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疼,揉揉耳朵。

    “都已經開線了,你都不痛的嗎?”護士看怪物一樣看著西曼。換做平常的病人,麻藥作用消了之後,非痛的嗷嗷叫一晚上不可。

    “嘿嘿。”西曼笑。

    “你還笑?快點,下床,我帶你去縫針。”

    轉眼間西曼就被護士架走了,被留下的眾人也終於安靜了。

    “那我們勒?”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

    “還是走吧,學校離這裏那麽遠,再不迴去趕不及了。”

    “下午第一節是包老頭的課,要點到的啊!”

    “不等臣向北啦?”

    “是啊,連他的麵都沒見到,我不是白來了?”“還有惡少萬的午飯呢!不等啦?”

    同一時間,西曼頭上傷口拆了線,重新縫針。

    醫生一再囑咐,“痛就要說,不能忍著的,知不知道?”

    她乖乖的點點頭。

    “下次小心點,別再弄開線了,知不知道?”

    她點點頭。

    沒辦法,她從小就習慣了痛就挨著,咬著牙忍一忍就沒事兒了。這麽多年的習慣了,要改,多難啊?

    再迴到病房的時候,所有人都走了,隻有萬佑禮一人提了不下八個塑料袋,袋子裏滿滿當當的全是午餐,可他屁顛顛地奔迴來,結果卻是人家早走了。

    萬佑禮看看西曼,再看看自己手裏的袋子,眼一閉,再睜開:“給你。”

    “啊?”

    “反正你得給我全吃了。”

    “什……什麽?”

    “浪費可恥,你說的。是不是?”

    她想了想,的確,那是她口頭禪。她乖乖點點頭。

    “你在養病,營養得跟上。是不是?”

    她又想了想,的確,趁著生病把自己養肥點,病好了以後就可以少吃點,省錢又環保。

    她再度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來,這些全歸你了。”

    她“哦”一聲,把飯盒接過來。

    萬佑禮站在那裏,忍住笑,心想,這妞兒真給打傻了吧!

    不過……她乖乖聽話的樣子,看著倒真是討喜。

    愛情老鳥

    “你怎麽還不走?”

    挨到

    下午,西曼見萬佑禮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自認為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可萬佑禮懶散地靠坐在沙發裏,專心致誌玩psp,根本沒搭理她。

    “很晚了,快兩點了!”她好心提醒。

    “沒課,行不行?”

    西曼懶得再和他抬杠,悻悻然收迴視線。她還要留院幾天,十天後考英語四級,半個月後就是期末考,但凡要讀那麽點書的人,這幾天,斷不會有這閑工夫陪她這病人在醫院浪費時間。

    她隻能說,萬萬真的是不讀書的。

    佳佳她們把書給西曼帶來了,就放在床尾的台板上。她把一摞書的最上麵一本拿起來,才發現書下麵壓著的那張紙條。

    “妹妹,別光想著泡帥哥,快考試了,也要看點書的。”是佳佳的筆跡,西曼看得笑出來,卻在發現這句下麵的附注時,笑容僵在嘴角邊。

    “p.s:臣向北來了的話,代我向他問好,別忘了啊!”

    她把紙條收起來,側身睡下。燥熱的暑天,午間最適合小睡一覺,可她睡不著,想著不該想的人,了無睡意。

    加之頭疼得厲害,她隻能爬起來看書。翻開書和筆記本。viaualc++,pascal,離散數學這些都還好,四級考個500也差不多了,可偏偏還要這門中國近代史綱要幾乎可以要她半條命。她原來就是隻要一看著曆史書就頭疼的人,現在更好,用差點就被開了瓢的腦瓜子複習曆史——

    疼上加疼啊!

    曆史書她看了兩行就放棄了,換一本來看。

    這時,突然一股溫暖的氣息嗬在她垂下的頸子上。她悚然抬頭——

    萬佑禮正低頭看著書本上的內容。兩個人離的近。溫暖的,是他的唿吸。她一怔,伸直了手臂正要推他,他卻突然指著書頁上某處,疑惑地抬頭問:“aosxy?這什麽啊?”

    西曼一愣,手臂直直地撐著,卻忘了要推開他。繼而,腦海裏一個聲音蹦了出來:反三角函數都不知道,這小子高中怎麽混到畢業的?!

    西曼脫口而出:“萬佑禮,你就一人頭豬腦!”

    他臉色似有一滯,落進西曼眼裏,倒像是有些怒了,西曼難免有些心虛,暗想,自己口氣是不是重了點?

    不料下一秒,萬佑禮撇撇嘴,“豬有豬的思想,人有人的思想。如果豬有人的思想,那它就不是豬了,”頓一頓,抬眼窺了窺她的臉,“是八戒。”

    話音一落,他自個兒先笑出聲來。

    無聊!

    西曼再不理他,低頭看書。萬佑禮卻仍沒什麽自覺,笑嘻嘻地追問:“怎麽?不好笑?”

    她不理他,意思是:你給我待一邊去!!

    ********

    萬佑禮顯然不懂她的意思,拉拉扯扯地硬是要她說話。

    結果,一下午,她捧著書,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還說她們女生嘰嘰喳喳呢!他也好不到哪去吧?

    她心裏不平,也沒給他好臉色,反正好不容易得來的清靜全被萬佑禮給攪和了。心情低落地被他扯著到住院部樓下的小草坪繞了兩圈,吃了晚飯,他終於走了。

    終於消停了,西曼看著緩緩合上的病房門,會心一笑,可笑容還掛在臉上沒來得及收呢,門再一次在她麵前緩緩開啟。

    暗叫不好!不會又迴來了吧!

    走進門來的,不是萬佑禮,可見到來人,西曼心揪得更緊了。

    溫晴微走進來,手裏提著探病的標準配備水果籃。見西曼滿臉訝異的表情,她笑一笑,算是迴應。

    “我在門口碰到萬佑禮了,”她把水果籃放在沙發上,“原來你們認識。”

    她想到自己混亂難堪的20歲生日,垂著頭苦笑。

    西曼聞言,歪過腦袋,尷尬地咳嗽一聲。

    “顧西曼。”

    溫晴微突然叫她。

    她倏地抬起頭來:“啊?”

    “對不起。”

    她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無比真摯的眼瞳,漂亮的女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西曼幾乎不忍見,支吾著想說點什麽,卻意外地詞窮。

    “我誤會你了……”溫晴微走近她,“……那一巴掌,你想打迴來,”她停在西曼麵前,身體挺得筆直,“也可以的。我不還手。”

    說著,閉上了眼睛。

    西曼見她一副等著挨揍的樣子,無聲地歎口氣,盡量讓自己語調愉快些:“切——我可沒你那麽暴力!”

    溫晴微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笑了笑。

    “還有,你也有夠笨的,哪有人把臉送過來讓人打的?”

    她笑嗬嗬地接了話茬:“是啊,連情敵是誰都弄不清楚,的確夠笨的!”

    西曼看著她嘴角一抹笑靨,不禁呆了幾秒。自嘲都可以自嘲得這麽

    好看。在西曼突然間就升起了好奇。此時此刻,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為什麽會是自嘲的神情,笑著的嘴角,憂傷的眼眸?

    驀地,西曼就沒頭沒腦一句話出了口,“臣向北有什麽好的,你這麽喜歡他?”

    字裏行間中帶點不平的意味,溫晴微被問得愣住了。

    片刻後,她反問:“那你呢?”

    “嗯?”

    “他哪點好,可以讓你甘心為他受傷?”已經有點反唇相譏的意思了。

    西曼啞口無言。

    沉默許久,最後還是溫晴微開口:“他很好,做他的朋友會愛上他,做他的女朋友會擔心他。我也不能免俗。”

    像是密友在分享戀愛心得那般,溫晴微坐到了西曼身邊,輕聲問,“那你呢?你是想做他的朋友,還是女朋友?”

    西曼很認真地想了想,發現自己迴答不了。

    她如實迴答:“我不知道。”

    溫晴微仔細看了看西曼的眼睛,俄而,喟然歎道:“愛情菜鳥。”

    西曼不服:“愛情老鳥。”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溫晴微笑著摟住西曼的手臂,晃了晃:“你挺有意思的嘛!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語氣太傲,西曼不屑地“切——”一聲,尾音拉老長。

    身心俱傷

    住院的第二個晚上,頭依舊疼,西曼依舊忍著。打麻藥、做檢查的花費過高,想想劃不來,痛嘛,咬咬牙就過去了。

    睡不著,她就起床,複習啃書,下床洗蘋果吃。手機掛qq,不時有人q她,問一問臣向北到底有沒有出現,問一問萬佑禮,順道慰問一下她。

    “當我知道你是為了臣向北受傷住院之後,你的形象在我眼裏一下子就高大起來了。”

    佳佳的頭像閃啊閃的,西曼點開來,就看到了這麽一句。

    她發了個笑臉迴去。

    一來二去聊得特開懷,時間也過特快。

    “要熄燈了,下啦,8.”

    “哦,8.”她迴了之後,佳佳的頭像很快就暗了。

    西曼本來準備下線了,卻在下一秒鬼使神差地點開好友列表,好友欄裏人數爆滿,頁麵一直滾動,光標最終停在了一個始終暗著的頭像上。

    那還是西曼大一剛進校的時候,從食堂外的海報上抄下

    來的qq號。

    轉眼間一個學年都快要過去了,他卻似乎從沒有上線過。

    一個人的夜晚,真的適合胡思亂想。她用力拍了拍自己額頭,逼自己下線,收起手機,看書。不切實際的東西,想多了傷身又傷心。

    可是周圍就像是靜止的空間一樣,她突然很想給什麽人打個電話,聊聊天也好。剛收起來的手機又拿了出來,西曼調出通訊錄,翻找號碼。

    媽媽?不行,不能讓她知道這手機還在她手裏。

    同學?都熄燈了,打擾人家作甚?

    萬佑禮?她想了想,手移到撥號鍵上,正要按下,推門聲響起。

    下一刻,萬佑禮已經在她眼前了。

    萬佑禮見西曼竟醒著,很是驚訝:“還沒睡啊?”

    西曼立馬合上手機,仰起臉看他:“你怎麽又來了?”

    “不是怕你睡不著嘛?”他無謂地聳聳肩,攤攤手,“我是聽護士說你昨晚一直疼得睡不著,怕你今天還這樣,才好心過來陪著你的。”

    他看著她的眼神,簡而言之就一句話:好心當做驢肝肺。

    西曼總以為自己看錯,麵前這個一直以來都很脫線的萬佑禮眼神裏怎麽可能也會流露出受傷的?

    不可思議,卻實實在在。

    於是她悻悻然答了句:“謝謝你哦!”沒誠意——

    萬佑禮心裏嘀咕,但她這一聲謝,他那顆鬱悶的心髒倒是很受用。

    他臉上動容,立馬換上的又是一副欠扁的笑顏,說時遲那時快,下一秒就湊到西曼跟前,把書從她手裏抽出來:“又在看書?好學生!”

    說完,他擺弄起她的書來。

    “書還我。”

    她跪坐起來,劈手奪書。無奈他手長,把她的書舉得高高的,一臉得瑟地微低著頭瞅著她。西曼有一次深切體會到,他萬佑禮十足就一小屁孩,耍耍嘴皮子,逗逗女孩子,身心無大誌,生活不著調,仗著家裏父母就可以一輩子安心做二世祖,書可以拿來玩拿來撕,不學無術也照樣風光,不用擔心溫飽,一生一世都可以用來混著。

    “書!還!我!”

    她一字一句,冷冰冰的聲音敲進萬佑禮耳朵裏。

    他戚戚然放下手,將書還她。

    “生氣了?”他俯下身,不確定地問。

    “……”她別過臉去。

    “小雞腸子,心胸狹小,說生氣就生氣。”他牽扯著嘴角大弧度,一手撐在床沿,傾身靠近她,臉又湊近了點。

    她無處可躲,推他的肩。

    “愛鬧別扭,愛發脾氣,愛使小心眼。本來就長得不咋地了,臉這麽臭,更是不好看。”“……”

    雙方力量懸殊,她終於知道自己是推不開他的,索性狠狠瞪他。“眼睛瞪這麽大,讓人看清你滿眼血絲,不好看x2.”

    她終於爆發,臉紅脖子粗:“你好看行了吧?”

    發脾氣好,總比不理他好。

    他笑一笑,也不逗她了,直起身體,雙手插兜裏,好整以暇地看她:“比你好看點。”

    “切——!”她仰著臉鄙視他。

    他居高立下地看著她,倒要看看誰鄙視誰。

    最後還是西曼敗下陣來,緩緩地垂下了眼皮,嘴唇抿了抿。

    萬佑禮看得一怔,臉上微慟:“喂,我要去網吧,你去不?”

    “你不是生氣嗎?咱們遊戲單挑去。”語畢,挑眉看她。

    她也挑眉,絲毫不讓,“去就去,”咬咬牙,作兇惡狀,“殺你個片甲不留!!”

    遊戲結束

    到底是誰殺誰個片甲不留?

    萬佑禮坐在電腦前,戲謔地想。對麵那台機子前坐著顧西曼,他微微一偏頭就看得到她。

    他遊戲開始之前就看準了她的號了,cs界麵一出來,他就追著她那隊打。

    轉換地圖的空擋,萬佑禮抬了抬眼,透過兩台主機之間的空隙,就見她抿著嘴,不滿的樣子。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手重新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周圍全是煙味,敲擊鍵盤的聲音,沒有一點本該屬於夜間的安寧。

    萬佑禮貓捉老鼠的玩法讓對麵的西曼急得直跳腳。她好不容易穩定了心緒,坐在位子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屏幕。可她連續扔了多個閃光彈也才幹掉對方4個,還差點因此掛掉,她氣急敗壞地朝對麵吼了一句:“萬佑禮!幹嘛老追著我打?!”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西曼的肩頭。

    眼看就要gameover了,她眼睛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是誰那麽不知趣,在最重要的時候打擾她?稍稍側了側頭,不管不顧地朝來人嚷嚷:“我都快死了!有事兒等會兒說!”

    ******

    ******

    臣向北因她這麽一吼,愣了一秒,迅速看了眼顯示器。繼而,視線重新移到顧西曼身上,心裏突然冒出一句話:女人殺紅了眼也是很恐怖的。

    他笑了下,拖了旁邊座位的椅子過來,在西曼身旁坐下,手指點一點西曼的胳膊肘。

    西曼下意識地朝身旁一望,立馬僵住。

    趁她走神的空擋,臣向北扯過鍵盤,進入虛擬戰局。

    西曼徹底無法思考了,眼睛也轉不動了,直勾勾地盯著臣向北看。

    網吧的光線有些暗,臣向北一雙眼睛也是暗沉沉的光,在一片虛擬的殺戮中,他的神色異乎尋常的平靜。從西曼的角度看臣向北的側臉,淩厲的顎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把他們全幹掉,你就迴醫院。”

    他說,語氣平淡,也沒多少起伏,甚至視線都沒有轉向西曼。

    西曼卻陡然心驚,霎那間迴過神來,像所有偷窺被抓個正著的人,局促又尷尬。

    臣向北依舊看著電腦屏幕,但唇邊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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