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李師師嘴邊反複琢磨這一句的詞意,站立於一旁出神不已。


    這首詞是以相思難耐、愁苦淒楚的情感將其中憾事娓娓道來,語言別開生麵,詞意永雋。


    可是如此深度的詞,李師師真的不敢相信是出自於剛剛才十六歲的小蘇掌櫃手中。


    蘇淵側於木桌左邊,沒有言語,但臉上浮起桃花笑:這就是穿越人剽竊bug,屢試不爽,前輩誠不欺我!


    “不知小子這首詞可入姥姥法眼?”蘇淵輕聲問道。


    “入得,入得。”李蘊再次湊近觀摩數遍,欣賞讚之,且聲音流露出激動的情緒道。


    “紅手、黃酒、綠柳,三者構成的明豔色彩被一場東風吹得頓時黯然全逝,隨後跌出愁緒離索之詞,直抒胸臆;下闕更是具有了一時雙情俱至的效果,字裏行間充斥著百感交集,三個莫字到底是言猶未盡,意猶未了,情猶未終!”李蘊依依不舍挪去在紙上的目光,抬眼為蘇淵評析道。


    “此詞敢為上上品!”


    “那我就把這首釵頭鳳送與師師姑娘了。”蘇淵大氣地說道。


    借花獻佛,送得好人情。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師師,還不上前謝謝小蘇掌櫃?”李蘊喜在臉上,拉著李師師走到蘇淵麵前。


    “多謝蘇掌櫃賞詞,但是,小女子對於這詞有一點不解,蘇掌櫃可否為我去惑?”李師師柔言柔語問道。


    “請講。”


    “這首釵頭鳳應該是內含著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吧,敢問蘇掌櫃,這故事是出於何處經書野典?”


    蘇淵用食指刮弄了一下眉毛,踱步開口:“不才,這詞的故事正是出自於本人所創的說書戲本《陸少遊與唐小婉的傳奇愛情》,不過,這戲本得一個月後才能正式上線,師師姑娘可以期待一下的哦!”


    陸遊同誌,對不起了。


    反正你是南宋人,心中亦有光複大宋社稷之意,所以這裏借用一下你的感情經曆,就當做你是為匡扶北宋做的突出貢獻吧。


    國家會永遠記住你的!


    李師師得到迴答後,滿意退在後側,再次沉迷於這釵頭鳳的語境中。


    但李蘊眼珠一轉,重新接起了關於包裝的話題,道:“小蘇掌櫃,第一步、第二步都已經完成了,那這第三步的宣傳該如何走呢?”


    李蘊這一問是問到點子上了。


    凡是想要推銷出一件商品,那有效的宣傳是絕對不可以缺少的。


    此時的李師師隻是一位剛剛入道的雛妓,技藝可觀但名聲不顯;反看東西北三個瓦肆中的青樓前輩,她們正處於風生水起的巔峰狀態,群下之臣多的很。


    一比較,想要推出李師師的名聲,確實有些難度。


    但蘇淵畢竟是蘇淵,李師師畢竟是李師師。


    巧婦有好食材,就能做出滿漢全席來。


    蘇淵運籌帷幄,思緒清晰地說道:“該走陽謀宣傳之術。”


    “姥姥可以花錢雇多人在市井巷道中流傳一個消息,其內容就說,京城有四大名妓,分別是封宜奴、孫三四、徐婆惜、李師師。


    然,一石定會激起千層浪。消息一出,必有文人騷客推波助瀾,而其他瓦肆青樓的經營者也會看重這個名頭,樂得別人為自家丫頭做宣傳。但裙客們聽到一個名不見傳的名字夾在這個稱號中,自然就會心生百想,隻要想,就會有奇,所以這樣一來,師師姑娘的名頭就打出去了。


    到時,您再承辦一個名妓大比,邀請那三位與師師姑娘同台競技,並且招來熟客當做看官進行賽後投票。


    這一比,咱若是贏了,自然是風光大盛,名動京城;若是輸了,咱是行當晚輩,也不丟人,但師師姑娘的才情相貌卻會讓更多人銘記住。”


    李蘊聽後眼眸一亮,意有所動,但又猶豫了一番,問:“可若她們不應邀,那可怎辦?”


    是啊,不應邀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不應邀,就是打怵了唄。三個舊人對一個新人打怵,這更有宣傳噱頭。”蘇淵縝密地說道。


    蘇淵作為一個現代人,宣傳手段可見了不少,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讓李師師在這一場包裝中一炮而紅。


    名妓之路,就在腳下。


    很快,大家就能看到新人笑,舊人哭。


    “高明。”李蘊看蘇淵的眼神都不同了。


    小小年紀,竟心思如此縝密,且頭腦活絡有新意,此子以後定是要成龍成鳳的。


    此時不巴結,何時巴結。


    李蘊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低頭從袖子裏摸出兩錠銀子塞到蘇淵的手中,言道:“小蘇掌櫃今日的說解讓奴家頓時豁然開朗,仿佛見到了一個新世界般。


    這一百兩銀子您先收下,等到我家師師名頭打出去後,奴家還有五百兩作為重謝。”


    蘇淵頷首收下了這兩錠銀子。


    不可否認,知識永遠是最值錢的。


    李蘊本想留住蘇淵在十裏坊多玩耍幾個時辰,甚至有意讓他在李師師房中過夜開葷,但蘇淵卻是連忙推脫,告辭而走。


    不是蘇淵不懂得風情,是因為他具有嚴重的精神潔癖,對於這種搞交際行當的女子,實在是承受不來。


    夕陽紅霞落滿天,掛燈遙看店鋪煙。


    蘇淵迴到說書茶樓時,天色早已入夜,一道銀鉤掛在星河搖曳,被襯托地璀璨至極。


    夜雖重,但燈火通明。尤其是在蘇淵歸來路過的馬行街,那裏人煙頗重,飯館酒樓林立,烹炒產生的香氣讓人無法繼續行走,非得駐下買點東西堵住饞嘴,才可以行動如常。


    蘇淵就是這樣的一個吃貨。


    他買了一籠的小包子和一袋炒河蝦外帶走迴茶樓,當到茶樓時,東西也剛好被蘇淵吃個精光完。


    “糖稀,西瓜汁,杏片,梅子,葡萄幹,碎冰。材料齊全,完美。”蘇淵一迴來就埋頭於後廚,將凍好的冰粉取出來,然後又去準備輔料。


    “甜甜的冰粉你吃過沒,可帶勁了!”蘇淵哼著小調,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糖水澆在那透明有彈性的冰粉之上。


    嘩啦。


    嘖--!


    夜晚中最美好的音樂。


    蘇淵小心翼翼地挖出一碗冰粉,然後在上麵灑下配料,屏氣凝神,用心去做,不一會,後廚的案板上便出現了一份鮮豔亮麗,口感爽爆的夏日聖品。


    “漂亮!”


    蘇淵將碗口移於嘴邊,輕輕地“fu”吸了一下,頓時一大塊冰粉凍凍沒入喉嚨深處。


    清涼非凡。


    “我現在可以拿這冰粉去找各街做飲食的掌櫃們,問問他們是否想做我的零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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