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正聞言,這才反應過來。


    隻見他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狼狽,爬到墨君齡跟前。


    冉峰怕他又對墨君齡動手,便走到前麵,將兩人隔開。


    “十一殿下,請為殿下報仇啊!”昌正喊道。


    “還不仔細將你所知道的說來。”墨君齡示意冉峰退到一旁,對地上的昌正說道。


    “今天辰時,奴才和往常一樣來叫殿下起身,但是一直沒有得到迴應,奴才本以為殿下是累了想多休息一會,便也沒有再打擾,而是守在門前。但是一直到了中午房間裏麵都不見殿下有動靜,奴才這才覺得有不對經,於是便壯著膽子推門進來,可是、可是……”說到這裏,昌正再也忍不住哭出聲,“可是殿下身子都涼透了。”


    “冉峰,派人進宮一趟,替本皇子問一下,本皇子的皇兄在這四方館好好的,居然暴斃而亡,究竟是為何?”墨君齡雙眸冷芒劃過。


    冉峰聞言,將一塊令牌扔給旁邊一人,那人會意急忙往門外跑去。


    “讓周太醫來一趟,看皇兄除了本來的傷勢,可還有其他傷口,死因又是什麽?”


    “又有一個人聽令跑了出去。”


    而後不久周正便被請了過來。


    “周太醫,麻煩看看我皇兄為何殞命的。”墨君齡看著兩頰冒汗的周正,下令道。


    “是,殿下。”周正領著童子,走到墨君嘯跟前,在看清楚墨君嘯猙獰的死狀也是心驚不已。


    而他身後拎著藥箱的童子,更是嚇得將手上的藥箱跌落在地,慘白著臉連連後退。


    “沒用的東西,還不見將藥箱拿來。”周正唿出一口氣,怒斥身後的童子。


    那童子被周正一個怒斥聲喊迴神,但是整個人依舊發抖,他顫抖著從地上將藥箱拿了起來,遞給周正。


    這小童子是一直待在周正身邊的,而周正一直沒孩子,便也幾乎將其當做資質及的孩子對待,如今見他這模樣也是心有不忍。


    “東西放下,出去吧。”墨君齡見此,皺眉下令。


    “還不快謝恩。”周正聞言,一個巴掌直接唿在童子的後腦勺上,而他自己也感激地對墨君齡鞠了一躬。


    “謝謝殿下。”童子急忙磕頭,然後才跑了出去。


    而在童子出去後,墨君齡也屏退了左右,整個房間隻留下他自己、冉峰、昌正還有周正,以及那已經死掉的墨君嘯。


    周正將墨君嘯的衣服打開,仔細查看他身上的每一處,但是越看麵色越難看,直到大約一刻鍾之後,周正才重新將墨君嘯的衣服整理好,然後轉身跪地。


    “二皇子殿下中了劇毒,五髒六腑幾乎腐爛。”


    “中毒……”墨君齡皺著眉頭呢喃,隨後便聽他問道,“可是知道什麽劇毒?”


    周正聞言,麵色難看的搖頭,“這種毒奴才從未見過。”


    聽到周正的話,墨君齡麵色也不好看,這周正的醫術在整個天祁可以說是數一數二,如果他也不知道……


    墨君齡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墨君嘯的屍身,雙眸竟是帶著冷光。


    而此時另一邊,墨君齡的人已經帶著令牌進了皇宮。


    “陛下,天祁十一皇子派人遞了令牌,有急事求見。”


    禦書房內的雲耀天聞言,皺了一下眉頭,“讓他進來。”


    “請進。”門外的常明誌聞言,推開禦書房的門,將門口拿著令牌求見之人請了進去。


    那人聞言,竟是臉道謝都說,三步並作兩步走進禦書房,然後對雲耀天抱拳一鞠躬,隻聽他說道:“本國二皇子殿下,在四方館暴斃,還請貴國陛下給我天祁國一個交代。”


    “砰!”雲耀天拍案而起,他麵色難看的看著那拿著令牌之人。


    他麵色難看一是因為墨君嘯的暴斃,這件事情要是沒有處理好,可能會引起兩國戰爭。


    本來就有神煌國對中楚虎視眈眈,若是此時再加上一個天祁國,就算他們中楚是最強的猛虎,也架不住群狼逐之。


    其次,便是眼前之人實在放肆,可偏偏他並不能定罪。


    “擺駕,四方館。”雲耀天說道。


    “擺駕四方館。”門口的常明誌唱道。


    雲耀天擺駕出宮的消息一下子便在整個京都傳開,眾人都在猜想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讓一向甚少出宮的皇上出宮了。


    而此時墨君嘯中毒而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


    “皇上駕到。”


    聽到外麵的通傳聲,墨君齡從墨君嘯的房間走了出來,看向來人。


    “貴國陛下,本皇子一行人好心好意前來中楚危陛下賀壽,卻不想本皇子的皇兄居然被人下毒而死,還請貴國陛下給天祁一個交代。”


    墨君齡人雖小,但是氣勢卻是一點都不弱。


    雲耀天聞言,看向常明誌,常明誌會意,隻聽他說道:“還請十一皇子讓太醫院的太醫們前去一看。”


    墨君齡聞言,也沒有阻攔,側身示意他們可以前去。


    常明誌身後的眾人會意,急忙帶著各自的童子進了房間。


    而一旁的雲耀天見此,麵色也不好看,他本以為是天祁自己搞的鬼,想嫁禍到他們中楚頭上,如今看見這模樣,也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看來還要從長計議。


    而在太醫進去查看的時候,門口傳來通報聲,“神煌太子到。”


    麵色難看的雲耀天聞言更是不好看,而墨君齡卻陷入了深思。


    “聽聞陛下前來四方館,非白便前來拜見。”玄非白依舊一身銀白色的錦袍,他嘴角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然而在看到在場眾人的麵色不好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問出聲,“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陛下.”而這時房間裏麵的太醫走了出來,跪在雲耀天深淺,但是看到他身旁的玄非白,沒有繼續往下說。


    “如何?”雲耀天聞道。


    “墨二皇子中毒,內髒腐爛,七竅流血而死。”為首的章太醫迴稟道。


    “中了什麽毒?”


    “臣等無能,看不出是什麽毒。”連同章太醫,雲耀天帶出宮的眾位太醫一起跪在地上。


    “臣等無能。”


    雲耀天帶出來的這些太醫可以是整個太醫院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可是如果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毒,那……


    一時間整個院落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咳咳咳。”而這時墨君齡的咳嗽聲傳來。


    眾人看去,才見到此時墨君齡隻著一身中衣,然後披著一件襖子,看來這天祁十一皇子和二皇子關係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糟糕。


    當然這隻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其中不乏有人覺得墨君齡是在裝腔作勢。


    天祁國共有十一位皇子,雖然這十一位皇子都沒有及冠,但是天祁國和中楚不一樣,他們議論儲君從來不看年紀,而當今天祁的皇上墨宏儒,便是十五歲便登基為帝,所以天祁皇位的競爭比中楚而言,實際上是更為慘烈才是。


    雲耀天虎目深沉地看向墨君齡,而墨君此時才喝下冉峰遞過來的熱水,稍稍緩了咳嗽,這時抬頭便見雲耀天的神情。


    墨君齡的脾性若是與墨君嘯相比,實際上可以說是更為惡劣。


    因為他受寵,因為就算他犯錯也不會有處罰,除了在他父皇、也就是在墨君衍還有清淺麵前他才會有所收斂,如今這雲耀天膽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他可不管雲耀天是中楚皇上,如今占理的可是他們天祁。


    “不知陛下為何這般看著本皇子?陛下可是在懷疑本皇子對自己的皇兄下手?”墨君齡冷笑。


    “本皇子的皇兄如今再你這中楚中毒身亡,陛下不好好派人找出兇手,給天祁一個交代,如今竟還懷疑本皇子,天祁雖然勢弱,但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你……”雲耀天被墨君齡毫不客氣的話氣得噎住了。


    便是天祁皇帝再次,也不會這般和他說話,這不知死活的小子。


    一看到他就想起墨君衍,兩人一樣讓他厭惡。


    雲耀天忍著怒氣,此時最終要的是找到兇手,可是墨君嘯中毒,卻是連中什麽毒都不知道,談何說起。


    “可是還發現了什麽?”雲耀天問著在場之人。


    章太醫低頭,“這……”


    “還不快速速說來?”雲耀天怒斥。


    “是,殿下。臣等剛才找到了這個……”隻見章太醫將一塊布料遞了過去。


    常明誌接過,將其遞到雲耀天手上,而雲耀天看著手上的布料,麵色難看至極。


    “不知陛下可是知道,這布料是誰所著之物?”墨君齡問道。


    “來人,將三皇子押入大牢。”雲耀天深深地看了墨君齡一眼,隨即下令道。


    三皇子,中楚三皇子不就是雲瑾之。


    “難道這布料便是貴國三皇子的?”墨君齡問道,“若是如此,兇手便是已經知曉,不知陛下隻是將其押入大牢,究竟為何?”


    “布料是瑾之的,但是也不代表下毒者便是瑾之,若是有人故意將瑾之的衣物放在墨二皇子身上,陷害瑾之,這又是要如何?朕將瑾之押入大牢,待仔細審問之後,若是兇手確實是他,朕定會給天祁國一個交代,若是查到是他人,而這人並非朕中楚之人……”


    “哼!”雲耀天掃視在場中人,“朕也定當,沒有人能夠在中楚為非作歹,然後嫁禍朕之中楚。”


    “陛下,這時在懷疑非白?”玄非白突然一笑,但是這笑卻帶著寒意,“今日聽聞陛下前來四方館,非白好意前來拜見,如今還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陛下便這般懷疑非白,是不是太過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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