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便見墨君衍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塊極厚的毛巾遞給清淺。


    清淺看見毛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這墨君衍啊……


    清淺抬眸看去,而此時墨君衍卻是轉頭看向別處。


    清淺接過毛巾,收迴眼神,但是她眼底的笑意卻是遮也遮不住。


    而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墨君齡卻覺得委屈,自己果然沒有壞女人在哥哥小心的分量重。


    雖然他也沒覺得哥哥做錯,便是他自己,也是不希望壞女人因為自己中毒的。


    但還是覺得心裏酸酸的。


    而一旁的冉峰,一早便識趣地低頭看磚縫。


    這千竹宮就連地磚都如此亮堂啊!


    清淺雖然手握厚毛巾,但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她收針的手法。


    在收針後,冉峰先是忍不住問道:“姑娘,我家殿下怎麽了?”


    “中蠱了?”


    “蠱?”


    不知冉峰驚疑,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蠱本是來源於苗疆,但是早在百年之前,苗疆便已經成為一片荒蕪,苗疆也早已沒有了傳人。


    “嗯,是隱蠱。很不容易發現,就算開始有不適的症狀出現,不懂之人也隻以為是得了風寒,但若是發現,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那……”冉峰著急出口。


    “若是再晚來一天,我也是迴天無力。”


    聽到清淺的話,冉峰才唿出一口氣,隻見他跪在地上,“還請姑娘相救。”


    “起來吧。你不用敢如此客氣。”清淺說完,伸手捏住墨君齡肉唿唿的小臉蛋,她說,“小胖子那麽可愛,我怎麽舍得他死。”


    “哼哼。”墨君齡聞言哼哼兩聲,但是也沒有反駁。


    看在壞女人相救的份上,他就不追究她大不敬地稱唿自己“小胖子”了,以後也分她一個雞腿。


    “隱蠱為子母蠱,和一般的子母蠱不同,母蠱不止一個,而子蠱更是成千上萬個。母蠱需要口服進入人體,而子蠱則需要一般被製成膏藥,然後塗抹在肌膚上,待幹了之後,子蠱便會隨風四處散開,但凡接觸到的人都會中蠱,而且隱蠱繁衍極快,會一個傳一個。”


    “那不是?”墨君齡擔心地看著清淺和墨君衍兩人。


    “不用擔心,子蠱要真正活下來必然不能離開母蠱太遠,而需要兩到三天的時日。”


    “那就好。”墨君齡鬆了一口氣。


    清淺見此,伸手摸了摸墨君齡的頭頂,笑著說道,“所幸的是,隱蠱雖然不容易被發現,但是去除卻是比較容易。”


    “忍著點。”清淺說完這句話,便見她點住墨君衍胸口的檀中穴,然後順著檀中穴順勢而上,到了鎖骨,最後順著手臂到達墨君齡的手腕,而這時清淺袖中銀針而出,紮破墨君齡十根手指。


    “拿杯茶過來。”清淺說道。


    而一旁的冉峰聞言,要走過去拿起桌上的茶壺,墨君衍卻先一步拿起來,放在清淺麵前。


    “把指尖伸進去。”清淺對墨君齡說道。


    墨君衍不敢遲疑,按著清淺說的做著。


    而這時清淺的手指也逼到了墨君齡的掌心。


    而下一刻便見有很微小的蠱蟲從墨君齡的十根手指指尖爬了出來。


    看著指尖源源不斷爬出來的小蟲子,墨君齡隻覺得頭皮一麻,臉色也慘白。


    想著這樣的小蟲子竟然在自己身體內待了那麽久,他便覺得惡心得要命。


    而在清淺說好了之後,墨君齡便跑了出去,彎腰吐了出來。


    “殿下。”冉峰見此跟著跑了出去,但是卻不敢碰墨君齡,深怕自己身上的蠱蟲會再次跑到墨君齡的身上。


    “不用擔心,這隱蠱就像水痘,一次之後便不會再中蠱。”


    聽到清淺的話,冉峰感謝地朝著清淺點了點頭,才敢靠近墨君齡,輕輕拍著他的背。


    過了好一會,墨君齡才慘白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在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清淺則是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對冉峰說道:“要我幫你?”


    而這時站在清淺旁邊的墨君衍抬眸看向冉峰,若是眼光真的能殺人,怕是此時的冉峰已經萬箭穿心了。


    “姑娘不用客氣。”冉峰尷尬一笑。


    “那你迴去找個內力深厚的人,按著我剛才的法子做,蠱蟲最後一定要浸入茶水之中,茶水越濃,蠱蟲死得越快,最後再將一應器具全部燒幹淨。”


    “是,姑娘。”冉峰對清淺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清淺也沒有避開,算是應了他的感謝。


    “好了,就離開。”墨君衍開口下逐客令。


    一個個死乞白賴地待在他千竹宮,真是討厭極了。


    “是。”冉峰說道。


    “可是……”墨君齡開口。


    還沒說完,便被冉峰抱起,臨走之前還很是乖巧地將桌上的茶壺一起帶走。


    在房門重新被關上之後,房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而在下一刻,便見清淺的手被墨君衍拉住,而她整個人也被墨君衍拉著往裏走。


    清淺挑眉疑惑地看著墨君衍。


    而在不久後,便見墨君衍將清淺的手放入木盆中,而墨君衍的手也覆著清淺的手,仔細為她洗淨雙手。


    就算是個小屁孩,那也是個男子。


    怎可以這樣隨意碰男子的肌膚?


    墨君衍一想到這個,心底便老不高興了。


    在清淺開口說,“我自己來。”的時候,墨君衍磚頭瞪了清淺一眼,那眼裏分明帶著譴責,讓清淺一頭霧水。


    這又是怎麽了?她可是救了她弟弟,不感激就算了,還責備她。


    清淺皺眉,而下一刻邊聽墨君衍說道:“女子就應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墨君衍話一出,清淺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是看著此時自己的手被握住,便覺得這人說出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那你還不放手。”


    清淺開口直接噎住了墨君衍。


    墨君衍垂眸不應話,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止,甚至還帶有發泄情緒地“用力”搓了兩下。


    當然這樣的小動作清淺是沒有發覺的。


    不過看到被自己噎得說不出話的墨君衍,她還是覺得很新奇。


    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便不再埋汰他了。


    而另一邊,冉峰帶著墨君齡迴了四方館。


    墨君齡坐在床上,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冉峰,哼哼兩聲,“還不下去去蠱蟲。”


    “是,殿下。”冉峰低頭,嘴角一笑。


    然後退了出了,在門口的時候,便聽墨君齡說道,“趁著其他人熟睡的時候,將蠱蟲一起祛了,但是別讓人發覺,此時不要聲張,我依舊病著。”


    “是,殿下。”冉芬感應著,將門重新關上。


    冉峰出去後,墨君齡脫鞋躺在床上,一向機靈如一汪清泉的雙眸此時也是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凝思。


    究竟是誰下的手?


    之後兩三天,四方館內前前後後又有很多人病了,而雲耀天也派了太醫院的諸多太醫來來迴迴來了好了幾趟,但是雖然大家的病情沒喲加重,但也不見好。


    而這天早晨,“殿下。”昌正敲響墨君嘯房間的門。


    但是裏麵並沒有有迴聲,門外的昌正覺得奇怪,但他也隻以為是墨君嘯累了想多休息一會,畢竟墨君嘯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


    然而到了中午,裏麵依舊不見動靜,昌正便覺得不對勁了。


    “吱呀——”隻見他急忙推開房門,而在看見依舊躺在床上的墨君嘯,才鬆了一口氣。


    “殿下?”昌正又叫了一聲,但是依舊沒有迴應,此時他才真的覺得是出事的。


    昌正顫抖著走向躺在床上的墨君嘯,顫抖著伸出手推了推墨君嘯,“殿下,殿下……”


    他叫了好幾聲,都沒見床上的人都任何動靜。


    昌正急忙上手,將背對著他的墨君嘯翻身過來,而這時他才發現,墨君嘯的身體竟如此之僵硬。


    而在墨君嘯身子被翻過來的時候,昌正頓時麵無血色,隻見墨君嘯七竅流血,整個人麵容也猙獰得很,昌正抖動著手伸到墨君嘯的鼻子下。


    “殿下——”一聲疾唿在整個四方館內響起。


    另一邊躺在床上的墨君齡聽到聲音,對冉峰說道:“去看看,又怎麽了?”


    “是,殿下。”


    又過了一會,便見冉峰跑了迴來,臉色極其難看。


    “怎麽了?”墨君齡見到冉峰的神色不對,皺著眉頭問道。


    “二皇子歿了。”


    “什麽?”聽到冉峰的話,墨君齡從床上驚坐起。


    “二皇子歿了。”


    “快帶我過去看看。”墨君齡從床上起身,隨意披了一件衣服,便帶著冉峰出門。


    “殿下——”當墨君齡過來的時候,昌正正跪在墨君嘯窗前,哭得慘不忍睹。


    而在見到走過來的墨君齡的時候,昌正那雙紅腫的雙眸恨意四起,竟要對墨君齡動手,“一定是你害了殿下的,一定是你。”


    “殿下小心。”冉峰將墨君齡護在身後,而那動手的昌正也直接被冉峰一掌揮倒在地上。


    若不是此時昌正有用,衝著他敢對墨君齡下手,冉峰一定會對其下死手的。


    對殿下不敬之人,留著也是個禍害。


    墨君齡從冉峰身後走出,看著躺在地上,嘴角帶血的昌正,皺著眉頭說道:“狗奴才,說誰害人呢?”


    “本皇子這幾日病得下不了床,如今聽聞消息便是衣衫不整地趕了過來,你不與本皇子好好說到底什麽情況,好找到謀害二皇兄的兇手,如今倒是敢對本皇子動手,你這條命是還要不要了?”墨君齡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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