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時也命也,徹底讓皇後娘娘淚如泉湧,她閉緊了眼,不再開口,隻任眼角淚水不停流淌。


    帝君低聲勸慰許久之後,皇後才算是停止流淚,她捏緊了帝尊的衣角,用略帶嘶啞的聲線顫抖著道:“把這事兒告知師兄吧,不管那孩子名喚長寧還是慕白,他都是沈家血脈,師兄有知情的權利。”


    “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憩一番,一會兒沈三來了,你還得費一番心思和他說說當年舊事。”


    “好。”皇後在帝尊的攙扶下上了床,閉上雙眼企圖沉睡,卻是輾轉難眠,直到半晌之後,才算是陷入了淺眠。


    沈弑得了蘇晟的傳信後翻身上馬便跟著蘇晟一起踏上了進宮的路,隻是他眉宇間帶著幾分疑惑。


    “印公,我們都這麽多年交情了,你真不能告知我陛下今兒個召我所為何事?”


    “哎呦喂,我的相爺,若是能告知你我早就說了,可是今兒個這事兒,我是真不知曉,再說了,看陛下那又悲又怒的神色,就算我蘇晟知道他找你什麽事兒,也不敢說出來啊。”


    蘇晟臉上的笑意帶了幾分苦澀,沈弑見了隻好歎口氣打算作罷,他看得出來,蘇晟是真的不知曉顧遲找他所為何事。


    待進得宮門之後,蘇晟和沈弑不僅沒有下馬步行,反而縱馬在宮路上狂奔。


    沈弑見狀,心下疑惑更甚,但是他什麽都沒有問出口,隻是跟著蘇晟策馬馳騁。


    一炷香後,沈弑便跟著蘇晟到了坤寧宮,那一刻,沈弑的神色陰沉了不少。


    他心說,我和師妹當年的事兒我們兩個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陛下難不成你居然懷疑我們兩個有過私情?要是我們有私情的話,師妹現在也不會是你的皇後,而是我的妻子了!


    待慕白進了坤寧宮主臥,他一眼就瞥見了神情複雜的帝尊。


    “臣,沈弑見過陛下。”沈弑屈膝行了個大禮,以此掩蓋自己眼底的驚愕。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些虛禮麽?”顧遲扶起沈弑,眼底浮現一絲悲痛。


    “沈三,我也懶得和你繞彎子,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慕白的身世,我和阿嫵已經查出來了。”


    “哦,查出來了麽?那倒是件好事兒,不過看你這神色,難不成慕白是西戎皇室的血脈不成?”沈弑抬眸,語氣帶了幾分凝重,他在試探顧遲。


    顧遲這會兒心神未定,倒也沒有聽出來沈弑語氣中的試探之意,不然他會怎麽想還真不一定。


    此時他聽得沈弑如此發問,心裏那叫一個滋味陳雜,當下便長歎一聲道:“你說得不錯,慕白的確是西戎皇室的血脈!”


    “此事當真?”沈弑又驚又怒。


    沈弑驚得是,當年他在邊城撿到慕白不假,可是那座邊城離西戎的國土可是有不遠的距離,若是慕白當真是西戎皇室血脈,這便意味著西戎當年布下一場驚天大局。


    他相信,若是換了他人收養慕白,定然不會像他一般想法子隔絕不明勢力對慕白的聯係。


    至於他所怒之事卻是有人無視東墨大軍,將棋子埋入東墨國土。


    他沒有懷疑過慕白對於東墨的忠誠,但是他卻忍不住氣憤當年將孩童拋棄在路邊的西戎人。


    這一刻,沈弑突然“明了”為何早慧的慕白總是在尋死,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出生隻是個悲劇,所以才想著尋死……


    腦補達人沈弑在為小慕白的種種行為找好了緣由之後,神情那叫一個陰沉。


    “若慕白是西戎皇室血脈,臣請陛下萬萬不可將此事告知與慕白,那孩子這麽多年,其實過得不容易。”


    帝尊隻看了一眼神情陰沉的沈弑便知道他的得力臂膀又開始腦補陰謀論了,臉上不由帶了一絲無奈之色:“別想多了,我還沒說完呢,慕白的確是西戎皇室血脈,可他卻也是你們沈家兒郎!”


    驚喜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讓沈弑來不及做出反應,當時他就傻了,囁嚅著唇兒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一臉錯愕地看著帝尊。


    “別這麽看著我……我沒心思蒙你,慕白的確是沈家血脈,他本應名為沈長寧。他的父親不是旁人,正是沈戮!”


    “慕白……長寧是二哥的孩子?”


    “不錯,他的確是沈戮的孩子,雖說他的出生是沈戮不知曉的事兒,但是他的確是沈戮的孩兒。當年白秋芫身邊有個名為淩慕的女子,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自然知道,淩慕還托我為她送過情書!”沈弑脫口而出,下一瞬他的神情便帶了幾分錯愕,“你的意思是,長寧的娘親是淩慕?”


    “不錯……至於我們從何得知此事,還得多虧了你送到我和阿嫵手上的那一枚刻著慕字的木牌,那是當年阿嫵送給淩慕的禮物,裏頭的機關也是有阿嫵做主設下的。


    當木牌迴到阿嫵手上之後,她打開那木牌便尋見了這張由淩慕寫就的字卷兒,慕白的身世也正是由此揭曉。”


    帝尊伸手將字卷遞給沈弑,不忍去看沈弑開始泛紅的雙眼。


    當年沈家幾乎盡數戰死沙場,沈戮的死更是沈弑不忍迴想的噩夢。


    因為沈戮,他的身子骨天生比沈弑要差一些,所以盡管兩人乃雙胞兄弟,長相卻並不肖似。


    但是當年在沈家兒郎盡數踏上戰場之時,本來不應出征的沈戮找機會擊暈了自家小弟,代替他上了戰場。


    沈戮留書說,他便是活著也無法替沈家延續血脈,倒不如讓身子骨康健的小弟留在老宅。


    沈弑見了書信,又驚又怒,策馬趕往邊城,卻已然來不及……


    當沈戮身中數箭的屍身被尋迴之時,沈弑哭啞了嗓子,就此再也不在人前翻閱兵書,轉而拿起了經義,因為他知道,自家的哥哥,最盼望地事兒就是做個文臣。


    當年舊事,如今想起依舊曆曆在目,顧遲想起那個帶著幾許病弱氣息的清秀男子捧著書卷的模樣便咬了牙:“沈三,別哭,你當年早把該哭的都哭過了,現在的你,沒有哭的資格,長寧如何認祖歸宗還需要你出麵操持,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沈弑吸了口氣,哽咽道:“我知道……”


    “如今慕白身世已明,他和寶丫頭的事兒也該定了,迴頭待朕問過寶丫頭的口風,若是她不反對,那這事兒就算定了!隻是,淩慕是他生母的事兒,你隻能過幾年再告知慕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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