候屏幕一亮,伴隨著鈴聲和震動一齊傳來。

    雖然吃驚,但她還是很快地接起來,聽到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薄暮晨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晴空藍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晴空藍兮並收藏薄暮晨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