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慕先生說,過來,讓我抱抱~


    見江韻走近了,慕寒川扔掉手中抽了大半的煙,拉開副駕車門。


    矮身坐上去,隔著半敞的車窗江韻抬眸問他,“今晚你不是有飯局嗎?”


    男人從車前繞過,坐上駕駛位,身體貼過來給她係安全帶,嗓音平靜寡淡,“提前結束了。”


    車子在快速內環線上穩穩前行,慕寒川開車很穩,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隻要端坐在那裏,即使不動不說話,也能給人安全感。


    江韻側目看了那人一眼,發覺他在笑,她並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麽。


    慕寒川望著前路的微弱燈火,腦子裏閃過的是半個月前他的禮物幾經周折送到江韻手中那一晚。


    那晚他們用過晚餐之後很早就上樓了,在臥室大床上,沙發上,地毯上,他一共要了她三次。


    那是與江韻結婚以來他最盡興的一次,他還記得,最後他看掛鍾上的時間時,時針已經指向淩晨。


    他把江韻抱在懷裏,問她喜不喜歡他。她問他是哪種喜歡。


    他說,男女之愛。


    女人在他懷裏睡得迷迷糊糊,嘟囔著迴話,“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問我認不認可你的床上能力吧?”


    他當時覺得他這妻子腦子不太清醒的時候還挺直白,摟著她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那你覺得我做得好不好?”


    懷裏的人快要睡著了,聲音變得格外小,“好。”


    “真好?”


    “嗯。”


    “那你喜歡嗎?”


    “還好。”


    “還好是什麽意思?”


    “喜歡……”說著話,懷裏的女人睡著了,那最後一個字在黑夜裏輕輕淺淺地散開,如同迷.藥一樣,讓人聽了心裏無比舒暢,慕寒川當時就已經微笑過。


    事實上,江韻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如果她清醒著,一定會跟他說,她對床上這種事並不是太熱衷,做得好,固然讓人歡喜,即使做得不好,也不一定就會讓人覺得沮喪,起碼不會因為某人體力太好被折騰得腰酸背疼渾身散架。


    讓慕寒川覺得欣慰的是,那一晚,江韻對他的靠近不再抗拒躲閃,他要她時,她雙手十指交叉扣在他頸上,頭一次給了他迴應和配合。


    之後的很多天,每每想起她那句喜歡,他總會不自覺地有了笑意。


    如同此刻,在快速內環線微弱的路燈光下,在開足了暖氣的車裏,他是在笑著的。


    江韻問他,“笑什麽?”


    “你猜。”男人迴過頭,眉目間帶著深邃莫測的神色。


    江韻點頭,眉一挑,“噢,猜到了。”


    男人詫異,問她,“猜的什麽?”


    江韻得意一笑,“你猜。”


    “什麽時候變這麽壞了?”男人蹙起眉頭。


    江韻抿唇,“我在網上學的,如果你問別人問題,別人迴答‘你猜’,你就可以用這個神迴複來秒殺對方。”


    秒殺,慕寒川汗顏,他這個年紀了,大多數時候,對網絡不十分熱衷,在某些方麵,的確難以與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思想接軌。


    他想了想又問她,“沒吃飽吧?”


    江韻誠實點頭,“嗯,剛吃幾口就出來了,現在特別餓。”


    男人側目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春風蕩漾,“真巧,我也沒吃飽。”


    “咳……”江韻聽懂了他表達的意思,一張臉霎時紅了。


    男人看她臉紅,眉眼間笑意更甚,大手輕輕撥動方向盤,在下一個出口下了高架。


    車子拐進市中心一片繁華的街道裏,停好了車,他牽著她的手走進餐廳。


    此時九點鍾,正是年輕人寂寞聊.***、軟件約.炮的好時間,江韻與慕寒川坐在餐廳三樓的落地窗內,對麵就是市內很有名氣的某約.炮連鎖酒店。


    之所以叫約.炮連鎖酒店,起因還是有好幾對男女軟件約了,黑著燈辦完事之後開了燈發現對方顏值太低,完全跟軟件上的照片對不上,徹徹底底刷新了他們對於中國人的偉大發明——美顏相機的認識,簡直比思密達的整容術厲害太多,更是甩島國的化妝術十幾條街。


    因為這個約了之後對炮.友顏值不滿的問題,此酒店發生了好幾起暴力傷人事件,自此名揚江州如雷貫耳。


    飯吃到一半,江韻向外望時恰好看到趙疏文手攬辣妹進了那家酒店。


    她邊吃邊蹙起眉看著慕寒川,“你這下屬生活作風太差了,你也不管管。”


    男人微笑,“我管得了他上半身,管不住他下半身。”


    迴這話時慕寒川忽然想起,這趙疏文已經把張妍顏追到手了,按照他的進度來講,發展到床上是沒跑的。


    今晚讓江韻看到這一幕,不知是好是壞。


    站在丈夫的角度,他並不想讓江韻知道張妍顏和趙疏文的事,知道了又要操心,勢必要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日後趙疏文那不靠譜的小子萬一玩膩了,那張姓姑娘哭著來找江韻,恐怕他這小妻子一定會質問他,為什麽明知道趙某某管不住下半身卻不攔著他追她閨蜜。


    江韻見他眉頭輕微蹙著,抬眸問他,“你怎麽了?”


    慕寒川迴神,複又把笑容堆在臉上,淡然迴話,“沒事。”邊說邊有一口沒一口吃著麵前的菜。


    車到於歸園時是十點四十九分,天很晚了,慕寒川直接把車子開到別墅門口的台階下。


    他先下了車,走到副駕那邊拉開車門叫江韻下來,見她風衣領口大敞著,他伸手把她的領子豎了起來。


    江韻笑看著他,出言提醒,“慕先生,已經到門口了。”


    慕先生眉頭一皺,目光深邃,深深凝視著準備下車的女人,“到門口了也冷,車裏暖氣吹久了,外麵風大,不捂嚴實會感冒。”


    男人目光落在她大衣上被紅酒打濕的那一塊,眉眼一沉,情緒說不上很好。


    江韻想起他說提前結束了飯局,心裏不禁有些疑惑,他在憶江南與人吃飯,她在東籬居同事聚餐,兩個地方相隔挺遠,他幹嘛推了飯局跑去接她?


    男人想看穿了她心思一樣,邊牽著她的手往別墅裏走邊道,“有人給我打小報告,說你碰上了前男友。我怕你被拐走,不放心,所以過去先下手為強。”


    江韻聽他這麽說撲哧一聲笑了,笑過之後又問他,“如果我當時沒出來呢?”


    “我會進去把你搶出來。”男人開了門,把她拉進溫暖如春的客廳裏。


    “你說的好像強盜。”江韻換了拖鞋把包掛起來,跟在男人身後,望著他修長有力的雙腿。


    男人頓住腳步,一迴頭,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那雙眼睛如同注入了今晚的夜色一樣,深沉、濃鬱。


    他說,“江韻,我的確是強盜。如果有人想從我身邊把你撬走,那我不介意發揚強盜精神,殺他個片甲不留。”


    男人說這話時語氣狠辣,帶著前所未有的戾氣和占有欲。


    江韻與他目光相撞,有些被嚇到了,轉身一溜煙兒跑上樓,開了手機充上電進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迴來剛連上網絡點開微信,一大堆消息彈了出來。


    足足好幾百條,都是朋友群裏的消息。群裏隻有她、張妍顏、邱小凡三人。


    江韻不禁感慨,她手機被收走這幾天,那兩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少話要聊啊。


    幾百條消息刷完了,差點死機,江韻挑了幾條語音聽,大概聽明白了,是邱小凡在諮詢張妍顏懷孕期間的行房問題。


    張妍顏十分無語地迴複她,“懷孕的是你,我還未婚少女呢,怎麽能知道肚子裏頂著個球該怎麽運動!”


    江韻聽這兩人尺度大開,趕緊把聲音關小了一些,偷瞄了已經迴房的慕寒川一眼。


    男人正在脫衣服,似乎並未聽到語音內容,隻穿著條平角褲進浴室了,身材完美,肌肉結實,線條流暢。


    浴室裏水聲響起來之後,江韻才意識到自己又被他色.誘了一迴,趕忙收迴視線專心群聊,小心翼翼把手機外音多開了兩格。


    這時又有新消息進來了,張妍顏發的,[他愛吃燒烤煎炸類食物,我讓他多喝水,老是無所謂地說沒事,媽、蛋這迴病了,跟我說虛,凡是有床的地方,都不跟我一起進。辦事能力大減暫且不提,最近一段時間幹脆任務都不做了,哼。]


    江韻看到這條消息內容之後在心裏謝天謝地,還好張妍顏是敲的字,沒發語音,不然讓人聽到了還以為她有多饑渴。


    [人家一個分公司的老總,工作也挺累的,大前天你不是還說他感冒了。你體諒一下,不就是半個多月沒做嗎,你至於不至於!我這都三個月沒沾葷腥了,也沒你這麽狂躁,哈哈哈哈。]


    邱小凡的迴複。


    張妍顏不爽了,迴她,“哎呦,你這娃剛懷三個月,還得禁欲半年呢,生了還要坐月子,又得三四十天,我同情你並且祝你生娃之後跟你老公頭一次那啥就中標懷上二胎,接著忍上十個月,看你還說不說風涼話。哈哈哈哈還給你。”


    江韻見她們聊的很high,也打了一行字發過去,[顏妞,既然你男朋友都病了,你應該表示慰問,而不是一門心思地想著怎麽榨幹人家。]


    張妍顏發來一個難過的表情,[從前我慰問他時,他都是說,甜心兒,聽到你聲音爺這病就好了大半兒,如果你能來給小爺按按摩,那就更好了。我一去,給他捏肩按腿加揉頭。]


    [知道了知道了,你跑過去那麽快,確實是心疼他要給他按摩來著,沒想到你那男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給他按大腿時,他岔著腿跟你說,妹妹啊你朝這兒按,知道襠在哪兒嗎。然後你就成功被人勾引,並且吃幹抹淨了。妍顏,這事兒你都講了一百遍了。]邱小凡的語音進來的很迅速。


    [那你就容忍我再講第一百零一遍嘛,江韻還沒聽過呢。]


    江韻冷汗涔涔,張妍顏接著抱怨,[最近他又說自己病了,我自動請纓,說要不我去給你按按摩吧,你知道他怎麽說嗎,媽蛋,他跟我說,妹妹啊,爺今兒不舒服,你讓爺靜靜。擦,他想上老娘的時候,跟老娘說他病了,老娘心疼他,打車從城西機場到東區他家,跑了幾十公裏去給伺候他。這才tm過去多久,跟我說想靜靜,不一定在玩什麽貓膩。]


    江韻聽著張妍顏的血淚史,發給她一個無比同情的表情,後又錄了句語音,“大姐,你能找個靠譜的嗎?從上大學到現在,六七年了,你自己說說,哪個男朋友談超過三個月了?”


    張妍顏哭笑不得地說從前年紀小,找什麽樣的男朋友全憑自己喜好來,如今二十好幾了,畢業也馬上兩年了,父母催著她嫁人,所以她才跟著自己土豪老爹參加了個酒會,這個男朋友就是在酒會上認識的。


    顏值不錯,青年才俊,個子高身材好大長腿,還會哄女孩子開心,尤其會調.情。


    江韻聽了,覺得前麵所有理由對張妍顏其實都沒什麽吸引力,她看上的,必然還是人家會調.情這點。


    她毫不客氣地說了,那邊邱小凡卻幫張妍顏說了一迴話,“小韻,你還別說,這兩年妍顏果然長大了,品味變好了不少。她這個男朋友真的是青年才俊,絕對不是從前那些酸了吧唧的文藝男,更不是肌肉嚇死人的體育男。”


    “是嗎?”江韻問。


    邱小凡說,“嗯啊,聽我家致勤說,還是慕氏分公司的總裁呢,叫趙疏文的那個,你聽沒聽過?”


    呃……江韻瞬間如同被五雷轟頂,忽然想起今晚看到趙疏文懷抱辣妹進‘約.炮連鎖店’的事兒。


    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張妍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了。


    萬一兩人隻是鬧別扭呢?江韻又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鬧別扭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其一,張妍顏不是心裏憋得住事兒的人,不會跟人冷戰。


    其二,趙疏文的性情,跟慕寒川結婚以來江韻多少也有些了解,他就是個流連聲色的花花公子。


    想起吃飯時她指著趙疏文叫慕寒川看時慕寒川那一瞬間飄忽的眼神,江韻肯定,趙疏文跟張妍顏的事兒,他一定早就知道。


    群裏張妍顏又在唿叫江韻給她解決情感問題,江韻啪啪啪打了幾個字,“你當我知心大姐還是大內密探,你饑渴,想把你男朋友拉到自己床上,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不過這個趙疏文我認識,他跟慕總是從小到大的哥們兒,我覺得想從慕總口中問出什麽來,應該有希望。你跪安吧,速速退下,待我去打探打探消息。”


    張妍顏發來一個大寫的喳,下線了。


    邱小凡還在那裏聒噪,江韻蹙眉問她,“周少奶奶,您懷孕了還這麽玩手機您老公知道嗎!”


    邱小凡迴複,“老公有應酬還沒迴來。”


    “那你也跪安吧,別總玩手機,免得影響著孩子。”


    邱小凡發來一個大哭的表情,並大喊了一句,臣妾做不到啊!之後也下線了。


    慕寒川此時正關了燈從浴室走出來,江韻放下正在充電的手機,起身倚在床頭問他,“趙疏文什麽時候追的妍顏?”


    男人目光頓了一瞬間,隨即笑著緩步走來,“張妍顏和趙疏文戀愛了?你不說這事我還不知道。”


    江韻笑看著麵前的男人,“我又沒說你知道,你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慕寒川眉尾一挑,三十二歲的成熟男人,這樣的表情是很勾人的。


    偏偏他還說,“如果我不打自招你還生不生氣?要是還生氣,我把我的身體賠給你,你看如何?”


    男人說著走到她身邊來,攔腰抱起了她。


    然而,這一夜某些事終究是做不成了,慕寒川知道他這小妻子心中有氣。


    前段時間聽她說起過,她與張妍顏十幾歲時便認識,那時生活捉襟見肘,張妍顏的父母還多次給她們母女送藥。


    當時的張家夫妻還沒到如今這般發達的地步,書是讀的少了些,但卻懂道理、粗中有細。


    章瑾惠是盛世名門的小姐,張妍顏父母知道送錢是傷人自尊的事情,每每到出租屋裏看望她和江韻,都是送藥送水果。


    一開始章瑾惠覺得不好意思,後來張妍顏母親跟她說,你姓章,我男人姓張,你們上輩子說不好還是本家,你也沒親兄弟,以後盡管當我男人是你大哥,我撈個好處,得讓你叫聲嫂子。


    之後這十多年來,張家對她們母女的照拂從未斷過。


    慕寒川明白江韻和張妍顏之間是什麽感情,她怨他,他是理解的。


    第二天周六,不上班,慕寒川有意討好自己這小妻子,開著車帶她到澄景路新開的紅星商場逛街。


    偏巧出門時慕寒杉來了,跟著上了車。慕寒川迴頭瞥了她好幾眼,她沒鬧明白什麽意思,愣是做了個2000瓦的超級大燈泡。


    逛街途中,慕寒杉跟在兩人身後,她看江韻一直沒說話,她哥哥剛側頭說了句什麽,她嫂子似乎生氣了。


    她家哥哥想都沒想就大步上前抓住江韻的手,“我道歉。”


    在後麵提著大包小包充當苦力的慕寒杉給他一記白眼,“哥你沒原則。”


    慕寒川迴頭看了她一眼,而後牽著妻子繼續往前走,聲音淡淡的,“原則,那是什麽東西?沒見過。”


    呃……慕寒杉徹底被他打敗,跑上前把一大堆東西塞他手裏,“那你自己提東西吧,本小姐平常演個女七號後麵也跟著一大堆助理,誰愛給你跑腿。”


    說著還趁勢拉住了江韻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隻留慕寒川在原地望著自己兩手提得滿滿的紙袋感慨,他這妹妹,果然是來坑哥的。


    這天,慕大總裁足足被冷落了一個上午,迴於歸園後慕寒杉見暖房的劍蘭開了,高興地跑過去看,慕寒川放下手裏的一堆東西,十分無奈。


    江韻見慣了他叱吒風雲無所不能,何曾看到他這樣,她站在落地窗內看著沙發上臉色黯淡的男人,沒忍住笑。


    男人抬眸,一雙眼睛在錯落的光影裏格外惑人,似乎能把人的靈魂刺穿。


    “不生氣了?”他問。


    江韻點點頭,“我想了想,這事兒也不怪你,趙疏文再亂找女人,我想個辦法讓妍顏甩了他就是。”


    男人長長地舒了口氣,朝她伸出大手,“過來。”


    “幹嘛?”


    “讓我抱抱。”從昨晚到此刻,冷了他快一天了。


    江韻不過去,男人起身,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柔弱無骨的女人被拉進了他懷裏。


    用力太猛,她撲過來時瞬間把他壓倒在了沙發上,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彼此唿吸近在咫尺,慕寒川望著懷中女人桃粉色的唇,不禁心猿意馬起來,腦海中閃過的盡是前些日子他們親熱,女人紅著臉看他的嬌羞模樣。


    管家夏秋走過來似乎是有事問他,見她家太太壓在先生身上,瞬間轉過身去疾步走開了。


    慕寒川眼底翻湧的情緒更濃了起來,撐著沙發坐起來,抱住身上掛著的女人就往樓上走。


    慕寒杉迴來時見客廳沒人,廚房裏飯菜已經做好上桌了,她跑著上樓去叫哥嫂吃飯,夏秋正在忙,看到慕寒杉時她已經跨上最後一級台階轉身進走廊裏了。


    想起某夫妻辦事途中有可能被人打斷這事,她不禁目瞪口呆,手上正在擺盤子的動作也不利索了。


    果然,這個中午,慕先生下樓時臉色不怎麽好,慕太太則是紅著一張臉,慕寒杉小姐滿臉的尷尬,飯吃到一半就給馮遠打電話叫他來救命。


    馮遠接到電話之後半小時就趕到了,他奇怪慕大小姐怎麽舍得主動給他打電話了,等上了車開口問她。


    慕寒杉輕咳一聲,“哎,時運不濟啊,人家夫妻正在親熱,我喊他們吃飯,沒人應我,我還把門給開了,然後他們正在玩壓人遊戲……”


    馮遠聽她這麽說,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


    慕寒杉看他這樣,抬手拍拍他的肩,“你想哪兒去了,認真開車,他們蓋了被子的好吧,不然我哥肯定得殺了我。”


    馮遠,“……”


    慕寒杉看他臉色微紅,笑看著他,“喂,馮遠,你不至於吧。我記得你比我哥可是大幾個月的,連最小的趙疏文女人都睡過千八百個了,你都晉升大叔級別了,還沒開葷呢!”


    馮遠抿抿唇,“做那種事重要的不在數量和早晚,得看是跟什麽人。”


    慕寒杉出口就問,“那你想跟誰……”


    駕駛座上的男人迴眸望著喋喋不休的小女人,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深邃幽深,慕寒杉意識到什麽,忙把臉扭過去,望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


    彼此再沒說話,車裏安靜的嚇人,在微雨湖大道,男人把車停下,拉著慕寒杉從車裏出來。


    麵前是巍峨的鴻鳴山山脈,身後是潺潺的微雨湖水聲,馮遠淡淡看了慕寒杉一眼,他點了支煙,深深抽上一口,吐出濃白的煙霧,“杉杉,別混娛樂圈了,我們馮家雖不及慕家富貴,但在江州也是數得著的,如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試試,我絕對有一顆陪你白頭到老的心。”


    慕寒杉一愣,山風吹來,凍結了她的思緒。


    *


    由於這天中午被慕寒杉攪了好事,在慕先生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陰影,接下來好幾天,他都不在狀態。


    江韻終於清閑了幾天,不用夜夜被他折騰,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某日晚上,她正哼著歌從浴室出來,大床上男人半裸著上身,目光灼灼盯著她,“不用跟我做.愛就這麽值得開心?”


    “……”江韻語結,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她不說話,男人從床上起身,走下來把她逼退到臥室沙發上,在她耳邊說,沉默就是默認。


    因為她的‘默認’,那天江韻被養足了精神的某位先生狠狠折騰了一迴,之後更是每晚都不放過她。


    慕寒川需求頻繁,四城招標的事又進入了緊張的最後籌備時期,江韻有些受不住。


    這天是周末的晚上,原本四城招標已在眼前,負責此事的相關人等都是沒有休息日的,江韻實在太累了,跟淩總要了個輪休。


    慕寒川他原本在書房裏看文件,十點多迴房,洗漱完畢時見江韻還沒睡著。


    她一身簡單的睡裙,領口開得略大,一縷春光就那麽泄進了他眼底。


    察覺到慕寒川眸中的渴望,江韻考慮了許久才試著跟他說,“你們這個年紀的成功男人,不是都比較重視塑造自己的精神世界嗎?有錢又有閑,可以環遊世界、學習藝術,熱愛文玩,懂點樂器,實在不喜歡這些,還能與人談談哲學、聊聊人生。但你……似乎……不太一樣啊。”


    慕寒川當然知道她什麽意思,淺笑著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大手攬著她嬌柔的身子,目光灼灼,“這樣跟你說吧,首先,我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肉體與精神緊密相連,如果肉體都得不到滿足,精神也不可能會愉悅。其次,我的精神世界已經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豐富,無需再去隨波逐流地做一些學術上的努力。最後,我日後並不打算成為戴著花鏡做學問的老學究,所以你說的那些,根本是畫蛇添足。而此刻,我隻想要你。”


    他說著猛地一翻身,強健有力的身體覆上來,壓住了她,“反正時間還早,你不也睡不著,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江韻內心是崩潰的,好好的一個休息日,竟被這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攪了。


    半夜迷迷糊糊快睡著時,她跟他說,“慕總,我聽人說年輕時太過放縱,等到四五十歲會力不從心。你今年已經三十好幾,再過個十年,就四十多了,到時候我才三十出頭,現在這麽賣力,就不怕到時候心有餘力不足嗎?”


    男人看著她笑,笑得高深莫測,“沒事,我身體比別人好。”


    咳,這麽自信……


    好吧,江韻承認,慕先生自信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某些方麵,他確實是無可比擬的好。


    *


    第二天上班,江韻哈欠連連,到茶水間衝了杯濃咖啡喝了,才稍微緩過來神。


    聽實習的小姑娘說,tina那件禮服最後洗幹淨了,並沒有賠給禮服店好幾萬塊,但江韻看得出來,tina看她的眼神比從前更加不善了。


    上午十點四十,溫欣然給她打電話,她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疲憊的聲音,“小韻,上次百人宴的事,我很抱歉,當時我喝多了。”


    江韻垂眸,幾絲陽光從百葉窗透過來,落在她年輕素淨粉黛不施的臉上,她淡淡迴話,“我理解你的心情。”


    溫欣然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想起上次在醫院方母的交代,她雖然並不情願,最終還是開口了,“小韻,方叔叔胰腺癌中期,手術做過一次,但病灶未能被完全切除,前些日子複發了,現在在三院腫瘤科醫治。你也是學醫的,這個病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生死不過是瞬間的事,淑琴阿姨想讓你去看看方叔叔,但我知道,你必然是不想去的。叔叔病重,你與方嶽又分了手,就算去了,也是徒惹他傷心,但阿姨讓我傳話,這話我不好不帶到。你去不去還是得自己抉擇。”


    江韻沒迴話,溫欣然接著道,“今天給你打電話,主要不是為這事。四城招標就在這周三也就是後天,康達有慕氏在背後撐腰,這半年來業務已經收迴大半,靈西原本發展迅速,但康達被慕氏收購之後,方嶽要忙南山醫院的事,又要照顧叔叔的病情阿姨的情緒,靈西這邊難免不能兼顧,事實上靈西的業績比去年同期已經下滑了不少,這次中標與否對靈西至關重要。我知道康達有慕氏的資金支持,這次的報價肯定會相對壓低,好奪迴醫藥界第一把交椅。但我還是想請求你,能不能在報價的時候不考慮慕氏的支持,按照市場標準來。這樣康達與靈西的競爭才算得上公平。”


    江韻抬起眼簾望著百葉窗內明亮的光線,許久才迴話,“欣然,你放心,我不會因為資金優勢而打壓別的奪標團隊,康達有慕氏,靈西又何嚐不是有周家呢?咱們正常競爭,這很公平。我很抱歉,我不會調高我方的報價來給靈西製造機會,現在所有資料都已經準備好,馬上就會封存,縱使我願意按照你的意思更改,想必也來不及了。後天的奪標,我們隻能各憑本事。”


    半晌,那邊才傳來溫欣然無奈的歎息,“好。”


    放下手機,江韻覺得小腹有些疼,她翻出包裏早就準備好的衛生巾,踱著步子往衛生間去了。


    tina見她許久都沒出來,辦公室眾人又都在忙自己的,她快速走到江韻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走了江韻最終確定的報價單副本。


    江韻的手機沒有密碼鎖,她也沒有設置指紋鎖的習慣,tina撈起她的手機對著把報價單上的數據,清清楚楚拍了下來。


    之後她翻到通話記錄,把拍到的照片全部發給溫欣然,附帶著一句話,此事機密,別迴複。


    發好了,她刪除短信記錄,把相冊裏的照片也刪掉,把江韻的東西放迴原位,裝作什麽事都不曾發生的模樣,轉身走迴自己的位置。


    江韻從衛生間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了,她痛經痛得厲害,也沒注意到自己的東西被人動過,趴在辦公桌上冷汗直冒。


    陳鑫從她身旁經過時問她怎麽了,她抬眉,臉色煞白,“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陳鑫問她。


    她搖了搖頭。


    半個小時過去了,陳鑫看她還趴在那裏,身體蜷縮成一團,男人眉頭一皺,電話撥給了慕寒川。


    慕寒川當時正結束一個會議,馬上就要接見合作方負責人,接通電話時他蹙眉問陳鑫,“陳經理有事?”


    “江韻似乎病了,慕總是不是叫人過來一趟把她接迴去?”事實上,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在江韻左右充當保護神的人是自己,但既然知道了她和慕總的關係,挖人牆角的事,多少有些缺德。


    他最終決定在沒有泥足深陷時收手,或許是因為那日與慕總和江韻一同吃飯時,在男人眼中看到的對他妻子不容忽視的深情,又或許是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許給自己的美好前程。


    到底是為了什麽,有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


    慕寒川最終還是把見合作方的事推到了下午,自己親自來接的江韻,快到康達辦公大樓時他給江韻打了個電話。


    江韻接通,得知他要來帶自己迴家,忙收拾東西捂著肚子起身,“你別到辦公室來,我出去。”


    男人知道拗不過她,答應了。


    陳鑫知道江韻這會兒已經跑衛生間吐過好幾迴了,看她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實在於心不忍,叢經理室出來,上前扶住了她,“慢點,我送你出去。”


    江韻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對陳鑫點了點頭,“謝謝陳經理。”


    兩人身影剛離開辦公室,tina就啪嗒啪嗒踩著高跟鞋起身走到廊上,陰陽怪氣地說,“看看她那副狐媚樣兒,就知道勾引人。”


    辦公室實習的小姑娘趙晶晶跟江韻關係比較好,看tina趾高氣揚的樣子有些受不了,淡淡迴敬了一句,“你想勾引人你上啊,沒本事就知道在背後唧唧歪歪,江韻刨你家祖墳了?”


    tina不屑地冷哼一聲,雙手環胸,扭著屁股走迴去,陰森森地一笑,“嗬,你隻管幫著那個江韻在嘴皮子上逞能吧,姐不跟你們計較。姐大度,先讓著她還不行嗎,反正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奪標一旦失敗,公司還養著她這個沒能耐的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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